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彩的白纸
夜屿面色一变。
他沉声吩咐:“忠玉,你带几个人去询问各个出口,看她是否出去过。”
尹忠玉愣了下,点头应是。
“吴鸣,你带人搜索锦衣卫指挥司内部,从后厨开始,向外扩散,务必找到她。”
吴鸣见夜屿面色凝重,不敢怠慢,领命去了。
夜屿凝眸,看向舒甜的厢房,心中微沉。
她不可能自己无缘无故离开,却不留只言片语。
夜屿嘴角微绷,转身回了饭堂。
指挥司内的锦衣卫们,已经开始动起来,连下了值的守卫们,也参与进来。
其中,便有李良、赵四,姜二等人。
赵四小声嘀咕:“董姑娘怎么好端端地就失踪l ?”
姜二道:“消失的时间也不长,也不见得是失踪吧?说不定是家中有事,回去了?”
这么劳师动众地找一名厨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良压低声音道:“你们说……会不会和今日早上的事有关。”
清冷的语调响起:“早上发生了何事?”
三人面色一凛,回头看去,只见夜屿阴沉着脸,站在他们身后。
他面色冷肃,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寒气。
李良身子微僵,只得把昨夜卢大海来饭堂要桃花饼,和今早大闹饭堂、对舒甜恶语相向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夜屿。
夜屿听着,脸色越来越差。
只怕卢大海等人,已经中了玉娘的桃仙散。
她察觉了,于是昨晚便来找他,可却没有见到他。
玉娘诡计多端,手段阴毒……她发现了玉娘的秘密,会不会被……
夜屿不敢再想。
他面色苍白,浓眉拧紧,眸中涌动。
夜屿冷声下令:“搜!一处角落也不许放过!将玉娘和卢大海等人抓来,听候发落。”
“是!”
-
乌云滚滚,广阔的苍穹下,一片黯然。
夜屿带领众人搜索舒甜的身影。
他面无波澜,但心中却情绪涌动。
夜屿生平经历过不少风浪。
可这一次,有些不同。
他将无辜的她,牵扯了进来,他说好要护她周全,却没能做到。
只要想起那双弯如明月的眼睛,他就忍不住心焦。
夜屿面色如冰,拳头攥得骨节发白。
不久后,尹忠玉和吴鸣来报。
“大人,锦衣卫指挥司内全部搜索过了,但是没有见到董姑娘踪迹。”
“各个出口也询问过了,前后两班值守的守卫,都没有见到董姑娘出去。”
夜屿心下一沉。
-
冷。
舒甜靠在门边,整个身子蜷成一团,浑身颤抖。
整个食材库里,放置了大量的冰块,如同一座冰窖,冷得舒甜喘不过气来。
她的嗓子已经喊哑,发不出多大的声音,却仍然强撑着坐起来,咬牙拿起找来的小木棍,一下又一下地敲着大门。
“铛……铛……”
敲击的声音,在食材库里回荡,却丝毫传不出去。
这食材库的门是特制的,足足由三层木板制成,外面还包了一层铁皮,厚重无比,密封效果极好。
“救命……放我出去……”舒甜有气无力地喊着。
她感觉自己的生机正在一点点流失,整个人不住地颤抖,随时都可能失去意识,再也醒不过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睡过去,于是一直苦苦坚持着。
油灯的光越来越微弱,黑暗逐渐笼罩过来。
她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奋力敲打大门。
“外面有没有人……谁来救救我……”舒甜颤声呼喊着,她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但外面一丝动静也听不见,仿佛与世隔绝。
舒甜知道,整个锦衣卫指挥司后厨,晚上是不留人的。
不会有人发现她,不会有人来救她。
舒甜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指僵硬,已经敲不动了。
油灯燃尽,眼前骤然一暗。
黑暗一拥而上,将她团团围住,恐惧爬满了心头。
她浑身发僵,已经毫无知觉,最后一丝希望泯灭,她彻底堕入寒冷的深渊。
舒甜感觉自己正从很高的地方往下坠,整个身子沉甸甸的,不受控制。
她一直下落……下落……但是却没有人能救她。
这感觉似曾相识,恍惚间,心底最深的记忆,涌了出来。
……
“爹爹,带我去嘛!甜甜想吃糖!”
孩提时期,舒甜总爱缠着董松,出去买糖吃。
可董松每次宁愿自己去买回来给她吃,也不愿带舒甜去。
那一次,他拗不过舒甜的央求,便只得瞒着刘氏,带着她去了市集。
舒甜牵着董松的手,十分兴奋。
她难得出门一趟,这儿看看,哪儿看看,瞧着什么都新鲜。
长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小摊上的吃食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舒甜睁着大眼睛,一下便看到了前面的糖葫芦。
“爹爹,我要吃那个!”
董松乐呵呵笑道:“好……爹爹给你买……”
说罢,董松便带着舒甜走到卖糖葫芦的小贩身边。
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到了舒甜手中。
舒甜眉眼弯弯,伸出粉嫩的舌头,轻轻舔了舔糖葫芦……真甜啊。
董松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舒甜不知道他们走到了哪里,心里只有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滋味。
一阵马蹄急促而来,声如雷动。
原本平静的大街上,引出一阵骚乱,百姓们纷纷避让铁蹄,惶惶不安。
“锦衣卫又来抓人了吗?这次是哪家的?”
“皇上初登大位,自然要排除异己啊!”
“听说不少府邸都被血洗了,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一朝天子一朝臣……”
董松忐忑回头,看见那一片绯红的飞鱼服,勃然变色。
他一把抱起舒甜,连忙钻进人群里,企图隐匿踪迹。
人潮涌动。
推搡之中,撞掉了舒甜手中的糖葫芦,她忍不住惊呼一声:“爹爹……我的糖葫芦……”
“不要了!甜甜,我们快回家去!”
“呜呜呜……甜甜的糖葫芦没了……”
舒甜委屈地靠在董松的肩上,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糖葫芦掉在地上,沾满灰尘,继而被人一脚踩扁。
她难受得大哭起来。
然而此时,董松却无暇哄她,只得抱着她没命地飞奔。
舒甜不明白,为何爹爹如此紧张……自从她记事起,他们便时常搬家。
爹爹明明厨艺高超,可以去有名的大酒楼任职,可他却死活不肯,只肯找不名一文的小店屈就。
他们不与邻里来往,爹娘也不带她出门,舒甜整日被困在小小的院落里,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爹爹做菜。
董松抱着舒甜慌不择路,不知不觉跑到了河边。
“在那边!”一个锦衣卫大吼一声,其余锦衣卫纷纷跟了过来。
脚步声声,每一步,都踏在董松的心头。
董松面色苍白,他抱着舒甜,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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