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团子来袭
在自己擂鼓般的心跳里,她闭上眼,试探性地伸出舌尖舔了舔,那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楚承稷整个人僵硬得更厉害了。
原本还想咬一下的,因为怂,松开捂着他眼的手后就退了回去。
楚承稷果然是在她松手的瞬间就睁开了双眼,眸色暗沉得叫人心惊,秦筝还没坐回原位,就被他扯住胳膊一把拽了过去。
她几乎是整个人都跌进了楚承稷怀里,一只手撑着他胸膛才能找到支撑点。
他一只手捏着她下颚,另一只手扣在她后颈,整个人强势又危险,偏偏说话时又是一副好商量的语气:“我亲回来了?”
秦筝长睫轻颤,被他暗沉的视线注视着,都不知自己是怎么点的头。
楚承稷薄唇压过来的时候,她还安慰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上次不也亲过了吗?
但很快秦筝就觉自己头皮都快炸开了。
他这次显然不是浅尝即止,一开始描绘她唇形时还很温柔,舌尖一下一下地轻扫、舔舐,让她脑袋都跟着有些昏昏沉沉的。
可他撬开她齿关时,吻就慢慢变了味道,凶狠又蛮横,仿佛之前的温柔只是为了诱骗她放下戒心,为他自己赢来这一场饕餮盛宴。
秦筝受不住想躲,可他扣在她后颈的大掌按得紧紧的,力道根本不容她挣脱。
捏住她下颚的手松开,横去她腰间一提,她被带着面对面坐到了他身上,脊背抵着身后的方桌,后面直接被他按在方桌上亲了个够本。
结束的时候,秦筝气都喘不匀,衣襟被扯得松散,唇也肿得不像样。
楚承稷领口也被她抓得没好到哪里去。
两个人都愣住了。
院门轻响,估摸着是卢婶子下地回来了,秦筝几乎是跳起来跑去关门,又手忙脚乱地整理自己的衣裳。
明明是正经夫妻,但愣是像偷情似的。
可能是那个吻有些过火了,这一晚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秦筝以前看小说电视以为亲着亲着就滚一起只是戏剧效果,可这会儿自己亲身经历了,事后回忆的时候,还是有点懵逼。
只是一个吻而已,怎么后来就演变成那样了呢?
睡觉的时候她偷看了一眼依然侧身睡个床边朝外躺着的楚承稷,默默拉过被子也朝里睡了。
至于半夜楚承稷出去吹了好几次冷风,秦筝是不得而知了。
……
第二日秦筝就去后山实地考察地形,楚承稷要操练组建起来的新兵,便点了几个寨子里功夫不错的同她去。
林尧听说了,让冯老鬼也跟过去打下手,毕竟冯老鬼在寨子里算是对建筑工程懂得比较多的,对山寨里的地势也熟悉,总能帮到秦筝。
林昭自是带着喜鹊一道去帮忙,主要也是心痒痒,想知道如何才能在几十丈宽的山崖之间建起索桥。
秦筝是第一次去后山,一路上林昭给她介绍了不少寨子里的防御工事,说是上次水匪从后山突袭上来后,林尧就命人强化了这边的机关陷阱。
秦筝蹙眉问:“后山山崖上的横木还没烧掉?”
林昭摆摆手:“早烧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寨子里多设置些机关陷阱,总归是有备无患。”
这点秦筝倒是赞同,等后山的索道建好,祁云寨就又多了一条与外界联通的道路,将来若是索道失守,后山的机关还能成为祁云寨的第二道防线。
到了后山的山崖边上,秦筝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片被烧毁的竹矛墙的残骸,以及稀零长着的几株矮灌木。
崖边上覆盖着的的土壤极薄,秦筝用棍子刨开表层的土壤,没刨几下就露出底下的岩层。
林昭好奇问:“阿筝姐姐,你刨土做什么?”
冯老鬼在阴凉处抱着个酒葫芦喝酒,闻言撩起耷拉着的眼皮看了秦筝一眼:“这山崖上风吹雨淋的,泥早就被冲走了,底下全是岩层。想在这里打桩子,可得费些功夫。”
冯老鬼干了二十多年修桥建路的活计,一眼就看出秦筝在那个位置刨土是想看底下的土壤覆盖度有多深,方便挖基槽固定桩子。
他暗自摇了摇头,凿开岩石层打桩都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凭空在几十丈宽的山崖上凭空架起索桥。
虽然知道秦筝是军师夫人,也曾救过寨子里的人,但在自己的老本行上,秦筝此举在冯老鬼看来无非是个半吊子。
他在山寨里不知多少年了,寨子里但凡要修个什么建筑工事,第一时间都是找他。
这跨过元江拉索桥,他先前就已经当着林尧和山寨众人的面说过了不可能,现在一个小女娃跳出来说能修,林尧还让他跟过来打下手,冯老鬼面子上多多少少还是有点挂不住。
眼下见秦筝似乎根本没弄懂修这条道的难点在哪里,冯老鬼只觉年轻女娃子不知天高地厚,心底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活到他这把岁数,若是被一个年轻女娃把索道修出来了,他这张老脸可就丢尽了。
秦筝似乎半点没听出他方才那话里的轻视和卖弄,道:“冯师傅知道如何在岩层上挖洞?甚好,等我测出这山崖之间的宽度后,还得劳烦冯师傅带人在这里挖个打桩的坑槽。”
知道山崖的具体宽度和铁索要承受的的重力,才能更精准地计算出桩子要打进底下的岩层的深度。
在岩层上凿洞本来就不是易事,凿深了无疑是浪费人力物力,更浪费时间。可若凿浅了,承受不住索道来回运输重物的拉力,一切就前功尽弃。
如果索道上渡的是人,从这么高的山崖掉下去,还得出人命
冯老鬼都快被秦筝口出狂言给逗笑了,盖上酒壶,道:“军师夫人口气未免大了些,这山崖底下便是滚滚元江,如何度量?还能长了翅膀飞过去不成?”
秦筝道:“我自有我的法子。”
第51章 亡国第五十一天
冯老鬼不是没看见秦筝命人带来的那一大圈绳索,他心道若是能把绳索送到对岸去,那这索道也就能建了,哪里还需要度量这山崖之间的宽度。
他抄着手,等着看秦筝卖的关子。
须臾,就见对面山崖出现一行人,其中一人冯老鬼认得,是以前东寨的人,不过离寨已久,据说是运送货船前往吴郡去了,怎会突然出现在此?
林昭也有些惊讶:“杨毅大哥?”
秦筝道:“修建索道,山崖那边,还得他们帮忙。”
昨晚她就给楚承稷说过了,让他联系陆家人,今日上午到对面山崖一起修建索道。
对面杨毅和陆家人显然也看到了她们,杨毅吹出一声尖锐的哨声。
林昭也回了一声哨音,扭头对秦筝道:“杨毅大哥说他们会全力配合我们。”
两山崖之间,喊话隔太远不一定能听清,若是被山脚下的官兵察觉,官兵转而从对面山上围剿过来,就坏事了。
这类哨音只有祁云寨自己人懂其中的暗语,用来传递消息再合适不过。
冯老鬼也听懂了哨音,他也知道粮草就在对面山上,可问题的根源还是在于这几十丈宽的山崖壁之间,除非生了翅膀,否则根本根本没法拉通修索道的主索。
这样的距离,只有用铁索才承受得住巨大的拉力,铁索本身又沉,便是用军事上的大型床弩也不一定能把几百斤的铁索送到对岸去。
看见山寨里的人嘿呦嘿呦推着床弩到山崖边上时,冯老鬼又忍不住摇头,这小女娃还是太嫩了些,她想到的这些法子,自己一早也想过了。
瞧见秦筝把她系了很多绳结的绳子绑在床弩的弩箭上时,冯老鬼满是褶子的一张老脸上全是严峻,斥道:“胡闹!这样的绳索,哪里承受得住运输重物的拉力?绳索一旦崩断,东西还不得全掉进山崖底下?”
他先前开口还有几分客气,这次语气却是罕见地严厉。
林昭不知秦筝的计划,本能地帮腔道:“冯伯,山寨里这两天已经开始喝粥了,再不运粮草回来,几千口人就只能啃树皮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冯老鬼负气走到另一边,“女娃子懂些什么?三百六十行,每行都有自己的规矩,干咱们这行的,就不能明知自己修建的东西不妥,还一意孤行地建下去,丢了货出了人命,这都算在谁头上?”
他看着秦筝点了点自己胸口:“这里得有杠称!”
秦筝被言辞激烈地一通数落,倒是半点没动怒,后世的建筑界最忌豆腐渣工程,尤其是桥梁道路这样的大型工程,毕竟一出事,不知得造成多大的损失,又会让多少人丧命。甚至世界顶尖的工程大学,还会给毕业生赋予一枚“工程师之戒”,就是为了让他们牢记工程师的使命,永远要把建筑的安全质量放在第一位。
秦筝没想到在这隔了几千年的异世界,一个老工头也有这样的职业操守,心底还怪欣慰的。
她语气平和道:“我说了这只是度量两山崖之间的宽度,冯师傅且继续看着。”
绑好那条绳尺后,秦筝还在弩箭上绑了一条绳索。
床弩的弩箭其实已经不能算箭,更像是长矛。秦筝命人将绑了两条绳索的弩箭固定在床弩上,十几个个祁云寨汉子一起用力扳动轴转,才将床弩上的三张巨弓拉开。
林昭还是头一回瞧见别人使用这样的大家伙,看到十几个人使出吃奶劲儿才将三张巨弓拉开,吞了吞口水问了句:“阿筝姐姐,这床弩能射多远?”
秦筝道:“最远能射到一百丈开外。”
这是昨天她问楚承稷时,楚承稷给的答案,算下来,得有三百多米。
这两山崖之间,目测最远不过六十丈,因此哪怕弩箭上绑了两条绳索,秦筝也有把握能射到对面山崖去。
林昭听说那个恐怖的射程后,再看床弩,一双眼都在放光:“我以前就听说床弩乃攻城利器,据闻在百米之内,城墙都能被洞穿,现在想来是真的了。”
她越来越觉得,从前的祁云寨当真只是个小作坊,如今一切才算步入了正轨。
军师联合她哥重整了各山头的人马,分为好几个营,其中神弓营专训弓箭手,是从几千人里选拔出来的射箭准头最好的三百人,全都由武三叔在训练。她去看过他们的集训场景,呼啦啦一起放箭,当真有万箭齐发的架势。
假以时日,等山寨举事昭告天下,她一定也得上阵杀敌当个女将军!
弩箭瞄准后,随着秦筝的一声“放”,十几个汉子齐齐松手,床弩发出一声巨响,转轴嗡嗡飞速转动,那根长矛一样的弩箭带着两条绳索猛窜了出去,快如流星,堆积在地上的绳索瞬息就被扯走大半。
哪怕有几名汉子得令按住了床弩,弩车却还是因为那恐怖的后坐力而被震得往后退几寸,按着床弩的几个汉子只觉两手阵阵发麻。
抬眼看时,就见弩箭已射达对面山崖,余力不减地扎进一棵大树才停了下来。
对面山崖的人解下那条绑了系带的绳索,走到崖边处,秦筝命人把这边残留的绳索拉直,看了一眼绳上的细绳,道:“四十九丈长。”
冯老鬼面色有些戚戚,他当了几十年的工头,自然也不傻,看得出秦筝在绳索上系的那些小绳是她自己做了记号的刻度。
林昭是个外行,看不懂其中的玄妙,听秦筝语气这般笃定,好奇问:“阿筝姐姐怎么确定是四十九丈?”
秦筝指着用红色系绳打了绳结的地方:“这里是五十丈,我事先做了记号。”
她这么一说,林昭也就懂了,看着那条绳上隔一尺又打上的绳结,目瞪口呆又敬佩不已:“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若不是今日见识了,我都不知道还能这般度量!”
她指着另一条绳:“那这条绳是干嘛用的?”
这个问题是冯老鬼也没想通的,听林昭问,他不动声色地也支起了耳朵。
正好山崖对面传来一声哨响,林昭往那边望了一眼,困惑道:“杨毅哥让我们拉?拉什么?”
秦筝示意几个祁云寨的汉子把林昭指着的那条绳拉直,又用力拉了她自制的绳尺一把:“拉这条绳,那条绳是主索。”
绳尺上有许多绳结,不方便用于做临时主索,用来做牵引绳合适些。
绳尺和另一条绳索,已经组成了一条简易索道,虽不能运输重物,可利用这简易索道,把铁索从那头送过来还是绰绰有余。
对面的人把修索道用的真正铁索拴在了绳尺上,又在作为临时主索的绳子上套了一截竹筒,利用竹筒来达到“溜索”的效果,竹筒下方绑着铁索。
楚承稷命陆家人寻来的这条铁索是按照两山崖间目测的最长距离打造的,足足有六十丈长。
山寨这边拉一截铁索,对面就放一截,稳稳地把那条精铁打造的铁索拉了过来。
冯老鬼一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快步走过来时腰间的酒葫芦掉地上了,他都没看一眼。
他上前想摸摸那条被拉过来的铁索,两手却有些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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