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彩的白纸
她似乎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
夜屿一言不发,将舒甜打横抱起,下了马车。
樊叔和冬洪立即跟上,两人相视一笑。
寒风习习,夜屿步履不停,一路走向南苑。
秋茗听到脚步声,立即出来相迎。
秋茗一见夜屿怀中抱着舒甜,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连忙几步上前:“大人,董姑娘怎么了?”
上一次夜屿抱着舒甜回来,她被冻得只剩半条命了。
夜屿低声:“醉了。”
“嗯?谁醉了?”舒甜迷迷糊糊答应了一声。
秋茗一愣,抿唇笑了。
她为夜屿推开房门,正要进去帮忙,却被樊叔一把拉住。
樊叔冲她摇了摇头。
秋茗会意,立即关上了房门,与樊叔、冬洪一起,等在外面。
秋茗小声问:“大人和董姑娘去喝酒了?”
冬洪道:“大人今日去参加吴千户的乔迁宴,董姑娘也去了,没成想居然喝成了这样……”
樊叔疑惑道:“莫不是喝了玉液吧?”
冬洪想了想,答道:“好像是……”
樊叔无奈笑了笑:“这玉液藏在府中多年了,越久越浓,大人平日里也不喝,这次便送给吴千户了……没想到醉倒自家人。”
“自家人?”秋茗睁大眼,她好奇问道:“樊叔的意思是……”
樊叔笑了笑,低声:“你们何时见过大人,对一个姑娘这样上心?”
秋茗想了想,点头:“确实如此。”
大人平日惜字如金,在府中连话都不说几句,有空的时候也只陪一陪添儿小姐,更别说照顾旁人了。
冬洪目光向房内瞄了一眼,房内人影晃动,却没什么声响。
他心道,大人虽然对董姑娘上心,但却一万个不想让她知道……要不然,今晨也不会“顺路”去接董姑娘了。
从江南到现在,夜屿大人在董姑娘的照顾之下,逐渐开始进食,整个人都比之前更有生机,连笑容都变多了。
可能连大人自己都没有发觉。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便悄然挪远了些。
-
房间内,熏香袅袅。
夜灯静谧,灯光柔柔照在舒甜面颊上,如暖玉生光。
夜屿站在床边,轻轻拉过衾被,为她盖上。
然而她热得很,一下又掀开,只顾抱着他的外袍。
夜屿:“……”
夜屿长眉微蹙……怎么醉了是这副样子?被人抱走都不知道。
夜屿坐在床边,静静看她。
舒甜发丝散乱,整个人缩成一团,裹着他的外袍,不自觉动了动。
夜屿无声在床边落座,再一次,将衾被一角拉过来,轻轻搭在她身上。
忽然,夜屿的手被拉住。
舒甜手指温软,热乎乎的,双手交叠,握住他冰冷的手。
她迷迷糊糊低喃:“爹爹……”
夜屿眸色微顿。
自从她来到锦衣卫指挥司,任劳任怨,竭尽全力,所图不过是家人安好。
她从来都不是为他而来的,但有好几次,因为他而遭遇险境。
他本来就身处漩涡,明枪暗箭也好,腥风血雨也罢,他都不在意,只想完成自己的使命。
夜屿只为这一件事而活。
既然知道最终的结局,为何还要贪恋这一时的温暖?他本该孤独前行。
夜屿心头涌动。
他想收回手,但舒甜将他抓得死死的,整个人脸颊都压了上去,软绵绵的,嘴角还噙着笑意,似乎做了好梦。
夜屿眸光变幻莫测,冰凉的手,被她一点一点捂暖。
罢了,再放纵一回。
-
临近年底,锦衣卫指挥司忙得不可开交。
衙门中,自吴佥事到所有千户,皆正襟危坐。
吴佥事道:“大人,最近各地的消息纷至沓来,这次年宴……只怕不太平。”
尹忠玉听了,接话道:“城门处最近抓了几个细作,皆咬舌自尽了,也没有查出什么门道来,属下也有些担心。”
夜屿:“联络巡防营,城门处加强防范,若再有细作,抓活口,直接送到诏狱。”
尹忠玉连忙应是。
付贵想起一事,他低声道:“大人,属下和范通通去西北之时,也发现西北有不明驻军,但怕打草惊蛇,便没敢贸然查探。”
范通通跟着点头:“人数不算多,但着实有些可疑。”
夜屿微微颔首,道:“年后,我会亲自去一趟西北。”
他看过付贵和范通通的折子了,西北确实有些古怪,但眼下京城周边危机四伏,他实在脱不开身。
范通通迟疑了片刻,开口问道:“大人……庞同知不是在北疆吗?要不要……”
范通通还未说完,付贵便打断了他:“不要。”顿了顿,他继续道:“若同知大人可靠,这事不会等你我发现,消息早就传回来了。”
范通通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吴佥事看了付贵一眼,轻咳一声:“付贵,莫要口不择言。”
付贵嘴角微动,终究没有反驳。
他们口中提到的“庞同知”,乃锦衣卫指挥司二把手,庞鑫。
自夜屿升任锦衣卫指挥使后,庞鑫便自请调去北疆,接管北疆的锦衣卫情报网。
庞鑫除了定期发回奏报,其余的时间,几乎和总部没什么关联。
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次。
夜屿眸光微动,扫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到吴鸣身上。
“黄达和豆豆如何了?”夜屿开口问道。
吴鸣连忙答道:“他们被安顿在城外的小院中,由专人保护,应该无事。”
“应该?”夜屿睨他一眼。
吴鸣一愣,随即改口:“一定……一定没事。属下每日都会过去看看的。”
夜屿收回目光,提醒道:“正值多事之秋,黄达也好,张汝成也罢,都要看好了,以免遭逢不测。”
吴鸣点了点头,沉声道:“是……”
夜屿看向尹忠玉,问道:“张汝成说的‘齐先生’可查到是谁了?”
尹忠玉回应道:“大人,属下正要回禀此事,属下查到梁王府上有一位门客姓齐,和张汝成描述的情况十分相似,此人近半年都待在京城,直到上个月,才回了梁王封地。”
上个月……岂不就是江南兵器厂出事的时候?
夜屿眼眸微眯,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便串联上了。
梁王授意徐一彪建造江南兵器厂,他们中饱私囊,挖空国库;他还输送了一批武器去北疆,很可能和北戎有所勾结。
与此同时,梁王的门客,又在京城中策划了反诗一事,闹得人心惶惶,流言漫天,传言皇帝昏庸无道,或将易主,皇帝暴怒之下,差点不问青红皂白,要斩杀所有传诵过反诗的人。
梁王之心,昭然若揭。
夜屿沉思一瞬,低声问道:“梁王何时入京?”
范通通面色不安,站起身来,拱手告罪:“大人,今早的消息,近两日梁王已经到了京城附近,但突然就失去了行踪……目前属下的人还在搜寻。”
吴鸣坐在一旁,面色微顿,似乎有些古怪。
夜屿回应道:“先找到人再说。”
范通通低头称是。
吴佥事转而看向夜屿,眉宇微动,问道:“大人是准备让张汝成也出来揭发梁王罪行?”
如今黄达和豆豆是铁了心要将此事捅出来,再加上张汝成,他们胜算应该更大些。
夜屿颔首,道:“需等待时机……他在诏狱如何了?”
吴佥事道:“其他的倒是一切正常……不过,他总是吵着要见董姑娘。”
夜屿眸色微凝,凉凉道:“再吵就不给饭食。”
吴佥事一愣,应下了。
-
锦衣卫指挥司的忙碌,也影响到了后厨。
晚上留下办公的锦衣卫人数更多了,他们的宵夜没有两三个厨子一起做,实在是忙不过来,王厨子和廖厨子,便轮流帮舒甜一起准备宵夜。
如今午膳和晚膳的用餐人数,已经步步攀升,厨子们尝到了甜头,对于研发新菜式,也更加积极,今夜轮到王厨子和舒甜一起准备宵夜,他早早便去了食材仓库,挑选晚上使用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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