作者:元余
“昨日偶然得见英国公府樊公子,樊公子对二小姐赞誉有加,说二小姐赠了他麻将图纸。那图纸上绘笔丹青,显然有着深厚功底。”
裴尘微笑看她:“二小姐不光才华横溢,性情更是内敛谦逊。”
厅内林家的人,从林瑾钰到所有的下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她。
别又是从哪弄了张图纸来,说是自己的。
林水月:“图纸是买的,裴公子误会了。”
果然。
“二妹妹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真要做什么图纸,那是在为难她了。”
林瑾钰一时又担忧道:“只太学院内规矩森严,妹妹实在是不适合。”
林水月面不改色,男女主的茶言茶语她已经习惯了。
就是以后她可得小心些,她做公关之前,学的是设计,绘画是基础。做麻将图纸前根本没想太多,没想到这也能让男主‘不小心’看到。
“我与二小姐也算同生共死过,若在院中遇见难事,二小姐可以来天字院甲厢。”裴尘面色温和。“我或许能帮上二小姐的忙。”
裴尘不愧是世家公子的典范。
都说林水月把他推下湖里去了,他还能以德报怨。
她想到的,却是那个诡异的梦,总觉得背后毛毛的。
顶着女主压迫的目光,林水月保持微笑。
裴尘离开后,林淮尹姗姗来迟,又听得能入太学院这种好消息,府内气氛热烈。
林水月趁机去了老太太的院子,坐在榻前殷勤地给老太太捶腿。
老太太瞭了下眼皮:“你又想做什么?”
“奶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林水月义正言辞。“我只是一想到要离开您,我就舍不得,原本还想着可以天天陪您打麻将呢!”
“你是去太学院,又不是去赴死。”老太太没好气地拍开她的手。“那麻将我还用你陪?你少打几圈我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林水月知道此事已定,林朗和林瑾钰费尽心思也没能把她换掉,多半是没回旋的余地了。
她只是担心老太太的身体,提前让人写了些饮食起居需要注意的事,交给了老太太身边的丫鬟。
她离开后,老太太身边的嬷嬷感慨道:“二小姐经此事,成长了不少,对您也亲近许多。”
老太太却不像面上那么轻松:“太学院不比其他地方,她那性子,若去了之后横冲直撞的,少不得惹出些祸事来。”
“去将海德叫来。”
当夜,林水月身边就多了个小厮。
海德是林府的家生子,会些拳脚功夫,加上身材壮硕,光是跟在人身后就让人很有安全感。
本来林水月也是这么感觉的,可惜只维持了一刻钟。
今日是太学院入学的日子,可等到林水月出门的时候,却被告知所有的马车都不在府中。
说是所有的马车都有人用了,再问就是没有,只有软轿。人的脚程比马车慢上许多,太学院离林府距离又远,若是坐软轿过去,是一准会迟到的。
而林淮尹天不亮就已经出了门,摆明不想与她一起。
“小姐,这怎么办?要不然奴婢去那马房闹上一通?”红缨跃跃欲试。
海德皱眉想了下:“我可以背着小姐跑过去。”
林水月:“比软轿快?”
海德挠头:“那肯定没有。”
林水月叹了口气,这一个只想吵架,一个只会用体力,都指望不上。
“走吧。”
瞥见林水月动身,他们二人忙跟上。
红缨傻眼:“小姐,走过去啊?”
“打车。”
红缨同海德对视一眼,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直到瞧见林水月把容家的马车拦了下来。
红缨&海德:……
这其实不比他们的法子好多少。
“少爷,是林二小姐。”
容京皱眉,面上带着不悦。但他们两家不光关系好,容、林两府的宅院还挨在了一起,在林家大门口,他总不好对林水月视而不见。
他打开车窗,又见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林水月。
同记忆中的,后来林府见到的都不一样。
林水月身着太学院月白色的学子服,头上仅用了根同色发带挽了个髻。
微风拂来,显得她纤腰墨发,气质卓然。
很有些书中佳人的味道。
佳人走近了,冲他作揖道:“容公子这是去太学院吧?我能搭个便车吗?”
容京瞬间回神。
林水月已经神色泰然地上了他的马车。
没拒绝就是同意,只要林水月脸皮够厚,感觉到不适的人就肯定不是她。
马车内很大,林水月坐下后,距离容京还有一米远。
她眼观鼻鼻观心,有礼貌的不四处打量。
容京反而一直盯着她。
林水月刚回到林府时,曾纠缠过容京好一阵子,就因为容京容貌好、家世好、才学好。
最主要的,他是林瑾钰的青梅竹马,也是林瑾钰的倾慕者之一。
林水月认为林瑾钰的一切都应该是她的,自然也包括这位。
可惜她的行为很快遭到容京厌恶,不光对她态度生硬,更是当众羞辱过她,让她成为了笑柄。
此后容京始终站在林瑾钰那边,戳穿林水月的计谋数次。
他们的关系,只能用势同水火来形容。
而现在,林水月居然拦住了他的车,还满脸平静地坐在了这边。
容京都怀疑她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什么毛病?
自然是看见了个男人就想要往上扑的毛病了。
第9章 生活不易
容京打定主意不给林水月好脸色看。
可一直等到马车停在太学院门前,林水月都没有半点动静。
“容公子,多谢了。”
容京冷笑,想看她准备耍什么花招。
抬眼却看到林水月毫不留恋地下了马车,仿佛就真的是借他的马车坐坐一样。
故作姿态。
太学院门外。
“那不是你未婚妻吗?怎么从容京的马车上下来了?”
梁少卿闻声回头,恰好看见林水月。
“别胡说,少卿跟她都解除婚约了。”
“也是,所以她这么快就攀上了容京?真是不知羞耻。”
“连裴尘都敢奢想的人,能有什么廉耻之心?”
梁少卿听着几个同窗的议论,对林水月厌恶更甚,撇开头不去看她。
同样有这种感觉,并且还不得不跟林水月扯上关系的林淮尹,也是异常恼火,他径直走到林水月身边:“你怎么会从容京的马车上下来?林水月,这种不要脸的事,你能不能少做?”
红缨冷下脸:“大少爷,你怎么能这么说二小姐?若非府中连一辆空余的马车都没有,二小姐怎么会借坐容家马车过来!”
“府中没有空闲的马车?林水月,就算是编故事,也得要像样点!”林淮尹深感荒唐。
他出门时马车都在,肯定不会相信红缨的话。
林水月微笑:“这里是太学院,无论你愿不愿意,我们在他人眼中都是兄妹。同为林家人,我的名声折损,对你也没有好处。”
“所以呢?”林淮尹还是第一次见她用这么冷静自持的语气说话。“你就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
林水月居然点了下头:“是的。”
不待林淮尹发火,她脸色平静地道:“今日没有马车,我就借容府的马车坐,明日没有,就借梁府的。”
林淮尹张大着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她。
“若一直没有,那我就一直借坐,我丢得起这个人。”
至于他怎么样,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留下脸色难看的林淮尹站在原地:“让人回府里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身侧小厮应了声,随后又犹豫道:“那二小姐?”
林淮尹冷笑:“她若再生事,我必然不会再容忍了。”
那边,林水月根本没把这事放心上。
她入了太学院后,找人问了一声,便直接去找九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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