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阶幻方
这情形虽然诡异,但是让人有点想笑。
林纸闪身进门,顺手把门关上。
“秦猎”沉默了好几秒,才开口:“怎么回事?”
林纸:“我哪知道。你们家族的耦合感应,有这种效果,能把人彻底换过来?”
“秦猎”刚醒没多久,大概生平也没穿到别人身上过,还有点懵,他翻来覆去低头看自己的手,又走进洗手间去照镜子。
林纸跟进去,忍不住伸手顺了顺“她”飞上天的头发。
怪不得人人都喜欢摸她的脑袋,这高度差确实挺顺手。
秦猎:“……”
林纸:“我顺顺我自己的头发,不行?”
秦猎看了半天镜子,才幽幽开口,“我听说过,在很久很久以前,家族的耦合感应还很强的时候,我的祖先确实可以做到。他们不止能感受到别人的感受,还能控制别人的身体,甚至直接到别人身上。我原本以为都只是传说而已,没想到是真的。”
他面无表情地捏了捏脸颊。
林纸觉得自己的脸,准确地说是秦猎的脸,也跟着疼了一下。
林纸一巴掌把他的手拍掉,“别动我的脸。疼。”
她现在明明在他身上,还是能感觉到原本身体的感觉。
两个人无论是身体还是感觉,全都串得一塌糊涂,乱七八糟。
林纸看到的是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那个人却并不是自己,奇奇怪怪的。
林纸问:“那你祖先有没有说过,还能不能换回来了?”
秦猎答:“当然能。而且在传说中,这是可以主动控制的。”
他顿了顿,补充,“不过我不会。”
林纸:“……”
秦猎从洗手台前转过身,在林纸面前摊开双手,“手给我。”
林纸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是两个人从没有过这么密切的接触,林纸还是本能地迟疑了一瞬。
秦猎察觉了,“把手给我。你握的是自己的手,有什么问题?'
说得也是。
林纸伸手握住他的手。
“据说如果这样握住手时,两个人相互之间的耦合感应就会变强。”秦猎解释,“我们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换回来。”
他是专家,对耦合效应肯定比她懂得多,林纸按照他的话,攥紧他的手。
一分钟,两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过去了,什么都没发生。
换回来好像不太容易。
林纸低头看看手环,已经半夜两点多了。
对林纸而言,穿到别人身上不算什么大事,多穿两回就习惯了。
问题是……
林纸:“可是明天复赛,这样的话,我要怎么比赛?”
秦猎问她:“我替你去?”
林纸拿不准,“可是我们交换了,赤字能和你建立耦合吗?”
机甲是认主的,只是不知道,这个认主是纯物理层面的,还是精神层面的,考虑到耦合系统和精神层面关系更密切,赤字确实有不认他的可能性。
“这倒是不用担心,”秦猎说,“如果它认我,当然没问题,不认我的话也没关系,我经常帮学院调试机甲,学院的每台机甲都有测试用户,我用那个和它建立耦合就行了。”
林纸还不放心,“刚建立耦合,就去比赛,你行吗?”
秦猎看她一眼,“所有基础机甲,我都可以立刻上手。”
行。不愧是联盟顶级的机甲驾驶员。
林纸把赤字身上的比赛装备仔细跟他交代了一遍,心中还是有点郁闷。
这场比赛的对手是居伊他们,就是在飞船上和西尾一起嘲笑她在机甲上画小花的那几个人,林纸非常想自己来,并不希望他替她比赛。
她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我们两个是睡觉的时候互换的,要是再睡一觉的话,会不会就换回来了?”
秦猎同意,“也有这种可能。不然我们睡一觉试试?”
怎么睡还是个问题。
林纸环顾寝室一圈。
秦猎看出她的想法,“按学院规定,Alpha不能在Omega寝室留宿,反过来也不行,你不放心我单独和你的身体在一起?我不是那种人。”
他又说:“再说,你刚刚不是能感觉到我的感觉么?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说得也对。
不过按他的说法,只有明显的感觉才能通感,林纸不太放心,眯眼看他:“你真的不会趁机对我有什么不轨的行为吧,比如偷看什么的?”
秦猎默了默,淡淡地反问:“你呢?你也不会吧?”
林纸:“……”
林纸要求:“你发个毒誓。”
秦猎想了想,“如果我趁机对你的身体有不轨的行为,我这辈子都不能再驾驶机甲。”
这誓发得够毒。
林纸满意了,也发誓:“如果我趁机对你的身体有不轨行为,我银行余额就永远只有二十八块钱。”
她的誓发得也很有诚意。
两个人也没有别的更切实可行的办法,只能一起搞这种封建迷信活动。
为今之计,只有先各自睡觉试试。
林纸重新下楼,回到秦猎的寝室。
只剩她一个人了,她低头好奇地重新打量一遍他的身体。
她试着原地蹦了几下,做了两个侧踹,然后干脆做了几个单手俯卧撑,顺溜地手一撑,连一个倒立,再接一个空翻。
毫不费力,行云流水。
秦猎这身体敏捷有力,核心强大,身体素质好到让人受不了,好用得堪比赤字。
林纸羡慕到严重地嫉妒了。
她去卫生间洗手,顺便照了照镜子。
这张脸也冷峻完美,毫无瑕疵。
他平时没太多表情,从不崩脸,林纸默默地对着镜子,把她能想得出来的各种奇怪表情全都做了一遍。
这应该不算是对他的身体“不轨”吧。
二十三楼,秦猎也站在镜子前。
不过他并没有玩林纸的脸,而是凝视了镜子里的人一会儿,捏起一根头发。
现在倒是根本不愁头发了,想拔哪根就拔哪根,想拔几根就拔几根。
他捏住发根,轻轻一拽。
一根头发到手,毛囊完美无缺。
几秒钟后,枕边的手环就响了,是林纸。
【秦猎你干什么呢?为什么我头皮疼了一下?】
秦猎坦然回复:【发现一根白头发,帮你处理了。】
他戴上手环,安然地又拔了一根,不等林纸发消息过来,就抢先发消息给她:【又发现一根。】
林纸:【白头发也是我的头发,我警告你,再敢多拔一根,我现在就动手把你剃秃。】
她绝对是说到做到的人,秦猎微笑了一下,把头发用纸包起来——
两根足够了。
手环又响了,还是林纸发过来的。
【我忽然想到一个笑话。】
秦猎看了看周围。
外面每天都有清洁机器人做彻底清洁,没合适的地方藏,他把手里的纸包塞进洗手台下面柜子的角落里,关好柜门,才回复:
【什么笑话?】
林纸:【有个官差押解一个和尚去流放,在路上,每天早晨起来都清点一遍,包袱、公文、和尚,齐活。有一天他喝多了,和尚自己悄悄跑了,跑之前把官差剃成秃瓢,第二天早晨官差起床,摸摸包袱——包袱在,摸摸公文——公文在,到处摸摸,摸到自己的秃脑袋——好,和尚也在,那他就纳闷了,包袱公文和尚都在,那我呢?我去哪了?】
秦猎:“……”
她吭哧吭哧打了那么多字,秦猎问:【所以?】
林纸又发过来长长一串。
【我是在想,‘我’这个概念,其实也就只是个分类而已,本来就不太牢靠。就像现在,我能感觉到你的身体,也能感觉到我的身体,两个身体都算作‘我’吗?再进一步,如果我们两个人精神相通,甚至能影响对方的想法,都算作‘我’吗?】
【或者干脆彻底抛开那些被坚固的概念竖立起来的藩篱,我把那些不和我通感的人也划归到‘我’里,是不是也可以?】
【我怀疑你祖上的那种‘神’,是集体通感的,能这样互相穿来穿去,还互相控制身体的话,可能根本就没有个体的‘我’的概念,所有人都是互相连接的,就像一个巨大的‘我’。”
秦猎懂她的意思,【有点像蚁群?】
林纸:【没错。】
秦猎想了想,觉得她这种推测可能是真的。
次日早晨,林纸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到的还是灰格子枕套。
过了一夜,还是没能换回来。
林纸仔细帮他洗了个脸,刷好牙,还研究了一遍他看着相当高科技的剃须刀,刮了刮下巴上新长出来的胡茬,然后换好衣服上楼。
秦猎也起床了,今天是周末,可以穿便装,他倒是完全没动她身上的衣服,还穿着她昨晚睡觉时的运动裤,只在T恤外面套了那件黑卫衣,明显头发没梳,脸也没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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