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卟许胡来
张氏攥拳捶胸,“我就没遇到过这样的小辈!”
时清点头,“那是您见识少,以后咱爷俩常聚,我让您长长见识开开眼。”
“……”
张氏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是吗?
他要是跟时清这样的小辈住在一起,还不得被她活活气死。
张氏瞪时清,“你在家里就这么跟你家长辈说话的吗?”
时清挑眉,“那得看长辈是怎么对我说话的了。”
像她爹那样的小仙男,她连大小声都不用。对李父那更是一口一个“爷爷”,就连李婳的夫郎,头次见到的申氏,时清都是礼貌有加。
这才叫长辈。
而张氏这样的,能滚多远滚多远。
云主君真怕张氏气出个好歹,他家里人赖上云家,连忙把他跟时清分开。
“咱们进里屋歇歇。”云主君扶着张氏进里间。
张氏脸上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脚上却诚实的踩着云主君给的台阶往下走。
等避开时清,张氏才顺了口气,拍着云主君的手问,“怎么就给云执找了这么个妻主?”
他来的时候还想着云执嫁给时清真是他那病死的爹在地下保佑。也亏得他搭上时家,这样还能自家人提拔自家人。
现在的张氏只想回去一巴掌抽醒自己,为什么要来今天这趟。
脸全丢完了。
别说他了,云主君也后悔啊,肠子都快悔青了,尤其是看到满箱子都是铁的时候。
他本以为云家搭上时家这根高枝,往后不仅生意方面好做,而且还能接着云执跟时清的势给云挽说个好人家。
尤其是时家李氏的父家有钱,给云执的聘礼用十里红妆形容都是往保守了说,但凡能从云执手里多少漏出一点都够给云挽撑面子的了。
结果,碰上了时清。
云主君摇头叹息,“别说了。”
他这是赔了个能绣花的庶子,还没捞着半粒米。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当初说什么都不能答应了这门亲事。
两人拍拍对方的手,当做互相安慰了。
饭桌上没了张氏,好像连空气都跟着顺畅自在起来。
云母轻轻吁了口气,跟时清说,“我这舅舅吧,不算特别亲,但就是爱管别人家的事情,更爱说教。”
“那是他不懂事,但你们不劝两句还惯着他这臭毛病,那就是你们不孝顺了,”时清端起茶盏跟云母碰了碰杯,“他这样的,但凡碰着个暴脾气的老爷子,出门容易挨打。”
多管闲事,不打他打谁。
她还是脾气太好了。
云母眼皮抽动。
她跟时清也不喝酒,以茶代酒,聊的还算投机。
主要是聊商机跟怎么赚钱。
云母纳闷,“时家按理说也不缺钱啊。”
后院里头的事情都是云主君过问,云母不管后院,自然不知道云主君那点小心思。
本朝就没有几个女人是把手伸到后院里的,这是对当家主君跟自己夫郎的不信任,觉得他管不好家,传出去整个家都会被外人笑话。
要不是这个原因,本朝也不会那么看重嫡庶身份。其中就数世勇侯府钱家最典型,庶女完全被养成纨绔,对嫡女生不出半分威胁。
如果不是嫡女实在不堪重用,当母亲的只因为喜欢侧室就宠庶灭嫡的,会被人看不起。
时清可不讲这个。
李氏被老爷子pua刁难她就还回去帮他树立自信。云执单纯不懂人心算计,她就跟着多看着点不让他被人占了金钱上的便宜,
“钱这种东西,”时清表示,“肯定多多益善。”
谁还会嫌弃钱多咬手的吗?
要嫌弃也是嫌弃钱不会自己看对眼,两两一对生个小的出来。
云母感觉这话简直说到她心坎里,又跟时清碰了一杯。
她算是摸着时清的脾气,只要你跟她好好说话,别整阴阳怪气说教那一套,她就特别好聊天。
今天的回门四舍五入还算顺利,蹭了顿饱饭,还把箱子抬回来了。
怎么抬去的,怎么抬回来。
街上全是夸云主君疼庶子,没留他东西。
就是云主君的脸色不太好看,包子脸上挤不出褶,并不是很高兴。
云执就跟他截然相反,恨不得坐在箱子上跟箱子一起被抬回去。
时清看不上他那些破铜烂铁,只要他不搬进屋里碍事,不往她库房里塞,就随他处置。
云执抱怀捏着下巴想了想,最后跟鸦青一起把时清安置在老梨树下天天擦拭的棺材偷偷打开,准备将兵器全都放进去。
他今天是头回打开这玩意,往里一看——
好家伙,棺材里红绒布床单跟绣花枕头都铺着摆的好好的。
上次云执给的牡丹,被她盖在枕头上面,正好鲜艳一朵,大小刚刚合适。
云执伸手摸了把红床单,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反正就是特别柔软舒服。
这都什么爱好。
时清把棺材摆这儿,李氏也曾说过不吉利,但听时清说是“见棺发财”,也就没管她。
“这布用来垫兵器正好。”云执眼睛一亮。
“反正空着也是空着。”云执把铁锤厚盾摆里面,盖上后拍了拍棺材板,“万一以后有事,掀开棺材就能拿,趁手又不占地方,比放屋里方便。”
这样以后就算时清跟他吵架,威胁他把东西卖了的时候,也找不着他东西藏在哪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云执对自己这波机智很是满意。
鸦青对此却是保持沉默。
他只默默祈求小时大人没有掀棺材躺进去的癖好。
不然,肯定要跳起来爬到屋脊上锤爆小公子的狗头……
晚上睡觉前,云执脑袋枕着双手酝酿睡意,听到时清又起来喝水,这才出声问她,“你晚上在爷爷那里是不是又嗑瓜子了?”
不然怎么一直喝水。
时清也觉得奇怪,“没有,爷爷跟姑母过两天回去,我就跟他们聊了会儿天。而且我还没怎么说话,都是他们聊。”
云执坐起来,隔着山水屏风看桌子边那个隐约模糊的人影,皱眉,“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他盘腿,说,“你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时清笑,“云少侠真是多才多艺啊。”
她趿拉着鞋从屏风那边绕过来,手里还端着茶盏,斜眼睨云执,“你怎么除了绣牡丹,什么都会。”
云执从她眼里看出“不务正业”四个大字。
他抬手悬空,示意时清把手腕递过来。
时清放下茶盏,伸手扯起中衣袖筒,把半截白皙的小臂连同手腕一同递过去怼到云执面前。
上回春日宴菱角晕倒的时候,时清就知道云执会把脉。
虽然不知道医术怎么样,但基本的他应该是会点。
云执盯着面前的小臂微微怔住。
他抬眼看时清,“你……”
哪有这样直接坦露皮肤的。
他不好说时清,只是红着张脸,伸手给她把袖筒扯下来,手指隔着中衣柔软的布料贴在她手腕脉搏上。
云执认真把脉。
时清垂眸看云执。
他身着白色中衣,盘腿坐在床上,满头长发一半随意的用青色发带在头顶缠绕束成马尾,剩余的披散背后。
云执年龄不大,个头在男子中并不算矮,身形清瘦,但骨架又把中衣撑起来,显得没那么羸弱病气。
少年皮肤白皙通透,唇红齿白。如今薄唇轻抿,眉头微压,神色认真专注。
“没问题啊。”云执抬眼看时清,正好撞见时清的桃花眼里,心头微微一悸。
时清嘴巴毒归毒,奈何生了双天生多情的眼睛,不管是看什么,盯着看的时候都有一股深情的感觉。
她不开口说话的时候,是真的好看。
云执毫无防备下,猛地扎进这一汪桃花春水里,眸光闪烁,又不甚自在地把头低下来,“我再、再试试。”
“好久没把脉,可能生疏了。”
他红着对耳垂,不抬头看时清。
“你是不是不行?”时清疑惑,“你这医术是跟话本里自学的吗?”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云执瞪她,“我行,是你没病。”
他推开她的手,背对着她躺回床上,“估计就是单纯口渴,谁让你吃那么多瓜子。”
时清揶揄着笑,拿起自己的茶盏又从屏风那儿绕出去,“少侠还要面子呢。”
云执不理她。
时清小口抿茶,她肚子已经饱了,就是有股想喝水的渴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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