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最后的大魔王
沈悸北还没说话,一直被忽视的齐王开口,“郡马如果身子不适,本王府里有几个府医,可以给郡马看看。”
“要看看吗?”
沈悸北脸都被长发遮的差不多了,但偶尔露出来一点,苍白的可怕。
清河王也忍不住有些担心,他倒不是怕沈悸北出什么事,而是怕沈悸北跟自己见了以后出什么事!这小混蛋净阴他了,万一一会儿路上出个什么事,搞不好赖他身上!
“不用了,多谢齐王好意。”
沈悸北声音更是低哑的厉害,他至始至终也没有抬头,只跟清河王说,“岳父,我可以回去了吗?”
他身形都在隐隐摇晃着,清河王说了一句随便他,松了手,他竟然差点摔了下去!
吓得清河王又一把摁住了他。
“楚拂,你把人送回去再喊太医来看看吧。”他实在不放心。
“知道了。”
萧楚拂应了一声,接过沈悸北,等人站稳了才松手。
沈悸北本想拒绝的,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娓安说不喜欢他的事,根本没有力气去管萧楚拂。
他摇摇晃晃的在众人或担忧或看戏的注视下走出去,萧楚拂走上前与人并排。
“你怎么了”
沈悸北不说话,当他不存在。
“你是看到什么了吗?”
萧楚拂可不像清河王这样,是个大老粗,他心思细腻的很,并不觉得沈悸北是真的身体不舒服。
沈悸北抿唇不语,萧楚拂又问了几遍,他担心是沈悸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会惹麻烦,但沈悸北不说,态度就很奇怪。
即便是一开始看到什么吓坏了,也不该露出这幅模样啊,就仿佛是,被什么伤的极深似的。
“大哥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沈悸北终于开口,声音有些轻飘飘的。
“你行吗?”萧楚拂看着他这样不放心的问着。
沈悸北微微抬头,想扯开一个笑,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笑不出来,最后只是失语似的点点头。
在萧楚拂转身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一滴水珠压弯了他的下眼睫,滚了下来。
华阳公主与萧娓安喝高了后就在那小亭子里休息了会儿,周围有隐藏着的暗卫,她们也不太担心的,等两人清醒些了,身上的酒味也散的差不多了,宴会却已经结束。
萧娓安扶着有些生疼的脑袋,叫醒了旁边的华阳。
“怎么就在这睡了,应该喊齐王妃准备个厢房的。”
华阳整理了下有些乱了的头发,闻言翻了个白眼,“还不是你先睡着的?我懒得喊你了,就跟着凑合一下呗。”
她伸了下懒腰,色彩浓重的红衣被随意披在地上,两人又坐了会儿,等着手腿都不麻了,华阳才喊来身边的影卫。
“方才可有发生什么事”
那影卫身姿笔挺的跪在地上,闻言回道,“安定郡马来过一次,不过又走了。”
安定郡马?
华阳去看萧娓安,下巴抬了下,说,“那不是你家的吗?”
“嗯。”
“那他怎么又走了?”
萧娓安看了华阳一眼,边整理衣襟边说,“避嫌吧。”
华阳噤声,她是知道沈悸北喜欢她的事情的,也因此,聊到跟沈悸北有关的事情时,她总会绕一绕,大概是人刚醒脑袋还没醒,才会又把人提起来。
两人并不觉得自己会在喝醉时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因此也没有刻意去回想些什么。
萧娓安整理好就对华阳说,“饿了,走不走,吃饭去。”
“走啊。”华阳不常出宫,难得出一次,不得好好尝一尝外面的美食
两人结伴同行,正巧遇上被齐王缠了一整天,没能接到王妃甚至也没能走出齐王府大门脸黑的碳似的清河王。
“父王”
清河王见着华阳公主与萧娓安,眼睛一亮,“华阳,娓安!”
“王叔,齐王叔。”
华阳喊了人,萧娓安看了会儿,也跟着上去喊了声齐王叔。
“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清河王已经彻底烦透了这个皇弟,只想借着闺女打道回府,早知道今天就不来这齐王府了。
“我与华阳在后头玩的忘了时辰,父王与齐王叔可是有事要聊”
“当然没有!”齐王还未说话,清河王就抢占先机。
“本王与齐王只是在话话家常,既然华阳跟娓安都来了,本王也该告辞了。”
“这……王兄……”
齐王伸手仿佛还想喊住清河王,然清河王再不想陪他聊些文绉绉的东西,只想快快离开。
“既然无事,齐王叔,侄女与家父便先告辞了。”
“本宫也先告辞了。”
华阳紧随其后。
三人很快看见齐王一脸可惜的收回手,抵不过对方人多势众,只好放了他们离开。
“父王怎么会来”
萧娓安突然问起来,清河王表情一僵,仍没忘记自己一开始来的借口。
“不是父王要来,父王是陪着沈家那小子来的。”拿女婿挡枪这种事,清河王做的很是熟练。
“那他人呢?”
影卫也说了他来过,便是避嫌,也顶多去了父王身边,怎么不见人呢?莫不是等她太久了便先回去了?
说起这个清河王就想起那时沈悸北难看的脸色,跟萧娓安解释道,“他说自己身子不适,提前回去了,大约是没找到你,你们俩跑哪去了这么难寻?”
身子不适?
怎么会身子不适呢?
“不适的厉害吗?”
“站都站不稳了你说呢,不过我让你哥把人送回去了。”
虽然这样,萧娓安还是有些担心,“你们去吃吧,我先回去看看他。”
华阳和清河王:???
“不是说好了一起吃饭吗?”
华阳一脸不满。
“我不太放心,他照顾不好自己。”
萧娓安深知这是一只生活不能自理的贵公子。
“男人不能太宠着了。”
清河王也十分不赞同。
然而萧娓安坚持,两人也拉不走她,只能一个嘴撅的比一个高,华阳更是觉得自己吃亏,出来后只是跟人喝了一顿酒,白白浪费这次出宫,于是提了不少要求出来。
萧娓安将那一大一小安抚好,自己坐着来时的马车又回去了。
“郡马呢?”
到院时,萧娓安问自己带来的女兵。
“郡马在里面呢。”
“嗯。”
萧娓安大步的往房间走,待走到门口,却发现房门紧闭,正要直接推开门的手顿了顿,改为握拳敲了几下。
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她又敲了敲,用了点力气。
又过了会儿,里面才传来一个沙哑至极的声音。
“进来。”
一听这声儿萧娓安还不知道他怎么了吗?
那种混着哭了很久的沙哑声音,让人心疼,她推门时还在想,莫非是身体不适,太难受了,他都给难受哭了?
“夫君。”
萧娓安站在门口又喊了一声,紧接着进去,只看见她以为的夫君身体不适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虽然也是脸色苍白,但对方好好的穿着衣服捧着书坐在软塌上呢,那脊背挺得直直的,不去看明显哭过红肿的双眼,倒有几分从前的样子。
萧娓安已许久未见他在房里看书了,再加上他脸色难看的厉害,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嗯,很好,并没有发热。
“父王说你身子不适,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喊府医?”
沈悸北被那微凉的手摸的有些精神恍惚,又在她身上嗅到了轻微酒气,那点子恍惚的精神立马回归。
他将头往后一撤,躲过那只手,声音低哑,“我无事,不必喊府医。”
“你今儿怎么了?”那人不带掩饰的抗拒被萧娓安瞧在眼里,忍不住发文。
早上去上朝还好好的呢,怎么这会儿又奇怪起来了?
听到这句话,沈悸北死死忍着的眼泪险些决堤,无论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死咬着嘴唇,还是有那么一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萧娓安也愣住了,她就站在沈悸北面前,居高临下的,自然没有错过那一滴晶莹剔透,顺着白玉似的脸颊,滑到尖尖的下颌,掉进雪白的衣襟,留下那么一点,不明显的水渍。
萧娓安慌了,伸手想去给他擦一擦泪痕,却不想那人再次偏头躲过了。
便是再迟钝的人,也该明白对方是在闹脾气了,抗拒她的亲近了。
“谁惹你生气了?在齐王府有人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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