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742章

作者:桑家静 标签: 穿越重生

  没有参与在内的人都暗暗窃喜着,二话没说都纷纷称好,酒精上头,都是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陈白起也不想破坏他们的兴致,便没有拒绝,但她想了一下,却问谢郢衣:“郢衣,你觉得如何?”

  她征询他的意见,若他不愿,也可退出。

  谢郢衣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相伯荀惑,他道:“我没意见。”

  “那左相呢?”她又问沛南山长。

  沛南随和应道:“可。”

  既然都没有意见,便循了相伯先生的提议,第一轮,他们都一致让陈白起来挑一字。

  她想了一下,折中挑了个不算难但也不算简单的字黑。

  可景、可物。

  依顺序位,陈白起是第一,她打完版,沛南山长排第二,谢郢衣在第三位,最后则是相伯先生。

  或许是对“黑”这个字,他们三人都不如相伯先生理解得深。

  所以,第一轮,是相伯先生最后胜了。

  输的则是没有什么胜负心的沛南山长。

  他喝了些酒,有些不胜酒意,便没有与他们三人较真。

  输了的人需要展示一项自己的技艺,他没有谱曲,而是问陈白起要来了笔墨,当众写了一幅让人惊叹不已的字,给众人纷纷递阅观赏过之后,他将其赠予了陈白起。

  陈白起惊喜地收下了先生的墨宝,并向他承诺自己定会好好的保存,以后当成传家宝流传下去。

  见她一副小孩子得了喜爱之物的脾性,受了酒意的影响,沛南山长忍着开始灼烧的痛意,他笑着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别说胡话,不过是一幅随手笔记,不必如此郑重其事。”

  陈白起一怔,她抬起头,有些惊讶他的动作。

  等她意识到什么,立即撇开脑袋,不着痕迹地退开一些。

  “右相的墨宝千金难求,哪怕随手,也是陈芮捡得了大便宜。”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感叹道。

  这一次,沛南山长确定了。

  她在躲他。

  她或许真的信了他之前与她所说的那一番“胡言乱语”,所以她哪怕每一次见到他都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喜悦,亦会有所顾忌地退避开来。

  他覆下眼帘,缓缓地收回了落空的手。

  别的人喝多了,也没有过多注意到他们两人之前的互动,只叫嚣着该开始第二轮了,他们还声讨着,这一次必须都得认真一些,不可如左相一般敷衍了事。

  第二轮,赢者出题,相伯荀惑赢了第一轮,他似早想好了:“情。”

  情?

  众人一愣,有些浆糊的脑袋有些转不过来。

  谢郢衣看着相伯荀惑,动荡着不灭的火焰,目光之中充满了不屈的斗志。

  逆轮顺序,第二个该到他,他道:“投我以桃,报之以李。”

  比喻相互赠答,礼尚往来,这句亦算含有情义在。

  陈白起想了一下,道:“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此句亦含情,此为悲情。

  其它人听完,都颔首表示认可。

  这时,论到相伯先生了,他缓步走至陈白起身前,微低下头,目光绻缱,对着她念起诗经:“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第二百零二章 主公,情诗(二)

  陈白起微瞠地看着他。

  此诗含情,却是一腔热烈的男女之情。

  “情”一字,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于她与谢郢衣俩人理解,多倾向于大情大爱,可他却实实在在地对着她念起了小情诗?

  周边本来看热闹的人也徒然静了一瞬,但时人对于男欢女爱的思想较为奔放大胆,再加上都是一群老油条了,也就尴尬一会儿,便也认同他的“情”诗。

  谢郢衣下颌收紧,清俊又不失柔和的线条绷得有些冷硬,他不想输,尤其是输给相伯荀惑。

  只是他脸皮比较薄,比不得在场这些历经千帆的人,他经过一番心理建设,也不甘示弱,硬着头皮对陈白起,涩然低吟道:“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陈白起如今,面前站一个,侧手边站一个,三人呈三角对立,而她是夹角。

  “……”

  想不到谢郢衣也弃“大爱”而就“小爱”,偏爱酸文不可自拔。

  只是,你们念情诗便念嘛,干嘛一个个都盯着她念!

  其实刚念完,谢郢衣的耳尖便红了一圈,这首诗描述的内容太过于直白,让纯情的人难为情了。

  她瞥过他烧得通红的眼尖,好奇他为何要如此为难自己。

  陈白起却坚持己见,非要走社会主义兄弟情,她对相伯先生念着:“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这是友情?

  众人听完相视一笑,这首诗挺有意境的,接下来又该轮到右相了。

  相伯先生盯着她的眼睛,风轻吹在白色的飘纱上,他纤睫的阴影打在眼眸上,波澜拂动远空,深情无悔:“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无论生死离合我们都要在一起,这是我们当初早已说好的约定……

  陈白起咽了口水,感觉有些撑不住了。

  谢郢衣吸一口气,该轮到他了,或许在别的场合下他还没有这种浑身火在烧的感觉,但当着她的面,他的心赤诚而紧张,苦于表达内心,更羞于表达内心,但由于跟相伯荀惑较着一股劲,他慢慢垂下侬黑的睫毛,还是接了下去:“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陈白起默念的社会主义兄弟情有些摇摇欲坠,她想,再这样轮番对着她念下去,骨头都快被酸文软化掉了,这谁顶得住啊!

  到最后,谢郢衣都觉得这不是在比学识诗词,而是比看谁的脸皮撑得更久了。

  又轮到陈白起时,谢郢衣此时连脖子都泛上了红意,只是在火光的遮掩下不太明显罢了,他想到那些相对足够含蓄的情词他已经念完了,接下来他该怎么继续?

  他脑海中飘过一些大胆热情的诗词,张了张嘴,他发现他可能无法流利地将这些诗词对着陈白起说出。

  他会输吗?

  他又在相伯荀惑面前,认输了吗?

  这时陈白起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见他闷着抿紧双唇,背脊僵硬,望天长叹了一声。

  就在谢郢衣脸皮涨红,满心晦涩自恨时,却听到陈白起没有念诗,而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声叫他:“郢衣。”

  他抬起脸,在一片火光中看到她,眼神有些怔愕。

  其它人也被她突然喊人的举动给整神了,不明白她这是要做什么。

  她玉面融着橘色火光,莹黑的眸子渡了一层流溢的光泽,她对他道:“郢衣,无论哪一种诗词都是寄托着前人的当下情感,你可以将它们当成是一种文体与情感的运用学习,你念的是别人的意境,当初写的人都不觉得有多难为情,你又何必替古人羞涩?”

  “你该是骄傲无畏旁的烦扰。”

  她的话比燃烧的火更有力量,让谢郢衣脸上的不自在一点一点在退却,他见她完全没有受到他跟相伯荀惑念情诗的影响,反而是他心思浮动,这种场合之下,一切都只是在比试,他不该想太多来庸人自扰。

  他对她点头,一扫神色中的郁郁不闷,朝她微微一笑,眉似山岱,眸似星月。

  三声鼓令停下,由于陈白起将时间都费在与谢郢衣的讲话上,没有在规定的时限内念出诗词,她输了。

  而陈白起这边一退场,相伯先生嘴角的笑弯了一下,又因为太勉力,又垂了下来。

  听着她与谢郢衣所讲的话,一下便失了所有的兴致,他面上像戴着一张假面具,无喜无悲。

  他脑中好似有一个重复键在一直按下。

  ——你该是骄傲无畏旁的干扰。

  骄傲、无畏?

  她对他有如此美好的期许啊。

  经陈白起一开解,谢郢衣的战力值一下飙升了起来,两人你来我往,简直就是将春秋战国时期的所有情话大全都念了一遍。

  许多人都听得面红耳赤,却也在赛点处等着结果。

  终于,是谢郢衣赢了!

  相伯先生像泥塑的菩萨,面上挂着毫无破绽的温和之意,也没有输的自觉,陈白起不在了,他暗中攒这个局的意义便不在了,是输是赢于他而言无甚重要了。

  谢郢衣赢后,他没有表现得很激动,而是呆了一下,便平静地转过头,但两眼却发亮如星地看向陈白起。

  陈白起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这一场的飞花令输赢这般看重,但既然他在意,赢了,她也真心替他高兴,她回了他一笑,见他一直不明朗的心情终于好转了。

  世上何以解忧愁,唯有大力赢一把!

  瞧,这不是高兴了。

  “郢衣,厉害啊。”她朝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他不懂这个手势的意思,却知道她这句的意思,他抿唇内敛自持一笑,却掩住脸上的喜色,他对她道:“阿芮,全靠你。”

  陈白起眨了下眼,没听懂他所说的,为什么全靠她?

  她没懂,但还在忙的巫长庭却懂:不是该说全靠我吗?没有我给你送的秘籍,你一个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的人,哪里懂得这么多的情话大全?

  ——

  这一场乔迁之宴无疑是成功的,每一个赴宴回去的人都有些意犹未尽,对太傅府此次的招待称赞有加,而没有被邀请的人都听说了那晚的热闹,据说有新奇食法、还有许多不曾品尝过的稀世佳肴、人间美味,他们面上虽然不屑,但私底下却是有些好奇羡慕的。

  这一次太傅府竟能够成功邀请到左、右相,还有御史大夫、少府等人,她好似一夜之间与秦国顶尖那一拨人都打好关系了,他们却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他们在想……往后,是不是该稍微改变一下对太傅的态度。

  另外,陈白起早有预谋,她借着这一次的宴席大肆宣扬,有意在咸阳推动着一股风气,她让巫长庭借着这股风,找机会加入商盟圈。

  在咸阳城开一间自助馆,装修规格朝豪华风设置,其食材也往贵的方向摆,定位的客人自然是咸阳城的有钱有势的人。

  再开一间通吃馆,装修普通,食材亦无须太贵,种类多样化一些,再定一个合适的价格以单人收费,进入便可以进馆内通吃所有菜品,通吃馆的定位则是普通平民、走商或者外地客人。

  这是她在乔迁之宴前便定下的计划,这时代没有宣传的媒体,所以她只能想法给自己的新兴食馆宣传造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