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卟许胡来
她耍混耍的这么理直气壮,掌柜的被噎的一顿。
“看客人您不像本地人,穿的布料也是上乘,您大人有大量何必跟个小二一般见识。”掌柜的说,“我让她给您赔不是,您把银子付上,这样大家都没有损失。”
掌柜的余光瞥见外面衙役来了,底气立马足起来,“不然闹到衙门,可就不好了。”
时清不仅看见衙门来人了,还看见蜜合跟鸦青找过来。
蜜合走到时清身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小主子,我刚把车赶到客栈,再出来就看见曹县令在门外等着迎接您了。”
京中有钦差过来的事情又不是秘密,再说算算时间也能猜到她们这两天就到。
时清啧了一声。
而旁边掌柜的正在跟衙役告状,说时清让乞丐进来抢劫,摸完衣服不愿意付钱。
来的两个衙役看向时清,“可有这回事?”
时清从头到尾坐着就没起来过,“外头大家都看着呢,你问问她们我给没给银子?”
衙役扭头看过去。
门口围观的百姓一起喊,“给了。”
其中就属乞丐们声音最大。
“……”
掌柜的身形微顿,脸上僵住,“这……”
衙役不解的看着掌柜的,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干这种搬石头专砸自己脚的事情。
要是没给银子闹事的话,还能缉拿。
现在一群人给作证,说给银子了,总不能一群人帮着撒谎吧。
门外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曹县令来了。”
大家分列两边,让出一条路。
掌柜的跟小二一阵欣喜,以为县令来了,本地人会帮本地人,结果——
就看身穿蓝色官服从人群中间走过来的曹县令,径直来到时清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
众人一脸茫然。
曹县令说,“不知道小时大人到了,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时清笑,“你这来的挺及时啊,一点都不晚。”
曹县令干笑着说,“下官一直让人关注着周边,以确保不怠慢了小时大人。”
她岔开话题看向众人,官威摆了起来,沉声问,“怎么回事啊?”
掌柜的跟小二已经傻眼了,难以置信的看着时清。
这么年轻,居然是位大人!
时清表示,“你看,都说了眼皮子放宽点,别总干池浅王八多的事儿。”
小二低头不敢说话,掌柜的附和,“是是是,大人教训的是。”
时清指着那些被乞丐摸过的衣服,示意曹县令,“来都来了,你说是吧。”
“……”
曹县令眼皮子抽动,低头掏钱袋子。
掌柜的惊诧的看着时清,“大人,您这……”
她以为就这么过去了。
“教训归教训,该给的补偿归补偿,谁都不容易。再说但凡你家不是这个生意态度,也不至于被看了这么场热闹。”
时清说,“以后别总狗眼看人低,把路走宽点。”
掌柜的点头,“您说的对,我们改。”
时清想起什么,跟掌柜的说,“还有件事儿……”
她跟掌柜的说完便带着人跟曹县令离开。
曹县令都来了,再想暗访那就是自欺欺人。
时清从门口经过的时候,朝人群后面的乞丐头子多看了一眼。
对方一直在看她,见时清真看过来,眼里露出欣喜,高高的跟她抱拳拱手,不伦不类的行了个谢礼。
众人离开,掌柜的虚脱的坐在时清坐过的椅子上舒了口气。
身边小二瞪向门口看热闹的人,又支棱起来,“还不散了!”
“你过来。”
掌柜的朝小二招手。
小二走过去,“掌柜的,今天这事真不怪我,我怎么能知道她是大人,不然也不会用那招激她……”
一想到这事是小二招进来的,掌柜的抬手朝她脸上就是一巴掌。
“啪”的声,打的小二头脑发懵。
“蠢货,让你天天狗眼看人低!这次踢到石头了吧!”掌柜的指着她,“以后态度给我放好点,若是还有今天这样的情况,你就给我卷铺盖走人。”
“对了,钦差大人还交代了一件事情,点名要你去办,你要是做不好,这个月的月钱就别领了。”
小二一听到钱,脸都不捂了,“您说您说,我办我改,我一定改。”
店铺里的后续时清不知道,她坐在马车里跟曹县令回衙门。
路上,云执好奇的问她,“你临走的时候跟掌柜的说了什么?”
时清捏了颗樱桃尝了口,蜜合刚买的,挺甜的。
她刚塞嘴里,声音有点含糊,“我让小二给咱们之前刚进店时遇到的妻夫赔不是。”
云执微微一怔,没想到时清还记得这种不算事情的事情。
他自封少侠,其实当时都没怎么仔细听。
云执莫名羞愧的挠耳朵,心里却因为时清的举动软了一下。
他说,“你以后肯定是个好官。”
语气格外认真。
时清笑,故意逗他,“我要是贪官坏人,少侠要大义灭亲然后自己守寡吗?”
云执见她又开始不正经,往后靠着马车壁,眼里带着清浅笑意,“你爹会收拾你。”
“还学会告家长了?”
时清咽完嘴里的樱桃,重新低头从盘子里挑了个大的,提起来要喂云执,“快尝尝,可甜了。”
云执视线落在时清吃完樱桃微红的唇瓣上,攥了攥指尖,低头弯腰趴在小几上,自己捏樱桃往嘴里塞,“我自己吃,不要你喂。”
两人往衙门去的时候,衣服铺子里的小二可算找到了那对妻夫。
她气喘吁吁地拦下两人,“你们真是让我好找啊。”
中年妻夫中的女人立马伸手护住自己夫郎,戒备警惕的问,“你、你想干什么?”
小二把手里提着的包袱打开,露出里面的衣服,正是之前两人看中的那件。
男人不安地缩在女人身后,忐忑的说,“我们就只摸了一下,又没弄脏,怎么还强买强卖了呢。”
女人也道:“你若是这般不讲理,我们就去见官!”
小二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官”字,她连忙说,“我是来给您两位道歉的,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羞辱您,这算是我的歉礼,您收下吧。”
女人跟男人对视一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不该狗眼看人低。”小二不管真心还是假意,但是把态度摆了出来。
男人是真的喜欢这件衣服,看了一圈都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的。
他迟疑的看向女人,见她点头,最后还是掏出铜板付了应有的钱,轻声说,“我们不能占你便宜。”
没有讥讽,没有嘲笑,也没心安理得的收下衣服。
小二怔了怔,看着手里的铜板,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没有脸拿这个钱,一把塞回女人手里,语速飞快,“今天的事儿是我不对,对不起。”
然后跑了。
妻夫俩后来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仅有一面之缘的年轻大人维护了她们那点微不足道的尊严。
本来两人进城买东西,却被羞辱一顿,说是半点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
如今心里那点疙瘩,因为这件衣服,好像就这么没了。
第61章 “你看不看舞剑?”……
曹县令今年四五十岁,圆脸,个头不高,就显得身形有些胖,面相看起来比较圆滑。
她从轿子里出来,站在马车边含胸等时清下车。
虽说她七品,时清也才六品,但六品的京官跟七品的地方官比起来,高的可不止一级,何况时清是钦差,母亲又是当朝正三品的都御史。
马车停稳,云执用剑柄撩开帘子,先一步跳下来,脚凳都没踩。
曹县令刚才就注意到时清身边这个容貌清隽身形高挑的男子,如今重新再看,依旧觉得让人过目不忘。
他能叫人记住的并非仅是绝绝的容貌,而是那身独一无二的气质。
落落大方,没有半分扭捏拘谨。
尤其是他穿的并非华丽绸缎,简简单单的蓝白颜色,硬是被他笔挺的身姿撑出一种神清气爽的开阔感,像是秋日晴朗高空般,干净清爽。
比起闺房男子,他更像是个江湖侠客。
云执站在车旁,伸手用剑柄继续挑着帘子,等里面的时清把嘴里的樱桃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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