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子金三
这么大的动静,秦粱秦从玉他们自然知道。
秦从玉抿了抿唇,有些落寞。
秦择察觉到他情绪低落,带着人出去散心。
天空蓝蓝,草绿树茂,秦择揽着儿子的肩膀:“从玉,在这里你看到了什么?”
秦从玉不解,但还是道:“庄稼,草木,山石。”
秦择:“还有呢。”
“还有…”秦从玉左右看看,然后愣住:“天。”
秦择笑问:“你觉得天有多大。”
秦从玉认真道:“比京城大。”
秦择叹道:“因为你在京城转悠过,所以你觉得天比京城大。可你待在家里,大概会觉得天也就比小石村大点。”
秦从玉沉默。良久,他问:“爹,你想说什么?”
秦择俯身,捧着儿子的脸跟他平视:“从玉,你只有十岁,你是雏鹰,你的未来在广袤天空。”
“你生来无罪。若有,便是那几年少爷时光。你当初在温府那一跪,后来对阿粱的忍让,爹都看得见。”
“但是,犯人也有期限是不是。总不能叫人赔一辈子。”
秦从玉鼻子一酸,眼眶红了。
秦择疼惜的揉揉他的小脸:“从玉,你有感觉的对吗。阿粱对你的态度转变,你知道的对吗?”
秦从玉轻轻点头。
秦择笑了笑:“阿粱都愿意善待你了。你呢?爹知道,你还放不下温府那边。”
秦从玉脸色一慌,“爹,我”
“我明白的。”秦择打断他:“阿粱又何曾放下我了。我们是人,人都有感情的。”
秦择抱住他:“时间会验证一切的。”
秦从玉嘴巴一瘪,强忍的眼泪还是落了下来。他不是贪温府的富贵,就算温家不是官员之家,他还是念着温家的好。
他记得温夫人温老夫人从前如何疼爱他,温大人耐心给他开蒙。
他让着阿粱,是因为他知道,享受这些好的,本该是阿粱。
哪怕不是出于他的本意,但他确实享受了好处。所以他欠阿粱的,他愿意还。
秦从玉很想与温家续亲缘,可是他知道不配。
出来转了一通,又跟他爹聊了聊,秦从玉心里舒服多了,跟着他爹回家。
开院门的是秦粱,秦粱一眼看到秦从玉红红的眼眶,刚要发作,一只大手揽住他的肩膀,“特意等爹呢?是不是饿了?”
秦粱不满:“对啊,饿死了。”
秦择:“中午熬鱼汤,天热,去火。”
秦粱:……
第88章 调包后被养坏的真少爷(完) ……
池敬去了隔壁郡城, 他祖籍在那边,参加院试。
三个孩子本来跟着池素学习,温家那边趁机请了夫子来, 好说歹说, 让孩子们去温家院子里念书。
秦从玉不愿意去, 他怕见到温夫人会失控。秦择不想勉强他, 最后是阿粱不知道跟从玉说了什么,将人劝服了。
秦从玉他们不意外的见到了温夫人, 还有温老夫人。
两人稀罕阿粱,但是看到从玉,温夫人只是有些淡淡,温老夫人拉着从玉说了会儿话。
秦从玉差点高兴的哭出来。
秦粱偷偷撇嘴。秦从玉真的很爱哭。
新夫子比池敬严厉多了, 但新夫子与脾气成正比的是学识,除了秦盛外,秦粱和秦从玉都所学颇多。
三个孩子上学, 秦家一下子空了, 秦择也出门。
这天他刚给池家送了柴,就听到池母的惊呼, 原来是天气热, 池父犯病了。
这会儿叫大夫来不及,秦择背上池父就往城里医馆跑,池素帮着打伞。
好在送来及时,池父有惊无险, 池母心神一松,跌坐在地。
池素扶起她:“娘,没事了,没事了。”
秦择也上前宽慰:“伯母, 伯父吉人自有天相。”
池母抬头看了秦择一眼,没有说话。
但是那次过后,池母就默许了秦择和池素来往。
秦择也跟池父有了交流,秦择才知道池家居然是伯府旁支。只不过伯府没落了,旁支自然更糟糕。
好在池家还有积蓄,不然日子真过不下去。
“只要敬儿出息,池家的日子不会难过。”
池父拍了拍秦择的手,“你跟素素的事,老夫已知晓。”
“待敬儿说亲后,你呢?”
秦择认真道:“若秀才公不嫌弃,小子自当遣媒人来池家说亲。”
池父笑着颔首。
于是池敬院试结果出来,他考上秀才后,池家里就张罗着给他说亲了。
一方面是池素和秦择相互倾心,另一方面,池敬也二十出头了,现在功名也有了,不能再拖了。
两个月后,池敬跟他同窗妹妹定下了婚事。翻年春日成婚。
秦择特意往后推了一个月,才备上礼物,请了媒人和柴母出面,登了池家门。
对于秦择跟池素的婚事,小石村人初闻有些意外,随后想起秦择给池家砍柴挑水快一年了,也就觉得合乎情理。
温夫人那边动了心思,想着秦择娶了新媳妇,那阿粱总要回温府了吧。
当然,还有一件事要做。
温夫人让人把秦择和池素的事告诉了桃月。
过度的劳作让桃月迅速衰老,她那双手粗糙又脏污,桃月听着婆子的言语,许久没回神。
秦择要另娶了?
池素是哪个贱人。
“嗬——嗬——”桃月想往外跑,被婆子一脚踹回去。
“往哪儿去,老实待着。”婆子哼了一声,锁了柴房门才离开。
桃月双目蹦出怨毒的光。
她知道自己错了,当初她就该掐死秦粱,以绝后患。
还有秦择,早知如此,当初她累死秦择也不便宜其他人。
不过桃月的诅咒,大概只有她心里念念了。
外面的世界,有龌龊,但更多的还是美好。
翻年后,夏初之时,在小石村村民们的见证和祝福下,秦择和池素成婚了。
秦粱秦从玉秦盛和柴家一个小子做了秦择的迎亲使,花轿队伍在小石村绕了一圈,让周围人都知道,最后才进了秦家。
秦择和池素成婚后,没有多大变化。真要说的话,大概是秦粱不能跟他爹住正屋,只能住厢房。
然而秦粱住了一晚嫌冷清,跑去跟从玉阿盛住了。
于是扩建后,完全不缺厢房的秦家院子,三个半大小子非要挤一屋,其他厢房要么做书房,要么堆杂物。
温家人轮流劝了好几次,秦粱也只是表示会回温府小住,话里话外,他不会彻底搬离秦家。
温家人无法,温老太太干脆大部分时间也待在小石村了。
在这里,因为三个孩子念书的缘故,老太太除了能看到阿粱,还能看到从玉。
温礼仁也时不时过来。
日子平静,安谧。
随着日升日落,叶绿叶黄,当初的少年们都长大了。
微风习习,院子背人处,温礼仁看着面前的男子,温和关怀:“听说你上次遇到劫匪了,可有伤着?”
“劳义父挂念,儿没事。”
温礼仁叹气:“从玉,你怎的跑那么远,你想经商,在京城也是可的。”
数年过去,秦从玉越发像秦择,但常年念书的缘故,秦从玉身上萦绕着书卷气。垂眸立着的时候,格外勾人。
他出去经商时,不仅要防匪徒,还要防大胆女子。不过这些不必说。
秦从玉看着温礼仁,笑道:“之前的笔墨,义父用的可还顺手。”
温礼仁拍拍他的肩:“你这孩子有心了。”
顿了顿,温礼仁补充道: “还有那口脂,你义母涂在唇上很显气色。”
“从玉,虽然你义母嘴上没说,但心里是想你的。”
秦从玉闻言笑的更开怀,“等会儿我就去寻义母。”
自从几年前桃月病逝后,温夫人那口恶气也跟着出完了。
她终于能以温和的目光去看待秦从玉,然后温夫人惊讶发现,阿粱,婆母,丈夫都跟从玉关系不错。
再加上秦从玉小意讨好,温夫人最后还是心软了。温家半推半就认了秦从玉当义子。
只是温家觉得对阿粱对不住,所以温家人平时对从玉的关怀都不好在阿粱面前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