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酸茄
只见黄虎比了个起手式,瞧着威风凛凛,很是那么一回事儿,他面上带着讥笑冲李程文招手道:“你先上。”
李程文摇了摇头,就等着他先过来,他手上也没有像黄虎那样去摆什么姿势。
黄虎见他像个傻子那样垂个手站在那里,心想着这人空长着一副人高马大的身材,保不齐就是个绣花枕头,不由得摇了摇头。
说时迟那时快,他一掌便打了过去,在场的人都注视着,本以为被耍的会是这位新姑爷,没想到“哎呦呦”叫唤的却是他们这位同袍。
“啊啊啊……疼疼疼,你松开。”
只一招,甚至周围的人都没看清楚他的动作,等反应过来时,就听黄虎在那里“哎呦”着喊疼。
定眼一瞧,李程文正佐着黄虎,牢牢地给他按到地上,只瞧见黄虎在地上挣扎,腿肚子被抵住,手腕子也被掐得死紧,面上青筋暴起,动弹不得,任他哭爹喊娘李程文也不松手。
围观的人也是一脸懵,黄虎也是他们个中好手,但只一招就败在了李程文手上,不会真的是走了霉运赶巧了吧?
黄虎在地上挣扎了半天都不见他松手,便只能向场外求助:“大哥,快过来帮忙。”
场外被他喊做大哥的那人走上台去,让李程文松手,哪知李程文根本动也不动。
“姑爷,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等话说完,见李程文还是没有反应,那人也是有些气性,便也进了比试场上去拉架。
谁知道李程文一手佐着黄虎竟然还有时间跟他用上腿上功夫,伸腿就踢。
他腿长个子高的,自然是占优势,没两下,那人便败下阵来。
眼瞧着两个主事的人都被拿下,底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上头那两个被李程文摁下的觉得没面子就撺掇着他们一起上。
“我看谁敢上去……”
从后头传来一道女声,转头一看,原来他们东家过来了,一堆人纷纷行礼,只有比试台上的那三人不曾动过。
高小姐见他们行礼也没理会他们,只知道朝台上喊:“程文,玩儿够了就下来吧!”
只见台上的李程文摇了摇头,意思说:没玩够。
高小姐就劝道:“那你先把他们松开,我让其他人陪你玩儿。”
底下的人心说:其他人?什么其他人?这里有其他人?
遭了,这不就说的是他们吗?
他们还在思索,就听台上人应了一声:“好”
众人“……”
完了。
见李程文那边松了手,那俩人像是斗败了的公鸡,灰溜溜地走下台去。
他们下去以后,高小姐就让底下人排成队,幸灾乐祸的道:“你们不是想让他指点你们吗?等会儿一个个的都给我上去。”
她话刚说完,只听李程文在上头喊:“要两个。”
高小姐眨了眨眼睛,问了句:“可以倒是可以,只是……你行吗?”
“行”
跟她相公说完了话又换了副面孔,朝一堆人吼道:“听见了吗?一会儿两个两个上去。”
底下的人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却也只能应下:“听见了。”
众人心中:他们这是造了什么孽了。
不过种什么因得什么果,整一个下午,李程文将他们轮了又轮、虐了又虐,高小姐就在底下兴致勃勃的磕着瓜子,看得正开心。
等李程文累了她就捏着帕子上去给他擦汗,端着杯子给他喂水,看得底下那帮人心中艳羡的很。
说来也是,难为他们顶着一身的伤,还要在这里等着被轮,等着被虐,关键是他们还说不出什么理由,毕竟一开始是他们自己先挑的事儿说要讨教讨教。
不过这事儿说来也奇怪,他们东家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最是清楚,平日里哪个见了不得赞一句“英勇果敢,大将之风”,怎么到了这李程文跟前就变得一副小女人的姿态?
瞧瞧,这又是擦汗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给剥瓜子的,红袖添香也不过如此了……
底下人不禁窃窃私语道:“咱们东家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谁知道呢?咱也是头一回见。”
“别说了,我也头一回见,真他妈邪了门儿了。”
底下有人揉着伤处,咬牙切齿的道:“确实,这位仁兄到底是从哪个犄角旮旯缝儿里跑出来的?怎么从前没见过?”
“好像是鹤溪县过来的,我之前去给押送过聘礼,那银票给的可不少。”
“哦——”
“哦——”
“……”
人多眼杂,后来不知怎的,这事儿先是传到了高家,又传到了姜家,最后还传到了赵平安耳朵里。
一个个的都是颇为惊奇,最先被惊讶到的便是高老爷,“他还有这身手?”
高小姐得意的道:“那是自然,听说程文,自从练了武以后,只一两年的功夫,那武馆的师傅就打不过他了,爹,你要知道他那会儿才十几岁,后来他就自己在家里练。
我今日跟过去本来也是怕镖局的那帮子人闹出什么事儿,没想到是我多虑了,哈哈哈,该担心的是那帮子人,惹了个大魔王还不自知。”
说着,她还叹了口气:“唉!没办法,我这眼光就是好,不像某些人,只会从表面上看人。”说到后面的时候她还有意无意的瞥了眼高老爷。
被闺女内涵了的高老爷“……”
这闺女能退货不?能塞回去重生不?怎么天天这么能气人?
高老爷气的说不出话,只能在他闺女跟前儿吹胡子瞪眼的。
而另一边,姜家人倒是知道李程文会武功,但他们也不知道会高到如此地步。
当赵平悦和姜鱼墨看到他们二人的相处模式,也觉得有些喜感,这里头他俩起到的作用可不少。
而对于赵平安来讲,他实在是觉得他小舅妈太宠他小舅了。
平时李程文想要买什么他小舅妈就给他买什么,从无二话,一开始只是以为他们毕竟新婚燕尔,这也就算了。但让自己镖局的人轮着被他小舅虐这又算怎么回事儿?
古来有红颜祸水,他小舅这到底算是红颜还是祸水?
旁人可能心里有意见也不好意思提,但赵平安与他们相熟,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去提上一嘴儿。
为此,他还特意抽了空儿到他小舅妈跟前偷偷的道:“舅妈,我跟你说,男人不能惯着,惯着容易变坏。”
赵平安说的情真意切,但只见他小舅妈兴致缺缺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赵平安“???”
他可一点都看不出她是知道了。
因为只瞧见他小舅妈神色敷衍,赵平安便又接着劝,还翻着花的给她举例子:“你想想,以后我小舅要是胆子大了,万一去外头勾勾搭搭,怎么办?”
谁知道他小舅妈完全不当回事儿,面上憋着笑,颇为奇异的反问了他一句:“勾勾搭搭?他有这个脑子?”
赵平安眨了眨眼,看了看他小舅,又看了她看她小舅妈,不由得沉思。
好像是这样,他小舅……好像真的没这个脑子,也没这个心。
高小姐站起身来拍着赵平安的肩膀坚定的道:“别想太多,你小舅,我放心的很。”
赵平安无奈的瞥了她一眼,道:“你就惯着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是那孙贼
而自从老太太带着一家人走了以后, 老太爷虽然也知道家中寂寥了许多,但却也没有任何办法,毕竟这事情是他自己犯下的。
老太太是什么性格, 在一块儿生活的这三十多年来他早就看得清楚明白,当初两人捆绑在一起是父母做的决定, 如今选择分开是他们二人的决定。
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意事,儿孙自有儿孙福, 两个孩子孙子毕竟也都大了,他想着,过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姜家的财产他们带走了大部分,但他也粗略的算了一下, 留下的房产、铺子以及他手上的银两, 够他过得富裕些是没什么问题的。而且, 临走之前,两个儿子把这里的事务都安排得很好, 也不怎么需要他去过问,大局把控好就行, 只等着在家里闲躺着收钱。
所以老太爷这些日子便经常会在家中陪着妾室, 等她待产。
他喜欢郑玉娥不是没有原因, 这个女子柔弱、嘴甜、又会哄人, 比起老太太那硬邦邦的性子好了不知有多少?
不过, 自从嫁进来以后,玉娥的性子就有些转变,不似从前那般温柔小意,老太爷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因为怀着孕的原因还是别的原因。
今儿个也是,他本来是在看本账簿,就见妾室袅袅挪挪的端着一杯汤品扭着腰过了来, 娉婷地在他腿上坐下,先哄他喝了一碗鸡汤,随后又随意找了个话题,拐了好几个弯儿才说到正题上。
“老爷您看啊,妾身没几个月就要生了,只不过此时妾身还有些担心。”
她这么说,老太爷自然要问一句:“你担心什么?”
只见她垂着头看着肚子,一脸愁容的道:“还不是这孩子,一生下来就是庶子、庶女,比别人可低了一头呢,妾身怕他走出去被人看不起。”
一听这话,老太爷眼色一定,神经一紧,她这话明摆着就是要扶正。
扶正,那怎么能行?
若是给她肚子里的孩子扶了正,可不就是明摆着要跟老大老二两个人争财产吗?
这些事儿他又不是不懂,怎么可能会答应她,便扯开了话题说道:“庶子庶女又如何?谁敢看不起我姜家的子孙?”
他拉着玉娥的手,轻声宽慰道:“放心吧!不管你二人是什么身份,我都会一视同仁,旁人有的你们母子二人也都会有。”
他这话既没一口答应也没直接拒绝,郑玉娥也摸不准他的心思,便又道:“可是老爷……”
她话没说到一半便被老太爷打断,只见老太爷伸出食指抵在她唇前:“别想这么多,你先安心养胎,旁的什么都不要想,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见老太爷也不好糊弄,郑玉娥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她今年也才十八岁,原本跟着老太爷就是无名无份的,如今好不容易熬成了妾室,眼瞧着姜整个家都散了,就剩她们二人,不趁这个机会扶正还要等到何时?
她可不想一辈子都给人家做个妾,没名没分的,就连她的孩子也要低人一等……
要知道这嫡子和庶子的差别可是不小,她自然不能错失机会。但眼下老太爷既然这么说,她也不好太过强硬,如此反倒是让老太爷失了心,这事儿得从长计议,慢慢来,今日是她操之过急了。
对于郑月娥所说的话,老太爷只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但他毕竟一把年纪,见得人多阅历毕竟摆在这,她心里到底在寻摸着什么小心思,老太爷心里自然是门儿清,只不过有些话他不想说出口罢了。
在家里实在呆的憋屈,他便又去了趟花鸟市场找鸟爷叙叙旧。
鸟爷依旧如常,见到姜老太爷来了还高兴了许久,老太爷纳妾这事儿他倒是知道,却也是头一回听说老太太已经带了儿孙离开,想来也是,这事儿毕竟不光彩,谁又会往外说呢?
鸟爷不禁又皱起了眉头:“姜老弟,不是我说你,这件事情你做得委实是过分了些,那女子是什么样的人你自己应当心里有数才对。”
老太爷要是心中有数,就不能犯下这些错事,这世上有许多事情明知道是错的还要去做的的人可不光他一个。只不过如老太太这般做得如此极端的人,毕竟还是在少数,所以他也是这么跟鸟爷来解释的。
鸟爷不置可否:“若是照你这么说,那全天下都要乱套了,如果你想纳妾,自是可以提前与老太太讲明,何必弄出这未婚生子,生米煮成熟饭的招数来膈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