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卟许胡来
蜜合蠢蠢欲动,想找机会过去补两脚,“这玩意竟然敢调戏我家小主君!”
调戏云执?
钱灿灿倒抽了口凉气,瞬间来了兴趣。
“那我倒是要看看京中还有谁人有这么大的胆量跟勇气。”
好家伙,真是京城大了什么人都有,还有嫌弃自己命长的!
她拎着把小青菜走到时清跟陈筱栗面前,歪着头看陈筱栗那张五颜六色的脸,讥讽一笑,“呦,熟人啊。”
陈筱栗眯着一只被打的眼睛往上看,就看见钱灿灿,顿时从鼻子里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多年不见,依旧两看相厌。
时清蹲坐在陈筱栗身上,疑惑地看向钱灿灿,“认识?”
“不是巧了吗,这是陈阁老的孙女。”钱灿灿虽然是纨绔,但是不沾男人,跟陈筱栗这种看见男子就走不动道的败家女完全不同。
钱灿灿之前跟陈筱栗就不对付,这会儿看见她被时清骑在地上打,抡起手里的小青菜就抽在陈筱栗头上。
“你还有脸回京啊?我要是你,我就一辈子躲在老家不回来,省的丢人现眼。”
“听说你还调戏了云执?狗改不了吃屎,活该时清打你。”
陈筱栗被钱灿灿砸的乱叫,“钱灿灿,我弄死你!”
听说钱家现在可不比以前,她可不怕钱灿灿!
钱灿灿一青菜抽过去,“你弄死谁?”
怎么就看不清局势呢?
原本仗势欺人要当街强抢民男的陈筱栗被差点强抢的男子跟她妻主和朋友摁在地上打,旁边围观的百姓没忍住鼓掌叫好,堪比看了场戏。
陈府家丁眼睁睁看着自家小主子挨打受辱又无能无力,直到京兆尹衙门来人。
巡城的衙役听说这边有动静,立马压着刀过来,扬声道:“散开散开都散开。”
陈府家丁立马迎上去,自曝家门,“我们是陈阁老府上的,我家小主子陈阁老的孙女,被几个街头恶霸给打了。”
衙役一听,这还了得?
“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当街打人!”衙役拔出刀大步往前走。
陈府家丁一扫刚才的怂样,跟斗赢的鸡一样,昂首挺胸跟在后头。
云执往时清旁边走了走,站在她跟衙役中间。
“谁在打人!”衙役一嗓门吼过去。
声音还没落下呢,就看见骑在人身上的时清跟蹲在地上的钱灿灿同时抬头看她。
六目相对,衙役的声音瞬间堵在喉咙里,整个人都傻了。
啊这……
陈府家丁指着时清,“就是她这个恶霸!”
衙役把刀抬起来。
陈府家丁昂起下巴,恨不得用鼻孔看时清,等着她被打。
结果——
衙役又把刀插回刀鞘里。
“……”
陈府家丁一脸茫然,随后就看见衙役上前给“恶霸”行礼。
“小时大人,钱二小姐。”
衙役走过来半蹲在地上问两人,“这什么情况啊?”
时清一个四品的户部侍郎,怎么跟陈阁老的孙女动了拳脚?
尤其是里头还掺杂了钱家。
光看着就很棘手。
“这人,意图当街调戏我夫郎,被我当场给拿下。”
时清指着陈筱栗,问衙役,“碰到这种事情,是个人都不能忍,所以我揍她一顿,不过分吧?”
衙役点头,“不过分。”
这的确不过分,衙役甚至庆幸时清只是揍了陈筱栗一顿,毕竟小时大人的脾气……
啧。
“听人说,她也不是头回干这事了,觉得有男子穿着好看上街就是在勾引她。”
时清道:“遇到这种人渣,我见义勇为不过分吧?”
衙役表示,“也不过分。”
时清得出总结,“既然我所作所为都不过分,那过分的只能是她。把她带去衙门,先打个二十板子然后再扭送回陈府,这没问题吧?”
衙役条件反射地跟着点头,“没问题。”
陈筱栗听得目瞪口呆,这怎么就没问题了?
她本来都被时清打怕了,直到看到衙役过来才支棱起来。
谁知道衙役竟然跟时清是一伙的!
“她凭什么打我?我可是陈阁老的孙女!”陈筱栗不敢冲时清吼,便朝衙役嚷。
衙役叹息,“闭嘴吧你。”
她朝时清一拱手,“这位是今科探花、四品的户部侍郎,时清小时大人。你调戏她夫郎本来就不占理,还敢多嘴。”
时清是没理也能讲三分,何况有理呢。
衙役也不想得罪陈阁老,便道:“我先派人往陈家递个消息,你就跟我先回衙门吧。”
到时候陈阁老要是愿意来领她呢,这二十板子可能就酌情处理。要是不愿意,那只能是在衙门打完二十板子再送回去了。
陈筱栗这才知道害怕,惊诧地抬头看时清,“四、四品的侍郎?就她?这么年轻!”
假的吧?
但是看衙役的神色跟态度,又不像是在演戏。
“怎么着,听语气是不服气呢?”
时清从陈筱栗身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微微勾唇,“以后在街上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见一次打你一次!”
陈筱栗瑟缩着不敢吭声,怕时清当着衙役的面再打她一顿。
陈筱栗被衙役带人“请”回衙门,连带着她那群鹌鹑一样不敢抬头的家丁一起。
时清走到云执面前,甩着发麻的手,嘀咕道:“早知道让蜜合来了。”
刚才用劲太大,打的手疼。
云执笑着攥住时清的手轻轻捏了捏,侧头在她耳边说话,音调轻快,像是打趣,“今天谢谢妻主大人。”
时清本来还有点不高兴,现在他一开口心里立马什么都没了,只剩下那句“妻主大人”。
“哎呦,喊的不错,再喊一遍。”
时清眼睛一亮,看向云执,“你再喊一次。”
云执却是红着耳廓不看她,但牵在一起的手却是没松开。
旁边钱灿灿拎着青菜从地上站起来,跟周围看热闹的人说道:“大家没事儿都散了吧。”
旁边人还在看着时清跟人嘀嘀咕咕,“那真是小时大人啊?”
“可不就是吗。”
“原来这就是小时大人啊,咱们今个可算见着真人了。”
有些百姓虽然在京城,但总有些亲戚不是这边的,她们就住在黄河附近。
年年这个时候捎信都是说家乡洪水泛滥,灾情严重。
今年难得平安无事,而这一切都要感谢时清从那边走了一遭,尤其是当众把贪官打了一顿,更是起到震慑作用。
卖兔子的老板就有个黄河下游的亲戚,她心里感恩时清,掌心合拢着云执看中的那只灰兔子递到两人面前。
云执接过兔子,时清低头掏钱袋子。
“不要钱。”卖兔子的老板连连摆手摇头。
“您把这个收下,我这心里会好受点。您别不好意思,”老板道:“就当、就当我的一点心意。”
她说着还想给时清磕头。
时清连忙伸手扶她,“咱可不兴这个的啊。”
钱灿灿走过来,抱怀站在云执身边,笑着跟时清说,“收着吧。”
瞧见时清把兔子收下,老板松了口气。
结果旁边人一看时清这么好说话,也跟着有学有样,“小时大人,我这儿有菜,您拿点吧。”
“我这儿有鸡蛋!”
“我这儿有——”
这些开口的人多数是前些年洪水逃荒逃过来的。
怕她们太热情,时清拉着云执跟钱灿灿就往旁边的街市跑。
虽然当时白收了一只兔子,但事后时清还是让人把钱送了过去。
不能白给小白云找个妻主,好歹得给点“嫁妆”。
如今已经进了汛期,有些地方河水早就开始上涨。
时清也是买完兔子回府后才知道,时殷寄了信过来,说今年的洪灾可能比以往都要小很多。
信寄到了时家,奏折则送进了宫里。
皇上本来正在跟几个太傅、礼部尚书、以及陈阁老商讨主考官一事,前脚看完折子顺势夸了夸时清,后脚就听说人,时清跟陈阁老的孙女当街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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