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467章

作者:桑家静 标签: 穿越重生

  凭他这脑袋瓜子也只能猜到这种程度了。

  而陈白起正好借坡下驴,她道:“是遇着些难事,不过也算解决了,便不提此事了,哦,对了,这蔺府与玉山雕之事不必管它了,一会儿我便让人将玉山雕还给那蔺渠成……只是另一件事情,焕仙想请魏大哥帮我跑一趟。”

  “什么事?”

  ……

  ——

  陈白起回房洗盥后,换了一套天青色长袍,然后便去唤牧儿起身,兄弟二人难得清闲在一块儿用早膳,期间陈白起温声细语地问着陈牧近日来的生活与学习情况。

  由于陈白起平日十分忙碌,根本没有时间去教陈牧学习,所以便将他送到了门阀子弟统一送教启蒙的官学,官学内有学官会教习各类知识,可到底比不上私学的细致跟文流水平,所以除了官学外,陈白起又央求了苏放给他当先生,私下授课。

  陈牧十分亲近她,今日得知她不用上朝陪他用膳,一早上都欢快地像送喜的麻雀,叽叽喳喳地跟她讲个不停。

  用过早膳后,拖得实在快迟到了,他方依依不舍地准备去学府。

  陈白起在开学前,替陈牧特意做了一个双肩背包,内含量颇大,足以放下陈牧上学所需备之物。

  替他背上书包,陈白起弯下腰,双手按在他肩膀上,双目对视,笑眸弯弯道:“今日兄长在家中,午后我给你送饭,今日牧儿想吃什么兄长都可以给你做。”

  “真的吗?”

  陈牧惊喜地睁大眼,与“陈焕仙”相似的杏眼有着女孩子的秀气与纯净。

  陈白起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点头:“当然。”

  “那、那牧儿想吃兄长做的炭烤小鱼,呃,对,还有糯糯的小米粥,还有、还有薯粑粑……”他兴奋地一口气念完后,忽然意识到做饭的好像是自家兄弟,他一下要这么多样岂不是会累坏兄长,于是他赶紧改口:“兄长,牧儿不要……”

  可不等牧儿反口,陈白起便先一步应承道:“嗯,好,兄长记住了。那牧儿在学府可要认真听讲,晚上回来后兄长可是要考查你今日的功课的。”

  陈牧亮晶晶地盯着陈白起,面上浮起红晕,笑得十分高兴:“嗯,牧儿一定听兄长的话。”说完,他还用力地点了点头,以示认真。

  陈白起顿时笑着揉了揉他头上柔软的头发。

  “还是要劳逸结合,莫累着自已。”

  出门时,陈牧朝着陈白起使劲地摇了摇手。

  “兄长,牧儿出门了。”

  “路上慢点。”

  “好,牧儿走了,牧儿放学定会按时回家,兄长等我!”

  响亮的应答声飘然远去,但仿佛依旧留下一串欢快的痕迹。

  陈白起将手放了下来,望着远去的小黑点笑了。

  ——

  午后魏腌才回来,据说他特意去了一趟蔺府,这次他没带陈白起,蔺渠成的玉山雕又被送了回来,于是心情甚好地留了他吃饭,魏腌想着不吃白不吃,便也没跟他不客气,直接吃饱喝足了才回来。

  “俺去了你说过的那个地方,人还在,他包了个大院子,平日里院子里静悄悄的,他也甚少出门。”

  陈白起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她道:“嗯,我知道了。”

  她垂落睫毛,静谧白皙的面颊透着平静,她回想起昨夜的事情。

  “白起,你是拿什么将相伯荀惑的命给留下来的?”

  喝醉了的后卿连师兄都不喊了,直接叫他的名字。

  陈白起醒了醒神,她看向他,他眸半一半清醒一半迷醉,那揉杂的碎光琉璃像有魔力一般直捣人心。

  那一刻,陈白

  起心底升起一个荒谬却又不意外的想法。

  “你知道他并不是病了,而是中了……”

  “我该不知道吗?”后卿弯唇,姣好如天使般无害的面容透着诡秘的颜色。

  陈白起揉了揉脑袋,思绪也不如平日那般清晰,她脱口而出道:“那巫族的事情,你也知道?”

  或许是喝了酒,她平时的迂回与谨慎都缺了个口,说话那都是打直球的。

  后卿面上的笑意渐淡,他抚着她的柔软的面颊:“嗯,别再管他的事了,否则我怕你最后也会陷进去了……”

  “不可能。”

  陈白起颦眉,挥开了他的手。

  后卿眸底一戾,身后便将她拽入怀中,双臂一用力便将她抱紧。

  “你明明说过的,你是我的,你不会去别人身边的。”

  陈白起一愣,连推开他都忘了,她颇感头痛地呢喃道:“那只是一场梦境世界啊,这才是现实。”

  梦?

  后卿神色一怔。

  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她一心一意护着相伯便是现实,她对他的好、对他的不离不弃、宁死不悔只是一场虚假的梦境?

  霎那间,内心的五味杂陈一下袭上心头,包含委屈、嫉妒、愤恨与尖锐的痛意。

  对于陈白起他本就患得患失,如今得她亲口承认,在她心目中他只不过是她梦境中的一抹幻影,风过便无留痕的存在,他自是气得理智全失。

  后卿发狠地抓住她的双臂,双目逼近她,近几狞戾道:“你想救他,呵,有办法啊,便让你最尊敬的沛南山长去救他啊,婆娑应当没有直接告诉你吧,只要寿人百里沛南愿意牺牲自己,以命换命,那么相伯荀惑便可以彻底摆脱清光的诅咒。”

  后卿冷冷发泄完了,一甩她,便从潇潇楼中离开了,随之离开的还有他的一众暗卫。

  陈白起闻言,一阵凉风吹过,她浑身一寒,怔忡了许久。

  她混沌的脑袋像被人凿了一个洞,强硬地灌入了冰水,激得她清醒了许多。

  她没想到,她苦苦寻求的解咒方法竟是这样一个无解的结果。

  ——

  “嘿,焕仙,你在想啥呢?”魏腌粗嗓子喊她。

  刚才他喊了她几声她都没反应,也不知道神游到哪去了。

  陈白起眼皮一动,抬眼看向他。

  “没想什么。”

  魏腌狐疑道:“可你瞧着不像没想啥的样子啊,一脸沉重……”

  陈白起弯起薄粉的嘴角,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

  “其实我在想,谁的命不是命啊,凭什么非得牺牲一个来换另一个呢?”

  “哈?你在说啥?”魏腌没听懂。

  陈白起凝眸望天,声冷冷掷地:“我不信。”

  魏腌此时已经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所以他也干脆不讲话了,他这人脑子笨,猜不透高人的想法,只能任陈白起自言自语算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主公,天下大乱(七)

  五氲玉的事情起因被考虑得太复杂,结束得陈白起啼笑皆非,所幸牵扯面终究不大,也没闹腾出难以收拾的局面来。

  这也从侧面体现出来,一个人的能力越大便越不懂得用最简单的方法来表达自己内心想法。

  比如后卿。

  她这边刚有动作,苏放那边便嗅到异样过来询问事情进展,陈白起考虑过了,她决定不节外生枝。

  于是她推翻了之前下的结论,声称仔细勘察过“玉山雕”,却发现它并非一开始所认为的“五氲玉”,而那商人白起的动机的确令人生疑,可派人先侦查监视一段时日,可看否有马脚露出。

  对于陈白起这前后矛盾的说词苏放是半信半疑的,“信”的是商人白起行事可疑来路不明,“疑”的是那玉山雕当真没有问题?

  倘若当真没有问题,那日他所感受的症状作何解释,还有蔺渠成这几日的反常作何解释?

  陈白起沉吟了一下,叹息一声,还是决定真假掺半道:“不是玉的问题,而是玉上浸染上的药香。”

  苏放微睁眼睛,诧异道:“此话何意?”

  陈白起道:“那玉经人长期浸染了一种古怪的药物,这种药物想必有致幻的作用,日积月累之下玉身便融合了这种药物,令其玉身携带了一种很淡的香味,一般人嗅觉敏感者若一时大量吸入,便会感觉步入云端、身轻魂飘,陷入一种幻境当中,而时间久了,便会对其产生依赖,最终被其所惑,日渐消糜。”

  “是何药物?”苏放当即追问。

  陈白起摇头,颇有几分无语地看他,好像他提的问题纯粹在难为她。

  “是何药物焕仙自是不知,我又并非制造玉山雕之人,知其究竟还是靠以身犯险所得呢。”

  苏放闻言,讨笑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忽然想到一事,他怔道:“既然你知这玉有问题,你又何以送返回蔺府?”

  难不成因为平日蔺渠成与她不对头,她干脆任蔺渠成那老头子自生自灭算了?

  大慨看出苏放眼神所表达的含义,陈白起拂开他的手,没好气道:“据我所知,这种古怪药香若没有持续地浸泡,便会随着时间逐渐消散,最多不过半月便会丧失迷幻的药效,并不致命的,不如之前所讲那五氲玉那般。再说那玉山雕送返之前我已经处理过了,害不着他。”

  “其实我本也打算多留它几日观察,可我已答应蔺大人次日便将玉山雕送还,倘若食言在后,只怕隔不多久他便会拿起他的四尺大刀抵达战场了。”

  陈白起呵笑他一声。

  可能她的眼神太无杀伤力了,苏放半点不怕,他咧嘴一笑。

  他听陈白起将事情办置得如此妥当,倒也不意外,之前的话不过是打趣她罢了,他多少了解她这人,不是软柿子,可也不是什么为小事斤斤计较的阴险小人。

  她这人长得细致又温雅,但性格却意外十足大气,像足个大丈夫!

  “话说回来,这玉山雕你是怎么借来的?这段日子蔺渠成爱惜这玉比爱惜他那新纳的貌美妾姬更甚,我先前问魏腌,他个憨子还打哈哈,愣是不说,那你来讲。”

  “哦,你吃了吗?”陈白起偏头关怀一问。

  苏放不满地板起脸:“嘿嘿,你转移话题做什么?这不是正谈着正事……”

  陈白起没理他,率先抬步朝前走去,一面发笑道:“你今日来得巧了,我沐休,正好厨房炖了一锅平阳杂菜炖羊肉,一会儿一块儿喝上一盅?”

  苏放一听眼睛发亮:“哈,难得你又下厨了,那日你弄的那个石头煮酸鱼着实美味啊,如今想来依旧令人垂涎三尺啊。这倒好,这两日冷了下来,炖羊肉正好可以暖暖身子。”

  “那你今儿个没别的事吧?”

  “小事,都是小事,与你陈大人一同分享炖羊肉方是大事啊。”

  陈白起见他一听见吃的便丢了矜持,一脸向往颀喜的模样,由不则让笑亦染了眼角。

  “对了,牧儿呢?”苏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