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荷风送
只是她是怎么都没想到,魏无垠这个人能无耻到背叛太子,倒戈晋王。
那一刻她才真正看清魏无垠这个人,也真正明白过来,魏无垠的确是恨毒了她的。
男人的心呐,若真毒起来,女人是自叹弗如的。
虽说思绪飘得有些远,想到了魏无垠。但同身为女人,长公主此刻倒是能理解颜熙的处境和心情的。
魏珩说:“是儿子再一次伤了她的心。”但具体是一切,他却没细说。
长公主也没细问,她只说:“颜姑娘是个不错的女子,娘如今既认定她了,也不会再改变心意。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娘也不多问,只是,你莫要向你父亲一样才好。”
提起魏国公,魏珩轻拧了下眉,眉目间也更清冷了些。
他说:“母亲放心,孩儿不会。”
“不会就好。”长公主笑道,“那就遵从你自己的本心,做错了就认错,之前表现得还不够好,那你就继续好好表现。娘看得出来,那颜姑娘是心软之人,你莫要欺负了她。”
听母亲这样说,魏珩心中颇为舒坦,他忙应下道:“是,孩儿明白。”
*
颜熙随徐夫人回来时,恰巧遇到了卫辙。卫辙一眼就看出了颜熙情况不对劲,但他没当她面问怎么了,而是给丹青使了眼色。
入画继续跟着颜熙,丹青则留了下来。
丹青之前是卫辙府上的婢女,如今她虽给拨过来侍奉颜熙了,但对卫辙这个旧主,她也仍是十分恭敬。何况,姑娘也没说此事不能告诉卫将军。
所以,不待卫辙问,丹青便把她知道的都说了。
“当时奴婢和入画离得远,也不知道具体为着什么。不过,姑娘如此伤心难过,的确是因为魏世子。”
卫辙闻声后点了点头,然后对丹青道:“回去吧,好好伺候着你们姑娘。”
丹青忙应声:“是。”
卫辙思虑再三,还是找去了魏珩那儿。听说魏珩此刻人在长公主那儿,卫辙便去了长公主帐外等候。
略离得有些远,但他一见魏珩出来,便主动迎了过去。
看到卫辙,魏珩脚下步子一滞,继而才重新拾起步子,朝他走来。
卫辙没说什么,只是给了魏珩一个眼神,然后转身往浓黑的夜色中去。魏珩也没说话,会了意后,便举步跟上。
其实若当年不是被卫家误认回去的,而他同颜娘之间始终横亘着一个卫辙,魏珩其实倒挺想同卫辙结交。卫辙的品性为人,他自是心生佩服。
尤其是有这样坦坦荡荡的在身边比着,魏珩越发觉得自己肮脏不堪。
于他来说,卫辙就似是一道明镜,始终能照出他不堪的一面。
魏珩知道他找自己是要说什么的,所以,当二人行至僻静处,卫辙开口提了颜熙时,魏珩并不惊讶。
他看了他一眼,而后移开目光看向别处道:“卫将军说的这些我知道,我自是惜她如珍如宝,必不会辜负。”
卫辙说:“我知道因我同颜妹的那点微妙联系,魏世子一直视我为敌。左右我行事坦坦荡荡,倒也不怕你说什么、想什么。我同颜妹就算无缘做夫妻,但既是有缘分在,我也必会护她周全。魏世子莫不是见如今抱得美人归是铁板钉钉的事,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卫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却知道,他惹了颜妹伤心是事实。
所以,卫辙此番来,是敲打和警告的。
魏珩重又看回来,目光冷若寒潭。
卫辙脸色也极不好,他双手交握,搁置腹前,又拿出了那道杀手锏来。
卫辙道:“魏大人可别忘了,我手中还握着那道放妻书没给。只要我一日还握其在手,魏世子便一日别想得意忘形。”
说完后,卫辙冷冷甩了下袖袍后,转身而去。
魏珩又下意识摩挲起套于拇指的碧玉扳指来,凤眸微眯了眯,心中愤怒之情绪,不言而喻。
*
有了第一天的适应,接下来两天就没这么多休息时间了。一般春猎都是形式,而秋猎则是实打实的要拼“战绩”的。
上过战场的,尤其是魏珩卫辙之列,有进取心和胜负欲的,自更是会使出浑身解数。
不管是输还是赢,至少拼搏过,付出过,就不后悔。
两日下来,最终清点战绩时,魏珩得了第一。
对此魏珩不意外,但也没有沾沾自喜。他只是平静着抱手朝跟前的天子行谢礼道:“臣不才,枉得了圣上的夸赞。”
武宣帝却说:“景行如今倒是越发谦逊了。如今年纪渐长,越发沉稳起来,倒是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魏珩知道天子口中的“当年”,那是十多年之前。
魏珩不动声色,仍是不紧不慢抱手回说:“是,陛下之教导,臣定谨记在心。”
今年的这场秋猎,其实到这里也差不多结束了,明儿一早便要启程回京。所以,这会儿对各人战绩论功行赏时,包括太后在内的所有人都在场。
武宣帝侧头,朝一旁明德太后望去。却目光略过太后,落在了正垂着头一副低眉顺眼姿态的颜熙身上。
武宣帝心中自是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在的,所以他收回目光后,便看向魏珩道:“按照惯例,每年秋猎的第一名,是可以向朕求一个赏的。景行,你可有什么是想向朕讨的?”可以说武宣帝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魏珩自然明白天子的意思,若是他如今同颜娘已化开心结,两情相悦,他自会顺势讨了这个天子的赐婚。但如今,却一切并没那么美好。
魏珩深知,若在这种情况下违背了她的意思,强行讨赐婚的赏的话,那么日后他同颜娘怕是会更离心。
魏珩还是希望凡事可以好好说,慢一点也无碍,他还是做不到逼迫她。
所以魏珩想了想后,便回道:“听说陛下又得了几匹千里马,不知臣是否有幸能同陛下讨得一匹。”
武宣帝面上笑意退去了些,但他仍是和颜悦色。
“朕知道你不缺好马,如今唯只缺一位娇妻。”见他不提,武宣帝索性自己提了,“颜姑娘,朕听说你一手的好簪术,极得明德太后喜欢,不若朕册封你为县主,把你赐婚给魏珩如何?”
颜熙是万没想到自己如此微末之人物,竟能让天子注意到自己。她慌张之下,立即朝着武宣帝的方向跪了下来。
“民女……民女出身卑贱,匹配不上魏大人。”颜熙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场合的,她只凭着本心走。只知道,如今她是不愿意的。
但话说出了口后,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此番同她说话的人是天子。
她方才那一番话,算是违逆了圣意。
第82章 【V】陶氏当年死因。……
颜熙之前没有同武宣帝打过交道, 且明德太后又是个和蔼慈爱的老人家,这些日子她侍奉在太后左右,也并没有什么拘谨。
所以, 一时竟就忘了,如今她是在皇家猎苑。
方才同她说话的人, 是当朝天子。
颜熙自然是有求生欲望的, 她并不想死, 也不想受到惩罚, 所以反应过来后,她本能就伏地磕头道:“民女无意忤逆圣意,求圣上恕罪。”
虽被心爱之人想都没多想的当众拒婚心里难过,但魏珩并非不分是非之人。至少,颜娘在此番情境下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他是能理解的。
所以, 魏珩也急忙为颜熙求情道:“回圣上, 婚姻乃大事, 此事臣还得同颜姑娘家中长辈商议。此事,不如暂且先撂过。”
方才被颜熙违逆, 武宣帝脸色已经很不好了。这会儿又见连魏珩都违抗圣意,于是武宣帝脸色更是难看。
他这么做,难道不是在帮景行吗?他老子不答应这门婚事, 父子二人一直僵持着, 如今趁着这个机会求他一个赏赐,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他还在纠结犹豫什么?
不过武宣帝倒也没当场发火,他只是对魏珩道:“颜家的长辈的意见……这还不容易吗?既徐将军徐夫人都在场,朕当场问问就是。”
武宣帝话音才落,静华长公主便笑了起来。
武宣帝同静华长公主这十多年来的关系一直很尴尬, 武宣帝是能不见长公主就不见的。而长公主,也懒得去见这位为了皇位屠戮了亲兄弟的伪善之人。
武宣帝是明德太后所出,静华又是自又在明德太后膝下长大的,可见二人从前关系之好、感情之厚。
但越是如此,如今静华对他的恨才越浓厚。
若是个不相干的人,或是感情没那么好的兄长,她也不会那么失望。
所以,这会儿武宣帝见静华长公主嘲笑了自己,他脸色猛然一下就变了。
但长公主笑的却是徐家。
长公主说:“徐夫人早另嫁了徐家为妇,早不是颜家人,那徐平洲徐将军就更同颜家的女儿无甚干系了。既是如此,徐家人又能算什么长辈呢?”略一顿,又继续说,“更何况,颜姑娘好像也没有想去高攀徐家的意思吧?”
“圣上硬按头徐家是她长辈,怕是不妥吧?”
在场这么多人中,也就静华长公主敢这样同武宣帝说话。
武宣帝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他忍着怒火回长公主话道:“就算徐夫人如今不是颜家妇,可她也是颜姑娘的生母。既是生母,如何做不得主?”
徐夫人还真做不得主,既话说到了这儿,徐夫人也站了出来,回话道:“回圣上的话,便是臣妇做得了主,臣妇也是遵从熙儿她自己的意思。都说这魏国公府好,魏世子更是阖京豪门千金争抢要嫁的对象,可在臣妇看来,却未必是最合适的佳婿人选。”
“臣妇并不愿熙儿高攀什么高门,臣妇只想女儿能得一个只一心一意待她好的人。若那个人待熙儿不好,不尊重熙儿,还没成亲就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来对熙儿,这样的人我们也不稀罕。”
徐夫人自还记着那日魏珩惹哭女儿的事,所以她这会儿嘴下也不想留情。
不管女儿日后是不是同这位魏世子做夫妻,有些话该说是要说的,有些态度也是要摆出来的。
免得女儿日后受欺负。
当然,徐夫人也是有说这样话底气的,因为如今的徐平洲待她便是如此。
徐夫人的一席话不免惹得众人窃窃私语,私下里都说她狂妄。说魏世子那样高不可攀的人,竟叫他说得如此不堪,简直是滑了大稽。
而得了一番奚落的正主魏珩,却是没什么反应的。
对徐夫人的一席话,他甚至深表赞同。
事情越发没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走,武宣帝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想着徐夫人是徐家人,武宣帝不免瞪了皇后一眼。
皇后也挺委屈的,在这个幼弟身上是一点好处没捞着,如今还得受他牵连。瞧瞧他媳妇说的这话,不但触怒圣颜,还得罪了魏世子。
皇后心里不高兴,面上却不能显出半分来,她只扯了扯面皮,虚笑着道:“林氏,你不可口出狂言。魏世子如此人才,又岂容你置喙?不可造次,快退下。”
徐平洲有些不高兴了,于是也站出来抱手回话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方才是圣上点了夫人叫她出来说话的,夫人如实说了,在圣上跟前也没有丝毫的虚伪和隐瞒,怎么到了娘娘这里,就成了造次?娘娘这样说,怕才是违逆圣意,是在造次。”
“你……”皇后气得不行,却又接不上话来。
儿子同颜氏婚事受阻,魏国公是再乐意瞧见不过的了。所以此番情形于他来说,俨然是最好的。
但为了将此事敲定,让颜氏彻底嫁不到魏家来,魏国公也不惜又加了一把柴火。
众人皆沉默时,他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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