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卟许胡来
他捏着叶子梗,扭头看时清,嘴硬心虚,“我说的都是实话。”
鸦青低着头朝时清行礼,主仆两人偷偷吐槽时清还被正主抓住,鸦青心里有点慌。
时清懒得计较。
她喊上云执,“走,去给我爹行礼问安。”
“不去。”云执屁股不动。
他意图抵抗,逼时清看不惯他休了他。
云执心里苦,谁成想他也有逼女人休了自己的这一天。
时清微微扬眉,也不逼他,只是悠悠的说,“今天敬茶会给银子。”
云执眼睛瞬间一亮,几乎是瞬移到时清身边,“真的?”
时清侧眸睨他,“出息。”
云执双手勾着背在身后,不远不近的缀在时清身旁,轻轻叹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
两人到的时候,时鞠跟李氏已经在等着了。李父更是穿着喜庆的红色衣服坐在边上,旁边还有李婳跟申氏以及她俩的小女儿。
时清拉着云执朝双亲敬茶,李氏满眼笑意伸手扶起云执,“免了免了,就今天这一回,以后早上都免了这规矩。”
他可不像老爷子,而且云执还有着身孕呢。
李氏视线忍不住落在云执小腹上,听闻昨夜事情多,小两口也没行那事。
李氏欣慰,还算时清有点分寸。
一看他这个视线,时鞠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端起茶盏轻咳一声提醒他。
李氏笑着收回视线,示意两个孩子,“给爷爷敬茶吧。”
李氏给的红色荷包全放在蜜合端着的托盘上,云执忍不住去看。
那里面好像有他一份。
“乖宝呦。”
轮到爷爷这里,爷爷直接拉着云执的手腕给他套镯子,“好孩子,爷爷喜欢你。拿着,这是爷爷给的见面礼。”
时清眼皮跳动,趁云执接下来之前,眼疾手快的抬手拍他手背,摁瓢一样把他那伸过去的爪子摁下去。
她满脸笑的挡在云执面前,“爷爷使不得,您给的太贵重了他拿不住,随便给两个铜板就行,心意不在钱多。”
感情不是给你!
云执红着耳朵抽出被时清攥住的手,食指指尖轻戳时清后腰。
时清感觉到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扭头瞪他。
就在她分神的时候,云执走到她前面眉眼弯弯的喊李父,“爷爷。”
他也不好要镯子,红着张俊脸小声问,“您有没有碎银子。”
这题爷爷不会了,“怎么镯子还不如碎银子好吗?”
这是看不起他李家的财力?
“爷爷这儿也没有碎银子,要不给块整的你拿着去换?”李父只当这是云执那边的习俗,掏了锭十两的银子给云执,“乖孩子,拿着。”
云执双手捧着银子,眼睛怔怔的看着李父,差点哭出来。
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摸到过最大的数!
李父笑着拉过时清的手,把手腕上的镯子褪下交到她手里,拍了拍,“乖宝,爷爷知道你是好孩子,但这是爷爷给云执的,你先替他收着。”
时清微微怔住,扭头看李氏。
李氏跟时鞠一起笑着点头,示意她收下吧。
轮到李婳这边,五岁的李歆脆甜的喊,“阿姐,哥哥。”
时清故意跟云执说,“咱们也是初次见歆歆,你这个当哥哥不给点见面礼吗?”
云执愣住,“有、有这个习俗?”
他跟李歆不是同辈吗?
时清煞有其事的点头,“没错。”
眼神示意性的落在他手里的银子上。
云执全身上下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锭刚到手的银子。
这是他的盘缠,是他走江湖的口粮。
云执低头看李歆。
小孩子眉眼弯弯,生的很是漂亮,眼睛晶亮的仰头看着他。
云执深呼吸蹲下来,犹豫半响,还是把银子递过去。
少年笑得洒脱,“哥哥给的,买糖吃。”
时清垂眸看他,云执半蹲着,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膝盖上,明明肉疼到手指抓紧膝盖,还是把银子递给李歆。
有点可怜又有点好笑。
“清儿,你逗云执做什么?”李婳瞪时清,李歆也摇头拒绝云执手里的银锭子,“歆歆给哥哥准备了礼物。”
她背在身后的手拿出来,一个绣着福娃娃的红荷包,里面装着李婳一家三口的心意,“歆歆给的。”
云执有点没反应过来,时清说,“你不要就给我了。”
云执慌忙握住时清的手腕,伸手接过李歆的荷包,“谢谢。”
“行了,你们小两口刚成亲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需要在这儿陪着我们。”李氏朝两人挥手,示意他们回去吧。
云执今天刚进门就留在大人长辈面前,会害羞内敛放不开。
李父他们这次好不容易过来,应该还会住个几日再回去,左右老爷子不在,也不怕给李氏添麻烦。
他们约了去烧香逛京城的,车马都备好了。
时清跟云执刚完婚,长辈们觉得她们需要单独相处,就没叫上她俩。
敬完茶回去的路上,云执宝贝的将银子装进李歆给的小荷包里。
时清伸手作势要夺,云执吓的拉开衣襟塞进怀里,挑眉看时清,“有本事来拿。”
时清呵笑一声,凑过来像是要扯云执的衣襟。
“!”
云执脚尖一转,青色衣摆绽开成圆,瞬间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单手抱怀另只手指着时清好半天没说出话,白皙清隽的一张脸绯红如霞。
女、女流氓!
时清不逗他,正儿八经的问,“你又不出门,要银子做什么?”
云执拍拍胸口荷包,“谁说我不出门了,我今天就要出去。”
他好不容易有银子了,准备出去给自己买把趁手的剑。
行走江湖,怎么能没有武器呢。
就这小傻子,出门最多一个时辰,钱就能被人骗完。
“我跟你一起,”时清说,“放你半天假,下午回来给我学绣花。”
像是得了点甜头,云执全然没有清晨那么抗拒,爽快的答应,“行。”
时清摇头,就说他好骗他还不承认。
京城锻造兵刃的店铺并不多,但打铁的铺子倒是不少。
两人本来说上午去中午回,但是云执摸哪把剑都不满意,一直磨蹭到天色擦黑,他才挑中一把。
就这还只是勉强能用。
时清今天什么都没干就陪他逛铺子了,一颗耐心早就耗竭,要不是想给他点甜头,时清早就走了。
“差不多行了云少侠。”时清瘫坐在椅子上往外看,“天都黑了。”
“剑这种东西一定要挑合适的,不能心急,不然用着不称手发挥不出它最大的作用。”
云执是这么跟时清说的,一扭头却是问店家,“这剑鞘真的不能镶宝石吗?”
“……”
店家无言以对,“您刚说完剑贵在合适,贵在趁手。”
“那多少也得好看点啊。”云执摸着手里通体颜色单调的银青色宝剑,喜欢是喜欢,如果能镶一圈宝石他就更喜欢了。
店家摇头,“这剑不能镶。”
一把正儿八经冷酷锋利泛着寒意的剑,镶上宝石多难看,不伦不类的。
这剑又不是拿来当摆设。
“就这把吧。”时清困了,打着哈欠说,“你要是再不满意,咱就不买了。”
“买。”云执付钱。
两人完全没想到会逛到现在,来的时候是步行,这会儿也是步行。
快到了宵禁的时间,街上的摊子差不多都收了,空荡的街上只有店铺门两边的灯笼还亮着。
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时清愣是感觉到一丝寒意。
云执忽然停下,轻声说,“有人跟踪我们。”
时清微顿,蜜合缩在她身旁左右看,小声说,“主子,终于有人看不惯您这张嘴,雇凶杀人了?”
“……”
然而,脚步声却是冲着刚进城的那辆马车去的。
虚惊一场。
云执蠢蠢欲动,拉着时清的手臂说,“咱们去看看。”
“不去,”时清反手拉着云执的手臂,“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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