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昔我晚矣
贺寒年虽不喜欢她,但也愿意听从父亲遗愿,让江明月成为御剑山庄的庄主夫人。
可惜他遇到了真心喜欢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容桑桑。
如果江明月知情识趣,主动选择解除婚约,他也可以为她另寻一个安身立命之地,尽量照拂于她。可她贪心不足,又心肠恶毒,令贺寒年对她为数不多的情分早已消耗殆尽。
过去不会武功的时候,江明月就耍手段陷害桑桑,现在有了不知哪里得来的武功,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贺寒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关于江明月的事,贺寒年本是想来问一问南宫溟的。不料他赶到时,南宫溟已经先走了。
贺寒年的直觉隐隐告诉他,这很可能与江明月有关。
容桑桑眨了眨眼,好奇问道,“寒年哥哥,怎么了?你有事找南宫溟么?”
像是完全被没之前的事影响,少女照样笑得温柔天真。在明了自己的心意后,贺寒年更是决心要守护这份笑容,哪怕会伤害其他人也在所不惜。
贺寒年眉眼舒展开来,笑了笑,“没什么。”
这些事情不必告诉桑桑。
*
这边,神医谷一行弟子也终于见到了他们的大师兄裴离,
裴离问起他们遇到江明月的事,还有那些江湖传言。
众弟子纷纷表示他们只是告诉了各门派弟子关于江姑娘的遭遇,后来聊天八卦不知到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还牵扯到了容桑桑是什么狐狸精这种无稽之谈,
裴离依旧还是以往姿容隽秀,风仪清雅的样子,他微笑:“众口铄金,你们经验不足,行走江湖还是谨言慎行比较好。”
“但江姑娘真的好惨啊,好好的一个天仙美人。”
“贺盟主也太冷酷无情了吧,我听天云观的弟子说,好像是贺寒年变心在前,江姑娘陷害桑桑姑娘在后。”
“我听的说法是贺盟主一直不喜欢江姑娘,只是碍于婚约没办法,其实早就想解除婚约了……”
“真是个渣男。”一陷入八卦就根本停不下来的众弟子。
努力保持微笑的裴离:“……”
眼底也微暗了暗,是他们太久没见他这个大师兄了吗,都有些不服管教了。
裴离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林素秋打断了,“师兄,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寻了个僻静房间后,裴离温润一笑,坐了下来,“师妹是有什么事找我?”
“师兄似乎很不喜江姑娘。”方才裴离与众弟子说话时,林素秋有意观察到一些。师兄似乎不止是因为江湖传言不小心牵扯到容姑娘而不高兴,还有他们为江姑娘治伤说好话这点,故而试探道。
裴离眉头微蹙,说道:“江明月此人看似纤弱,实则心机深沉,师妹你或许是被她蒙骗了而不自知。”
林素秋心往下沉,直视着裴离的眼睛,“师兄,那红颜厄是怎么回事?”
裴离微顿,“什么红颜厄?”
林素秋轻叹道,“我已经看过了,江姑娘的脸是因为被人下了红颜厄而毁的,连我也治不好。你我都应该知道,此药封存在药阁,世上再无第二份。敢问师兄,这红颜厄是从何而来。”
说完她便紧紧盯着裴离的眼睛质问道。
毕竟是害人的毒药,神医谷也没有留下太多,留下一份保存也只等着以后有惊才绝艳的后辈能研制解药来。
而药阁是神医谷重地,时刻都有人看守,除了谷主师父和长老之外,唯有裴离这位默认的神医谷下一任继承人,才可以随意进入。而前者这些年不曾出过谷。
裴离眉头微凝,然后笑了,“听师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药阁里的确有这种毒。”
他看向林素秋,目光微闪,“师妹这是怀疑我,给江明月下了红颜厄。”
林素秋认真道,“我当然是不愿意这样想的,所以来向师兄确认一番,也好弄清楚这件事。”
裴离微微笑道,“此事我确实不知情。”
林素秋看着裴离,似乎是想从他的神情态度中分辨出真假来。但不知道是否师兄从神医谷出来太久,这副清雅含笑的熟悉模样,都变得有些陌生,让她看不透了。
良久后,林素秋抿了抿嘴,“待回谷后,我会将此事禀告师父的。”
即便不是师兄所为,药阁被盗也事关重大,若是那窃药之人在外害人,栽赃给神医谷就不好了。另外她是真的不希望师兄做错事,更不要一步错,步步错。
待林素秋走后,房门一重新关上,裴离就沉下了脸,不复方才在林素秋和众多弟子面前那样温文和煦的模样。
红颜厄是他昔日从药阁中带出来的,那时不过是好奇,也向挑战一下神医谷先辈,试着研制解药,可惜最后无果,便放在了一边。直到发生了许多事情,容桑桑是唯一令他心动的女孩,而江明月让桑桑受了委屈,裴离自然对她厌恶不已。
那一刹那便动了念头。
不过就能毁去她最值得骄傲的容貌罢了。
而且有南宫溟动手,他只需提供些药而已,还不用脏了自己的手,让江明月在死前受一番红颜厄的折磨。
没想到堂堂魔教教主下手也不彻底干脆,竟让江明月侥幸活了下来,还遇见了神医谷的人,也令师妹发觉了红颜厄的存在。
若是让她告诉了师父,他必定是要受谷中规矩惩罚的。而且要是让神医谷所有弟子知道了此事,又会如何看待他,若是传到江湖上呢。
裴离眼底晦暗不明。
*
从江南的商家赶到漠北长阳山的魔教总坛,足有数千里之远。
南宫溟却只花了一天半的时间。
除了是被魔教那个窃取他教主之位的不知名宵小狠狠激怒了,另外便是为了完成对容桑桑的承诺,想着尽快解决完教内的麻烦,好回去陪他心尖上的小姑娘。
进入魔教后,只见人似乎较之过往少了很多,而且个个都是鼻青脸肿,好些像是猪头。
南宫溟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愿意从中辩认有没有熟悉的面孔了。
但不知为何见到他,这些人眼神都非常激动盼望的样子,“教、教主,你终于回来了。”
虽然以往他们私下也常常非议南宫溟喜怒不定,傲慢肆意等等性格缺陷。
但这位教主不管事啊,放任他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而且听说教主在外头看上个姑娘,这一年都回魔教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底下的人怎么不乐意。
总好过现在待在大殿里的这位一言不合就揍人吧。
南宫溟冷笑,“说吧,是谁犯上作乱,想坐这个教主位置。”他目光里更是透着冷厉,似是嘲讽不屑道,“是白副教主?还是右护法?左护法?”
“教主,属下正是白某/右护法。”两人拱手道,其中一位还道,“还有左护法,他人已经死了。”
他们之所以在这里等候,也是因为其他人要么死了,要么被揍得起不来身了。
而他们也没有往外逃,在那妖女眼皮子底下,怎么敢逃,不如等着教主回来解决麻烦。
这回答就有点尴尬了,南宫溟眉头微皱,在他印象中魔教内有能力地位造反的人也就这几位而已。若不是他们,还能有谁?
白副教主和右护法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难道要说是教主您几月前扔下万鬼崖的那个女人,她来复仇了。
还未等他们说什么,又一个猪头脸的教众走到南宫溟跟前,不敢直视他的目光,畏畏缩缩胆战心惊地说道,“教主,那位让我领您进去,她在大殿等你。”
南宫溟神色越发冷漠,隐含着怒意,还真把魔教当成自己的所有之物了。
走进大殿后,南宫溟第一眼就见到了坐在教主座椅上的女人,她没有带半分面纱,那张可怕的面容与罗刹厉鬼无异。
“你是江明月。”依依向物华定定住天涯
这点似乎毫无疑问,一目了然。
南宫溟脸上出现一丝震惊,但很快消失不见,他冷冷笑道,“本座对你的武功也很感兴趣,你若是交上来,我也可以饶你一命,留在魔教做个仆从。”
他现在是怀疑江明月在万鬼崖侥幸得到了什么神功秘籍,武功进益神速,才能打败魔教那些废物,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甚至胆敢挑衅他。
但南宫溟并不在意,因为容桑桑也常有这样的运气,遇到些武功秘籍,但最多也不过是一二流的轻功旁门左道,不会知道一力破万法。
南宫溟最大的底气和傲慢就是来自他所修炼的日月魔功,乃是魔教历代教主相传,亦是天下间最顶尖的武功。
洛乔从座椅上起身走了下来,摇了摇头,“看来你很自信啊。”
南宫溟又哪里知道,江明月不会武功,洛乔却是开了挂的。
哪怕因为灵气稀薄,只能发挥不足十分之一的威力,修□□的功法对武侠位面也是降维打击。
动手次数多了,洛乔也发现寻常兵器禁不住她的真气,没几下就废了,索性就亲自动手了,拳拳到肉简单粗暴的那种。
那个能洗筋伐髓的功法,修炼到最后还能起到锻体的作用。
南宫溟很快便感受到了他说话被打脸的滋味。
仅仅两拳,他的日月魔功就被打破了,如同薄纸般不堪一击。还来不及惊骇,也对极致速度并强大的下一拳躲避不及,整个人被砸进了大殿墙壁里。
灰尘石砾扑扑而下,甚至落在了他的身上,
南宫溟只感觉五脏内腑都碎裂了开来,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剧烈的痛楚,胸腔内燃烧着屈辱的怒意,浑身满是鲜血,口鼻中充斥的石灰气息让他不由得连连咳嗽,喉中满是血腥味儿。
完全没了之前矜贵傲慢的样子。
南宫溟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因为伤得太重,连动弹一下都变得格外艰难。
自出生以来,他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狼狈落败的境遇。
而且还是败在了一个他瞧不起的女人手里,简直是奇耻大辱。
洛乔慢慢走近蹲下身,伸手拍了拍男人脸颊,似是微笑说道,“南宫溟,你欠江明月的这条命,现在该还了。”
南宫溟抬起头,双目赤红,露出阴鸷的神情以及狠戾的目光,低哑地咬着牙恨恨道:“本座最后悔就是没有先杀了你江明月。”
洛乔摇摇头,“南宫溟,看来你还没有认清现实啊,没关系,我可以教一教你。”
“不过是要收费的。”
下一刻洛乔就抓住他脑袋上头发往地上砸,那毫不留情的哐哐撞击声看得缩在殿外的人更是瑟瑟发抖了。
这简直就是虐狗。
不多时南宫溟被砸得鼻血四溢,脸上其他地方也被地面磨破了皮,不断有鲜血洇出来。直到南宫溟原来那张俊美脸孔变得血肉模糊了,洛乔才停下来,也留了他一口气喘息着,
她笑着说道,“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轻易死了的,那可不够抵债。”
说完又生生折断了他的四肢和脊椎骨。
骨骼碎裂之声,令人毛骨悚然。
洛乔笑眯眯地松开手,她不过是将南宫溟对原身做的,都一一还到他身上罢了。
洛乔又重新坐回那张黑色的教主座椅,冷冷道,“现在我就是这里的主人,谁还有异议么。”
魔教内观望此战的人也不在少数,此时一片寂静,齐刷刷跪了下来,“参见教主。”
不带半点迟疑的。
前一刻对方还是袭击魔教总坛宛如强盗土匪一样的人,但现在连教主面对她都没有还击之力。看着南宫溟的凄惨样子,所有人从脊背到天灵盖儿蹿上了一阵寒意。对于她所展现的恐怖实力,也是百分百由衷而发的敬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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