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彩的白纸
夜屿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吃饱喝足……玩个游戏也不错。
舒甜环顾四周,唯有床榻可用,她用气音道:“去那里!”
说罢,一把拉起夜屿的手,将他带到床边。
夜屿眸色沉沉,任由她拉着。
舒甜让夜屿躺下,打开衾被,将他盖住,她对夜屿做了个“嘘”的手势。
夜屿勾唇一笑,表情生动。
舒甜愣了愣,立即敛了敛神,扬声道:“娘亲,我这就来开门……”
舒甜理了理衣襟,走到门口,堆起笑容,拉开房门。
刘氏裹着厚厚的冬衣,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了。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她搓了搓手指,有些发僵。
舒甜抿唇一笑:“我方才睡下了,起来慢了……娘亲冷不冷?”
刘氏笑了下:“无妨,娘穿得厚。”说罢,她看了舒甜一眼,蹙眉道:“你这孩子,怎么穿这么少就下床了?更深露重,快回床上去……”
舒甜眼皮跳了跳,笑道:“不冷的……”
“听话!”刘氏不由分说,拉着舒甜往床边走。
舒甜心中忐忑不已。
还好油灯放在桌上,床边暗得很,不然只怕夜屿无所遁形。
舒甜眼珠一转,拉过一条凳子放在床边:“娘亲坐。”
刘氏点了点头,她回头看了一眼凳子,缓缓落座。
舒甜眼疾手快,撩起幔帐,整个人迅速钻到被子里,堪堪坐好,只留了个上半身在幔帐外面。
刘氏见她动作神速,不免有些奇怪:“甜甜,你怎么了?”
舒甜一脸懵懂:“没什么呀?”顿了顿,她问道:“娘亲怎么睡到一半醒来了?”
不会被院子里的声音吵醒的罢……舒甜想起今夜之事,先是张汝成,后是夜屿,顿时有些头大。
刘氏淡淡笑了下:“年纪大了……半夜容易醒来……”
刘氏与舒甜聊起了家常。
幔帐内空间狭小,夜屿平躺着,有些无语。
他原本只是一时兴起,答应了舒甜,躲一躲刘氏。
但如今他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
舒甜猝不及防地钻进了被子,她坐在床上与刘氏说话,笔直又纤细的腿,轻轻贴着他的手臂,衣料静静摩挲。
衾被柔软,还带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环绕着他。
墨色长发如瀑布一般流泻下来,轻轻拂过夜屿面颊,擦过唇边。
气温陡然升高,夜屿唇角微抿,一动不动,有些气闷。
刘氏凝视舒甜一瞬,道:“甜甜,这段时间咱们也攒了点儿钱,娘亲想着……要不,你别在城北干了罢?”
舒甜微怔,问道:“娘亲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刘氏幽幽叹了口气,道:“钟大夫也好,其他大夫也罢,都说你爹的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如今快十六了,总这样在外抛头露面,亲事都要被耽误了。”
谈起董松的病情,刘氏就满脸惆怅。
舒甜蛾眉微拢:“娘亲,女儿现在并无此念……我只想先把爹爹的病治好。”
刘氏看了一眼舒甜,微微颔首:“娘亲知道你孝顺,可你如今大好年华,娘亲实在不忍心,你如此虚度下去。”
刘氏直视舒甜,她容姿绝艳,眉目生光,性子动静皆宜,待人落落大方……合该嫁一个好人家,安心享福才是。
见舒甜不语,刘氏又道:“隔壁的谢夫人,你可还记得?”
舒甜愣了下,问:“城北做买卖的谢家?”
刘氏点了点头。
“谢夫人半月前还问我,你许了人家没有。”刘氏抬起眼帘,看向舒甜,道:“谢家的儿子,在城北的安世街开了间杂货铺,生意做得很好,如今已有三个铺面了……谢夫人也是个精明能干的,她听说你独自在外务工,很是赏识,一直说想来咱家见见你,可你老也不回来。”
刘氏喋喋不休地说着。
舒甜抿了抿唇,低声道:“娘亲的意思我明白,但咱家如今这般光景,甜甜实在没有心思张罗这些事情。”
刘氏语重心长道:“可是甜甜,女儿家的好年华,就这么几年,切莫蹉跎了。”
顿了顿,她又道:“娘亲希望你能嫁个知根知底、懂得疼人的好夫君,这样日子才能过得自在,你明白吗?”
舒甜垂眸,低声道:“娘亲有没有想过,甜甜如果嫁出去了,就很难回来照顾爹娘了。”
即便嫁得再近,也要顾忌婆家的讲究。
刘氏不是第一次和舒甜说起这个话题,以前舒甜总是打哈哈地糊弄过去,但这一次,她知道,刘氏是万分认真了。
舒甜坐在床榻上,心情有些复杂,手指放在衾被上,下意识抓紧。
刘氏苦笑了下,道:“爹娘只求别拖累你……若不是咱家这情况,你一定能嫁得更好……”
舒甜深吸一口气,道:“娘亲,咱们是一家人,没有什么拖不拖累的。”顿了顿,她又道:“既然娘亲认真跟甜甜商量,那甜甜也同娘亲说一说心里话。”
刘氏见舒甜正色了几分,便闭了嘴,等她开口。
舒甜抿了抿唇,开口:“甜甜现在不想嫁人。”她直视刘氏的眼睛,道:“一来,女儿心系爹娘,二老生我养我,我不能在你们最需要的时候离开。”
顿了顿,她继续道:“二来,我并不想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凑合过一生。”
此话一出,刘氏顿时皱起眉来,她有些不解:“这怎么是随随便便呢?”
她拉起舒甜的手,道:“之前娘亲跟你说起的张大夫,人品贵重,医术高超,张老夫人都差点来提亲了,你却不愿意……”
舒甜低头不语。
床榻之上,夜屿长眉微挑……那个罪犯,果然心怀不轨。
刘氏又道:“这谢家比张家有过之而无不及,谢公子也生得一表人才,你又不愿意……甜甜,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舒甜呆了呆,这个问题……她似乎没有想过。
她思索片刻,低声:“总之……是要懂我的人。”
刘氏长叹一声,道:“甜甜,但凡没有相处过,怎么可能懂你?你莫要太天真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才是。”
刘氏看着舒甜,忧心忡忡。
舒甜顺着话头说下去:“那好,我慢慢想……想好了再嫁人也不迟。”
刘氏差点儿气笑了:“你这个丫头!”
舒甜连忙拉着她撒娇:“娘亲!您别老逼着我嫁人嘛……我想多陪陪您和爹爹呢!”
刘氏看了舒甜一眼,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起舒甜,问:“甜甜,你老实告诉娘亲,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舒甜微愣,道:“娘亲……没有的事……”
刘氏盯着她,一字一句问道:“你之前说,自己务工的夜雨楼里,老板对你很好……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舒甜面上一热:“娘亲,不是您想的那样……老板不过是赞我能干……”
刘氏一脸不信,道:“若只是赞你能干,又怎么会给你三倍工钱……还送你外出学艺那么久?”
舒甜顿时语噎。
刘氏见她不语,以为自己猜中了,连忙追问:“他多大了?何方人士?性子如何?”
舒甜无奈,她只能佯装生气:“娘亲,您再乱猜……我就不跟您说话了……”
刘氏见舒甜收了笑意,自知她不会承认,只能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罢了……既然你不愿意说,娘亲也不勉强你……但终身大事,你务必要放在心上才是……”
舒甜一听,忙不迭地点头:“我知道了,娘亲……我困了……”
说罢,还假模假式地打起了哈欠。
刘氏见她演得如此逼真,忍不出笑道:“你这孩子,就知道插科打诨,堵你娘的话头。”
舒甜一脸无辜:“人家明日还要出去务工呢……”
刘氏一想,确实如此,便站起身来,道:“好了,娘亲回房了,你也睡吧。”
舒甜乖巧点头。
刘氏转身,缓缓走向房门,她瞥见桌上有一个餐盘,便下意识想一道收走。
她才走出两步,舒甜便想起了什么,登时面色一变。
舒甜还没来得及阻止刘氏,刘氏便端起餐盘,身形顿住。
刘氏回过头来,狐疑地看了舒甜一眼:“你一个人吃饭,怎么拿了两个勺子?”
舒甜手指发僵。
连她身后的夜屿,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舒甜喉间轻咽,背后出了一层薄汗,脑子飞转。
舒甜对上刘氏的目光,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甜甜本想叫娘亲一起吃的,可我见娘亲房间的灯熄了,便没敢打扰您了。”
刘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了句:“赶快睡吧。”
舒甜眯眼一笑,乖乖躺下来,将衾被拉到胸前。
刘氏见她躺好,才端着餐盘,迈出房门。
“吱呀”两声,房门开了,又关上。
舒甜长吁一口气,只觉得手心都要汗湿了。
身旁的衾被微动,夜屿侧身过来,定定看她。
舒甜还没有回过神来。
若是这般光景被娘亲看到了,只怕跳进黄河洗不清,舒甜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
舒甜下意识侧头,迎上夜屿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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