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663章

作者:桑家静 标签: 穿越重生

  他道:“与你一起,总是轻松愉悦,所以又何来艰辛抱怨?”

  这一路上,他这样不知是轻浮还是认真的话时不时会说,当然是避着谢郢衣的面,陈白起也听怪不怪了。

  她见他又不正经了,于是脸上的笑一收,端起脸:“先生,先换衣服吧。”

  她派送完衣服跟食物,便转身要走,但这一次相伯先生却没有轻易放过她,而是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皓腕。

  他的力道很轻柔,就像她只要稍微用力一些就能挣开他。

  “你还能听得到鸾凤玉的鸣叫吗?”他覆下身,不容她眼神躲避。

  陈白起看向他,顿了一下,正打算摇头,忽然耳边再度听到那一声拔天高亢的鸣叫声,它在她耳畔轰地爆炸开来,就像是遇上什么值得庆祝的喜事一样,愉悦而吟唱清长,盘桓于空,长鸣不止。

  她的嘴半张,怔住了。

  它的鸣乐,比前一次的奏响更加优美,如同凤鸾飞天合鸣。

  相伯先生胸膛急促地起伏了一下,他像极力压抑某种情绪地阖上了眼睛,却将她拉入了怀中。

  他凑近她耳,吐息灼热:“我一直忘了告诉你,听见凤鸣鸾合,便注定你会是我的命定之人,此生,我啊非你不可。”

  陈白起一愣,美眸瞠大,猛地推开了他,耳廓巧妙地擦过他温热的唇,有种发烫快烧起来的感觉。

  她下意识捂耳,抬眼看着他的眼睛,像是通过这种方式来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气氛好像一下有了某种化学反应,两人都静止不动地注视着对方,仿佛都在等着对方给予一个答案。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突兀又冷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两人同时转头,却见换好一身秦民朴素土灰色袍衣的谢郢衣站在那里,面无表情。

  陈白起看到他,见他没有什么表情的样子,但目光却一直盯着相伯先生,便下意识开口:“郢衣”

  她一噎,想了半天说词,最后抚额。

  擦!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也懵了好吗!

  “阿芮,我方才在荆棘林那边看到一片野林树,远着看去好像长着些野果子,只是树有些高,不太好攀摘,若是你,倒是轻而易举吧。”他对着她温声细语,但却始终没有看她。

  一对上她无辜的眼神,他总会心软地忘了计较所有事情。

  陈白起见他没再继续追问方才的事情,便有些回不过神似的“哦”了一下,她不确定地回道:“那好,我去摘?”

  谢郢衣这才看向她,扯出一个笑,他道:“嗯,辛苦你了,肉干太硬了,吃些果子可以润润嗓子。”

  “好,我很快就回来。”她爽快地应下。

  她走后,谢郢衣却依旧站在原处。

  此时的他,脸上哪还有之前勉强挤出的笑,他唇抿成一条直线,道:“她是我的未婚妻,你知道吗?”

  相伯先生对于他的变脸与“小心机”也是看破不说破,他道:“知道。”

  “那你是明知故犯?”谢郢衣唇抿得发白,好像是无法理解道。

  相伯先生挑眉,笑得很好看,以一种很理所当然的态度回道:“难怪你不觉得越美好的东西常常越多人追逐,你若守不住,只一味怪别人掠夺强取,这种心态未免太过幼稚了。”

  不肖说,听到这番莲里莲气的话是个人都能被气死。

  眼下的场景就像谢郢衣本是待在农村明媒正娶的“大老婆”,随着“老公”陈白起入城,遭遇了城里来的“小三”相伯,相伯人长得好看又时髦,擅婊又绿茶,虽然谢郢衣为原配但始终底气不足,除了强撑的坚强外,他一无所有。

  但人被逼到角落后退无可退则会绝地反弹,他已经改名了,现在叫钮钴禄谢郢衣!

  谢郢衣鸦黑的瞳仁中闪过丝红光,终于宣布告罄,指尖于空气隐形中画出一个字符。

  絆!

  相伯先生松散的站姿一下便被锢住了,他愕然一瞬,使劲动,却像被一种无形之力给束缚住了。

  谢郢衣在前冷目看着他,他伸出一指,猛地刺向他眼球。

  相伯旬惑瞠大眼睛,根根分明的睫毛卷翘如羽,那根手指正停在他眼球黑仁处上方,薄薄一层的空气,仿佛下一秒就会戳破碎。

  “杀尔,如宰鸡牛。中原人,你未免太过自恃甚高了。”

  一张如冰雪雕铸的容颜,他眼底的冷酷戾气毫无保留侵袭。

  这是第一次,谢郢衣朝外面露出的尖利爪子,他舍弃了家族与过往,离开了母国,离开了巫族,这一路跟随着“白马子芮”,他可以因为她而收敛,也会为了她而拿起屠刀选择厮杀。

  这世上,谁都无法阻挡他!

  “郢衣。”

  陈白起感觉到了巫力的波动,她又返回走了过来,奇怪地看着谢郢衣与相伯先生怎么这么近地站在一起。

  解。

  谢郢衣转过脸,并无异样地道:“我这就过来。”

  相伯先生身躯僵硬了一下,然后才能动得了。

  他盯着谢郢衣离开的背影,眨了一下干涩酸痛的眼睛,然后伸手轻轻捂住。

  许久才勾起嘴角。

  “这熟悉的异士手法,终于找到了”

  两人并排而行,陈白起察觉到谢郢衣的异常沉默,从他身上看不出什么情况,只觉得他周身气压莫名有些低。

  “方才,你与相伯先生在聊些什么?”她随口问道。

  谢郢衣身上的气压瞬间更低了,明显并不想与她讨论这个问题,所以他跟她提了另一件事情。

  “我已经与巫族那边联系上了。”

  陈白起似乎没想到话题一下转到这上面去了,她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他们何时会来?”

  谢郢衣垂下眼,道:“巫族是不会在无关紧要人面前显露身份的,所以我们必须与相伯旬惑他们分开才行。”

  陈白起觉得这个不是问题,便自然道:“我也只护送他们到秦国,再之后他们的行程便与我们无关了。”

  她不信路上这么长的路程她还从相伯先生身上取不到图符。

  谢郢衣一愣,随即难掩语气中的惊喜:“当真?”

  他还以为

第百二十三章 主公,莲颜十级(二)

  因得了陈白起的保证,谢郢衣一颗漂浮烦燥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至少当再胡思乱想的时候,他能安慰自己对方不过是他们人生当中一块碍眼的绊脚石,等踏脚过去后,便随时可以将其踢开。

  而相伯先生在谢郢衣一番“身体力行”的警告后,这一段时日倒也不再私下作妖,不知是另的谋算还是有了忌惮,总归两方的假象和平就这样维持了下来,没惹起陈白起怀疑。

  天气越来越热,哪怕是阴天,也觉得闷热汗流,那湿辘辘的潮热直逼得人头昏脑涨,若是这种时候再干点什么体力活,那简直就是一种酷刑加身。

  丰袤的水草地蔓延无际,泥泞土地行走十分艰难,稍平整干躁的路走久了脚底都能沾上一层厚实脚沉的泥锅巴,更别说越往里走,水深及踝,腐泥又软又深,这一脚下去再拔出来就是一个脚印的坑。

  相伯先生身子一向孱弱,或许与平时做的都是些办公室类的脑力活计,像这种天气走稀泥路根本走不了几步就得歇菜,于是南烛承受着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苦,他一人扛起了两人的重量,拖着泥巴腿气喘吁吁地朝前迈步,而那被抛在身后的一长串脚坑印能证明这一路上他究竟有多艰苦。

  “先生,你、你说……为何陈女郎只顾着自家未婚夫,不管我们啊?”南烛佝偻着腰,满脸是汗,一脸的凄苦相。

  要说南烛是习武之人体力还行,但背着个比他还高的成年男子走上几个时辰的路也是够呛,更何况他觉得背上的先生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冷硬无情地压在他身上,并且还一直散发着一种阴郁又低沉的气压,令他胆颤想哭。

  相伯先生趴在他身上,听了他的话,朝前看了一眼上方的两人,盯注半晌便收回视线,凉凉地瞥向南烛:“自然是因为有你的存在。”

  南烛:“……”对不起,我不该存在。

  他又想起了昨日陈女郎探测完沼泽路线时回来与他们商议,说前面有一条难走的水草湿路,由于遍布幅度太广,为节省时间绕不了路,只得直淌着泥水路走上几个时辰才能过。

  当初商量时,陈女郎似考虑过,也曾问过他们打算,先生犹豫了一下,为难羞愧地说道自己体虚乏力,可能会拖累队伍。

  他当时头脑一热,想着陈女郎这一路上替他们扛了多少累活难事,不能在这种时候给她再添麻烦,当然也是为了给先生鼓劲,他直接就大包大揽,声称倘若先生走累了,自己可以背着先生走。

  当时陈女郎对他投来了赞扬认同的目光,他内心不由得一阵喜滋滋的,并且谢未婚夫也当即支持了他的决定,他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干了一件喜闻乐见的大好事。

  只是,当他转过头去,看到先生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他的心咯噔一下。

  事后证明,先生的脸色何止不好,还能更不好。

  “快些。”

  相伯先生面无表情道。

  南烛哭丧着脸,却不得不听话继续卖力上赶,他低着头小声嘀咕道:“靠近了,您又看得不舒服,一会儿肯定又得……”

  相伯先生一顿。

  他深深地看了南烛一眼,直看得他头冒虚汗。

  “你既知先生不舒服,难道不该做些什么?”他语气温柔如绵线缠绕,慢腔慢调道。

  “比、比如?”南烛缩了下脖子。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就不该自作主张先生的事情,不该好心办坏事,呜呜……

  相伯先生状似认真沉吟:“比如受个伤之类……”

  南烛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不会吧,玩这么大?

  好在,先生很快又道:“或者身体不适,吃错东西之类……”

  南烛一听,立刻明白了他的“中心思想”。

  “哎哟……”

  南烛酝酿了一下情绪,便深吸一口气,故意放大声量引起前方走前探路两人的注意。

  “怎么了?”

  陈白起听见声音转过头,她布裙木钗,面上依旧戴着一张面谱,唇红齿白。

  南烛脸皱成一团,哎呦地叫着:“我、我肚子痛……”

  陈白起拎着裙摆,一深一浅地往回走了过去,一边还问道:“很痛吗?”

  “嗯嗯……”他连忙点头。

  陈白起走近他,问过他痛的位置,南烛随便指了个肚脐眼儿周围的位置后,她似乎下意识想动手去按,却见南烛缩瑟了一下腹部在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