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余
林水月决定,以后还是尽量离这位男主远一些。
然而当天晚上她就做了个梦,梦里的她一直想尽办法地往裴尘身上靠,甚至还故意褪下了衣裳。
裴尘躲避不及,瞧着是被她一步步逼入了湖边。
她见势不对,正打算后退时。
他却忽然伸手拉住了她,她一回头,撞进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中——漆黑一片,还隐含着些嘲弄。他就这么拉着她,直直地往湖中倒去。
在她反应过来,就要尖叫出声时。
他忽然用了些力,将本就惊慌失措的她,率先拉入了湖里。
“哗——”水中带来的窒息和溺亡感,让林水月瞬间惊醒过来。
“小姐?”红缨在外面的榻上守夜,听到声音从屏风后绕了进来。
林水月摸着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道:“没事,做了个梦。”
这是原身留下的记忆?还是她今天见到裴尘后,留下的心理阴影?
林水月一时也分辨不清楚,但只确定了一点,那就是珍惜生命,远离裴尘。
还送什么药膳。
谁爱去谁去吧,就算老太太要揍她,她也不去忠国公府了!
那天后,林水月推说身子不适,躺了几天。
送药膳的事情就这么搁置了下来,林瑾钰还来探过病,拐弯抹角的说了一堆话,林水月干脆让她替自己送。
反正她是女主,男主总不能把她也摔湖里。
林瑾钰欢天喜地地答应下来,结果送了没两天,忠国公府的人就说裴尘的病好了,不必送了。
林瑾钰有多遗憾,她不知道,反正她是活过来了。
正好进入了七月,秋闱将至。
林淮尹要下场,林瑾钰是最忙的人,又是缝香囊又是备吃食,还熬夜给他做了鞋袜,把林淮尹和林朗都感动得不得了。
也就顾不得裴尘的事了。
秋闱开考后,整个林府都处在种紧绷的气氛中,没人管林水月。
她也乐得轻松,终于是把此前被林淮尹撕毁的图纸画了出来,还找了京城最好的木匠,把实物做了出来。
秋闱考了九日,天公不作美,九日里都是晴空万里。参加科考的学子,都恍若脱了层皮。
林淮尹的状态也不好,听说回到家后,倒头就睡,足足睡了一天半,才缓过神来。
林瑾钰也没闲着,等他清醒后,立马筹备了场洗尘宴。
邀请了包括梁少卿、容京等人过来不说,还给京城的贵女们广发帖子,让他们来林府做客。
林水月最近闭门不出,她招惹的那些人想寻她的不是,都没了门路。
这等好机会,哪能放过了去?
纷纷应了林瑾钰的邀请,来林家赴宴。
结果到了地方一看,根本就不见林水月的人。
“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不见二小姐呢?”
“是啊,二小姐也是林公子的妹妹,怎么都不来为林公子庆贺一番?”
“怕是没脸见人了吧?”
“别这么说。”林瑾钰压低声音。“梁公子今日也在呢。”
“梁公子能来林府赴宴,就证明他已经不把这些事情放在眼中了,倒是林水月,这么羞于见人又是为何?”
她们在那边说话,却有个穿的素净,气质很是娴静的女子站了起来。
“林小姐,不知可否带我去找一下二小姐?”
林瑾钰看了她一眼。
这女子名叫白曼语,出身书香世家,自来都是以端庄自持著称。她同林水月不熟,往日里也没有说过林水月些什么,忽然开口,倒是叫所有人都惊讶了下。
“白小姐找她有什么事吗?”
白曼语咬唇:“是非常重要的事。”
见她不愿说,林瑾钰也就没逼问了。
她派人去寻林水月,得到的消息却是林水月不在院中,去了老太太那边。
“躲到老太太那去了?她别是做了什么大事吧!”
“白小姐这么温柔,可别被她欺负了。”
白曼语只是摇头,却执意要见林水月。
林瑾钰无奈,老太太屋里,她不敢随便派个人去传唤,就打算亲自去寻林水月,而那些看好戏的贵女们见状,皆是要跟着一起去。
于是一群人出了门,走到半路却又碰见了林淮尹领着好些男宾过来。
林瑾钰吓了一跳,连忙问是什么事。
她看了几眼,有几个人都不是他们今天请来的宾客。
林淮尹满脸复杂:“说是来找自家外婆、奶奶的……”
找到他们家来了?
林瑾钰不明所以,却也只能保持镇定,与那些公子哥们点头示意后,一并去了老太太的屋里。
才刚到院外,甚至还没进门,隔着老远就听到了林水月的声音。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林水月了。”她顿了下,认真地道:“我现在是雀神——林水月。”
“胡了!”
第6章 狗血剧情
院子里开满了蔷薇花。
墙下坐着个青衣少女,墨发用簪子虚挽着,面容清丽姣好。
而她的对面及两侧,则是坐着三位老太太。其中那位鹤发童颜、端庄优雅的,就是那英国公府上的老封君了。
老封君今年正好八十,早年随丈夫上过战场,才博来了英国公府满门荣耀。
英国公府四世同堂,平常将老封君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加上老封君年纪大了,寻常出门赴宴,主人家心里都端着小心。
这下倒好,一声不吭就来了林府上,可把英国公府上下急坏了!
“这一把你赢了多少银子?”老封君拿眼瞧林水月。
她们四人对坐,手里都握着副别致的骨牌,老封君手边还放了些零散的银票。
“她这……别是在骗几位老太太的银子吧?”
“这骨牌也没见过啊。”
“胆儿可真肥,老封君也敢骗!”
眼看着局面失控,林淮尹只能怒声道:“林水月,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林水月闻声回头,倒叫那些人吃了一惊。
这是林水月?
林水月长相昳丽,喜好却一言难尽。平日不是穿红着绿,就是满头珠翠。又好浓妆艳抹,脂粉味太重。
虽因本身底子不差,丑不到哪里去,可她举止粗鄙,两相一加就变成了庸俗。
而眼前的人,不说衣着简单,头上也只用了根玉簪子。
素净的小脸上未施脂粉,却明媚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同从前相比,简直像是两个人!
满墙粉黛蔷薇下,少女目光平和:“有什么事吗?”
“你还有脸问?你将几位老夫人聚在这里做什么?”林淮尹对她的厌恶不加掩饰,哪怕是在外人面前。
“你平日里在家中胡作非为也就罢了,如今竟是还把主意打到了几位老夫人身上,你脑子是正常的吗?”
老太太脸沉了下来:“水月让人制了副骨牌,来陪着我们几个老太太打发时间,到了你口中,就成了脑子不正常?”
“祖母。”林淮尹更觉荒唐。“她连字都不认得几个,还会制骨牌?”
“您来林府上玩,也该跟府中说一声才是。突然这么消失,可把家里人急坏了。”樊篱走到老封君身侧,又看了桌面一眼。“这位林二小姐是个心思多的,您可别让她哄骗了去。”
老封君冷哼道:“急?你们急什么,如今一个个的都有能耐了,早就不把我这个老太婆放在眼里了。”
“林二怎么了?赢我们点银子,就成了十恶不赦了?”
樊篱连说不敢。
“骨牌是林二教我们玩的,拿银子当彩头却是我提的。”老封君微顿。“何况这一个上午,林二也就赢了一把。”
林水月:……
倒也不必都告诉他们。
“行了,再好的兴致也被你们败光了。”老封君站起身。“今儿就先散了吧,改日我再来赢林二的银子。”
“也就赢了一两银子,瞧你那样。”老太太说罢瞪了眼林水月,她叫人制出来的骨牌,自己怎么能打得那么臭,还雀神。
“那也是赢了。”
老封君将手边那一叠银票扔樊篱身上。“你们一家子都是能耐的,就我这个老太婆不行了,不光是老眼昏花,连好赖都分不清了。”
“这银子是我让林二做一副玉制骨牌的,你这么行,那就你去做。若是做不出来,就别认我这个曾祖母了。”
老封君甩手就走,给樊篱弄了个措手不及,他也顾不得颜面,慌忙追了出去。
另两位老太太也有些不悦,也叫了自家孙辈走了。
从头到尾,没人给林水月赔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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