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翎之鸢
单言下了决定,整个人都轻松许多,出去拿了一把扫帚进来放到门边:“快去快去,我要整个家里都一尘不染。”
男鬼见他铁了心要他打扫家里报恩,只好不情不愿地拿着扫帚开始扫地:“我跟你说啊,机会只有一次,你可别后悔。”
单言把头偏到一边眼不见为净:“放心,不会。”
他只想赶快把这只鬼送走。
等男鬼终于老老实实地把房子打扫干净并且离开后,单言才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终于送走了。”他瘫在沙发上,整个人无比憔悴,“我以后再也不干在路边烧纸这种蠢事了!”
君辞安慰他:“其实吧,这种事情还是挺少的,其实很多鬼领了你的供奉都不会多做什么的,在他们看来,这是他们凭本事抢到的供奉。”
单言:“……但我还是有心理阴影。”
君辞:“……这事也不强求,我只是跟你说了一下概率的问题。”她从包里拿出一沓平安符递给他,“这个符你们家人一人一张,最近都戴上,好歹跟一只鬼在家里朝夕相处这么久,沾染上了晦气是逃不过的,至于剩下的,你往家里各个角落贴上,散散阴气。”
单言宝贝似的把平安符收好,问道:“除此之外不用做其它事了吗?”
君辞摇头:“不用,他本来就是抱着善意来的,不会刻意留下害人的阴气,你们最近几天注意点多晒晒太阳就行,家里最好也把窗户这些打开,过几天就没事了。”
“这个‘几天’是多少天?”单言不耻下问。
君辞:“……七天就好。”
单言立即点头:“好的好的。”
……
“君辞,今晚的好戏要上场了,记得来最佳位置观看。”
“好。”
按灭手机,君辞站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再活动活动筋骨,然后拿出在鬼市买的人皮面具戴上,当着院子一众人鬼动物的面戴上。
“怎么样,这个形象可以吗?”她笑意盈盈地地问道。
季叶弦看着这张陌生的脸,疑惑地问道:“师父,这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你当然没见过。”君辞神秘地眨眨眼,“她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季叶弦:“……师父你这样不怕她找你麻烦吗?”
“不会,她来不了。”君辞毫不在意。
这可是她在魔界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
“我们只是去看戏而已,不用伪装得这么严实吧?”季叶弦难得聪明一回,“难道说师父你不单单是要去看戏?”
君辞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当然,我们去给微生凉柚加把火。”
季叶弦:“……你高兴就好。”
“你也得伪装一下。”君辞道:“不能让他们认出你来。”
“可是我没有面具啊。”季叶弦摊手。
“这还不简单?”君辞伸出手,手里多了一张面具,“我特意让饺子铺的小鬼帮我去地府那个卖面具的老婆婆那儿帮我买的。”
季叶弦:“……”
他立即接过来戴上,五官一变,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君辞总觉得这个人有些隐隐的熟悉感:“这是谁?”
季叶弦:“阎王啊,师父你忘了阎王长什么样了吗?”
君辞:“……你也不怕阎王三更半夜来找你算账。”
“害,阎王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君辞:“……”
你一个,苗幼一个,你们对阎王的滤镜是有多厚?
……
宁安市城郊小树林。
月黑风高夜。
一辆平平无奇的出租车停在偏僻的路口,君辞下车,和季叶弦在司机师傅不解的目光下大摇大摆地进入小树林。
“今天都拉了好几拨来这树林的客人了,难道里面有什么特别活动?”他自言自语了一句,心里非常好奇,若不是因为还要跑出租,估计也要下车跟过去。
“师父,里面很安静啊。”季叶弦顶着一张阎王的脸低声说道。
君辞保持着高贵冷艳范:“别叫我师父,叫我芜姜。”
“……芜姜。”季叶弦紧张地问道:“那我叫什么?”
君辞看了他一眼:“你随便起个名字呗,反正阎王的真面貌也没几个人知道。”
季叶弦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说道:“那我就叫姜武。”
君辞:“……”
你这是想方设法都要告诉别人我们用的是假名是不?
季叶弦在她的死亡射线下迅速改口:“弟弟,我是你弟弟,他们不用知道我名字。”
君辞:“……好的吧。”
第402章 这是下了血本啊!
“君辞,你来了没有?”季娉婷的夺命连环call再次响起。
“来了来了,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亭子后面,你绕着亭子走过来就能看到了。”
亭子后面是一排笔直的树木,树干上还有一层已经脱落到只剩星星点点的白漆。
从树木中间半人高的茅草走进去,就能看到一片不小的草地,草地边缘还有一个已经废弃的垃圾桶。
这里曾经是一个山体公园,因为种种原因被废弃,现在是无人问津的小树林。
季娉婷坐在地上,面前铺了一张咖啡色格子的野餐布,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蛋糕饮料和饼干,还有好几盘卤味。
在她的周围,楚邃南苗幼元道长师徒等人都来了。
君辞沉默半晌,嘴角抽搐:“你们这是……来野餐?”
对面的几人一脸茫然,季娉婷问道:“请问你是?”
君辞:“我的脸虽然变了,但声音没变吧。”
季娉婷:“……君辞?”
在君辞点头确定后,她又看向她旁边的季叶弦:“狗蛋?”
季叶弦已经不想再挣扎:“是我。”
“你们这个易容可以啊,怎么做到的?”季娉婷一下子来了兴致,站起来跑到季叶弦面前狠狠地揪他脸上的皮肤。
“很贴肤的嘛。”
君辞打断她的动作:“这是我们一起在鬼市买的那张面具,怎么样,质量很好吧?足以以假乱真,没有任何瑕疵。”
季娉婷:“……很好,非常好,待会儿你就戴着它跟我们一起看戏。”
她拉着君辞坐到空出来的草地上,指着面前一堆吃的说道:“这里的视野非常好,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个绝佳的看戏地点,等会儿我们可以一边吃一边看。”
季叶弦被她的神操作惊呆了:“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明目张胆了?毕竟是这么严肃的事情。”
“哎呀,暗地里来围观的人多着呢。”苗幼笑嘻嘻地说道:“除了我们这里,其它地方也藏了很多人,策划这阴谋的人不就是想来的人越多越好吗?所以,就算我们的动静有点大,他们也会直接无视的啦。”
季叶弦勉强被她说服,转而问道:“除了你们,还有谁来了?”
他想从中识别出对他师父不怀好意的人。
苗幼:“多着呢,楚家也派了人来,不过看那架势是站在大佬这一边的,还有好几个叫得上名号的玄门世家,微生家的人来得最多,我还看到了微生凉月,只不过我跟她打招呼她没理我。”
“除此之外还有宁安市各个道观寺庙的人,大部分我都认识,但还有一小部分非常脸生,不确定是哪个势力的人。”季娉婷嘴角勾起一丝薄凉,“玄门需要用人的时候一个个倒是各种龟缩,现在只因为一个明显假得不能再假的消息就倾巢而出,这人的嫉妒心啊,真是什么时候都不会消失,进了玄门修身养性也一样。”
“这可不要一刀切啊!我们就不嫉妒大佬,只有仰望。”苗幼义正言辞地强调,“还有很多人其实也是因为想要保护大佬才过来的。”
季娉婷:“……我知道,我说的是那一小部分人。”
身为玄门中年轻一辈公认的天才,季娉婷对玄门各大世家和势力不说全都认识,但起码也能认识七七八八,就算是不认识的,也能混个脸熟。
但今晚来的这些人当中,有一部人她还真的不认识,连脸熟都谈不上,身上更是没有任何标识。
她直觉有问题的就在那群人当中。
毕竟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把‘君辞跟镰刀组织’有关联这种无稽之谈当真,而在季娉婷看来,她认识的那些人脑子都还健在。
几人惬意地吃着蛋糕小饼干,闲适得好像是在春游。
“今晚的月亮不太行。”季娉婷皱了皱眉,耳朵一动,轻声道:“好戏就要开场了!”
几人顿时半蹲着掰开茅草往外面看。
月亮刚好被乌云遮住,前面的景象有些看不清楚,但能看到背对着他们的是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帽子扣在头上,看不清楚是男是女。
几人屏气凝神,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背影。
男人并没有等多久,不一会儿,不远处的小路上就快速走过来一个人。
她的身影逼近,最终站到了黑袍人的对面。
由于她的站位刚好面对着君辞等人,因此他们很容易就看清楚她的脸。
“嘶~这是下了血本啊!”季娉婷低声道。
那个女人有着跟君辞一模一样的脸,不仅如此,连身形和身上穿的衣服都跟君辞经常穿的那套一模一样。
季娉婷的目光在她的手腕上转了一圈:“还好还好,手腕上没戴槐木珠串。”
君辞:“……我的槐木珠串可不是一般人能复制的。”
当初为了找到合意的老槐木,她都把宝栖山翻遍了才找到那么一棵,就这估计都还是君昊特意留下的,其它地方还真的可能找不到这么好的品相。
“你来了。”黑袍人率先开口,声音有种机械的质感,应该是戴了变声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