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子金三
“嗯。”
“弟弟,我好幸福。”
“嗯嗯。”
“弟弟。”
“嗯。”
“弟弟。”
“睡觉了。”
秦升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做早饭,打水,劈柴,他眼底青黑,眼睛却亮极了。
他和阿粱到池家时,池素都惊了:“你们昨晚没睡好?”
阿粱不愿回想,他昨晚也有心事,好不容易要睡着了,秦升哥在旁边滚来滚去,冷风蹿进被子里,阿粱又冻醒了。
说来就来,阿粱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池素伸手摸了摸阿粱的额头,没发热。
“你们等等。”她跟她娘说了什么。
于是阿粱和秦升写字写一半,池母端过来两碗药汤,“驱寒的,快喝了。”
阿粱和秦升没二话就喝光光。
“谢谢奶奶。”
池母眼眸弯弯。
秦升对池素道:“姑姑,我有名字了喔,我叫秦升。”
阿粱:……哥你说了三遍了。
阿粱都怕姑姑不耐烦,但池素仍然如之前一样,恭喜秦升,还说这名字好。
秦升口口声声都是秦择的好,让池素对秦择有些好奇。秦择有种矛盾的复杂。
不过秦择终究是外男,池素忍住了那份好奇。
相比阿粱和秦升的安稳。
桃月的日子就难过了,她之前在京城东南一带,为了不干活也不饿肚子,桃月跟她租的那座院子男主人苟合了。
可惜没多久,男主人的妻子带着人杀来,把桃月狠狠教训了一顿,赶走了。
桃月那个时候一分钱都没了,让桃月干活,桃月宁愿去死,桃月不想干活,不想辛苦。所以有个男人说要养她,桃月就跟人走了。
谁知道桃月被男人玩了,转眼又被男人给卖了。
如果说桃月的恶是七分,那某些地方的恶就是十分了。
第73章 调包后被养坏的真少爷12 ……
秦家的院门被敲响, 秦升去开的门,柴长平带着鸡蛋猪肉来,笑道:“阿升, 秦哥在吗?”
“在的在的。”秦升一边接东西, 一边把人迎进来。
秦择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他在厨房里炸肉丸子, 阿粱给他打下手。
“哥。”柴长平喊道。
秦升在身后道:“长平叔送了东西来,好多啊。”
秦择也笑:“长平今儿中午留下来吃饭吧。”
柴长平点头应了, 他自个儿找活做,见木柴有点少,立刻跑去劈柴。
秦择用公筷把锅里炸好的肉丸夹出来,然后换了一双私筷, 夹了一个肉丸喂到阿粱嘴边:“尝尝,刚出锅最香了。”
阿粱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道:“等会儿大家一起吃。”
“没事儿。”秦择把肉丸又往孩子嘴边送了送, 阿粱试探着张嘴咬了一口。
秦择:“好吃吗?”
阿粱抿了抿嘴, 然后又扯了扯嘴角,算是笑应:“嗯。”
秦择看出他别扭, 道:“给你哥尝尝。”
阿粱松了口气, 立刻夹着肉丸子送秦升嘴边。
秦升问:“叔尝了吗?”
秦择:“叔不饿,你们吃。”
中午时候,秦家弄了三荤两素,秦择还开了酒, 两个孩子就看看,主要是秦择和柴长平喝。
柴长平离开时,阿粱和秦升主动去送。
柴长平面上不显,心里惊讶极了。
他看着阿粱, 想说点什么,最后又没说。
这个年大概只有秦升过得最开心,最无忧。秦升这种开朗的性子,不会苦的。
年后,秦择伤好了,阿粱又想跑,不过让秦升和秦择劝住了。
秦择知道阿粱不自在,就让人去池家。主要还是想让阿粱学习知识。
秦择私下跟人谈好了束脩,池敬不要,秦择好说歹说才让人收下。
于是池敬对两个孩子的学习抓的严了些,池素一如既往的温柔。
秦择每天往外跑,不知道在干什么。有时候阿粱晚上回去,家里没有秦择,阿粱又轻松,又有点难过。
日子一天天过去,四季更迭,阿粱的个子又往上蹿了蹿,他十岁了。
阿粱十岁生辰那天,秦择办的很丰盛,邀请了池家人和柴家人。
阿粱也有些高兴,毕竟过生辰,只是想到他野.种的身份,阿粱又低下了头。
那天晚上,秦择给他讲了睡前故事,这是哄小孩儿的,阿粱十岁了。
阿粱很不适应,但是随着秦择讲述,阿粱和秦升都听进去了。
秦择讲的是一个互换孩子的故事。秦升气的不行:“那个农户的妻子也太坏了。”
阿粱心如擂鼓,他抬头,秦择双目泛红,阿粱很快移开了目光。
说着说着,秦择就住口了,秦升急得不行:“叔,后面呢,叔,哎呀急死我了。”
秦择呼出口气,“我也不知道,睡吧。”
秦升:他睡得着了才怪。
阿粱眼皮子一直跳,他总觉得要发生什么。
然而事情来的那么快,第二天早上,太阳刚刚升起,村里就热闹极了。
因为小石村突然行来了两辆马车,车边还跟着仆人。最后他们停在了秦家院门口。
温礼仁,温夫人和温老夫人都来了。
温夫人和温老夫人已经哭了一宿,眼睛都是肿的,她们互相靠着。
温礼仁深吸了口气,然后亲自敲响了秦家的院门。
秦升本来想去开门,但是被秦择叫住了,“阿粱去。”
阿粱那一刻,只觉得心快速跳动,从院子到院门的距离那么短,他一步一回头,却用了好久。
院门的敲击声更急促了,阿粱手都在发抖,他好几次抬起手,才终于缓缓的,缓缓的打开了院门。
院门一开,露出了温礼仁那张儒雅清俊的脸。他上了年岁,可是眉眼几乎跟阿粱像个九成。
秦升嘴巴张得能塞鸡蛋了。
温礼仁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温夫人立刻推开丈夫,把阿粱抱在怀里嚎啕大哭:“孩子,我的孩子啊…”
围观的村民都懵了,什么情况啊。
阿粱浑身都在抗拒,好不容易挣扎开,阿粱立刻跑回了院子,温夫人急忙跟进去。
秦升也傻了,他抬头看秦择,秦择面色平静,秦择把温家其他人迎进来,然而在接温老夫人时,秦升脱口而出:“活菩萨!”
温老夫人不解,秦升笑道:“您不记得我了吗,一年前我跟你马车边要饭,你不但给了我点心热茶,还给了我弟弟披”
秦升顿住,院子里倏地寂静无声,温老夫人攥着自己的胸口,她僵硬的偏头,像个老旧的木头人,一个动作卡一下,最后终于偏过头,看到了秦升的“弟弟”。
当时小叫花脏兮兮,蓬头垢面,温老夫人看不清对方面容。
可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黑黝黝,清泠泠。
温老夫人根本忘不了。
“是你,孩子是你——”温老夫人几乎站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悲鸣,温礼仁和温夫人快速扶住她。
温老夫人老泪纵横,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奔过去牢牢抱住阿粱,失声痛哭。
“阿粱,阿粱,我的孙子啊,奶奶的孙子”
难怪,难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看着这个孩子如此心酸难过。
这是血脉的指引。
这是她的亲孙子。
她做了什么啊?
她的亲孙子在要饭,她疼爱着别人的孩子。
温老夫人痛哭悔恨,她根本不能回想,一回想就感觉心被人扎了千万针。
“我可怜的阿粱,是奶奶不好,奶奶眼瞎心盲,我的阿粱啊…”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