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682章

作者:桑家静 标签: 穿越重生

  陈白起身为巫妖王本该坐镇归墟大本营,一般无大事为保护其安危是会被劝留在日曜殿中,但她这个巫妖王便生叛逆,留下一封信与印鉴,便带着巫长庭一道离开了归墟。

  要问陈白起为什么非得带上巫长庭一道呢,一来有他在她可以很顺利地离开归墟,不遇到任何阻碍屏障,毕竟归墟的防卫调度全是由他负责,只要带着他,出入归墟可谓是畅行无阻。

  二来,巫族若得知她身边跟着巫长庭,便不会急着派人出来找她,他会在其中斡旋,这样便能给她争取更多自由的时间来处理事情。

  两人站在飞禽身上渡海,海风徐徐,巫长庭忽然对她道:“圣主最好还是考虑一下答应天命族的婚事。”

  陈白起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个,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巫长庭诚恳地劝道:“你或许还不清楚天命族在整个巫族代表着什么。”

  听他话中有话的意思,陈白起问:“怎么说?”

  “自巫族分裂出十二干支族后,巫族基本上所有决策都会经天命族问天占卜后再下定论,无论是暗地里的私事还是明里的公事,十二支族若代表着一个人的躯干,那天命族绝对便是头部,它的威信与掌握的东西足以令你站稳整个巫族。”

  他这话也算是掏心掏肺地直白了。

  巫长庭见陈白起没有吭声,也不知是在抗拒还是在消化。

  “你若想以最快的速度成为巫族说一不二的王,最好的办法便是与谢郢衣成婚,让天命族对你唯命是从,让它们成为你的眼睛。”

  陈白起这次沉默得更久了。

  而巫长庭该说的也说完了,也不再多嘴,剩下的就看她自己该怎么决定了。

  陈白起看着那一片无垠碧蓝的大海,眼底一片平静,说不上来的心情。

  “将婚事……与利益捆绑在一起,这么做,究竟是对不起他还是对不起我自己?”

  巫长庭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何必这样想,你讨厌他吗?”

  陈白起没有犹豫道:“没有。”

  巫长庭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陈白起颦眉,她如今的感情都被系统无情地取走了,印象中只剩必须完成的任务,哪有什么喜欢的人。

  看她这表情巫长庭也知道她这是没有开窍,想起白马子啻曾看向她的那种可怕又暗深的眼神,他想,与其让她与巫族的仇人纠缠在一起,不如替她快刀斩乱麻,凑与谢郢衣这一对好姻缘。

  “既然圣主并不厌烦谢少主,又没有心怡之人,那为何不与他试试,至少他永远不会背叛你、伤害你,至于圣主……你是巫妖王,巫族至高无上的存在,天下谁敢束缚你,往后若遇上合心的,身边再多几个人想必他也是能够接受的。”

  陈白起闻言,像是被打开了新的世界,无语地看着他许久。

  这人,比来自于现代的她还要开放大胆啊,这种话都能随口说出。

  巫长庭见她这副“他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不由得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他说的是实话,观看诸侯国的王侯将相,哪个不是后院争艳,既是如此,凭什么他们巫族的王却要学这世俗的女子这般循规蹈矩,恪守本份?

  她分明有恣意任性的资格,也有贪心霸道的权力。

第百四十四章 主公,你可是自己撞上来(上)

  根据系统指引的方向,最后一块图符是在朝西的方位,落座点具体不清晰,但范围划个圈却是在楚西地界,也不知道它在何人手中。

  既是陇西方向,陈白起心中对陈孛续弦一事心有牵挂,既然路经丹阳,那正好省了她特地去绕路的时间了。

  一旦出了归墟海域,便不能再乘空航,主要那么大一只飞禽载着两人在天上飞太惹人注目,也容易被白马子啻等人察觉行踪,所以这一路只能靠陆地上的四条腿跑。

  为有效利用时间,她用系统地图规划出了新的路线,很任性,两点之间线最短,别人不敢走的路她敢闯,别人没走过的路她摸索前行,她率先踏出一条道来,总之不迂回,只走直线,哪怕河流高山在前,她亦要踏步如飞。

  就可怜巫长庭这一路上心惊胆战,见她不走寻常路,总会擅自脱离正常的路径,带着他朝无人之地越行越远。

  一开始他还会劝阻、犹豫,但随着她越走越远,越走他越认不清楚前后东西方位,就算此时让他带路也是无头苍蝇乱飞时,他死心了,既然她执意要一条道走到黑了,他既劝不了,又管不了,就只能由她了。

  好在凭她的身手再加上他,倒也不担心会有什么人身安全的问题,最多也就是费些时间在原地打转。

  但很显然,巫长庭是小看他们圣主的能力了。

  在他认为她是路痴带着他随便乱蹿时,他们已经进入到了楚国边境,看到界碑上的文字,巫长庭着实傻眼了好一会儿。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她竟真的带他来到了楚国!

  从此,他对圣主的意见是更加信服了,哪怕不合理,哪怕打乱常规。

  这究竟是怎样的天才方向感,才能在无人之路的山川莽林间独自开辟出一条最短、最省时的道路来,她这是开了天眼吗?

  带着这种疑问,巫长庭暗中打量她的眼神逐渐增多,只觉得原来的自己着实见识太少,还怀疑过巫妖王大人的能力。

  离最近的一座城还有一段距离,但天色已晚,陈白起便打算在野外露营就将一晚。

  这楚国边境外是一大片荒漠,没有树,也没有挡风的大石头,夏日黑幕下群星熠熠,远处的小坡山形成一个又一个的黑包,夜风时不时地吹来,地面温度褪减,多少能吹散掉白日里那些的闷热烦燥。

  巫长庭去捡了些干土块跟干草来烧火,陈白起想了一下,去周边挑挑拣拣弄来了块大石头。

  这石头比较扁圆,她拿出自家系统出品的小刀在中间给它挖出了一个洞,再用干硬的黄土堆一简单灶台搁在上面用火烧,不一会儿就将石头烧烫了,她让巫长庭拿来一条干硬的熏肉,她将熏肉片成薄片贴在石头上。

  不一会儿便听到滋滋的油香味道飘溢四处,她见肉片烤卷了,便将随时携带的香料倒入,用洗干净的石块在里面翻炒两下,再倒入水,放入盐等调料,等水开再将剩下的肉切成一块一块地放进去咕嘟咕嘟炖煮。

  最后熬煮出一锅浓肉汤就着干馍馍夹着或沾着吃,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关于圣主的烹饪手法与别出心裁的煮食味道早已征服了巫长庭,他觉得跟圣主一起在外面奔走办事也并非是一件苦差事,至少在吃这方面她从没有亏待过他。

  等两人吃足喝饱后,远处却有人闻香而至。

  黑夜中燃着的一束火光搁哪儿都十分亮眼,那人畏畏缩缩地走过来,却没敢靠太近,等了一会儿,一道有些局促的男声道:“两位、两人好心人,不知可否也给小的也来一碗汤?我……我饿了好几日了,这一路上都没有挖到草根……小、小的看你、你们都食完了,我就、就吃一点……”

  是流民还是乞丐?

  巫长庭转过头,见来人身量不矮,腰身细长,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农汉,穿着一件陈旧破烂的麻衣,夜色之中看不太清楚五官,身后背着一大袋子的东西。

  陈白起也抬眼望过去。

  与巫长庭不同,祭天仪式之后,她的巫族血脉已是100%纯度,巫力更是增幅不少,所以黑夜对于她来说如同白昼,她看清那个农汉长相并不出众,两颊带长了不少痘痘,头发枯草凌乱爬在脸上,或许是仗着离得远,光线又不足的自信,他一切都伪装得很好,没有掩藏住自己那一双眼睛的灵动与光亮。

  陈白起盯着他有些出神。

  巫长庭此时已是一副中原人的装扮模样,他虽在南昭国为官,但少年时也曾乔装游历过中原九州,自是没少与中原人打过交道的,这些年来九州战祸不断,到处都能遇上一些失去家园的可怜人在流浪。

  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农汉的举止神态,目前为止并无发现什么异常,但考虑到他一身脏臭或许会影响到圣主的心情。

  “你站远些,不可冒犯。”

  那农汉闻言吓了一跳,立即退了好几步,便低下头拘谨地站在那一处不动了。

  巫长庭转过头对陈白起请求道:“女郎,可否施舍一碗汤给他?”

  陈白起收回视线,不知想到什么,嘴角翘起,随意挥挥手道:“剩下的都给他吧。”

  巫长庭没有意外地颔首,这一路上的相处早让他看清圣主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她从不会轻视任何人,是一个内心强大又心存善念之人。

  当他正打算将石锅端过去给那个农汉时,但被陈白起按住了手臂,她笑道:“让他过来用吧。”

  巫长庭停下动作,转过头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倒时那农汉听到了,惊喜地抬头,立即感激地朝陈白起哈了哈腰,畏手畏脚地走了过来。

  巫长庭看他都走过来了,且还是圣主亲自叫的,便没有阻挡。

  离得近了,他发现这看起来很脏的农汉身上竟意外没有什么臭味。

  他蹲下来,朝石锅里看了看,闻着香气扑鼻的味香味,喉中咽了咽,但他手上没有碗锅中也没有乘汤的工具,一时竟有些无措地看向陈白起。

  陈白起笑看着他,见他看过来,便递给他一个烤在火边的馍馍:“用这个就着汤吃。”

  他看着她的眼睛,一时竟有几分恍惚怔忡,但很快她在少女眸中笑意盛起时,蓦然地回过神。

  他迟疑地接过她上的馍馍,手上捏着软绵的馍馍,又古怪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眼前的少女戴着一张看起来只是半成品的白色面具,上面什么都没有,过白的颜色加上她的娇小,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样子,就好似某个家族偷跑过来的贵女,但哪家贵女会有她这样仿佛全身被看透的眼神。

  她旁边那个龙凤之姿的男人一看便知道是一个厉害的角色,但在她面前却是毕恭毕敬,她都不需要声色俱厉的命令,便能让人在她笑语轻言中不敢越雷池半步。

  “……谢谢。”他垂了垂眼,啃了一口馍馍。

  她像是随口问道:“不客气,你叫什么?”

  农汉闻言愣了一下。

  这个“贵女”还真是不按套路出题啊,一般情况下谁会在意一个脏兮兮的乞讨汉叫什么啊,估计连话都不想跟他说一句吧。

  完全没有料到会被问到叫什么的农汉,只能现编。

  一时之间他脑海中没有什么特别接地气的名字。

  “嗯?你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吗?”

  农汉不假思索道:“小的叫巨。”

  陈白起表情蓦地一下凝固住了,她没有再说话,只眼神深深地盯注着农汉。

  农汉不知为何都不敢抬头了,背也开始流汗。

  干嘛一下这么看他,他……他说错什么了?

  “女郎?”巫长庭见她神色不对,担心地在旁喊了一声。

  陈白起收回情绪:“没什么。”

  她对道:“那你要去哪里?”

  农汉舔了舔发干的唇,道:“丹阳。”

  陈白起点了点头,倒没有什么意外:“哦,正巧,我们也要去丹阳,那不如一道同行?”

  巫长庭闻言微讶地看着她。

  农汉也有些懵。

  咦,他都做了什么,她怎么就忽然要邀请他一起走了?

  虽然他的确是这样打算的,可这一切就好像他准备了一大堆办法,可对方还不等他施展开来,就已经替他搭好桥,连路都不用他走,直接给抬过去了。

  农汉连该摆什么表情都不知道,最后只能干巴巴道:“多、多谢两位好心人。”

  陈白起让他将馍馍泡着吃,这样会香很多,农汉现

  在脑袋还在想着其它事,所以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她说一步他就做一步,直到将嘴塞满。

  “既然同行,那我也介绍一下,我叫陈芮,他是长亭,是我的护卫。”

  “陈?”农汉含糊地疑惑了一声。

  陈白起装不知他的演作,顺着他的话问:“怎么,陈这个姓氏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