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小雪
农活确实辛苦难熬。
但每当许慕礼这么想着,抬头去看其他人, 他看到的大多数村民们,哪怕忙的汗流浃背,气喘如牛,也挡不住他们脸上丰收的喜悦。
那种眼里散发着光芒,真心实意的喜悦,不言而喻。
许慕礼明白村民们的心情和想法。
对于依靠土地来吃饭的农民们来说,最辛苦的不是干活,而是因为极端天气导致的颗粒无收。
这个年代,没有收成就代表着要饿肚子。
不像后世的农民,不种地也有其他的赚钱途径,如今的农民,只能靠着土地生活。
所以他们那么高兴,也是正常的。
家里都等着秋稻下锅呢。
割完了一茬地,许慕礼忙出了一身的汗。
放下镰刀,许慕礼扶着腰起身。抬头看着眼前那一眼都望不到底的金灿灿水稻,他长叹了一口气。
累啊!
“阿礼。”
突然,不远处响起林弯弯的声音。
许慕礼回头看去,就见脸被晒得通红的林弯弯,端着一个碗,笑着朝他走来。
走近后,林弯弯说:“喝点盐水解解渴。”
接过碗,许慕礼没有急着喝。他低头看着林弯弯的脸,用另外只手背轻轻碰了碰,有些心疼。
“疼吗?怎么不戴奶奶给你的帽子?”
林弯弯摇头,不在意的摸摸脸,“不用,也就忙这几天,干活的时候戴着帽子不习惯。”
许慕礼无奈,“你的脸嫩,晒伤了以后容易起斑,以后长一脸的斑你就不害怕。”
林弯弯:……
“行啦行啦,你快把水喝了,我得去忙了。”
闻言,许慕礼更加无奈。
不过他没有再说,林弯弯心里有数就行。就如他以前说过的那样,就算是夫妻,那也是两个拥有独立思想的个体,不能对对方的事干涉太多。
关心是可以的,干涉就不一样了。
仰头喝了盐水,把碗还给林弯弯,林弯弯走后,许慕礼看着东南方向,沉默。
今天,是七月二十八号,是发生唐山大地震的日子。
这个点,唐山地震已经尘埃落定了,就连余震,都经历过几波了。
也不知道,唐山怎么样了。
成新年,到底有没有把信交给主席。
只要一想起那二十四万的人命,再毒辣的太阳,也挡不住许慕礼心底的寒意。
可他能力有限,能做的,也就只有那么多了。
……
……
京市
唐山离京市很近,七月二十四日这天,主席下了一个很多人都理解不了的命令。
主席命令居住在唐山市的一百多万人口,全部撤离唐山市,任何一个人,不得延误。
那可是一百多万人口的大市,这个命令一下,举市哗然。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很懵。但对于主席下的命令,自然是没有人胆敢不照做的。
主席安排了几万的士兵,日夜不休的帮助唐山人撤离唐山,也把唐山许多重要的东西都搬到了京市。
时间来到七月二十七号这天,唐山市的人,在下午时分已经全部完成了撤离。
随着时间的接近,成新年越发的忐忑难安,食不下咽。
很多时候,成新年都搞不懂自己的想法。
他一边希望那人说的是假的,那样唐山百来万的人就不会失去赖以生存的家园,就不会对国家经济造成损失。
同时,他又希望,那人说的都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唐山的人可以逃脱死亡的命运。而这个国家的命运,也将因为那张信纸上的消息有所不同。
无论是苏联解体,亦或是其他事,如果都是真的,那么国内就可以提前做好种种应对。
吃饭的时候,成新年不住的唉声叹气。
坐在成新年旁边的同事忍不住笑了,调侃道:“我说成新年,你这几天是怎么了,是不是看上哪家姑娘了?”
成新年摇头,有气无力的回答,“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闻言,同事了然的点头,果然不再问了。
他们都是给主席工作的,平时能接触到很多主要事物,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心里都有数。
吃完饭,成新年也不回家了,打算在宿舍休息。
说是休息,但成新年哪里睡得着。随着时间跨入二十八号,成新年忍不住焦虑,不停的在不大的宿舍内转圈。
不时地,他就要低头看一眼手表。
凌晨一点,两点。
终于,到了那人所说的三点四十二分。
成新年敢保证,不是他的错觉,他脚底下的大地,真的在颤动。
屋内,他放在桌子上的茶杯也能看到在不停的晃动着。
成新年抖着手打开了宿舍的门。下一秒,他就听到各处传来的大叫声。
“地震了,地震了。”
所有的人紧急离开了室内,去了外面。
成新年抬头看着唐山的方向,他在京市都感觉到了明显的震感,那唐山那边,得多严重?
成新年想到了那个恐怖的数字,二十四万。
下一秒,成新年就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他旁边的同事们都吓了一跳。几人赶紧把成新年搀扶了起来,关心道:“新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成新年站直身体,勉强对着几个同事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有点吓着了。”
同事们笑笑,“没事,你看,地震都停了。”
成新年点头,没有说话。
此时,他的心里只有庆幸,全都是庆幸。
还好,还好他抱着一丝的可能性,把信交给了主席,让主席自己决定。
如果,如果他没有把信交出去,那他这辈子,都得活在愧疚里,无法原谅自己。
成新年庆幸着,突然,他又想到了,那人信上说的第二件事。
――1976年9月9日,凌晨的00:10分,主席于北京逝世。
成新年的身体顿时就僵住了。
巨大的难过与痛苦,淹没了成新年的情绪。
那人说的都是真的,也就是说,他敬爱的主席,只有一个多月的生命了。
而这个消息,现在不止是他知道,主席等人也都知道。
那主席,此刻是什么心情?是什么想法?
主席还活着,却已经知道了自己准确的死亡时间。
主席是强大,可再强大的人,也不可能真的不畏生死。
成新年低头,捂住了脸。
一个大男人,却泪如雨下。
成新年想,这个世界,唯有生死是不可改变的,没有人是例外。
……
此刻,会议室里的气氛很僵硬。
每个人都看着坐在最中间的主席,眼眶都微微红着。
主席低着头,他手里,拿着那张灰色的信纸在看。
在刚刚唐山大地震发生之后,这张信纸的价值,就已经无法估量了。
主席接连看了几遍,每次他的视线划过第二个消息时,都会微微停顿一下,然后划过。
半响,主席抬头,笑了笑,“好了,既然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那我,得在有限的时间里,把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
这封信,是一个死亡提醒,但也是一个天大的机遇。
这个国家如今还太弱了,弱到随便哪个国家都看不起,都可以欺负。
至今,外国人提起他们,还是东亚病夫。
在坐的各位,尤其是主席,都希望这个国家可以繁荣昌盛。
“那,主席,写这封信的人,我们要找到他吗?”
有人问道。
主席思考了良久,最终摇头,“他既然没有露面,那我们就不要主动去找他。”
“他回来之后冒着种种危险,主动告诉了我们这些,就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善良且爱国的人。”
“我们不该让一个善良爱国的人失望,得尊重他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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