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她拿上令牌要回修真界,忽见皇城里爆发出金光,仿若有太阳自皇城升起。
那金光灼眼,刺得她看不清那里发生什么,只隐约瞧见一众模糊的身影慌忙破开虚空往修真界去。
随即,无形的力量自皇城蔓延开来,仿佛一把刀,渐渐砍断所有人间与修真界的联系。
白婉棠心怀敬畏地注视着皇城,脑海里是书中的剧情:
苍亭主深知修真界无法抵御魔祖,选择在人间以身祭天,断了修真界和人间的联系,得以让人间在大战爆发后,得一息安宁。
而苍亭主交给她的九曲玲珑球里,是苍亭主的尊者令。
苍亭主看出她身怀神骨神莲,将斩杀魔祖的希望寄于她身。望她日后能带着尊者令回来庇佑人间。
白婉棠叹息着打开九曲玲珑球,看清里面的东西,却愣住了。
玲珑球里的尊者令,写的是枫幽主的名字。
还有一张已经泛黄的纸,上面写到:
神骨非常人所能驾驭。你得神骨,是你的机缘,并非你的责任。你只需做你想做的事,无需将苍生视为己任。
愿你一生顺遂无忧。
枫幽主留。
枫幽主,苍亭主的师父,四方神尊之一。他竟在千年前就算到了这一天吗?
白婉棠惊讶之余,突然想到苍亭主说让她去玩的话。
眼下人间与修真界即将隔绝,她若留在人间,从此修真界的一切便与她无关。
枫幽主和苍亭主是在给她逃避的机会。
白婉棠握着泛黄的信纸,终是收起信与尊者令,在人间与修真界最后一丝机缘断绝的刹那,返回了修真界。
若是以前,她会逃避。
可现在,她要保护的人在修真界,她得回去。
她不会至他于不顾,即便以后她不能在他身边。
*
三天时间,幽州界天翻地覆。
白婉棠一回来,就撞上一群被魔物追杀的玄鸿宗弟子。
天地将倾,从前的私人恩怨,为了能守住一丝一毫胜利的希望,都需要暂且放下。
白婉棠催动业火杀了魔物,救下他们询问情况。
玄鸿宗弟子指着玄鸿宗方向,气喘吁吁道:“谭卓长老为了掩护我们逃走,正一人阻拦魔物,咱们快,快去救他。”
说着,这些弟子便又要往玄鸿宗方向跑回去。
白婉棠遥望一眼。
玄鸿宗山顶上,天地变色,浓云如墨,魔气四溢。
隔了这么远,她还能听见那边的厮杀之声。
她拦住这群弟子道:“我去救就行,你们找柏怀道君,让他召集还活着的弟子赶往无相城,这是苍亭主说的。”
她借苍亭主的名义叫他们逃,他们却道:“苍亭主?苍亭主不是已经被魔祖抓住了吗?我亲眼看到她已奄奄一息,靠崔羽灵手中的北冥神石才勉强吊命。”
提起崔羽灵,众弟子又恨得咬牙切齿,大骂没想到她身为掌门之女,竟然协助魔族攻打玄鸿宗。
而掌门崔虚和掌门夫人北冥湘,此刻还在带领宗门弟子抵御魔祖。
“她这个败类!叛徒!”
一切都是原书的剧情,什么也没有改变。
白婉棠稳住心神,让他们先撤退,提剑去找谭卓。
找到时,是在玄鸿宗山脚下。
她用业火烧死了围攻谭卓的魔物。
昔日总以势压人的长老甚是凄惨,眼睛被挖了一只,双臂被砍,伤处无不溢散魔气。
他满脸是血,瞧见白婉棠看他,还瞪眼斥道:“看我做什么!快去随掌门一起救下八位祖师!”
“独孤极生擒了八位祖师,要拿他们祭天,将玄鸿宗下的灵脉逆转为魔脉!这条灵脉可是全修真界最大的灵脉,倘若真让他得逞,从此以后不仅幽州会沦为魔城,就连附近的州城也难以幸免,快去!”
他挣扎着爬起来,用嘴咬住他的断剑,冲向附近攻击弟子的魔物。
白婉棠拉住他,用业火烧了魔物,道:“我去救人,你去幽州楼,把那天你在我身边看到的那个人带出来,带他去和柏怀会和。”
“你们一定要保护好他,否则我不会帮你们抵御魔族。”
谭卓倏地怔住,仅留的一只眼颤动地注视着白婉棠。
白婉棠被他盯得不安,忐忑道:“怎么了?他,他出事了吗?”
谭卓眉头打结,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我想要保护的人。”
谭卓提起口气,似是要骂她,但欲言又止,最终只道:“算了,我说的话你必定不会信。你自己去玄鸿宗主峰看看吧,他在那里。”
第10章 魔祖 “你利用我?”
谭卓招呼弟子们冲出重围。
白婉棠放了业火掩护他们撤退,连忙往主峰赶去。
谭卓的话是什么意思,白鹤为什么会在主峰?
白婉棠担心得大脑一片空白,目光逐渐狠厉。
除了崔羽灵为了威胁她而抓了他,她想不到别的抓他的理由!
她咬牙一路杀到玄鸿宗主峰山脚下,遍地都是魔物与各门派弟子们的尸体。
血流成河,白骨如山,不过如此。
周围的魔物越来越多,浴血奋战的弟子也越来越多。
白婉棠一边叫着白鹤,四处找他,一边往主峰上打去。
“别上去!”有长老拉住她,“魔祖在那儿,他已下令活捉你,你去了就是自寻死路。”
白婉棠挥开长老:“你们打不过这些魔族,快带着弟子撤退,现在与魔族对抗,只会白白送死。我……我为白鹤而来,我不可以丢下他。”
长老看着她奋不顾身地闯入魔物群中。
他们打不过,她一个人就能打得过?
越往上,强大的魔族越多。
这些魔族瞧见她一身业火,兴奋叫着:“魔祖有令,抓住她!”便集体朝她攻来。
不似下面那些魔物,这些魔族都已化成了人形。
各门派长老在此奋战,阻挡这些魔族往山下蔓延,却终是难以抵挡。
长老们愤恨,听她以苍亭主的名义叫他们撤退,都只能咬牙喊弟子们撤离。
万千弟子返身,浴血往玄鸿宗外杀出。
独她一人,与他们逆行,提剑杀入魔群。
白婉棠靠着业火打到了主峰上时,灵台与内府都快被烧干了。
她第一次为自己是书中人物感到庆幸:还好剧情里她不会死在这儿,才能够熬到现在去找他。
她打到主峰的敬天台千级台阶下。
这里比山下平和得多,也冷得多。
诸位掌门都聚在在一起,目眦欲裂地瞪着敬天台最高的主台上,身披狐氅的人。
那人慵懒地低垂着头,手拿帕子半捂着脸咳嗽。
他被魔物簇拥,昔日阴阳关的城主像座山似的阻隔了白婉棠的视线。
白婉棠看不清他,但一眼便看到他所站的台下,正在魔物之中与诸位掌门对峙的崔羽灵。
崔羽灵身前八根祭天柱上,绑着被魔器压制的八位祖师。
她正又气又不理解地试图劝服崔虚与北冥湘和她一起投靠魔祖。
崔虚与北冥湘互相搀扶着,注视着这个被他们宠溺到大,不知何时变成这样的女儿,说不出话来。
白婉棠来不及喘息,踉踉跄跄地挤上前去,推开他们剑指崔羽灵,“崔羽灵,白鹤在哪儿,你把他怎么样了!”
崔羽灵原本被她爹娘的态度气得心头郁结,见白婉棠急得六神无主,狼狈不堪地跑来找她要人,一口郁气吐出,畅快地笑了起来。
“白鹤?谁是白鹤?你确定你要找的人,他叫白鹤?”
白婉棠拧眉道:“你什么意思!”
“崔羽灵,退下。”
高台之上,那被魔物簇拥的病弱男人骤然开口。
冷漠的嗓音,顺着冷风灌入白婉棠耳中,冷得她刹那间好像被冻住了。
阴阳关城主换了个方向为他挡风,白婉棠看清了他的模样。
他着一身白衣,墨发被白玉金冠束起,垂散身后。
那张过去三年里,她每天一睁眼睛便近在咫尺的脸,清晰地映入她眼里。
他双眼上不再覆有白绫,微垂眼眸,睥睨着她。
她望着那远山烟墨般遥远的眼眸,想:原来白绫下是这样一双眼睛。
这是何其冷的一双眼。
只一眼,就能让她冷得血都在发凉。
“白鹤!”她心底还抱有那么一点点幻想,走向他,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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