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醒冬
她殷切地抓着祁念一的手,那眼神活像要把她给吞了:“小师姐,你可千万不能走啊,我知道此事有点风险,但无论什么报酬只要我能拿出来的,你随意开口。”
祁念一:“不走不走,报酬也不用。”她紧紧盯着四方象,会想起此前被天机子带着体验过的“寸步”和前几日灵虚子让她感受到的玄妙的“移形换影”。
她认真道:“我就是,对空间之力很感兴趣。”
达成一致后,两人说干就干,其效率之高让非白都有些傻眼。
他还没反应过来,两个女人就已经蹲在四方象的前面讨论要把地点定在哪里这件事了。
“四方象可以随意让我去哪里都可以吗?我没去过的地方行不行?”祁念一问道。
秋山点头:“理论上来说是可行的,但如果你没有去过,那我就需要那个地方的具体坐标和地址,否则无法轻易搜索到,但问题是我并没有全大陆的舆图,那东西太难找了,咱们修行之人不在意,世俗界更是少见,或许只有宫中才有。
目前四方象储存的天地之力转化为空间之力后,只够实验两次,我建议第一次还是先去你去过的地方,我好保证准确性。”
祁念一微微笑了起来:“舆图这种东西,我有啊。”
她连忙回住处取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全大陆舆图。
这副舆图一直在父皇的寝宫里挂着,他去世后就被祁念一当成遗物收了回来,临摹了一份一模一样的送去给景帝,这份就一直在她手中留存着。
秋山宝贝似的捧着舆图,钻进四方象中,对着舆图上的地点又重新校准了四方象中的降落地点,一边念着:“小师姐我真的太感谢你了。”
将四方象整理完之后,祁念一听秋山说完了四方象的使用方法:“四方象一共分两个舱室,我在一层舱室主控,小师姐你在二层舱室中,待到空间之力转化完毕,就会被传送出去。
因为不知具体情况,我把传送时间设置的比较短,只有一刻钟,一刻结束前,无论你身在何处,一定要带着定位符纸回到你被送去的地方。”
“地点,定位符纸,缺一不可,明白了吧?”
秋山强调过后,两人进入对应的舱室。这四方象分明是个沉重的金属巨物,但手碰上去却没有丝毫的冰凉感,而是温厚的,仿佛有生命一般,温热的铁壁之下,似乎有血液流淌的感觉。
让她觉得,这个四方象似乎是有生命的。
下层传来秋山的声音:“四方象第一次启动实验,目标地点——中洲,西京城。”
沉闷的机器开始转动,在四方象内部,能听到底层器械在轰隆隆的转动,很快,所有力量都化作奇妙的空间之力汇入她体内。
就像那日被灵虚子带着移形换影一样,眨眼间,她就身至西京城中了。
进入的地点还十分巧妙地落在了宫里,好在她出现时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并没有惊动旁人。
祁念一将定位符纸收好,十分悠哉地去和刚下朝的景帝喝了杯茶,又出宫买了些西京城中的特产,收在芥子囊里,一刻钟期限到之前,准确的出现在了降落的地点,随后又是一阵天旋地转。
她回到了四方象中。
秋山一翻身跳了出来,先确认了一下祁念一是不是在二层舱室中完好无损,放心后就开始连胜追问:“怎么样?成功了吗?是不是到了西京?定位有没有出错?过程中有没有不是?”
祁念一神秘地笑笑,在秋山焦急不已的时候,从芥子囊中拿出一根糖葫芦:“糯米夹心的,西京特产。”
秋山一瞬间热泪盈眶:“我成功了?”
祁念一肯定地点头:“你成功了。”
她坚定地说:“师姐,你一定会成为这一代最伟大的炼器师。”
像四方象这样的灵器若能量产,那在对战深渊时,他们会占据多大的优势?会减少多少伤亡?
祁念一将她这次的使用感告诉了秋山,比如降落地点只能具体到城,无法再更加具体;比如被传送过去时是突然出现的,如果一旁还有人在,恐怕会引起骚乱,如此这般,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但至少这证明了,秋山这个开创性的灵器,已经取得了成功。
秋山如获至宝地回去对四方象又进行了一番改进,几日后,再次找到了祁念一。
她兴奋地问:“小师姐这次可还有想去的地方?既然第一次成功了,那我们这次可以稍微大胆一些。”
祁念一指着舆图道:“只要这上面有的,任何地方都可以吗?”
秋山狠狠点头,然后便看见祁念一神秘地笑了起来:
“如此,我确实有一个想法。”
听完她的想法后,祁念一耳畔传来了秋山和非白一虚一实的惊呼:“太危险了!”
秋山按着眉心,没想到才第二次实验小师姐就敢玩这么大的,去一个从未去过的地方,而且那地方的人对她可没什么好感。
“小师姐,虽然我没有去南华论道,但也是听说了的,你在回来前和他们发生了冲突,还杀了对方一个族人,你这样贸然前去,实在太危险了。”
祁念一据理力争:“我会做好伪装,绝不会让他们认出我是谁的。我大师兄的伪装功夫,童叟无欺。”
非白头疼道:“他们好不容易消停下来,一定要现在去吗?”
祁念一认真道:“既然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放弃打我的主意,那现在趁他们被打压缩回龟壳里时去,难道不是最好的了解他们内部情况的机会吗?”
“长期以来都是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这太被动了,我讨厌被动的局面。”祁念一果决道,“至少,我要搞清楚,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她这次是有备而来,她背对着非白和秋山,揭下了一直遮在眼前的星尘纱,不知在脸上抹了些什么东西。
再转身时,她那双异常引人注目的金色眼睛变成了寻常的深棕色,下颌处的阴影和轮廓更深了些,瞧着就是个清冷英气的俊俏女郎。
秋山愣了下,忍不住道:“原来小师姐长这样啊,以前从来没看到过。”
祁念一朝非白摊手。
长期遮着半张脸的好处就是,一旦拿下遮挡物,在别人面前,你会有一张全新的脸。
秋山拗不过她,给她塞了一大堆防身的灵器丹药符纸,连声念道:“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能逞强,如果半个时辰期限未到就遇到了危险,就燃烧那枚红色的符纸,但一定要在原定地点,你就会被立刻传送回来。”
祁念一连连点头。
几分钟后,南境一个隐秘的角落,出现了一个对南境人们而言,非常陌生的新面孔。
第66章 初临南境
星尘纱戴久了,骤然从眼前扯下来,能不受任何阻隔地直视一切时,刺眼的阳光还让祁念一有些不适应。
她眯着眼睛,稍微适应了下过于刺眼的日光,掐诀凝出一面水镜,借着水镜确认了下自己现在的样子。
她在下半张脸上微微做了些改动,从阴影下手,稍微淡扫了下,就和原本的轮廓稍有区别,再摘下星尘纱,露出从未有人见过的上半张脸,最后再换个发型。
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祁念一不得不承认,就连她自己都没认出这是自己。
于是她放心地大摇大摆从这个角落里走了出去。
非白的本体被她收了起来,毕竟前不久才在南霄山脉用这把剑杀了闻仲平,这把剑生得又很特殊,她怕闻家人万一没认出她,结果把这把剑认出来了,那也太得不偿失了。
尽管被收起来了,非白的灵体还是能自由地在她身边飘着。
非白四下观望一圈:“这里应该是川西吧。”
“你之前来过南境?”祁念一想起他手札中所写,每次都是让小弟来南境取的灵矿芯,倒是没说过他自己也来过。
非白:“来过一次,对这里算不得多了解。”
日光穿过他深邃的目光和俊朗的眉弯,薄唇微动,语调有些怅然:
“那次……我在南境抢走了铸造这把剑最重要的材料。”
祁念一恍然道:“是那根白骨?”
非白轻轻“嗯”了一声。
“当年白泽全身的骨头,除了一具躯干骨完好无损之外,其余不少都流落在了各个地方,铸造这把剑的材料,是祂留下的一截手骨。”
自从踏入这里,非白就隐隐看上去有些焦虑,不知感受到了什么,他沉声说:
“千万要小心,当年那群始作俑者就算已经飞升,给自己的儿孙后代留下的东西也绝对不可小觑,他们手中藏有现在最多的白泽躯体,绝对不是虚言。”
祁念一勾勾他的手心,笑着说:“那不是正合我意吗。”
若光从舆图上看,南境占地面积算不上大,跟中洲和东洲肯定是没得比。
大陆之上,面积最大的是居于大陆中心的中洲,其次就是东洲,东洲的范围向北一直绵延,甚至将北方无垠沙漠中的一部分囊括进去,稍微小一些的西洲的边界是茂密危险遍布凶兽的丛林,如此将西洲的可用面积极大的缩小了。
南境在地图上的面积,比西洲还要再小一些,约莫和魔域大小差不多。
当年的魔尊是因为签定了和谈协议,这才带着魔族退避漠北魔域。
却不知道南境人数百年的时间大门不出,不和外界交流,如此闭塞,甘愿封锁在境内,究竟是为了隐藏什么秘密。
初到南境,祁念一也不敢太莽,她四下观望后,找了个顺风的制高点。
而后潜心静气,天听洞开。
风将方圆十里以内的声音全都送入她耳中。
一切琐碎的,混杂着南境陌生的信息迅速在她脑中形成了一张信息网。
在最初,她尚且蒙昧,也没有通过天命书想起自己的过去时,天听的能力困扰了她很久。
但多年下来,她早就已经锻炼出了从无数冗杂无用的信息当中分辨真正有用的能力。
约莫十分钟后,祁念一了解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南境人将南境内部地域简单分为三郡四湾,一川一山。
三郡四湾主要由南境中的五大家族统领,虽然明面上没有直接由五大家族的人担任三郡四湾的领长,但背地里由五大家族掌控,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一川指将南境横分东西的锦川,以锦川为界,东西两边亦代表了南境新旧两派不同的势力。
最后的一山,从祁念一所在的地方,可以直接看得见。
它就像一道阴影一样,连绵不绝的屹立,那山颠直入云端,其实在这里远眺过去,祁念一觉得她距离那山应该相距甚远,但即便如此,她也能那一头看到起伏的阴影。
琢光山。
南境人似乎对这座山非常忌惮,就连用天听仔细探听内心,也听不到关于琢光山的具体消息。
而她被传送来的地方,是三郡中的丹丘郡,郡里一共有主城三座,拱卫的副城七座,正好就在锦川边上。
距离她最近的主城阳北城就在前不远,祁念一想了想,决定去围观一番。
好在,那日观闻家众人的衣着和外界相差无几,祁念一穿了件简单的青色长衫,内里衬着鹅黄的衬裙,腰间系着暖玉,银链绕过发髻,在眉间坠了一颗珍珠。
乍一眼看去,就能看见她干净透亮的眼,这副打扮确实没什么修士的样子,活脱脱一个不谙世事的贵族少女。
祁念一已经多年未曾有过这副打扮了,还有些不太习惯,只是瞧着自己和周围的南境人似乎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这才放心的融入人群。
阳北城的城门就在不远处,她远远望了一眼,城门外有不少人都在排队,暂时瞧着这城门的构造和监守也和外界没有太大的区别。
唯一不同的,可能是城门的每一个入城口,都固定了一个阵盘,入城者需要将手放入阵盘,随后,阵盘会亮起明亮度不同的白光。
祁念一观察了一会儿,确定了只有让阵盘发出白光的人,才能够被允许入城,其他人都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是什么阵法。”她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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