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141章

作者:桑家静 标签: 穿越重生

  这些年陈父的生意是越做越好,却积攒多年却仍旧算不得多富裕,只是吃用不穷,只因他们将全部的资金都拿来供给“陈焕仙”去县内最好的书院读书了。

  这年代读书着实是一项烧钱的事业,只是这“陈焕仙”倒也争气,读书成绩亦佳,在当地算得上是小有名气。

  而一向名气这东西,有时候却是很容易招来无端事非。

第283章 主公,谋士蒙冤口难开

  陈焕仙有一个家里与县衙有点关系的同窗,这个同窗一向便看不起他,一方面嫌弃陈焕仙乃商户家世地位卑微,觉得商户家的子嗣不好好地去学沾那满是铜臭味的算盘,却偏跑来书院读书,当真是玷污了这片神圣之地。

  二来,亦因为陈焕仙那张白皙,面如冠玉般姣好的脸,这同窗长着一张痘疤四方黑脸,端是难看低俗,两人稍站一块儿,便是一个似天鹅一个似癞蛤蟆。

  陈焕仙被陈父面提耳命,不可惹事,便一直对这个同窗颇多容忍。

  只是有一日,书院与冀州文楠书院共同盛办了一场以诗会友的雅集,集会上邀请了当地的士、庶与寒门学儒的子弟,陈焕仙则是寒门学儒的子弟之一,而他作为此阶级的代表,被特邀上台兴稿,这是一个不得了的荣耀之事,他准备多时只为一鸣惊人。

  此事得了不少人的嫉妒,而那仗势的同窗则被其它的坏心人怂恿着故意给陈焕仙捣乱,令他在雅集上颜面尽失,结果,亦正如这帮人所期待的,陈焕仙确实颜面尽失。

  陈焕仙一向是冷傲才气之人,平日里对自身要求亦相当之高,如今丢了大份儿,他着实咽不下这口气,他不便将此事讲于父亲知道,便琢磨着私下去污垢之地找了一群地痞流氓,付了些财银,让他们暗中朝那同窗下手。

  那种地痞流氓并非当地人,而是其它县流蹿过来小偷小摸的流民,他们只管看钱不怕得罪人,收了钱,将找一个暗巷将陈焕仙的同窗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陈焕仙同窗因此重伤,他家中之人得知此事大为震怒,当即联系了县衙,这县衙的县丞主簿乃陈焕仙同窗父亲的表舅,两人平日里关系不错,得知此事,便立即派下官兵前往彻查此事。

  这而同窗家中乃当地的高门士族,几代传承的诗书传家颇有几分地位底蕴,于当地门面儿上的暗地里的都或多或少有些关系,于是这一查,便直查到了陈家。

  陈焕仙当时并不知道陈家因他莽撞一事即将大祸临头,但他这人侍才自傲,一向以士人自栩,到底是对同窗干下了不光明之事,他便闷着头在家苦练书法并没有去书院,在家中惶惶不安地躲了几日。

  却没预料到,几日后迎来的却是抄家之祸,一批凶神恶煞的官兵冲入府中前来抓人,说是他们陈府窝藏了一个韩国佃作逃犯,此事有人证,一番搜查,陈焕仙一家还没来得及反应,竟真的在他们家中找到一个所谓的“韩国佃作”。

  这分明便是栽赃!

  但陈氏一家却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家被官衙抄了,他们用余下的全部财力跟关系赎回了一条小命后,然后被迫南迁至原乡县,而陈焕仙则被书院鄙弃开除。

  陈父因此事受了沉重的打击而大病了一场,最终凄伤去逝,而贾母出嫁前乃大户小姐,在陈父去世之后,受尽生活的困苦艰苦,日日以泪洗脸,一时想不开,没多久便上吊自杀了,而覃氏也因受不了这种苦日子,更受不了陈焕仙跟年幼的牧儿拖累,便独自偷窃掉仅剩的一些帛财之物,连夜跑了。

  事情到了最后,陈焕仙因一时冲动莽撞,丧了父死了母,家不成家,自已又被书院鄙弃便,从此便彻底地废了,他一时悲愤得不能自已,日日怨怼天地,仇视一切,他开始不事作物,便是日日夜夜躺在床上等死。

  而陈牧小小年纪便丧了父,又被亲生母亲遗弃,而陈焕仙因覃氏将剩余的钱帛偷窃走了,便将怨气洒在他身上,可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人生,反而更加振作,陈焕仙骂他,他也不怪他,陈焕仙漠视他,他便出去外面找吃的回来养陈焕仙。

  陈牧才不过五岁半,肩不能抬力不能扛,哪能找到什么事情做,能做的只能靠别人可怜救济施舍方能换口饭吃。

  这乡里乡亲的,久而久之,都知道陈牧这个小乞儿养着一个叫陈焕仙的大懒汉。

  当然这些消息并非全部都是牧儿讲给陈白起听的,一些是陈白起自已估计的,一些则是以后陈白起亲耳听别人议论的,牧儿只简单地给陈白起讲了一下家中变故一事。

  但是,便是这些简头略尾的事情,便已令陈白起听后,心中一番五味杂陈啊。

  想来这陈焕仙并非一个大奸大恶之人,相反陈焕仙那同窗一家方是手段歹毒,不明是非黑白便下此毒手栽脏迫害,而陈焕仙到底年少清高,这一遭受重大的打击便一个子整个人便失去了主心骨。

  要说,他最后会变成这副烂泥糊不上壁的模样,还是因为陈父与贾母逝世,令他心中既愧疚又自责无力报仇所导致。

  可要说这陈焕仙自我放弃,日日颓废地躺在床板上度日,那这条右腿又是怎么断的呢?

  关于这件事情,牧儿抿着嘴,大眼忽闪忽闪地,似藏着什么难言之隐,始终不愿意说,陈白起不好逼他,无法,便只能由着他,留待以后再说吧。

  只是,如今她如果再这样不事生产地躺下去,估计冬日将至,万物凋零寒酷,这一大一小俩儿兄弟,估计就得抱在一起饿死在这小破屋里了。

  这齐国虽然位处偏南,但过冬依旧雪覆千里,这大冬天没吃喝的,又没有过冬的棉衣棉被,估计这个冬怕是要熬不过去了。

  所以,她必须尽快将身体养起来,这才能另谋它事。

  “牧儿,兄长暂时起不得床,却需要一些药物来治,你可否明日替兄长上山中找些回来?”陈白起一脸为难道。

  “药?”牧儿眨巴眨巴大眼睛,点头又摇头,可怜巴巴地:“可是兄长,牧儿不认得药。”

  “无碍,兄长会告诉你这药大概会长在什么地方,什么模样,你尽管去找,找到相似的便挖回来,找错亦无妨,能找得便是幸运,找不到便再找就是。”陈白起温声道。

  陈白起懂不得高深的药理,如今因等级不够又无法得系统的辅助来炼制丹药,因为她估计着,她暂时这腿伤需要一些寻常的草药,如三七、黄芪等等来医补身子,如果能够幸运在山中找到几样,倒是能让她快些好起来。

  陈白起预料到应当问题不大,一来她认得这些草药,二来战国时期这山中遍地黄金不得人识开采,野生的药草植被应当足够。

  怕牧儿一人上山不安全,陈白起叮嘱他最好叫上熟识的大人一块儿上山,入了山亦不要进密林,便在山林边缘位置徘徊便可,最好去熟识的山中,她只念他平安归来,这药草能采则采,不采亦罢。

  牧儿见兄长如此郑重其事地交待他事情,言语中不乏关怀担忧之意,心中一阵暖烘烘的,他红着被寒风吹干燥的小脸儿蛋,仰头着,一脸崇拜地看着陈白起,想不到兄长连草药都识得,当真了不得。

  他对陈白起保证自已会注意安全的,他会跟莫大叔一块儿上山,莫大叔经常亦会上山采药的,莫大叔能识别草药,到时候他会让莫大叔瞧瞧,避免挖错了耽误兄长治病。

  想来这莫大叔跟牧儿关系不错,听牧儿如此笃定的口气便知道。

  如此一来,陈白起多少放心牧儿上山采药一事了。

  若非她躺在床上动弹维艰,她着实不愿让这样一个小孩儿去为她奔波。

  翌日,陈白起跟牧儿继续昨天的食材喝了一大碗的“臭根草”汤后,陈牧便跑到伍婶那儿,卖萌耍乖地借了一个木镐,便去东村寻那个莫大叔一块儿上山采药去了。

  陈白起则趁小破屋内无人,便检查系统。

  系统“包裹”如今空荡得厉害,跟以往满仓相比,空空如也,只有一个高棚硅玻璃杯跟药盒子。

  可惜这药盒子内装的药是一些镇静剂,她目前根本用不上。

  倒是这玻璃杯中盛着的水,倒是可以饮之不尽。

  先前她怕引起牧儿的怀疑,哪怕渴得厉害,亦没有拿出来喝,如今牧儿上山采药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倒是可以放心喝了。

  先前她曾问过牧儿,家中为何没水。

  牧儿说,这家中食用的水必须去二、三公里远的桃溪边挑,别人家里有装水用的那种大型水缸,也有劳动力,天天可以挑水蓄水,可他们家既无挑水的桶更没有能够挑水的劳动力,当然水缸也是没有的,于是想要喝水,便只有牧儿跑去溪边现装。

  不过牧儿聪明,扯来臭根草不干嚼着,而是熬了一大罐子的汤备着,这样倒是既能暂时充饥又能解渴。

  另外,那墙角边摆着的那八个大小泥罐子,唯有那个大灌子还算完好,其它不是破了底洞便是裂了缝,里面只装着些腌菜叶,其余便是空的。

  陈白起查看系统“技能”,只余剩下“声惑”一项。

  要说之前她择“陈娇娘”之身复活,“包裹”内好歹

  还赠送了一瓶“生命药剂”跟“体力药剂”,现在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陈白起又调出的系统面板。

  职业:巫医

  姓名:陈焕仙(齐)

  等级:0

  种族:人类(麒麟血统开启7?

  属性:生命力68;武力45;智力65;体力69;

  这次她选择的职业天赋是巫医,便是将麒麟血脉开启了7???正因为这麒麟血脉的关系,她的生命力才较常人强悍些,哪怕如今病重,仍旧积攒着常人的体魄,只待后期再慢慢恢复锻炼。

  这时,她脑中“叮”一声,系统传来提示:青葭村历来民风纯朴,鄙弃懒惰不事生产之人,伍婶趁陈牧上山之际,心怀愤懑指责前来敲门,接待/拒绝?

第284章 主公,谋士与沛南山长之故(1)

  伍婶来找她?

  陈白起略一思索,便知大概所谓何事,她无奈地笑了一下。

  这人怕是早计算好,已经突击在来的途中,她眼下连动一下都困难,谈何拒绝面谈呢?

  她稍调整了一个坐姿,上半身靠在墙上,冰凉的墙体令她背脊发寒,但能醒神明脑,她下半身盖着一张略有异味的破洞黑布被子,微微偏头,静静地盯注着门口方向。

  没等多长时间,那扇被寒风吹荡得哐当哐当的木门便被人从外面毫不客气地猛然推开。

  陈焕仙兄弟如今居住的这间破茅房乃前用户嫌弃其破旧不堪,搬进县城时临了用最低廉价格施舍卖给他们的,相当于半卖半送,因此这屋内既无窗亦无帘,只有一块原木门板挡着,屋风用木廊竹围了一圈地。

  这木门无锁亦无衔板的铁环扣,死搬硬套地摆在哪里,因此从外面用力一推便也就推开了。

  来人或许根本也不准备跟“陈焕仙”讲客气,直接便是大刀阔斧地踏了进来。

  陈白起微微蹙眉,她本欲善待人,却并不喜太过嚣张跋扈的态度。

  要知道,陈焕仙虽有亏待陈牧,但除此之外,他也就只知道窝在自已这一分三亩地里糟蹋自己,不曾刻意开罪过其它人。

  懒、惰、没出息、不事进取等等,或许都是这个令人不喜的罪名,但却并不是谁都有资格理直气壮地来问罪便是了。

  门口处,出现一名圆领衣上下相连中间以绳缚之的中年妇人,衣长不及踝,头部梳着高梁发髻,不加饰物,因天气寒冷裹了件半臂,乍一看长得是圆膀大脑,面容憨肥笨重,唯有一双偏三角的眼,左右偏视时,显得有几分小乡民独有的精明。

  陈白起早已打开了系统的人物提示。

  这个中年妇人脑袋标示着两个黄色字——“伍婶”。

  黄色,代表非敌非友。

  伍婶一推开门后,身后卷着一股邪风,冷得她直哆嗦,可趾高气昂地进了屋,这十来坪米的房子一眼便将屋内的角角旮瘩瞧个遍的地方,冷意仿佛更甚了。

  伍婶抿着嘴,本是吊梢着眉眼,抄着身板着脸,准备找这个二赖子陈焕仙好生地教训一番,据说这人刚醒来便折腾小牧儿,这青光大早便让小牧儿上山给他采药去,这般懒吃赖喝的货色,咋个就没见上天恼怒给收了去呢!

  以往这个时辰,那懒汉必然是躺在床上等吃赖睡,不醒人事,却不料,这一次,她刚兴起个下马威,却见她准备大开马力教训之人,正安逸清俊地半身靠在墙上,平静而逡黑地望着她。

  伍婶愣了一下,嗓子眼儿一下便堵住了,因为堵得狠了,甚至有些窒息,不知为何被他那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她没由来得产生一阵心虚。

  “你……你醒着?”伍婶伸着肥粗的手指指着陈白起,声音徒然拔高。

  听她这话的意思,倒有些像是故意来找茬,却发现别人早已严阵以待,便有些慌了神后口不择言。

  “可是伍婶?”陈白起见她被自己盯得有些色厉内荏,想了想,不好开罪人,便低下敛睫,语气温声道。

  这倒是伍婶第一次听这陈懒汉说话,他自来村里的第一日起便不与人打交道,日日躺在床上赖着小牧儿吃喝,年纪轻轻便不事生产,害已累人,如今听她一说话,这声音有条不紊,且温和有礼,倒是好听得紧。

  伍婶嘘着眼,上下打量了陈白起一眼,门口光线大亮,但正对床口的床因她身形遮挡,能扑过去的光并不充裕,但余漏的光亦足以当伍婶看得出,今日的陈焕仙与以往的陈焕仙大不相同,她总觉得今日看见的陈焕仙甚怪,虽面目模糊身影虚芜,但身上隐隐有股以往从未有过的气定神闲的感觉。

  伍婶拧着眉,摇了摇头,对自已说是她昨夜没睡好,今日方看差了眼。

  她稳了稳心神,重新找回一开始来的目的,粗声粗嘎道:“陈焕仙,你既然醒着,我便将话给搁这里儿,上次我跟你说的,将牧儿过继过我老戚家一事,你是亲口答应了的,后来你出事儿了便将此事耽搁下来,如今你既然赚了运重新活了过来,便不能够说话不算数。”

  陈白起一听这话,表情淡然平和,指尖轻轻地叩在床板上,一下一下……

  这陈焕仙真是混帐,竟然将牧儿……这样白白送给别人当养子了?

  “这件事情……牧儿知道吗?”陈白起想起牧儿那一双望着她仰慕明亮似繁星般干净的眼睛,一时讷言了。

  “这事儿自然得你亲口跟他说,你只管拿了钱帛麻溜地赶紧离开村里,其它的事情,我自会安排的。”伍婶摆摆手,一副嫌她罗嗦的模样。

  陈白起抿唇轻笑一下,沉吟了片刻,便轻轻抬眸,近日的病重减损了她的精气神,却未将她眼中的灵韵之气泯灭半分,她轻声,却不容置喙道:“牧儿是焕仙之弟,焕仙先前神灵蒙顶,却是糊涂,如今我既醒来,便不会放弃他。”

  伍婶一听这话,顿时被急改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