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146章

作者:桑家静 标签: 穿越重生

  陈白起让牧儿提来一桶溪水,先洗了栗米,烧了一锅的开水将栗米放入,等水沸腾开后,便让牧儿不断地搅拌米水融合成粘稠的粥,然后她又腆着脸去莫荆药材库中取了一些药材,如大枣、红豆、莲子,放入粥中熬煮,一时浓稠的栗米粥咕哒咕哒地冒着泡,粥香之气弥漫着整个茅棚。

  栗粥陈白起让牧儿顾着,按她要求时不时搅拌着,省得糊底坏了味儿,而她则出了茅棚,见棚外开辟着四方田地,种着一些时令蔬菜跟类似大葱模样的植物。

  陈白起掐了一棵于鼻下嗅了嗅,略为冲鼻却又有一股香草清新的味道,便采了来,洗净。

  她利用鸡蛋跟这种切碎的大葱蓉拌匀,煎了几个圆憨的嫩黄青碎的鸡蛋葱饼,又特地割了些稍肥的肉,炒了一份咸菜碎肉沫,放了盐倒了酱,她尝了尝味道便十足的鲜美,她又将这肉碎沫裹进先前煎好的鸡蛋葱油饼之中,卷成春卷一般,用葱叶绑好固定,如同天踢的礼物一样,便是既好看又好吃。

  接着,她又清炒了一个蔬菜,利用方才炒肉剩下的油,那满满丰富的肉油炒出的青菜碧绿青香,再于面上撒上几颗红色枸杞点缀,顿时色彩搭配更惹食欲。

  系统:恭喜人物自行点亮生活技能——“厨艺”,获得奖励盐包×1,胡椒包×1,花椒包×1,辣椒包×1,黄豆酱×1。

  厨艺?

  陈白起前世一个单身三十几年的女人,一个人生活自然会懂一些简单的菜式,只是没料到,如今这无意间露的一手,竟得到了系统的奖励。

  陈白起见牧儿正专心蹲在灶边拿着木勺搅拌着栗粥,便侧过身,小心谨慎地将系统奖励的物品拿出来。

  盐包有一小袋,是细盐,用手掂量大约有半斤左右,省着吃也够用一两个月了,而胡椒包则比较少,只有二三两,花椒包与辣椒包重量亦相等,而“黄豆酱”倒有一小坛,圆滚滚的这一小坛估摸着有500克,相当于一斤重要。

  这“黄豆酱”一揭开坛盖,顿时一股浓郁的酱香味道涌出坛来,那喷香的滋味,令人一下嘴里便泛出口水。

  ……可惜暂时不能用,否则炒香了当酱汁水,拿鸡蛋葱油饼蘸着吃,该多好啊。

  心中无限遗憾地将系统奖励的调料重新收进包裹,陈白起将菜摆好盘,便去看牧儿熬的粥,她让牧儿站开,便舀了一勺慢慢流下成线,见其米汤稠粘度已足够了,便让一直不停咽着口水的牧儿去喊莫荆一块儿来用膳。

  莫荆本是不愿意与这对赖皮兄弟共用午餐,但即便隔着这么远,他都能嗅到从茅棚那边传来的食物诱人香味,他一人生活食用粗糙惯了,却不意味着他愿意粗糙,因此心中隐隐有所期待,实在磨不过牧儿的劝说,便板着脸一块儿走过来了。

  西室午餐,糊着新鲜窗纸的窗台撒下透亮的光线,地上铺着一张镶边苇席,莫荆正北而坐,面前是一张五尺长的木质食案,而陈白起与陈牧儿则依次跪坐在案两侧,案上有四个菜:鸡蛋葱油卷、蒸熏鱼脯、炒时令蔬菜,还有一个黄伢汤。

  见案台上摆放的吃食做法前所未见,既月摆盘精致,又令人食指大动,莫荆悄咽下一口口水,一时不禁有些怔神。

  “莫大哥,请来尝尝。”

  陈白起摆放了一碗热腾腾香甜的栗米粥,并给他递箸。

  莫荊见陈氏两兄弟一大一小都睁着同样清澈明亮的大眼盯着他,便矜持地试探夹着一块鸡蛋葱油卷小口咬下,他蹙着眉嚼了嚼,肉汁跟焦香的蛋味一下便溢满整个口腔,咽下后,便将剩下的一截大口吞入,再顺手喝上一口烫口浓稠香糯的栗米粥,一时如此搭配竟觉得是难以言喻的美味爽口。

  莫荆没有说话赞扬,但从他舒展的眉目,不住的夹菜喝粥吞咽的举动便知道,这一餐令他十分满意。

  牧儿也是,他饿得慌了,却并不像土生土长的穷苦人家,以往陈父十分讲究儒家礼仪,虽说他并非识字研文,却向往书香世家,因此受其影响,陈焕仙热崇读文谳书,连六岁的陈牧儿也是坐姿端正,细嚼慢咽,一副大家风范。

  陈白起眉眼含笑,任着他们多用些,而她只慢慢品味这一碗用足了料熬制的栗米粥。

  栗便是小米,熬粥服用十分有营养,且正适合陈白起这种大病初愈之人。

  因此,这一顿饭所有人都吃得心满意味,却又有几分意犹未尽。

  饭后,陈白起见莫荆神色已缓和许多,或许是食物令他的胃满足了,他亦便显得与以往和颜悦色许多。

第293章 主公,谋士点亮了新技能(2)

  她觉得时机终于到了,便道:“莫大哥,焕仙有一事,本不欲麻烦你的,可眼下我们兄弟俩儿除了认识你,便又不知道该托何人了。”

  莫荆不知是吃人嘴软之故,还是想听听她究竟耍什么花招,神色不变,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陈白起知他这人历来沉默寡言惯了,便不指望他突然会热络地询问她何事,便径自将他们兄弟目前的难处说了一遍后,取掏出十枚齐刀放在案上:“这是焕仙之前私攒下的最后一笔财产了,连小牧儿都不知,本欲拿出来应急,只端想着以后或许可东山再起,可世事难料,经此一事,焕仙亦有了另一番感悟,想着青山既在,便不愁没柴烧,眼下若再不添置一些,只怕我们兄弟怕都难过此冬,因此望莫大哥能帮忙。”

  陈牧本不知此事,因此看到兄长一下拿出十枚齐刀之时,便瞠大了眼。

  他们家竟还有钱?

  可兄长昏迷时,他将家中上下都翻找了一个遍,亦找不出一点值钱的东西,那这十枚齐刀,兄长又是藏于何处?

  陈白起考虑,一来陈焕仙或许得罪了当地的权贵势力,不便出面,而陈氏两兄弟力薄势弱,一向穷苦惯了别人或许亦懒得下手,可若让什么鸡鸣狗盗之辈知道他们兄弟身怀财物,起了贼心眼,只怕会横惹事非,因此她才特地前来请莫荆出面,替他们走这一趟。

  莫荆本事大,哪怕独自一人居住在林子里,亦不怕任何宵小之辈。

  只是这个忙,端看莫荆愿帮是不帮了。

  不帮,陈白起她只能够另再想办法。

  若帮了……吾,她想想,她身无长物,若要报答得他既满意又开怀……嗯,她决定下次他去他们家的时候,她一定好好煮一餐饭来答谢他。

  “要买何物?”莫荆沉默许久,方按住齐刀,漠声道。

  陈白起一笑:“两套厚实的冬衣,款式与皮料不讲究,却定要足够厚暖,另外家中断梁已久,必备的栗米与板薯,另外冬被亦需添置,还有一些日常喝水用餐的生活用器,这些都缺,但却不着急,一下便备齐倒是惹眼了……”

  还需要些什么呢?陈白起一时亦计划不了那么长远,她不认为她会一直住在那个环境如此恶劣的小房屋。

  莫荆眼毒,倒是一眼便看穿陈焕仙以后的打算,他摩挲着指腹下的尚带着陈白起身上余温的刀币:“既然样样都需重新添置,何不重新在青葭村修房?”

  陈白起并不打算跟莫荆探讨太长远的事情,只简单道:“只剩这么多了,若再下去,必是不够的,况且,若有可能,我们兄弟并不会长久留在青葭村。”

  她还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只待腿伤痊愈。

  “兄长,不可搬走!”牧儿一听这话,赶紧摇头,他略紧张地看着陈白起,道:“咱们不能离开青葭村!”

  陈白起蹙眉,奇怪牧儿的反应竟如此大,她看向牧儿:“为何?”

  莫荆却笑了,只是那笑冷飕飕地,带着不怀好意:“小儿倒是心大,你莫不是忘了你这腿是如何被人打断的?”

  陈白起见牧儿被问堵了,便转向莫荆:“莫大哥难道知道……”

  牧儿立即抢先开口打断,他垮丧着脸,急声道:“莫大叔,兄长的确忘了那事,他前段日子烧坏了脑子,已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莫荆面露怀疑。

  心下却有几分相信,毕竟这人前后变化与村中人所描述的相差如此之大,倒是需要一个理由。

  莫荆听出牧儿话语中的祈求,希望他帮着隐瞒此事,他本不欲掺和人家之事,便缄口漠然垂眸,不再开口。

  而陈白起此时却敛下面容惯带的平和之意,沉声道:“这断腿与不能搬家之间,有何关系?”

  牧儿低下头,双拳攥紧,依旧不答。

  莫荆倏然起身。

  “尔等走吧,你要买的东西迟些我会给你带去,至于其它的事,你自已惹下的祸事,我管不了。”莫荆冷声地撵完人,便离开案台,便疏离而冷绝地转入内室。

  陈白起亦冷下来,不知自己究竟又哪里惹到他了,这般反脸便不认人。

  陈白起沉寂着面容坐于案前,背脊挺直,久久不出声。

  空气似乎因她那波澜不惊的黑眸而凝固起来。

  而牧儿忐忑地瞄了她两眼,两手绞着,坐立不安。

  “兄长……”

  他猫似的喊了一声。

  陈白起抿唇不语。

  “兄长,你莫不理牧儿……”听声音已有哭音。

  陈白起斜过眼,这才正色转过头:“牧儿,兄长不是傻子,人人都知晓之事,你唯独瞒着兄长为何故?兄长只想知道,我与那沛南山长(注:山长是历代对书院讲学者的称谓)究竟发生了何事,我这腿又是何人给打断的?”

  牧儿见兄长如此冷漠地注视着自己,仿佛他若再隐瞒她便不认他这个弟弟了,便一时吓得什么都不顾了,立即张嘴,结结巴巴道:“兄长莫不要牧儿,牧儿说,牧儿这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兄长。”

第294章 主公,我的名声怕没救了(1)

  陈牧儿将陈焕仙如何开罪樾麓书院的沛南山长,又是如何倒霉被人打断了腿之事一一道出,只是陈牧儿本来年岁尚小,毕竟又并非当时参与其中,因此许多事情一半是靠猜测一半是靠听风言风语。

  首先说一说这“樾麓书院”的来历,“樾麓书院”不同一般书院学府,它乃是在原乡县乃至整个齐北琅玡一带的最高等学府,齐国境内甚至诸国多少人慕名前来求学而不得,可见其收学要求讲究的是规范而严格。

  而陈焕仙亦算是求学不得的其中一名,他退而求其次,就读于文山书塾,可哪怕他在文山书院曾薄微成就,但在樾麓书院却是完全不够格看的。

  “樾麓书院”历经百年来,弦歌不断,古书院攻读经史、求索问道、赋诗作联、舞文弄墨,号称“百年学府”。

  此处有名儒讲学,更有来自诸国的著名政治家、文学家如欧阳冶、李斯、管仲等一批名人名师在此任教,声显鼎盛。

  因此,樾麓书院的沛南山长,不可谓之不是一个背景深厚之人。

  而陈焕仙这样一个落拓的小人物又是怎样得罪这样一位一座难求的大人物的呢?

  这话便要说回快二个月前之事了,陈白起是根据陈牧儿的述说大概整理出尾娓来。

  那时的陈焕仙应当已经与伍婶秘密达成了一项协议,准备将陈牧儿“卖”给伍婶一家,而他自己心中有什么打算,他人如今自是已难以猜度,或许是宁愿背乡离井,再也不肯留在青葭村甚至原乡县吧。

  出事那一日,牧儿被伍婶一大早前来喊门,说是农田内茬桩荒芜,让他帮忙去犁錧帮忙凿草翻土,牧儿常得伍婶一家救济帮忙,因此这种小事自没法拒绝,他应了下来。

  当日里兄长常常一人在家中,他自不担忧,而不知何故,那一日一向窝在家中懒睡阴沉的陈焕仙,竟独自出了门。

  据周围人声称,他那日一副神不守舍浑浑沌沌地在村口处,恰遇一入城的牛车,便央求别人载了他一块儿入了县城。

  他在县城中如游魂一般四处行荡,他去看了将他退学的文山书塾,亦去了平日里与友人同窗常去的酒馆、亭子,又去了自家被抄的府邸,哪里早已被县衙的人变卖,卖给了一家富贵人家。

  他站在远处,看着自已从小长大的府邸,如今已住着一群陌生的人家,他一身薄衣杵立于寒风之中,眼含薄泪,身形销瘦,心底自是各种怨怼与痛苦难受。

  而后,他满脸黑气,无意中撞见一群人围在衙贴榜处议论纷纷,他无意见似听见人谈起这“樾麓书院”今日将有一大批游学的士子前往湘水礼殿进行研习理学问难论辩,而樾麓书院亦是首度对放开放书院,进行时值三个月的传习理学对外的讲道。

  陈焕仙本亦是一个有志之寒士,他红着眼激动地推攘开人群,眼睛盯上那扁牌上用朱砂所书写的公文,便再也迈不开腿了。

  他当时在想什么呢?

  如今猜来,他估计是在想,他的一切失败便是从当初书塾与冀州文楠书院共同盛办的那一雅集,他当初便想,倘若他在雅集上能够大放溢彩,得县中贵人相中并嘉奖,这后来的一切是否便不会发生了?

  人因忌惮而迟疑,迟疑而生虎畏,若一切都能够顺利,后来的一切定然不会再有了!

  越想陈焕仙便越混乱,越渴望,越激进,他觉得他若要活下去,便必须重拾起那曾经丢失的脸面跟尊严。

  于是这般,陈焕仙便衣衫凌乱,蓬头苟面地冲上樾麓山,樾麓书院傍山而建,一簇楼阁庭园尽在参天大树的掩映之中,其宏伟雄壮之势令人望而生畏,却又止不住生出羡慕之意。

  陈焕仙久经颓废,发不梳,衣不整,且一身肮脏臭味的模样,自然守山之人不允许他上山,将他摒退入山,可陈焕仙此刻早已心魔侵体,却如同疯了一般,与他们不肯罢休,硬生纠缠。

  要说无巧不成书,说来一切便有这般巧合,山门下沛南山长正率一众学者赴远而归,便正巧遇上在他山门下吵闹纠葛此事,身为书院掌教,沛南自是义不容辞,便好生上前劝阻一番。

  沛南山长历来被人赞颂有“神清玉骨”之姿,虽岁数年轻,却乃一代常识博洽、德高望重的大师,甚至据闻齐国当今君侯便乃他不记名下培养的弟子之一。

  这样一个人,平日待人却是十分低调温和。

  陈焕仙身于市井目视浅短,自不识他,况且当时他已癫狂,但见沛南山长上前,一观其凤颜绝尘的容貌,一种天生令人折服的风度令所有人一下便变了色,变得恭敬而卑微,再联想到自己方才被人趾高气昂的遭遇,心中原本被压抑的不忿怨恨与嫉妒一下蹿升直顶点。

  他便如一头疯狗一下扑了上去,对着人家完美无暇的手处虎口便是张嘴猛地咬下,直咬得流了血,狠不得嘶啃下一块肉来。

  沛南山长当时便愣住了,而周围了一下被唬改了颜色,纷攘前来拉扯踢拽。

  陈焕仙头发被人拽扯朝后,头发一痛便松了嘴,他仰头望着沛南山长,狠狠吼道:“以貌取人!樾麓书院不过如此!轻视他人!妄配百年学府称谓!”

  他这一番破口痛骂,当场便震怒了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