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酸茄
而此时,随着那几人大刀阔马的朝着阁楼的方向走来,还没走到路中间,就见到一青壮汉子高高举着手,从上头丢下来一只鼓鼓囊囊的油纸包。
说实在的,这油纸包从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哪怕是瞧出花来,他们也看不出有什么危险性。
周玉婷看着上头的几人,勾着唇角冷笑一声,面露几分讥讽:“没弹丸了吧!不然怎么连这种东西都敢当成武器。”
“就是就是。”
“周小姐说得是。”
几人跟着奉承,一边奉承一边往前走,直到走到这油纸包跟前。
其中一人为了出风头,还想着把这油纸包踢远些,但刚抬起脚,下一秒,就见这油纸包发出“轰”的一声巨响。
紧接着,这油纸包炸了……
不仅炸了,还是带馅儿的。
打算去收拾赵平安的几人都被“天使”洗礼了全身,除了准备去踢油纸包的那个人,当属他身后的周玉婷被“洗礼”的最通透。
“啊啊啊——”
“救命!”
“艹,那个赵平安不是状元吗?别说是状元了,这特么也是人能想出来的招儿?”
“……”
直到被这油纸包内喷射出的陈年老屎飞溅了一身,几人仍旧想不明白。
这油纸包为何会炸?
又为何会喷射出那么多的不可名状之物?
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他们为何从未见过?
不过,最重要的当属一点,这个赵平安,他就是个魔鬼、他就是个变态,变态中的变态……
第两百九十章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
姜鱼林轮值回来后知道这事, 尽管心中无语,却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那些个人也的确没分没寸的, 就知道瞎起哄,教训教训也好。
得亏是碰见了平安, 若是旁人,还不知道要被怎么欺负。
想到这里, 姜鱼林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笑。
他们家的赵平安向来都是根硬钉子,也算那些人倒霉,碰上了。
平安闹再大的动静也有人给他收拾烂摊子,比起两天后的朝堂辩论, 这顶多算是开胃菜, 也算是给那些人一个下马威。
而今, 家里看样子是不能住了,先且去客栈避一避, 至于赵平安搞出来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动静,自然也安排了人去清扫。
作归作, 闹归闹, 公德心不能开玩笑。
至于宅子的守护, 赵平安已经吩咐这四人轮番值守, 今日这一出, 名头算是打出去了,相信那些人就算想来闹也得思虑周全,做好有去无回的准备。
倘若再来闹事,那就打,弹丸不行那就上大的,总得要人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总之, 谁也别想讨了好去。
在这期间,不少平日里熟悉的朋友也私下来找过赵平安,想问他对这场辩论可还有把握,毕竟站在他这边的人并不多。
“不知道。”
这是赵平安的回答。
“唉!”
众人拍拍他,暗叹一声。
事到如今,陛下定下的事情已不能更改,他们不好劝说什么,只能多多开解,别无他法。
听天由命吧!
一晃眼又到了四月十五,朝堂辩论也开始了。
时间是定在早朝后,赵平安是跟着姜鱼林一道入的宫,但他们俩入宫目的不同,下面的路还是得由他自己走下去。
由太监带到紫宸殿大门口,这是赵平安第一次来百官上朝的大殿。
外头红墙绿瓦,里头金碧辉煌,廊间红柱耸立,龙纹遍布,这便是紫宸殿。
比之当日参加殿试的保和殿,这紫宸殿更显得肃静、简约,低调中带着华丽。
百官分两排,手中皆持着象牙芴,按品级划分,有次序的站立在下头。
唯独赵平安一人,自外间穿行而过。
紧张自然是有的,但比起大多数人,赵平安第一次入紫宸殿的表现也还算可以,毕竟他上辈子也是去过故宫的,不算没有准备。
而对于百官们来说,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赵平安,但在朝堂上见身着官服,头戴官帽的他却是第一次。
只看外表,倒也是少年英才。
赵平安走上前,给陛下行了礼问了安,再由大太监说上几句场面话,魏帝才又让百官自发分成三派。
既然有辩论,自然不会只他们二人,百官也要参与其中,陛下算是压阵,控场。
三派人,一派是以周大人为首的防守派,一派以赵平安为首的攻伐派,还有一派则是两边不靠,站中立。
说是站中立,但恐怕大多数官员还是打算再观望观望,毕竟,这场辩论是陛下同意发起的,若不是因为要顾着陛下的面子,只怕其中不少人都要站周大人身后。
但即便如此,站在赵平安身后的也只寥寥数人罢了,比起周大人那边,他实在不占上风。
这样的情形换了个平常人,只怕怵也要怵死了,更别说要跟这伙人抗衡。
在赵平安看来,能有几人也算不错的了,站他这边的除了一个熟悉的钱智,剩下的都是老头。
其余几人虽然瞧着年岁挺大,但官位都不小,起码他不算孤军奋战。
比他预期的要好的多。
足矣!
说起来,从前他闹出蒋先准那件事时还有严大人和薛家的一些熟人来帮忙说话,不过,如今薛祁不在,这层关系他没有道理去用。
还有严大人,同为御史,严大人又是受周谨然管辖,夹在中间十分为难,只好两边不靠,再者,中间隔了那么远的亲,赵平安也不好说什么,人家不欠他的。
至于他干爹,朝廷规定,四品及以上才需要上朝,但归根结底,他干爹还是五品,上不得朝。
思及此,赵平安转身,拱手,给自己身后那几人老大人深深鞠了一躬,恭敬说道:“多谢几位大人。”
“谢什么?”一位老大人阖着眼,抚着胡须道:“你是帝师门下的人,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是几十年的交情了,自然不能让你太过难堪。”
“这样啊!”
赵平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还以为几人都是跟他一个想法呢!原来是顾及着帝师的面子。
看样子,事态比他想得是还要严峻。
赵平安苦笑一声,看来,让这些人扭转观念,任重道远。
不过,他今日既然来了,总不能白来。
刚这么想,就听旁边另一个圆头圆耳圆肚皮的老大人也开了口,老大人满眼笑意:“对嘛!年轻人就得有点闯劲儿,不能太守旧了。”
这老大人姓和,便是负责棉花种植监管事宜,所以对于赵平安的名头有所耳闻。
说完这话,只见和大人走向了赵平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从他的眼神中,赵平安看的出和大人的赞许和鼓舞。
只听和大人上前两步,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孩子,听说那棉花是你捣鼓出来的,你……很好,老夫很看好你。”
赵平安刚要说声“您过誉了”,就听和大人接着开口:“不过今日这场辩论,我们这几个老家伙怕是帮不到你太多,能不能赢还是得靠你自己。”
赵平安拱了拱手,如实道:“和大人,下官省的。”
和大人笑着点头,又回到了另外几人身边。
此时,龙椅上。
魏帝看着眼下的这局面,再看看赵平安,不由得在心中叹了口气。
平安,朕依了你的要求,接下来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但不管结果如何?他也只能帮到这了……
再多,即便他是皇帝也要遭人非议。
形势初定,差不多时,这场朝堂辩论也要开始。
就在此时,周谨然看着人手悬殊的两方人马,心里得意,但想着前两日自己女儿回家时的那副狼狈样,又忍不住对赵平安开了口:“赵大人,听说小女前两日在赵大人家发生了些不愉快的事。”
周谨然说这话的时候,文武百官们也朝他们二人看了过来。
毕竟事情是因他们而起,且前两日的风波他们耳中也有听闻,周大人此时挑明,自然是打算率先出击。
赵平安扭过头,迎着周谨然眼中的怒火,神情自然地回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周大人这番话若是被旁人听去只怕是要误会的。”
周谨然神情一滞:“误会什么?”
他问的这话也是众人想问的,此话一出,众人自然都看向了赵平安。
只见赵平安微仰着头,理所当然的回道:“自然是误会我与周小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了。”
“呸!你别乱说……”
“我可没乱说。”
眼见着周大人表情越来越黑,赵平安眼神中带了些玩味,接着开口:“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我倒是无所谓,但既然周大人一家极遵循女德,话可要说清楚。”
说到这里,他神情一变,带了些冷凝,就连语气中也带了丝宣告的意味:“事情不是发生在下官家中,是在门外,自始至终,周小姐都从未踏入过我家大门半步。”
只一句话而已,周谨然见他硬是把这一句话牵扯出这许多道理,就好像他家闺女上赶着送上门儿一般。
想到这里,周谨然心里已是将他骂了一个来回,当碍于脸面,不好骂出口,只能冷笑一声,讽刺了他一句:“牙尖嘴利。”
“大人过奖,下官惶恐。”
赵平安嘴上说着惶恐,面上可没有一点惶恐的意思,他身后的钱智甚至想笑。
场面话,周大人自然听得出,虽然听得出,却不准备与他扯皮,只道:“那本官换个说法,听闻赵大人弄了几个护卫守护着家里的宅子。”
“不错。”赵平安神色自然。
见他承认的如此爽快,再想起周玉婷染了一身秽物回家时闹的家里鸡飞狗跳的模样,周大人心里莫名有些不爽,当即痛斥道:“赵大人,你要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你是个官员,做事要有章法,别弄这些污秽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