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缓归矣
两天后,谢嘉布苏醒,并且即将转到北京治疗,姜归去探望时,表示可以继续照顾布兰妮。
谢嘉布感激不尽,自己这样肯定是不能照顾,只能委托别人,别人还不如女神,起码多了一个接触的理由,谢嘉布暗暗窃喜。
姜归暗暗抱歉,人家的心头好,可她准备夺人所好。
两个月后谢嘉布伤愈归来,登门致谢。带来一个并不是那么意外的消息。车祸并非意外,而是人为,幕后黑手是陆行的母亲谢亭芳,为了给自己的儿子陆行铺路。
在谢嘉布没有回国之前,作为唯一的男丁后代,陆行备受谢老爷子宠爱,所有孙女外孙女都得往后靠。谢亭芳和丈夫陆向前也从中受益良多,春风得意。
谢嘉布回来之后,陆行地位一落千丈,谢老爷子眼里只剩下谢嘉布这个小儿子。谢嘉布不肯出仕只想做生意,也不知道怎么说服的老爷子,老爷子居然培养安排起成年的孙女外孙女来。要知道以前老爷子一直都觉得姑娘家就该找个清闲体面的工作,然后好好相夫教子。
有心肝宝贝肉小儿子,有崭露头角的孙女外孙女,陆行这个没成年的外孙越来越不重要。与之相对的,几个姐姐腰杆渐渐挺直,对她没了以前的亲近讨好。她们自己的女儿立起来了,不再认为需要陆行给她们撑腰,自然也不好就不会再讨好她。况且就算要讨好,也该是去讨好谢嘉布。
莫说自家人,就是外人,态度也在悄然改变着。
丈夫郁郁,工作上出了严重失误,老爷子却不肯力保,以致于丈夫被开除,龟缩在家里不是酗酒就是骂天骂地骂老爷子偏心骂谢嘉布为什么要回来。
是啊,要是谢嘉布不回来那该多好。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谢亭芳策划了车祸。结果,谢嘉布死里逃生,而她身陷囹圄。
本该春风得意的陆家,陆向前丢官,谢亭芳坐牢,陆行不再是谢家继承人。扇了扇翅膀的姜归表示,她真没想到啊,一开始,她只是不想便宜了陆行再给自家攒一条人脉,万万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连锁反应,只能说喜闻乐见吧。
姜归安慰谢嘉布。
谢嘉布表示自己还好。他跟谢亭芳感情一般,一来异母,二来年龄差距大,三来他在国外待了十几年,感情实在有限,所以谢亭芳为了地位可以狠下杀手,谢嘉布也能强势要求一定要将谢亭芳绳之於法。
“这段日子布兰妮给你添麻烦了。”谢嘉布欣慰看着精神抖擞毛光水滑的爱犬,“你把她照顾的真好。”
姜归微笑道:“是他给我们全家带来了快乐。”一条聪明又干净的狗,谁不喜欢呢,尤其是三个孩子,只是这份喜爱太过沉重,导致阿布同志疲于躲藏。
谢嘉布眼神亮晶晶的:“布兰妮就是一颗开心果。”然后细说爱犬傻帽事,哈士奇啊,都懂。
趴在沙发上的阿布面无表情地看着大献殷勤的前主人,鼻腔里哼了一声。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谢嘉布辞行,理所当然地想带着昔日爱犬离开,可他的爱犬早已经换了芯,肯跟他走就怪了。
带不走爱犬的谢嘉布是伤心的,他养了三年的狗,叛变了,即便是叛向女神,谢嘉布依旧伤心。
姜归虚伪地帮助谢嘉布劝说,最后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劝说无用,谢嘉布决定强行把爱犬抱走,哪晓得爱犬滋溜一下跑的无影无踪,谢嘉布顿时着急。
“别担心,过会儿他就会回来,之前他也会跑出去玩。”姜归安慰。
谢嘉布依旧忧心忡忡,他的布兰妮可从来没有独自出去过,过了一会儿见布兰妮毫发无伤地回来,他才松了一口气,却发现布兰妮远远盯着他不靠近,十分戒备又嫌弃的表情。
谢嘉布一颗心拔凉拔凉的,最后只能无奈表示,请姜归再帮忙照顾几天。
姜归欣然应允,还虚情假意地安慰:“这么久不见,陌生了,慢慢会好的。”
谢嘉布也是如此想的,伤心爱犬没良心之余又有点窃喜,这样自己就有了光明正大来姜家的理由,水滴石穿,日久生情。
想的很美的谢嘉布被昔日爱犬打了脸。
阿布觉得这男人太讨厌了,说是来看狗,来了不是找借口和姜归说话,就是讨好姜家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更讨厌的是这家伙打着他的名义撬他墙角,这怎么忍。不能忍的阿布开始堵在门口不让谢嘉布进门,见了人就往外怼。
怼得谢嘉布十分悲愤,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和自己的狗成了情敌,自己的狗重色轻主,立刻倒戈相向。更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羡慕自己的狗。
我醋我的狗!
第118章 不宠团宠的嫂子34 小时了了,大未必……
醋了一阵之后, 谢嘉布终于认清惨烈的现实,无论是狗还是姜归,都是他得不到的存在。鬼门关上走了一趟, 谢嘉布更加豁达,人生在世, 有些事不必太执着,学会放手, 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
谢嘉布望着凶巴巴的哈士奇,笑叹:“算了,既然布兰妮不想跟我回去,那就留在这里, 只要她开心就好, 就是不好意思, 给你们一家添麻烦了。”
姜归才是真的不好意思,人家养了好几年的狗, 就这么叛变了,着实不地道。可阿布肯定不可能跟着谢嘉布回去, 强行弄回去也会想方设法跑回来, 所以她只好厚着脸皮纵容阿布。
“怎么会, 我们一家都很喜欢阿布, 倒是我不好意思。”姜归歉然, “你放心,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他,就像对待家人一样。”
谢嘉布很放心,就是看出姜归是真心喜欢布兰妮,布兰妮也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姜归,他才会忍痛割爱, 就当布兰妮是代替自己陪伴她,另一种意义上的圆满。
“这次过来,我是来道别的,我要回北京了,这边大概以后只有出差才会过来。”车祸把老爷子吓得够呛,下令他以后好生待在她眼皮子底下,没事少去外面溜达。望着老爷子花白的头发,谢嘉布说不出拒绝的话,这次过来就是想最后试一把,给自己一个交代。
阿布眼前一亮,这个讨人厌的家伙终于要走了。
姜归心里一松,都怪阿布这个麻烦精,她都不好拒绝谢嘉布的登门,眼下人要走了,于双方而言都是解脱。
“一路顺风,以后你想布兰妮了,可以来看看他。我也可以把他的照片寄过去。”
谢嘉布含笑点头说好,望着阿布,“布兰妮,你以后好好跟着新主人,要乖乖听话,不许调皮捣蛋。”
阿布冷淡地哼了一声。不过这个表情配上哈士奇的脸,怎么看怎么搞笑,谢嘉布忍俊不禁,“我走了,拜拜。”
谢嘉布这一走,日后就真的只有出差才会来过来,来了会过来看看狗,渐渐的狗也不再看,他有了新的狗新的爱人,过来也只是为了生意。
药酒厂的生意蒸蒸日上,规模不断扩大,除了药酒慢慢开始生产其他酒,逐渐涉及新的领域,食品饮料,家用电器,重工设备。
姜归一路读到博士,一边学习一边研究,然后把研究出来的成果变现。谁规定科学家一定得清贫,她就要当一个富得流油的科学家,用科学挣钱,用钱支持科学。
转眼卫北考上了国防科技大学,当年那个不肯读书一心要做生意挣大钱带着妈妈妹妹过上好日子的小男孩,长成了高大挺拔的青年,梦想不再是挣大钱,富二代表示对钱没有兴趣,只对当军人有兴趣。
“大哥去了北京,二哥去了长沙。”后车座上的丫丫一手抱着姜归的胳膊,一手搂着阿布的脖子,“妈,以后家里就只剩下我们三相依为命了。”
“把你送走,我和阿布就解脱了。”姜归淡淡道。
丫丫鼓起腮帮子:“我生气咯。”
“来来来,我看看有多气。”副驾驶座上的卫北伸手要戳丫丫的脸。
丫丫一掌拍开,得意仰起圆圆的下巴,这孩子大概是小时候饿得狠了,特别喜欢吃,吃得有点圆润:“妈,你别想甩了我,我就在家门口上大学,每天还能和阿布玩,我才不考到外地去,哼~”
“诶呦喂,省大,有志气,我支持你。”卫北竖起大拇指。
丫丫叫:“谁说要考省大的!”
“不是你说的,家门口上大学,咱家门口不就是省大。”卫北笑得贱兮兮。
“省大不错,还有四年,完全来得及。”开车的卫南笑着插了一句。
“你们要不要这样,我还没中考呢,你们就连高考都给我安排上了,有你们这样的吗?”丫丫愤怒,气成了河豚。
前排两个哥哥不厚道地笑起来。
“妈,你看,他们又欺负我。”丫丫找姜归告状。
一个又字,灵性的展示了小姑娘在家的处境,那是日常被两个哥哥欺负。
“那你欺负回去。”姜归笑着回了一句。
丫丫气到叉腰,“他们老奸巨猾,我欺负不了。”
姜归微微一耸肩:“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欺负不了。”
“我肯定是手背上那块。”丫丫愤愤不平。
姜归摇了摇手指:“你是手心里那块。”
“因为你肉多。”卫北无缝接话。
“……”丫丫大声:“我凭自己本事一口一口吃出来的,怎么的啦,嫉妒?没用!”
姜归忍俊不禁,捏了捏她肉肉的脸。
说说笑笑就回到了姜家村,这次回来是为了姜母七十整寿。姜父退休之后,老两口就回了老家,如今老家就只剩下姜老三这一房,他承包了地种植药材供应酒厂。
“外婆。”丫丫欢快地抱住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我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
抱着古灵精怪的小外孙女,姜母笑得合不拢嘴,“想当然想,外婆看看,怎么比上个月瘦了点,没好好吃饭吧。”
“她吃的比我还多。”卫北吐槽。
姜母护外孙女,“她正长身体,当然要吃多一点,能吃是福气。”
“就是,这都是福气。”丫丫捏了捏自己的腰,斜睨她二哥,“福气,懂不懂?”
卫北:“不懂,不想懂。”
“连福气都不懂,你好笨哦!”丫丫鄙视。
姜归笑望着斗嘴的兄妹俩,本该横死异乡的卫北长大成人考上了军校,阴沉偏激的丫丫活泼开朗,视线一转,落在一会儿帮妹妹对付弟弟一会儿帮弟弟对付妹妹,最后被弟弟妹妹联合起来怼到无语的卫南身上,被迫早熟隐忍的卫南有了年轻人的朝气。
倍感欣慰的姜归摸了摸阿布的耳朵,等姜家人陆陆续续抵达后,姜归更加欣慰,大家都比以前过得更好。
寿星公姜母笑眯了眼,她本来不想弄这么大的,浪费钱,可孩子们说好几年没团聚了,趁机聚一聚。姜母一想也是,这些年儿孙是发展的越来越好,留在身边的也就越来越少。虽然会回来看他们,可总是这个来了,那个没来,就没全部团聚过。这回好了,从老大到老八,全都回来了,四世同堂,五十几口人。
姜母脸上的笑就没下去过,活到她这份上,再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
“婶子好。”薛芳草笑呵呵的过来贺寿,这边的风俗是,寿酒不叫人,想去的自己去,去的人越多,福气越多。
薛芳草就带着儿女过来贺寿沾沾福气,也是表达一点谢意。
想想这几年一路走来的路,薛芳草都觉得不可思议,没跨出离婚那一步之前,是真的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她连离婚都没想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女人嫁了谁不管好坏就是那么一辈子,哪有离婚的。
可姜归告诉她,她可以离婚,离婚后过得更好。
她离了,日子真的越过越好,比留在姜家好一千倍一万倍。
这里头多亏了姜归,79年那会儿,她进了姜家药酒厂的食堂工作,她觉得虽然姜归没露面,但肯定托了人家的关系。
在药酒厂一干就是四年,跟大师傅学了点手艺。一次姜归来厂里,吃了她的一碗面,说她这面特别有劲道,比外面卖的都好吃,她要是去开店生意肯定好。
她有点心动,这两年做个体户的确挣钱,都成万元户了。两个孩子越来越大,谢老太太越来越老,老老小小都要用钱,可她又有点没底,她能行吗?
还是姜归说,钱不够的话,她可以借。失败了可以再回食堂工作。她才敢咬牙去干,这一干就真的干出了名堂,她现在手底下已经有八个员工。
“好好好,店里生意挺好的吧?”姜母寒暄,以前她不喜欢薛芳草,谁让她老是和女儿较劲。离婚之后,姜母看薛芳草顺眼起来,诶,和女儿同病相怜的苦命人,女儿还有娘家,她更惨,连娘家都没有。再看她咬着牙熬了过来,还越来越好气得陈金花跳脚,姜母看她更加顺眼。
薛芳草笑着回:“挺好的,改天您来,请您吃面。”
“好啊,你家的爆鱼面我喜欢。”姜母乐呵呵。
笑着唠嗑几句,薛芳草离开,姜归跟了上去,笑着问:“听人说,丹阳是全校第一,报了哪所大学?”丹阳和卫北都是今年高考,军校属于提前批,录取通知书已经寄达,其他院校稍微慢一点。
“政法大学,昨天刚收到录取通知书。”薛芳草笑意止都止不住,整张脸都放着光。
旁边的丹阳腼腆地笑了笑。
姜归笑意加深,她帮薛芳草,很有一部分是看在这孩子份上。
这孩子当年活得太拧巴,相较于章思甜,这孩子很会读书,但是她不敢考的太好,比章思甜好。因为她考得好,章思甜就会废寝忘食地学习。心疼女儿的陈金花就会责骂丹阳甚至刁难薛芳草,渐渐的丹阳就不敢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