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生春 第41章

作者:看泉听风 标签: 天之骄子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只是她前世伤得太重,这辈子不想再动心了,跟表哥平平淡淡过一辈子不是挺好?都说情深缘浅,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不是跟萧毅爱得轰轰烈烈,反正最后她跟萧毅斗得轰轰烈烈是真。

  她绵延病榻,萧毅日子也不好过,亲近的亲人众叛亲离不说,最后还被自己摆了一道。沈灼暗忖也不知道自己最后布置生效了没?如果生效的话,他恐怕最后的大业成不了了。

  也不怪沈灼狠心,她那会图一时痛快,逼着萧毅杀了他侄子、大嫂,差一点把颜老太逼疯。颜老太最后死的时候就剩一把骨头了,她睁着一双眼死死地盯着萧毅和自己。

  那死不瞑目、对两人恨之入骨的模样让沈灼看得很解气。一旁目睹了一切的碧沉还曾私下问她,要不要收敛时私下让颜老太披发蒙面,这是防止颜老太变鬼后找到自己。

  沈灼没答应,她不在乎。别人怕鬼,她两世为人还怕鬼吗?颜老太生前没斗过自己,死后还能长出息了不成?可她也明白那是生养萧毅亲娘,将心比心,谁要是这么对父亲,沈灼肯定不会放过他。

  那么萧毅将来登上大位后会不会后悔呢?她那时肯定已经死了,她不担心自己,可她担心沈家。她对沈家没感情,可那毕竟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娘家。

  为了娘家后面不被萧毅清算,沈灼最后几年,跟镇北王私下有了联系。比起萧毅,她更想让跟自己没利益牵扯的姨夫上位,至少姨夫上位后不会清算沈家。

  而且表哥去世后姨夫依然年年给自己送年礼,就算自己态度不好,他也没停过。姨夫能那么纵容自己,将来也会看在自己份上善待沈家吧?她没为沈家做过什么,最后也就给他们找了一条活路吧。

  萧毅那会觉得有内奸不是错觉,只是他清理错了人。上辈子她和萧毅也算是两败俱伤了,这辈子她就想太平点。说冷酷点,萧毅跟自己没血缘关系,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早被他家斩断了。

  萧家灭了九族都跟她没关系,可表哥是姨母唯一的孩子,两人现在情浓,万一将来自己再因爱生恨,她能对表哥下手吗?她能对不起任何人,却不能对不起姨母。

  “夭夭在想什么?”慕湛洗漱回来,就见妻子坐在床沿,一手支颐,也不知在想什么。

  因快入睡了,沈灼身上一点配饰都没有,可她那截嫩生生的手腕却比什么美玉都诱人,慕湛将她抱了起来,两人半躺在床上,他一手轻抚她的发丝,一手缓缓摩挲着妻子的手腕。

  慕湛手指修长如竹节,看似养尊处优,实则指腹掌心满是粗茧,沈灼皮肤娇嫩,哪里禁得起他这么磨蹭?

  沈灼不满地移开手腕,嫌弃地说:“表哥你以后手上要多涂点油膏。”她没回答慕湛的提问,她能说什么?说自己在想前夫?

  慕湛笑着任她躲开,但左手还是牢牢地环着她的腰,“还要听故事吗?”每天晚上给妻子讲史书上的故事都成了他的习惯。

  “要。”沈灼知道在床上想跟表哥分开是做梦,她偏头打量着表哥跟谪仙人一样的脸,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外表看起来再仙气的男人,到了床上都免不了俗。

  慕湛偏头望着小姑娘,她今天怎么怪怪的?

  沈灼抬手搂住慕湛的脖子,樱唇轻轻地印在慕湛薄唇上,“表哥,你怎么不讲故事了?”

  慕湛怔了怔,这是夭夭第一次主动,他下意识地环住了掌下的纤腰,头抵着沈灼的额头,两人四目相对,他低声问:“夭夭谁教你这些事的?”

  沈灼偏头嫣然一笑:“不是表哥教的吗?”

  慕湛莞尔,低头加深了这一吻,真是个小磨人精。

  深夜,沈灼早已经沉沉睡去,慕湛还没什么睡意,他睡眠时间一直很短,每天只要三个时辰即可。没成亲前,他晚上总是办公务,现在成亲了,晚上时间就用来陪妻子了。

  他完全可以等妻子睡着了继续去办公,可他就是不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美人乡、英雄冢?慕湛垂目看着怀里酣睡正香的小姑娘,粉白的小脸睡得红扑扑粉嫩嫩的,仿佛美玉般莹润生辉。

  的确有当小祸水的潜质,慕湛微微而笑,低头轻轻轻触她抿得紧紧的小嘴。他不是纵欲的人,身为镇北王世子,慕湛能得到的享受,超出大部分人想象,美色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可她却每次都能让自己冲动失控、患得患失,慕湛手缓缓拂过她的眉眼。

  即便在睡梦中,沈灼还是嫌弃慕湛粗糙的手,她小脸不自觉地皱了皱,偏头想要逃开砂纸。慕湛低低笑了,将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一点,“夭夭幸好是你。”所以他可以放心沉溺其中。

  第二天一早,沈灼醒来的时候,慕湛已经晨练回来,在书房处理公务了。沈灼洗漱完毕,喝了一盏温水才彻底清醒,看到已经神采奕奕处理公务的表哥,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表哥一看就是办大事的人。

  慕湛正在翻阅京城刚送来的公务,听到身后轻盈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伸手示意夭夭过来。

  沈灼自然而然地坐在慕湛膝上,“表哥,要不要用早膳?”

  慕湛放下公文,两个僮儿将慕湛摆满公文的书案撤下,给两位主人奉上食案。沈灼讶然望着这两个陌生的僮儿,“表哥,他们是谁?”

  “他们两个本来是在外书房伺候的,现在我让他们来内院伺候。”慕湛说,“他们是阉人,你不用担心。”

  “阉人?”沈灼一怔,她不是没见过阉人,但她还没被阉人伺候她,她想起姨夫是王,即便是异姓王,也是可以用阉人的,“府里还有别的阉人吗?”

  慕湛说:“王府阉人不多,父亲不爱用阉人,这两个是从京城捡回来的。”

  沈灼了然,京城不少穷人家的孩子很小就会被父母阉了,想把孩子送到宫里伺候贵人,但不是所有的阉人都可以当太监的,很多阉人就在外面流浪,下场悲惨。表哥这也算做好事了。

  慕湛舀了一勺粥送到夭夭嘴里,小丫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用早膳都能分心,“一会去给太妃请安的时候,她可能会给丫鬟,你别跟她硬顶,把她们带回来,我来处理。”

  沈灼等嘴里的粥咽下去后才说:“不用,我来处理就好。”她估摸着太妃也会赐妾了,内宅争斗不就那么几样么?但招数虽老旧,可挡不住有效,不是所有夫妻都跟他们一样。

  “好。”慕湛只当她想玩,随口应了。

第65章 请安(上) 贺楼太妃

  沈灼用完早膳, 又洗漱完毕才不紧不慢地去给太妃请安,她到太妃院落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来了,莺莺燕燕地站了一群人, 让人看得眼花。

  沈灼每见一次这些莺莺燕燕,就忍不住腹诽姨夫一次, 他可真是好艳福。即便表兄说这些妾室也是姨母默认的,沈灼心里还是不以为然。

  姨母让姨夫纳妾, 可绝对不会让姨夫纳这么多妾。什么平衡后院,就是他自己喜欢罢了,幸亏表哥跟姨夫不一样。沈灼心里胡思乱想着,不过面上还是一丝不苟地给太妃请安。

  贺楼太妃沉着脸看着她不说话, 贺楼氏也冷冷地看着她。

  这架势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不过沈灼也不畏惧, 脸上依然带着微微的笑容。贺楼太妃待姬妾严苛,众人给她请安, 她从来不给蒲团,都是让人直接跪在青砖地上的。

  沈灼自然不会吃这种暗亏, 她早让人带好了垫子, 她上前膝盖刚弯曲时, 一个小僮儿就窜上前将蒲团放在地上, 沈灼跪在蒲团上给太妃请安。

  她这操作让大家都震惊了, 贺楼太妃愤怒地瞪着沈灼,她居然敢这样!她正要开口说话,但看到贺楼氏对她摇头,她硬生生地咽下怒气,侄女说得没错,她一个当长辈的跟小辈计较太掉身份了, 还是让侄女去骂她,侄女是她婆婆。

  贺楼氏今天早早地过来了,伺候太妃穿衣洗漱,陪着小心,好容易才让太妃答应,今天尽量不要说话。太妃一辈子被人奉承惯了,根本不是沈灼的对手,她担心太妃被沈灼三言两语就忽悠得忘了正事。

  贺楼氏皮笑肉不笑地对沈灼说:“这都什么时辰了?世子夫人居然才来请安?让我们一屋长辈等你,这是沈家的家教?”她在王府假王妃当惯了,训斥起沈灼来也颇有几分架势。

  沈灼也不看贺楼氏,只对太妃微微一笑:“世子昨夜同我说,大家都是辰时来给太妃请安的,我就先伺候世子用膳后再来,没想是世子记错了,是我们不对,太妃恕罪,明日我一定不会来晚。”

  沈灼面不改色地把表哥当挡箭牌,老公是用来干什么的?就是挡刀用的。贺楼氏的话沈灼压根没动气,狠话谁都会说,可真要当着她爹的面,就是贺楼氏的亲爹亲祖父都不敢对他爹说这句话,跟一个没脑子人计较太跌份了。

  贺楼氏见沈灼压根不接自己的招数,脸色不由难看下来,她还没被人如此忽略过,她冷笑一声:“你娘亲走得早,不懂这些规矩也是正常……”

  贺楼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呵斥声打断了,说话的人是梅影,她训斥贺楼氏道:“放肆!世子夫人和太妃说话,哪里轮得上你一婢妾屡屡插嘴!太妃慈和,不忍给你们做规矩,你们一个个倒是蹬鼻子上脸了!”

  贺楼氏何曾被一个奴婢指着鼻子骂过?她不由惊呆了。

  沈灼抬眉对贺楼太妃不紧不慢地说:“太妃,您是慈和人,舍不得给大家做规矩,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偌大的王府要是谁都不讲规矩,还不是乱套了?所以该严厉的时候还是要严厉的,不然就是害了大家,您说是不是?”

  京城的世家夫人,十个中有九个都是沈灼现在这做派,哪怕都被人指着鼻子骂到跟前来了,还是满脸笑容、不紧不慢地说话。沈灼之前总觉得这做派矫揉造作,可后来吃亏多了,才知道这不是矫揉做作,而是情绪管理,可以控制自己不生气。

  跟人对骂的时最不能被人带着情绪走,同时最好能多刺激对手。她半字没提贺楼氏,可句句针对的就是贺楼氏,贺楼太妃沉着脸说:“你一个小辈居然敢训斥家中长辈,这是哪来的规矩?”

  “训斥长辈?”沈灼惊讶地问:“太妃您是不是误会了?我们沈家虽不算什么讲究人家,可家中长辈也是自小给我们做规矩的?我哪里敢对长辈无礼?”

  说完沈灼低头看了看自己,她给太妃请安后,贺楼太妃没让她起身,她还一直跪着,她有哪里失礼数了?

  若是换成别人,看沈灼迄今还跪着,心里或许觉得有点不自在,毕竟心里再怎么想,只要不是生死仇敌,总要维护个面子情的。

  可是贺楼太妃她绝非常人,她指着贺楼氏说:“你让下人训斥你母亲,你这是哪来的规矩?”贺楼太妃说完后还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水平,沈灼一口一个规矩,她就用规矩反压她。

  她是胡族出身,本就不懂汉人那套妻妾诰命规矩。她入镇北王府后,虽没得宠几天,但因家世和有儿子的关系,在王府中日子也不算难过。

  等后来儿子当上世子后,先镇北王虽未将她立为王妃,但府中下人改口称她为王妃,先镇北王也没纠正。贺楼太妃理所当然地认为,生了慕洵的贺楼氏就是儿子的王妃,王妃是王爷所有孩子的母亲,这她是知道的。

  她是觉得汉人脑子有问题,不是一个娘肠子里爬出来的,还非要认一个娘,可能吗?孩子嘴上认了,心里还能认?不过骗骗那些傻男人罢了。

  胡族因男女关系混乱的缘故,还残留母系遗风,很多人只认其母不认其父,这当然不是女人地位高的原因,而是因为很多女人都说不清肚子里孩子父亲是谁。

  沈灼蓦地沉下脸,“太妃,纵然您是长辈,有些话也不能乱说,我亲生之母是郡夫人顾氏,我婆母是镇北王妃,我哪来第三个母亲?”她扫了一眼贺楼氏,鄙夷道:“一个婢妾还敢称母?谁家有这样规矩?”

  贺楼氏何曾是受过这样的羞辱?她脸色一下变了,身体晃了晃,差点没站稳。上次王爷让她拜见世子和世子夫人,她装晕忽悠过去了,这次却比上次还难堪,她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

  “你敢骂我母亲?”慕三娘这下忍不住了,她冲了出来,恶狠狠地扬起手想扇沈灼。

  可是沈灼身边的丫鬟又不是摆设?庭叶上前一步,拦住了慕三娘,“啪!”慕三娘的巴掌重重地落在了庭叶的脸上。

  沈灼眉头紧蹙,以庭叶的身手完全可以制住慕三娘,她是故意为之。庭叶想做什么,沈灼大概能猜到,她心中暗叹,她根本不需要她们这么做。

  “放开我!”慕三娘被庭叶紧紧地抱住,气得眼睛都红了,她伸手去抓庭叶的脸,她十指指甲尖锐,如果真被她指甲划到,恐怕脸都要破相了。

  梅影上前捏了捏慕三娘的手,她自幼习武,双手力气比慕三娘不知大多少倍,慕三娘惨叫一声,“我的手!”

  “三娘!”贺楼氏大惊,她对沈灼怒道:“你居然敢对三娘动手!”

  沈灼起身吩咐下人:“快去叫府里的大夫来,三娘子的手受伤了!”

  太妃房里机灵的下人见势态不对,忙跑出去请大夫,有些则去外院找镇北王。镇北王上回杖毙下人,把大家都打怕了,他们害怕世子夫人在太妃房里出什么问题,那样他们恐怕一个都活不了了。

  镇北王正在堂屋里和慕湛喝茶,今天是沈灼去给太妃请安的第一天,镇北王早猜到今天可能不会太平,特地没办公务,他吩咐下人多关注太妃的院子,但请安请到叫太医镇北王还是没料到。

  “到底怎么回事?”镇北王也不急着去后院,召来下人先问明情况。听下人说伤手的是慕三娘,镇北王浓眉紧皱:“她?她又闹了什么事?”

  镇北王对女儿并不上心,在北庭慕家的女儿就是公主,从来没听说过公主是愁嫁的,所以他对女儿都比较放纵,不懂事,等嫁了人让婆家教就是了。

  慕三娘自以为自己是父亲宠爱的女儿,实则镇北王压根没在意过她,她既不是长女,又不是特别出挑,怎么能入镇北王的眼?

  倒是这些年,镇北王对这女儿稍稍关注些,因为她都快十五岁了还没成亲。镇北王派人查过原因,居然是因为女儿性子太骄纵,就算是贺楼家也不怎么愿意娶她。

  这让镇北王觉得略丢脸,他下意识地迁怒了贺楼氏,居然敢对他闺女挑三拣四?别人说他们是北庭第二,他们真以为自己是老二了?

  王爷问三姑娘受伤的原因,下人不由抬头看了世子一眼,才低声说了贺楼氏和沈灼的争执。

  镇北王这下彻底沉了脸,他沉吟了一会对儿子说:“我本来想等你们婚礼办完后再让小七管家,现在看来,王府实在不像样子,就让她提早管了吧。”

  之前镇北王放纵内院是想给京城一个太平,现在儿子都长大成人了,他若后院不稳,他那些儿子迟早要闹出点事出来。

  且镇北王当下志在京城,自己那些女儿嫁人不算,还没嫁人的,镇北王也想选几个资质好的,嫁到京城去。这就更需要沈灼来教了,她才能教出适合京城的贵女。

  慕湛道:“她年纪小,贸然管家,恐怕压不住。”慕湛也不是替妻子婉拒,只是想多要父亲支持。

  镇北王好笑地望了儿子一眼:“有你在,还怕她压不住人?”王府内院现在全是他安插的人手了,有谁敢给小七委屈受?

  慕湛微微一笑:“我只是担心小七。”慕湛在后院安插人手的事没瞒着父亲,他也不需要隐瞒,他又不是慕洵。

  镇北王挥手说:“内院的事以后就让小七管了,你阿娘教了她那么多年,她总不至于被这些事难住,以后你就专管王府的军需了。”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历来军需都是大事,镇北王并没有跟旁人以为的早早地让长子上战场,而是让儿子先管军需,这么早让儿子上战场做什么?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将来怎么对阿顾交代?

  “是。”慕湛一口答应了,不过他想法跟父亲还是有点区别的,他没想抢军功,但也不会一直待在幕后。

  父子两人闲聊间定下了两件大事,而太妃后院的混乱也让沈灼第一时间压下去了,她让下人扶着太妃坐下休息,又让慕容氏带不相干的姬妾离开,然后再让慕三娘的丫鬟们抬着慕三娘去厢房等大夫。

  下人们本来被慕三娘和贺楼氏尖利的呼喊声弄得心慌意乱,沈灼一条条明确的命令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指路明灯,大家下意识的按照世子夫人的要求干活。

  沈灼让庭叶看着慕三娘和贺楼氏,她则端着参茶站在太妃面前,轻言细语的劝道:“祖母您别急,我已经让大夫过来了,三妹一定会没事的。”

  沈灼对梅影还是挺了解的,这丫头性子是冲动些,但不是鲁莽的人,她不可能伤到三娘的。这会梅影正垂着头跪在屋外,这是沈灼让她去跪的。她不罚梅影,别人罚了就没那么轻松了。

  太妃怒道:“三娘都哭了,怎么可能没事!来人,把那死丫头杖毙!”

  沈灼闻言没替梅影求情,反而训斥太妃身边下人道:“你们不好好伺候太妃,居然还挑唆太妃如此动怒,是不是觉得我好性?”

  下人面面相觑,太妃杖毙下人不是常事吗?能有谁挑唆?

  沈灼见她们不吭声,笑容一敛,“好啊!我还在这里,你们都敢偷懒耍滑,等我走了,也不知道你们要怎么怠慢太妃!来人,把这些奴才都给我压下去!”

  沈灼话音一落,房里就涌进来好些丫鬟,这些丫鬟看似年纪不大,可身手却十分利索,一人一个将太妃屋子里的丫鬟仆妇都压了下去。

  贺楼太妃傻眼看着沈灼,她何曾见过这样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