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山微雨
可它的身体太冷,它的脖子有一圈难看的缝线,它的胸口破了个大洞。这么多缺陷,使他永远无法达到狐族的高度。
狐族,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美貌、技术、声音、手段、温香软玉的躯体。
对,还有香味。
这只魅魔没有灵魂也没有任何身体的味道。那也难怪,它是一具会呼吸能行房的尸体,而林湘在气味这方面一骑绝尘。
她那么香。
综上所述,这只魅魔比不上父王,比不上母后,当然也比不得她……什么西方的狐狸精。
呵,不过如此。
*
少女那么得意,那么膨胀,以至于对他释放了少许胜利者对败者的善意。
她的小脸靠在他冰冷的胸膛上,她眉眼弯弯,唇边带笑。
她好高兴。
魔王闷声笑,问她:“我的身体,你玩的开心吗?”
林湘委屈的说:“大人,我没有玩弄你的身体,我只想看清楚自己的丈夫。”
魔王的手臂圈住她的腰。
少女温暖,柔软,由内而外的甘甜。就是灵魂不太甜——她的情绪总是反复,一会儿嫌弃,一会儿骄傲。
半晌,他说:“后背没检查。有对翅膀,我收起来了。”
林湘问:“什么样子的?”
魔王低头看她:“黑色的羽毛翅膀,也被人砍过,所以后背留了两条疤痕。”
林湘继续在心里给他减分,她觉得自己赢的更稳。
她又高兴起来。
魔王想问她,我受伤,你就那么开心?但他不问。
林湘说:“会掉毛么?”
魔王想了想,回答:“最早的翅膀像蝙蝠,没有毛,被砍了一次长出来了羽毛,一张开就掉毛,飞一段路也掉毛,后来又被砍了几次,长出来的更健全,现在不会了。”
林湘不接话。
她在想蝙蝠翅膀和羽毛翅膀,哪个更奇怪。
魔王沉默片刻,笑了笑:“有个地方你也忘记了。”
“哪里?”
“尾巴。”
林湘一下子来了精神。她撑起身,双眸亮晶晶的,在深夜中更显明媚:“我能看吗?”
魔王说:“可以。”
林湘感觉有什么一下一下的挑逗她的手指。
她又拿起手电筒。
那是……魅魔的尾巴。
光秃秃的一根黑色尾巴,很长,一只手握不住,末端长有妖娆的深红色九瓣花。
有点丑。
花漂亮,尾巴丑。
林湘按掉手电筒,说:“我上网查过,魅魔的尾巴尖是一颗爱心。”
“通常是。”魔王说,“我不喜欢,所以砍掉了,让它重新长。”
林湘点点头:“嗯,花更漂亮。”
她摸了摸,冰凉光滑的手感,尾巴表皮比魅魔的身体要柔软,类似人皮。
魔王又用绯色小花戳她腰肢,很痒。
林湘笑了起来。
过一会儿,她问:“你为什么叫我关灯?——不对,在这之前,你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叫林湘。”
魔王轻唤:“林湘。”
“你为什么要关灯?”
“因为刚才不知道说些什么。”魔王长而惨白的手指梳她头发,神情慵懒,“现在不尴尬了。”
林湘心想,这话颇有道理。
她趴在床上,盯着魔王瞧了会儿,俯身,用力亲了亲他的脸颊。
她问:“我们的新婚夜结束了吗?”
他说:“是的。”
林湘又亲他的眼睛——那双她喜爱的,狐狸的眼睛。初看血红的眼瞳,盯久了会变成温柔而诱人的紫粉色。
然后,她穿好鞋子,站起来,拿走了自己的枕头。
“大人,晚安。”她抱着枕头,温顺的说,“我去隔壁睡,不打扰你休息。”
*
主卧旁边的房间布置简陋,桌椅积灰,角落结满蛛网,地上还有小虫子在爬。
林湘施法清洁。
她一向贪图安逸,但现在没功夫计较这些,她的灵石大计才是最要紧的。
她跪在地板上,从包袱里把一件件物品往外放。
地图,香水,《新法典》……
等东西快掏空了,她在那只装有魔法石的袋子里,又有了新的发现,找出了一只海螺——白色的传音海螺。
林湘无奈摇头,施法将海螺封进密闭的结界。
那个人啊。
听他碎碎念哄她入睡是不错,可他也不想想,她现在身处什么地方,只怕隔墙有耳,惹祸上身。
唉,怎么能怪他呢?他是好心,他那么在意她。
林湘想着,拿起海螺亲了一下。
黑暗中,角落里有什么动了动,枝条扫过地板,窸窣作响。
金黄色的瞳孔睁开,就在少女附近。
水滴落下,一滴,两滴,寂静而诡异。随着时间推移,水流声越发急促,一条条触手蠕动向前。
沉眠的怪物苏醒了。
*
芙蕾敲门的时候,魔王已经沐浴完毕,坐回地毯上,翻看他的一本本古籍。
暗精灵倚在门边,问他:“女主人呢?”
魔王头也不抬:“隔壁。”
“隔壁?”暗精灵蹙眉,往旁边望了一眼,“那个房间不是有薇妮和奥克塔普斯——”
“催.淫.毒藤蔓和触手怪。”魔王说。
暗精灵挑眉:“那您还让她去?”
魔王没什么反应:“她抱着枕头就走了,也没给我机会阻止。”
芙蕾沉默。
她站在原地,打量自己的主人,又看着这个特地为新婚夫妻准备的温馨小窝。
床铺凌乱,空气中特殊的气味太好辨认。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怀表,时间持续那么久,战况激烈,无论怎么推测,都是宾主尽欢、缠绵悱恻的一夜。
可魔王独自留下,小新娘跑了……怎会如此。
芙蕾试探:“您吓到她了么?”
“恐惧太短暂,可以忽略不计。”魔王淡淡道,“她整夜情绪都良好,先是斗志满满,后来又骄傲自大。”
“骄傲自大?”芙蕾一愣,目光微冷,“难道她猜出了您的身份——又或者,不死者已经见过她?”
“不清楚。”
芙蕾又沉默。片刻,开口:“您为何不进行强制的精神操控?”
魔王轻描淡写:“太粗暴。我试过魅惑她——”他抬眸,血红的瞳仁倏忽淡了颜色。他又叹气:“惨败。”
听起来甚是沮丧。
芙蕾有点想笑,忍住,只咳嗽一声:“您平时对魅魔的传统技能疏于练习,这也难怪。”
魔王说:“锻炼次数是不多,但也不至于一点反应都得不到。”
不过那小姑娘喜欢他的眼睛,她亲了他的眼皮。
他笑了笑。
芙蕾劝慰:“可能您今夜太累了,您知道的,男人有时候透支过度——”
“那是男人。”魔王淡然,“我是魅魔。”
芙蕾一想,他说的对,魅魔哪能透支过度,只会贪婪地掏空对方。
她问:“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
“女主人走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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