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第85章

作者:初云之初 标签: 女强 快穿 爽文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威远侯不明所以:“我的好哥哥啊,你找德妃顶什么用?你没听说吗,她根本就不得宠啊!”

  黔国公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以为皇后只做了一手准备吗?若她生男,则嫡皇子继位,若生女,也可抱养其余孕妇所生之子,即便我们真的打上门去,她也仍旧有别的选择——你忘了,贵妃是她的姐姐,皇长子也是定襄王府的外孙!再不济,还有一个隋美人呢,她是中宫皇后,抱养后妃的儿子,这不是理所应当吗?!”

  威远侯听得冷汗涔涔:“她,她把当今所有的子嗣都攥在手里了!”

  “不,”黔国公斩钉截铁道:“当今还有一位皇子!”

  威远侯茫然道:“在哪儿?”

  “在宫里。”

  黔国公目光深深,宛若一口幽深古井:“陛下前往行宫之前临幸后妃,那位娘娘有了身孕,只是月份尚浅,当时还没有诊出来罢了。”

  威远侯悚然一惊:“黔国公!你,你这可是冒充皇家血脉——”

  “谁说的?宫里的娘娘有了身孕,孩子怎么会不是陛下的?皇后与贵妃死于平乱之中,隋美人与皇长子一同罹难,后妃之中,便以德妃为尊……”

  黔国公说到此处,幽幽笑了起来:“德妃同皇后之间隔着一个李妃,她们永远都不可能走向联合,趁着这个机会同我们联手,她做太后,我们做辅政大臣,各取所需,这不好吗?”

  他看着威远侯,语气诱惑,宛如毒蛇的信子,轻轻探到他的脸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要么是我们赢,要么是皇后赢。我想,你不会想输吧?”

  威远侯额头生出冷汗来,眼神闪烁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便依国公所言!”

  ……

  黔国公心知此事若成,则富贵无极,若败,则九族尽灭。

  他没有贸然动手,一切思忖妥当之后,只等着接收行宫处发还回来的奏疏。

  第一次奏请天子回宫,皇后蓝批推拒,道是天子还未痊愈。

  第二次奏请前去拜见天子,又被皇后蓝批否决。

  而与此同时,一项项讯息不间断的传到耳中,严密防范的禁军,多次往返宫中取药的近侍,严阵以待的定襄王府,还有被拘在行宫不得与外界传递消息的御医……

  黔国公终于确定了那封密信的可靠性,旋即便开始在暗中走动,勾结反后一系的朝臣联合举事,又派出人手往禁军统领府上试探消息。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黔国公等人便安排人手在京城设伏,以浓烟为号,一旦行宫得手,立时展开行动把控京城,其后又纠结府中私兵,连同反后反韩派系的朝臣,全副武装,往行宫去了。

  ……

  黔国公等人将将靠近行宫,暗中驻守在三里之外的南军斥候便发现了他们的动静,一群人兵刃在手、甲胄在身,浩浩荡荡往天子行宫去,显然是来者不善。

  斥候禀报上去,南军统领亲自去查勘之后,马上上马提刀,全军开拔前去支援。

  皇帝病歪歪的倒在塌上,刚要睡着的时候,就听外边儿忽然间人声沸腾起来,咳嗽一声,怫然不悦道:“出什么事了?”

  外边内侍慌里慌张的跑进来:“陛下,不好了!黔国公、威远侯、兵部尚书等人带着私兵在冲击行宫正门,还有人从偏门处攻进来了!”

  皇帝如遭雷击,猛地坐起身来:“什么?”

  寝殿外杀喊声隐约传来,他脸上阴云密布,鸷气森森:“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第77章 别宫斗了,来宫变吧8

  皇帝本就疑心自己近来多病有鬼,现下听闻黔国公竟与威远侯等人联合谋逆,焉能不怒。

  他厉声问左右道:“纪明呢?!”

  内侍颤声道:“纪统领已经往正门迎敌去了!”

  顿了顿,又道:“皇后娘娘也过去了。”

  “混账!”皇帝大惊失色:“刀兵正乱,她过去做什么?赶紧去把皇后带回来!”

  内侍带着哭腔道:“威远侯在外边说,说……”

  皇帝真真要被他给就急死了,随手抓起手边的东西砸了过去:“威远侯说什么?!”

  内侍扑通一声跪下了:“威远侯说皇后娘娘谋害陛下,戕害宫嫔和皇子,意图窃取江山,诸多禁军为之动摇,娘娘亲自前去对峙,鼓舞士气,说她在一日,必然不叫乱臣贼子伤到陛下分毫……”

  皇帝又是动容,又是恼怒:“真是乱来!”

  一叠声的吩咐人:“还不赶紧去把皇后找回来?!”

  再听得外边杀声大作,他实在静不下心来,知道南军戍守在不远处,倒不惧怕,强撑着站起身来,叫内侍帮自己穿戴整齐之后,亲自往阵前去看。

  ……

  再之后的事情,韩元嘉都是从心腹宫人口中听闻的。

  南军掌控局面在前,皇帝公开露面在后,所谓皇后的阴谋不攻自破,反后党的末日来了。

  尤其是皇帝稳定局面之后,着人去打探黔国公和威远侯等人近期的动静,竟然得知他们正在暗中搜罗有孕的妇人,意图冒充皇嗣——

  威远侯甚至还偷偷摸摸的把自己房里的一个有孕小妾挪出去养着了。

  这是什么意思?

  干掉他和一干后妃都不算完,连他的孩子都要斩草除根,之后还要鸠占鹊巢?

  皇帝怒极反笑,不看别人,只看着威远侯:“舅舅,你可真是朕的好舅舅!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做得这么绝?!”

  威远侯哼哧了半天,终于哭了出来:“臣不敢,臣绝无此意,这都是黔国公撺掇臣做的……”

  皇帝声色俱厉道:“笑话,难道是黔国公拉你去他府上商议怎么谋逆的吗?!”

  威远侯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臣一向胆小怯懦,陛下最是清楚不过,岂敢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都是有人私下里送了密信恫吓,之后又经黔国公挑唆——”

  “对!”说到这儿,他紧跟着有了底气,带着哭腔道:“那密信来的突然,八成就是黔国公使人送过去的,他这是有意诈臣,逼迫臣跟他上同一条船啊!”

  皇帝听他满口狡辩,将所有责任都推卸出去,只觉太阳穴一突一突的跳,心头火焰熊熊燃烧:“你脖子上顶的是猪脑袋吗?你知道自己是因何而得今日之爵的吗?若依那逆臣所言,除掉朕和皇子们,再阴取他人之子冒充皇子,你难道便会有好下场?!”

  他身体本就尚未痊愈,一时怒火攻心,眼前发黑,身体猛地打晃起来,近侍们见状面露惊色,赶忙将他搀住,出口规劝:“陛下暂且息怒,龙体要紧啊!”

  皇帝坐回原处,缓了大半晌时间方才觉得好些,这时候却听外边侍从慌里慌张的前来禀报:“陛下,皇后娘娘难产了,贵妃娘娘不敢擅作主张,请您过去做主……”

  皇帝脑子里“轰”的一声,回神之后,马上道:“传话过去,皇后与皇嗣都得保全才好,若她们母子有个万一,朕要所有人陪葬!”

  他喘息的有些急,六神无主一会儿,终于站起身来,一边往产房那儿去,一边吩咐脚快的内侍先去送信:“告诉贵妃,若事有万一,保大人。”

  内侍连声应下,一路小跑着去了。

  ……

  韩元嘉身体尚未完全康复,却也强撑着守在产房外等候消息,见皇帝来了,便觉有了主心骨儿:“陛下……”

  到底共患难过的女人,皇帝瞬间软了心肠,拉住她的手,语气轻柔而坚定:“别怕,都会好的,你跟朕会好的,元望也会平安无事——”

  武则天恰到好处的出现在行宫门口,此后又恰到好处的受惊早产,她并不是受虐狂,只是她此时必须这么做。

  黔国公与威远侯等人联合冲击行宫,图谋不轨,种种行径已经极大了践踏了皇帝的底线,他们非死不可。

  不只是他们,朝中反后一系的朝臣,怕也会遭到猛烈清洗。

  只是人心易变,往来反复,皇帝现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铁腕铁拳惩治这群逆臣,但是过段时间再看,他会发现此消彼长。

  经此一役之后,倾向于皇后、至少是不反对皇后临朝的人占据了朝臣的大半,届时帝后之间的脉脉温情霎时间就会荡然无存,紧接着遭到冲击的就会是后党的成员和定襄王府一系的势力。

  这跟爱不爱没关系,但凡是有心天下的君主,都不可能看着某一个派系一家独大。

  武则天要做的,就是通过明面上的折损自身来减少皇帝可能会有的疑心,她知道皇帝早晚都会发现这一点的,但是她希望将时间拖得更久一些。

  她要求的并不多,他死之前别发现就好了。

  所以才有了这场受惊难产。

  如若皇后当真是这场变故的幕后主使,她明知道这日会发生动荡,怎么会迎难而上,还把自己搞得难产?

  要知道,于她而言,没有比顺利诞下皇嗣更重要的事情了。

  这场精心构造的难产持续了一整个白天,叫皇帝提心吊胆的同时,也更加强了他的怒火与对逆臣们的痛恨,幸而结果是好的。

  是日晚间,皇后艰难诞下一子,齿序行二,皇帝大喜之余,当众为其赐名福康,继而大赦天下。

  之后发生的事情,便暂时同后妃没有干系了。

  ……

  本朝发生了朝臣联合谋逆、背刺天子这样的大案,整个帝都都被惊动了,南北两军接管京城,紧急宣布戒严,一时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皇帝此时虽然还未病愈,却早有满腔怒火急于发泄,因着皇后刚刚生产,隋美人同样受了惊,便不曾带一众后宫回京,安排禁军严密戍守行宫,自己则只带了近侍亲信们离开。

  紧接着便是残酷的政治清洗。

  黔国公、威远侯、兵部尚书,乃至于所有参与其中的官员,统统被下了狱,严刑拷打审问明白之后,举家问罪,满门抄斩,为首之人腰斩弃市,抄没家产。

  同他们亲近的朝臣也没能幸免,尽管得以保全性命,却先后被贬出京,就连曾经的禁军统领纪明,也因为皇帝身在行宫之时,黔国公暗中打发人前去纪家拜会而遭到了怀疑。

  虽然纪家人根本没有接收黔国公递上的橄榄枝,甚至压根不明白黔国公意欲何为,但是在那种情形下两家的往来与纪明在行宫内一二行径的暧昧,还是让皇帝疏远了他。

  纪明没有明面上的罪过,皇帝当然也没有惩处他,平调去了居庸关任职——可所有人都知道,天子心腹平调他处,这本身就是一种惩罚。

  莫名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纪明也觉不平,只是眼见着朝中因此丢官的丢官,掉脑袋的掉脑袋,他又如何敢在这等时机下冒头。

  到底接受了认命,辞别家小,轻装简行赴任去了。

  新上任的禁军统领仍旧是天子心腹,只是要想在短时间内如纪明那般令禁军如臂指使,便就要差了几分火候。

  皇帝原本就没好利索,以满腔怒火为原动力支撑着自己轮轴转了大半个月,终于还是没坚持住,在某日下朝之后一头栽倒了。

  朝臣们惊慌失色,自不必说,内侍们急匆匆去传了太医来。

  皇后与贵妃尚在行宫,折返不得,此时宫内后妃便以德妃为首,李玉蘅张罗着往乾清宫去侍疾,亲尝汤药,谨慎小意。

  皇帝头脑中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再度睁眼之后,只觉脑海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烧:“水……”

  旁边人听见声音,缓步近前。

  容长的瓜子脸,眉眼细长,宛若仕女画中的执书女子。

  竟是早已经辞世了的李妃!

  皇帝大惊失色,仿佛被人捏住了脖颈,手肘撑着床艰难后退些许,却见来人似乎也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叫了声:“陛下?”

  皇帝眯着眼看了半晌,终于发觉来人并非李妃,而是她的同胞妹妹小李氏,他的德妃。

  一股由心虚而生的恼怒萦绕心头,皇帝咳嗽着发怒道:“谁叫你过来的?常平呢?!”

  李玉蘅低眉顺眼道:“臣妾到这儿来为您侍疾。”

  顿了顿,又解释说:“内侍监在外边儿盯着太医煎药。”

  皇帝胸膛剧烈起伏着,半晌后冷冷道:“朕不想见你,你退下吧,无事不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