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嬑
“不、不知道,就突然、突然就变了。”苏沅哽咽,她擦了擦眼角,努力平复心情,“他今天身体不舒服就没有去打工,我给他端水的时候突然看见……大哥二哥他们没主意,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姐,我该怎么办?我不能让爸被抓走。”
苏涵深吸一口气,她感觉到一大片粘稠沉重的阴影在朝她压来,倒不是关心苏卫军,苏卫军死不死的她并不在意,她担忧的是这个世界到底又怎么了?
“你如果不想让他被带走就藏好他别被人看见举报了,再将人关好,别让他伤人。”
苏沅愣怔,其实这法子她早就想过,出门前也是这么安排好了的,可关心则乱,那是她爸爸啊,她想要救他,让他活着啊!家里没有能商量的人她才来找姐姐的。
“那、那爸爸怎么办,他会死的,他要变成丧尸了……”
“我也没有办法,你搞不懂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也想不明白。”忽然苏涵福至心灵,“二叔有没有被丧尸抓过?”
是了,邱云光、徐哥和苏卫军可能没有被丧尸咬过,但被丧尸抓挠过呢?在末世活过一年,只要跟丧尸打过交道的人,除非身手矫健从未分神,都有可能会被丧尸抓过。
就连她自己,也是被丧尸抓过不止一次的!当初跟丧尸狼战斗时,还被挠下来过一条肉。
苏沅发愣:“不、不知道,爸没说过——”真的没说过吗?她想起来了,从A城回来那几天,她爸的手臂好像是包着布,药酒的颜色渗出来,是红褐色的。
“你爸不小心扭了手。”她妈是这么说的。
她便没有在意,后来布拆掉,家里再没有药酒的味道,她更加将那件事抛在脑后。
苏沅瞪大双眼,抓着苏涵的手:“不可能!姐,这不可以!你也被抓过啊!我也,我也有!”
“对,我也被抓过。”苏涵看向自己的手,伤口早就结痂痊愈,完全看不出痕迹了。
可谁能知道,丧尸病毒会不会随着丧尸的指甲侵入人体,沉眠一年后才露出凶狠的獠牙?
“姐!你怎么能这么淡定,我、我——”苏沅不愿意接受这个猜测。
车子停下,苏涵挣脱开苏沅,将副驾驶上的东西挪走,徐哥坐起来。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哎。”徐哥朝苏沅歉意一笑,先下车了。
“徐哥怎么戴墨镜,还躲着……难道他也——”
“对,徐哥曾经被丧尸抓过。”苏涵捏捏鼻梁,“被丧尸咬过的人都死了,但这个安全区里被丧尸抓过的人数量一定不少,最近你别出门了。”苏家村参加过丧尸潮清剿的村民大多数都因丧尸受过伤,这样说来,安全区内苏家村幸存者大半都有问题!
苏沅失魂落魄地回去了,苏涵进屋就看见徐嫂子抱着徐哥在哭。
“这可怎么办,怎么办……”徐嫂子泣不成声。
“没事的,我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嘛,其实就是得了红血丝哈哈……”徐哥努力安慰着妻子,但其他人都一脸沉重。
黑色的尸斑爬上了徐哥的脸,从领口爬出来,在他脸上张牙舞爪。
看见同伴们的脸色,徐哥心中一沉,勉强笑道:“我,是不是又——”
徐嫂子从徐哥的怀里挣脱,抬头看见他脸上的黑色斑痕,痛苦与绝望侵袭她的心,她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静妍!”
等将徐嫂子安顿好,邱佳彤也将小珍抱走,徐哥才一脸疲惫伤神地坐下:“我们来谈一谈吧。”
苏涵按着自己曾经被丧尸抓过的手臂,说出自己的猜测,她环顾着众人:“你们被抓过吗?”
秦越和老周都点头,秦越还补充了一句:“佳彤也是,大概只有静妍姐和小珍没有被抓过。如果真的跟丧尸抓挠有关系,整个安全区没有被抓过的人屈指可数!”越是战斗在第一线的人,越容易受伤,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以前他们还曾经为丧尸的抓伤不会让人丧尸化而庆幸,觉得这是上天给人类的活路,可如今看来,这该死的世道压根不愿意给人类活路,狰狞的獠牙只是延迟现身罢了!
“安全起见我们最近都别出门了。”苏涵深吸一口气,她倒不是那么惊慌,至少自己还有特殊的龙女血脉,也许丧尸病毒并不是自己血脉的对手呢?只有这样想才能让她保持绝对冷静,在末路还没有到来之前千万不要自乱阵脚。
“徐哥,你得被我们隔离开,你没问题吧?”她看向徐哥。
徐哥摇头:“没问题,就这么办吧。”
“大家这几天都仔细留意自己的身体变化,认识这么久了还没给大家送过礼物,这几块小镜子送给你们。”苏涵用轻松的语气送出了几块小镜子。秦越有意配合:“那就谢谢你了,回头你头发长了,我送你红头绳扎头发。”
徐哥哈哈笑:“那我也不能落后啊,我翻翻我家的物资,看看还没有水晶发夹,正好给你夹头发。”
苏涵笑眯眯:“行啊,那我就等你们的礼物了。”
等到离开徐哥家,苏涵的情绪又沉重下来,她家与徐哥家很近,就在同一排,只是隔了几家。苏天宝在家里等她,得知徐哥和苏卫军的变故,再听苏涵的猜测,他咽了咽口水:“姐,我怎么觉得不太妙啊。”
“看枫河镇安全区能不能挨过这一关,要是挨不过……我们可能又得上门了。爸妈还没有下班吗?”
“是啊,平时这个时候就该回来了啊,姐,不会出事了吧?”
苏涵问他末世开始的时候,苏卫国夫妻有没有被丧尸抓过?”
苏天宝忙摇头:“没有,没有的!我也没有,我们一家应该都没有——”他瞪眼,“不会吧,姐你被抓过吗?”
“嗯,这几天你注意观察我的眼睛有没有变化。”
苏天宝经常被姐姐安排各种任务,但从没有一次如此排斥,他不愿意连连摇头:“姐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不会的!”说着眼睛还红了,满脸仓皇。
苏涵叹一口气敲他的头:“不是说你已经长大是男子汉了么,不要慌!”
中午,本该回家吃午饭的苏卫国夫妻没有回来,苏涵到农场打听,得知农场的工人都被安排做检查了,农场今天包午饭。她就先去找贾希媛,贾希媛努力回想,最后倒吸一口凉气:“我想起来了,去年的时候,云光手上的确有一道疤,当时多嘴问了一句,他说是被玻璃划伤的,难道那是被丧尸抓的?不可能啊,他怎么没有告诉我,他应该会告诉我才对的啊!”
之后,苏涵走访了苏家村其他村民,有两家人不愿意让她进,眼神闪烁,她一看就知道有问题,但没有多问。她找到东叔,两人谈了谈。
“好在大家都住得近,这样吧,今晚大家来开个会。”东叔的手忍不住摸自己曾经被丧尸抓挠过的伤口,脸色铁青。
到了傍晚,苏涵才接到苏卫国夫妻。
苏卫国夫妻虽然安全出来了,但明显精神很差。
“走走,回家去!”两人眼中藏着惶恐不安,上车时的动作迫不及待,跟后面有狼在撵一样。
第87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连载净街
路上夫妻俩跟苏涵说了今天的经历,原来是有两个工人突然丧尸化,被疾控那边抓走了,安全起见其他工人都被安排着做抽血体检。
“抽血能查得出来?”苏涵问。
“谁知道啊!反正要抽就抽嘛,反正不要钱。”
王月娥说:“抽了三管呢!嘶,这得吃多少好的才能补回来啊!我们俩肯定没事,白被抽血了!”
“爸妈,你们有被丧尸抓过吗?”
苏卫国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等他们知道苏卫军与徐哥丧尸化了,都十分震惊。
“东叔说今晚各家都出个人开会。”
“行,我去吧!”
“爸,我跟你一起去,对了,我也被抓过,所以今晚你们睡里间我睡外间,爸,你等下把中间那扇门修好,晚上锁起来吧。”
夫妻俩被这个消息震住了,良久没有说话,过了好几分钟,车后座传来王月娥的哭声:“这贼老天怎么能这样,你才多大啊呜呜呜……”
回家路上,应苏卫国要求苏涵先开车去苏沅家。
“你不进去么?”
“我在车里等就好。”
最后只有苏卫国自己进去了,过了十分钟就出来,送他出来的是苏沅。苏沅的眼睛也是红的,看着苏涵没有说话,但眼中饱含复杂情绪。苏涵对她点点头,发动车子回去了。
“你二叔不太好,眼睛红得跟红番茄一样,还有黑色的斑……唉,在家里熬着不是等死么?我劝了几句,说是不是送疾控大楼去,那边有医生有药,兴许能有救呢?”
“应该是怕了回不来吧,贺炜聪那个同学,叫小秋的那个出来了吗?”
“不是昨天才被抓进去的么?没那么快出来吧。唉!也是惨哦!”
晚饭大家都吃得没滋没味,开会地点在东叔家,他们也不敢声张,只悄声说话。
苏涵的猜测,有人信有人不信。
“要真是这样,我们所有人都活不了了。”说话的村民抓着手,咬着牙,“应该只是巧合!”
“生死的事情不能不重视!这样,大家这几天都小心一点,能不出门就别出门,看看身上有没有出现问题,要是没有那就皆大欢喜,要是有……”东叔心中发凉,闭了闭眼才说,“至少还能跟家里人说几句话,要是在路上被带走,那就再也见不着了。
“先等一等,这里可是安全区,有好多厉害的医生,他们一定能弄出办法来的。”
众人心事重重地分别,各自回家。
苏涵一家早早睡下,她睡在外间,确定家里人都睡着后才进入空间,她依靠着龙骨,闭着眼睛将珍珠吸收进体内。
力量在体内流转,她在空间离打了一套东叔教的拳,结束时满头大汗,体内新收回来的力量也已经融入四肢百骸,与血肉融为一体。
她捏了捏拳头,感觉到自己掌握着力量,心中无比安心。
“就算真的变成丧尸,我也会是一只厉害的丧尸吧,应该不会一下子就被爆头,也能还能做丧尸中的老大呢。”苏涵轻笑着松开拳头,乐观地鼓励自己一番,出空间睡觉了。
邱云光被抓走的第三天,安全区的情况更加严重了,到处都有巡逻兵在抓丧尸化的居民,有丧尸化的人反应过激,大概被判断极具危险性,还被当场击毙了。
苏卫国夫妻决定不去上班了,工资不要也罢。
“小涵啊,你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哈摇头。
“那就好!”王月娥松了一口气,仔细端详苏涵的眼睛,更高兴了,“没有变红!”这才高高兴兴地去洗衣服了。
等王月娥去做家务,苏卫国才小声说:“你妈一整晚睡不着,搞得我也没法睡。”
她也看出来了,苏卫国夫妻俩的眼睛其实才有些发红,一看就是熬夜熬出来的。
“既然都不出门,我来泡点蜂蜜枸杞水吧。”苏涵笑着说。
等王月娥洗好衣服,苏天宝就主动说拿去外面晾,回来后苏涵递给他一杯蜂蜜水,一家四口坐在门口端着水杯喝水。
“砰砰!”
两声枪响,几人被吓得同时抖一抖。
“怎么又开枪了。”王月娥声音发抖。
“没、没事的……别怕,没事的。”苏卫国摸了摸身上,掏出烟点上。
苏涵慢慢地将蜂蜜枸杞水喝完,觉得身上的燥意都被蜂蜜水抚平了。闲着没事做,她就在家里做俯卧撑。
“不会吧姐,你还有心思做俯卧撑。”苏天宝瞪大眼睛。
“你姐这叫临危不乱,赶紧的你也去做。”苏卫国推了他一把,他刚想拒绝,就看见他姐轻飘飘看过来一眼,他立刻感觉后背发麻。
“来、来了!这就做!”
中午时,苏涵过去看望徐哥。
他仍保持理性,只是眼睛彻底变红,黑色的尸斑几乎占满了他的脸。他哑声说:“我全身都是黑色的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我身上好臭,我的皮肤,我的肉,甚至是我的骨头都在发臭,夏天的死鱼都没有我身上臭。”
明明昨天他看起来还能保持些许冷静,这才过去一夜,他好像就被击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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