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卟许胡来
可是云执没有这方面闲聊的经验在,逼到最后,差点主动跟君后说,“我给您表演个徒手掰针吧……”
只要不聊天,他就是胸口碎大石也不是不能商量。
就在云执考虑给君后玩个杂耍的时候,时清可算来了。
云执坐在绣墩上扭头朝外看见她的那一刻,就跟狗子终于看见主人一样,耳朵竖起来尾巴疯狂甩动,就连眼睛都是亮的。
若不是有外人在,云执肯定快步朝时清走过来。
救星可算是来了。
皇上还小声问君后,“都聊什么呢?”
君后轻声回,“就聊些男子家的事情。”
他以为的万能话题,谁知道到云执这儿不管用了。
时清讪讪笑,拉住云执的手轻轻捏了捏,主动跟皇上和君后说,“还是聊正事吧。”
跟云执聊家常,就跟让云执绣花一样,满脸痛苦。
聊完事情后,君后从手腕上褪下来一支镯子,递到云执手上,表示对他的真心喜欢。
这会儿阳光下,云执放下手臂,把玩镯子,回道:“挺喜欢的,摸着很舒服。”
他对首饰没什么概念,但觉得应该很值钱。
云执看了眼镯子,又看了眼身旁时清在阳光下显得更为白皙通透的皮肤,眸光闪了闪。
他快走一步,拦在时清面前,试探着问,“这个戴上好不好看?”
云执皮肤白,虽然气质清爽适合翠玉,但戴上温润的羊脂玉应该也不差。
时清点头,“好看。”
云执舒了口气,将镯子递过去,“好看就给你戴。”
没有半分犹豫跟不舍。
时清微怔,“给我?”
迎上她疑惑的目光,云执摸着鼻子,含糊着说,“我好像也没送你过什么东西。”
他穷啊。
市面上凡是时清能看上的东西,把云执卖了都不够买。
时清垂眸看着面前的羊脂玉镯,笑了,“这是君后送你的。”
她把镯子拿过来,牵起云执的手,把镯子套在他腕子上,“轻易可不能送人。”
“再说,谁说你没送我过东西。你我初遇时,你不就送过我一支上上签吗?”时清挑眉看云执。
小骗子,兜兜转转还是落在了她手里!
“……”
不能提这事,提这事云执就心梗。
虽然当时他想骗时清钱财是不干人事,但时清的做法是真的狗。
给第一次摆摊做生意的云执留下了难以抹灭的阴影。
“对了,我还送了你一窝兔子。”云执想起什么,格外骄傲。
小白云跟灰兔子相处极好,院里比较懂的老人说,过不了多久就会多上一窝小兔子。
时清跟着憧憬起来,“一只红烧,一只麻辣,一只清蒸,一只炭烤……”
云执伸手捏她腰侧软肉。
时清立马笑着躲开,“开玩笑呢,不吃不吃。”
今天难得高兴,她心情好了,就喜欢看别人心情不好。
索性这边离五皇女的寝宫不远,时清打算去看看她。
来都来了。
她甚至还给五皇女准备了礼物,可不得找点借口过去探望一趟。
五皇女寝宫里——
五皇女靠坐在床边,手里一面翻看着六皇女送来给她解闷的话本,一面听宫侍说话。
宫侍在她耳边讲的就是今天御书房里的事情。
这会儿怕是整个皇宫都知道,皇上当着四皇女的面夸奖六皇女功课完成的好,还赏了份冰碗。
御书房虽是宫中重地,可里头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里面发生的事情会传出去半点都不奇怪。
“四姐可曾说什么?”五皇女细声问。
宫侍摇头,“好像没有。”
五皇女笑了一下,因为气息波动,没忍住咳了两声。
没说话才正常。
跟十八九岁的六皇女比起来,二十七八岁的四皇女明显更内敛沉默些。
毕竟在后宫中,四皇女生父的身世地位都不如皇贵君,很多时候少说话多做事才没错。
不像是六皇女,可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不怕出错。
这便是先天带来的差距,是后期不管怎么努力都有可能无法匹及的存在。
就像是今天,六皇女不过是完成寻常的功课罢了,就能得到一份冰碗。
而四皇女兢兢业业又得到了什么?
这便是有位好父亲的好处,便是出身带来的差距。
在母皇那里,君后之下的皇贵君所生的老六才算是嫡亲闺女,而她跟老四以及其他皇女,不过就是个为母皇跟将来新帝分忧的臣女。
五皇女心情不错,将话本翻页。
母皇越是偏心,外头谣言越是大,对她来说越是件好事。
毕竟唯有意念动摇,她才有可乘之机。
五皇女的这份好心情一直维持到外头宫人传话进来,说是小时大人来了。
“……”
第88章 “您怎么能老想美事呢。”……
听见时清来的那一瞬间,五皇女脸上原本清浅的笑意便淡了下去,连本来看得好好的话本都失去了兴趣。
也不能拦着不让她进来,何况还拦不住。
五皇女将话本搁下,抬眸看向大步进来的时清。
今日时清应该是进宫有事,身上穿的是四品官员才有的红色官服。
只是这颜色落在五皇女眼里,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像是故意过来跟她显摆的。
五皇女以孙启冉为棋盘,以钱遇倾为棋子,本意是捆住时家。
结果最后时鞠辞去都御史这一子落下,竟是成全了时清,平白让她得了便宜升为次四品!
满盘皆输,换成谁也不甘心。
五皇女看见时清就觉得气息波动,只得深呼吸稳住情绪。
心里打定主意,今天不管她说什么,自己都不能生气。
“小时大人,”五皇女也不示意下人给时清搬凳子,只是饶有兴趣地看向她,“稀客啊。”
五皇女问,“按理说户部应该是比较忙碌的时候,小时大人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宫里呢?”
时清丝毫不见外,左右这位又不是真正的五皇女,“你要是稀罕我,我以后天天来。”
她伸手拉了两个凳子,一个给外间的云执,一个自己搬到床边坐下。
“……”
旁边宫侍没忍住开口,阴阳怪气,“小时大人可真是不见外呢,不知道的还当是来了自己家里。”
自己家里?
“你可别侮辱人了。”
时清一惊,扭头看她,开口拒绝,“我家里可没有你这种没规矩的下人。”
“更何况我时府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随便进的。”
宫侍微顿,明白过来时清是在骂她,呵斥道:“这里可是五皇女的寝宫,容不得你放肆!”
时清疑惑,站起来问她,“你是五皇女吗?”
两人面对面站着,宫侍气势瞬间矮了一截,“不、不是。”
“那你有什么资格跟朝廷四品官员大呼小叫?”
时清反问,“宫里的规矩都喂到你肚子里去了吗,半点没往脑子里记?”
“别说是你了,就是你家五皇女,她也不会睁着狗眼这么瞎咬人。”
一句话,把主仆两人一同骂了。
五皇女脸皮抽动,苍白的脸色都比平时黑上几分。
宫侍侧头看了眼自家主子,瞪向时清,“你——”
“我怎么了?我只说了你是狗,你觉得谁也是狗那是你的事情。”
时清坐回来,跟五皇女悄悄说,“您这宫侍可了不得,竟敢觉得您是狗。”
她啧了一声,扭头朝宫侍轻轻嗔怪,“像这种大实话你怎么能当面说呢,不懂事儿。”
宫侍险些要被时清气死,这人怎么能扭曲她的想法呢?
宫侍扬声道:“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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