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进京了 第116章

作者:小乔且中路 标签: 朝堂之上 穿越重生

  所以那几个从来都战无不胜,几次让夏侯翼有惊无险的护卫,终究还是败了下来。

  夏侯翼脸上也露出惊恐之色,和高士兰相视了一眼,都纷纷打算准备离开。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时候看清楚了其中一个护卫面貌的高月忽然没忍住,从躲藏的山石后面跑了出来,一下奔到那受了重伤的护卫面前,将其的衣领揪起,“你,是你,当初便是你……”

  高月气得浑身发抖,连话都有些说得不利索了,一双美眸里如今满含恨意,似乎要将那人给碎尸万段了一样。

  而她这一出来,夏侯翼的脸色就变了,“想不到惠妃娘娘真是大手笔呀。”竟然让老六为其所用。这一刻夏侯翼不免是有些妒忌,妒忌这刘惠妃身后还有一个刘尚书,倘若自己的母族也能强势之下,那这储君之位,哪里用得着自己这样用命去争夺?

  显然,他这不但以为沈羡之等人是夏侯绯云找来的杀手,在看到高月之后,更以为他们这些人,其实都是刘惠妃一党。

  逐月和宋月见一向还算是冷静沉着的高月忽然如此失态,也担忧地跑了过来,这才从高月口中得知,当初她腹中的孩子,正是夏侯翼手下这个护卫一拳打掉的。

  当时她拼命,也只能扯下对方的面巾。

  这张脸,她死死记在心中,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夏侯翼身边的护卫所为。

  “为什么?我与驸马从未与你结仇,你为何要害死我的孩子?”高月想不通,她和夏侯翼,不管怎么说,也是兄妹啊。

  他怎么能如此?更何况害死了自己的孩子,对于他能有什么好处?

  没有人去回答夏侯翼的话,所以当夏侯翼听到高月的质问后,微微一愣,看了一眼个被高月抓着不放的护卫,恍然一笑:“这个当然要问驸马。”

  “你,你什么意思?”满是仇恨的高月当场就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夏侯翼,一度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逐月和宋月更是连忙道:“你休得胡言,高月姐姐和秦驸马夫妻相爱,坚不可摧。”

  没想到这话让夏侯翼一听,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冷笑,“惠妃娘娘可见还真心思都放在夏侯筠那混账身上了,怎么生出你们这几个这样蠢的女儿出来?”说罢,也不顾对方因为不满自己的辱骂,而继续冷笑道:“高月,你不妨用你的脑袋仔细想一想,如果不是有人帮忙,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进入府中,甚至大摇大摆到你的房间中对你动手?”

  “你什么意思?”高月此刻的脑子是懵的,浑身仍旧在发抖,甚至因为夏侯翼这些话,抖得更厉害了。

  沈羡之对他们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只是不耐烦夏侯翼这种吊胃口的行为,直接越上前去,将剑悬在他的脖子上,“废话少说,知道什么直奔主题,莫要再拐弯抹角故弄玄虚浪费时间。”

  下着雨,沈羡之虽穿着男装,沈羡之头上的斗笠早在打斗之时落下,衣裳几乎都紧贴在身上,这样是男是女,一眼就能辨别雌雄了。

  她忽然靠得这样近,借着手里的油皮灯笼,夏侯翼一下就看清楚了她的容貌,心头顿时竟然有种兴奋狂喜的冲动,这个女人的美刚好符合他的要求。于是满腹自信地朝沈羡之看过去,“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我能给你更多。”

  他是皇子,开出这样的许诺,他想一个亡命天涯的杀手是如何也抵挡不了这样的诱惑的。

  可是沈羡之却被他这话逗笑了,“你现在除了这条不值钱的命,什么都没了。”随后手上的剑朝他的脖子上多靠近了些,“接着刚才的话说,你到底知道什么?那秦驸马到底在何处,是死是活?”

  脖子上流血了,虽然一下就被雨水冲刷掉,一旁的高士兰看得担忧着急,可是夏侯翼不但不紧张害怕,反而还比此前更为兴奋了,“你若是想知道,我都告诉你。”

  沈羡之也不晓得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觉得这夏侯翼的语气有点奇怪,不过当下也没多想,继续逼问,“说。”

  作者有话说:

第144章

  夏侯翼抬起手,试图把沈羡之手里的长剑推开一些,但被沈羡之美眸一瞪,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然后作了罢,这才朝着地上满脸雨水恨意交杂着朝自己望来,想要寻求一个答案的高月,“秦少初出生这江南,秦家虽非望族,可他这江南才子的名声却不小,他擅辩多才,便是本殿下也对他十分欣赏。”

  如此可想而知,这江南的望族们,又岂会放过秦少初这个青年才俊呢?江南的名门望族们虽然讲究门当户对,但更希望笼络更多的人才,因为他们比谁都清楚家族能维持到如今,不单单只是因为这祖上留下来的光辉,更重要的还是要将这份名声继续发扬下去。

  所以家中的女儿,牺牲那么一两个嫁给秦少初这样的青年才俊,也不是不可。

  只是没想到这秦少初才中了探花,就被那刘惠妃捷足先登,成了高月公主的驸马郎君。

  “秦探花在这江南,本就是各家都看好的未来女婿,只等他金榜题名荣归故里时,同样的他也是南海王府相中的人。”夏侯翼说到这里,故意地卖了一下关子,“所以高月你现在还不懂么?秦少初能从你外祖父手中死里逃生,如果没有旁人相助,怎么可能?”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帮忙了?还是南海王府帮忙了?沈羡之颇为好奇地朝他看过去,试探性地问道:“所以他眼下在南海王府?”秦家早就已经人去楼空,而且那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才搬走,更不像是急匆匆迁移,所以这极有可能都是秦家提前做好的打算。

  “真是个聪明的美人。”夏侯翼十分赞赏且又不吝啬地给了沈羡之一个大大的笑容。

  沈羡之只觉得这夏侯翼不笑的时候,看着还是挺正常的一个人,为什么他笑起来,自己会觉得好生奇怪呢?只忍不住微微将秀眉皱起,“那这又是怎么回事?”她侧头看了一眼叫高月仍旧不放的那护卫。

  高月不是说,她就是受到那护卫的袭击,孩子才没保住的么?

  夏侯翼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所谓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秦少初被困在京中,又不愿意效力于刘尚书一党,只能求助于我。而这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顺手就得了个大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他话音才落下,就被高月撕声揭底地否认了,“不,你胡说!”驸马对自己那样好,怎么可能呢?而且知道孩子没保住的时候,他比谁都难过,自己甚至还看到他偷偷掉了眼泪,所以夏侯翼休想冤枉驸马。

  但是对于高月的不相信,夏侯翼一点都不着急,反而不以为然地笑道:“阐述事实而已,皇兄这些话,可不是为了说服你而说的。而是……”目光一转,不怕死地落到沈羡之的身上,“美人还想知道什么?”

  且不论此话真假,但沈羡之有很多不解的地方,“南海王府许诺了秦少初什么?让他连天家的女婿都不做?”他是个读书人,求的功名利禄,他岳父就是当今天子,他何必去求一个地方王爷呢?

  如果夏侯翼不能道来,那么他此前的话都可以推翻。

  不想夏侯翼竟然叹起气来,“江湖上常言,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南海王的嫡孙女乃江南第一美人,这秦少初正是为了她,才去进京参加科举的。”不过他也是事后才知晓的。

  南海王的嫡孙女夏侯婵儿,沈羡之听说过,说是美得犹如天上明月,却可惜犹如那秋末的霜花,孱弱不已。

  不过沈羡之见过夏侯瑾这个快要病入膏肓的病秧子后,听到类似的话,沈羡之一律不信。

  所以当初听说南海王到处给这夏侯婵儿求良医的时候,她颇有些惊讶,隐隐觉得莫不是真的?这姑娘果然是个病秧子?

  只是可惜高月听到这些话,便哭喊起来,将沈羡之回忆的思绪打断,她已经将那护卫放开了,转而朝着夏侯翼抓扯撕咬,“不,你胡说,驸马心里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女人呢?”她还记得大婚当夜,驸马明明也是什么都不会,他们俩面面相觑地坐在床头上,像是许多寻常的小夫妻一般,一面观摩着宫里嬷嬷给她压箱底的小册子,一面慢慢地学。

  而她的拉扯中,将夏侯翼推得连连后退,也和沈羡之手里的剑拉开了距离,那夏侯翼一面任由她撕扯,嘴上却说着领高月万箭穿心的话,“他与咱们那婵儿妹妹两情相悦,若不是因为你母妃和外祖父,他应该早就与婵儿妹妹成婚,过着那琴瑟和鸣的快活日子,所以高月是你抢了自己妹妹的男人,你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大喊大叫?还有人家已经逃离了你们母女的魔爪,你却还死皮赖脸地追到这江南来。”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猛地一掌朝着高月推过去,冲离他有着一两丈远的沈羡之告别,“美人,来日再见!”

  说罢,趁着高月摔倒之地,和那高士兰一起朝着山下越过去。

  “用不着来日。”只是他并未逃脱,下一瞬沈羡之的声音就出现在他的耳边,然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禁锢住了一般,顿时动弹不得。

  高士兰也听到了这声音,连忙停下脚步,只见自己的主子居然又被这女杀手给拦住了,一时看朝沈羡之,只觉得恐怖如斯,急道:“你放了我主子,不管你要什么,我们都能给你。”

  “我说了,你们除了这条不值钱的命,什么都没了。”怎么就不信呢。更何况刚才的话他还没说完呢,沈羡之觉得这夏侯翼跟南海王之间,只怕不止是帮秦少初这件事情而已。

  老猫和鹿修澜追了过来,身后是那逐月宋月安慰这哭得撕心裂肺的高月。

  然就在这一刻,那旁边的天生桥忽然断裂开,也不知怎的,他们脚下的山石也出现了晃动,那一瞬间沈羡之只觉得天旋地转,脚下虚空,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去。

  她以为,大抵是山石滑坡。

  所以还是没放弃,不断地试着挥动手里的剑,可却发现这黑暗中,四周一片空荡荡的,手中的剑什么都没碰到。

  这个时候她又想,这里从前不就是乌合山么?有没有宝藏另说,但是莫家农庄下面都能有那么大的溶洞,没准龙凤峰里也有。

  可是猜到了又如何?她最后还是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等着醒来的时候,浑身的骨头疼得她动弹不得,好一会儿试着引动真气在体内游走了一圈,这才勉强能爬起身来。

  只是却发现右腿疼得厉害,应该还是伤了骨头。

  身下湿漉漉的,甚至摸着有些腻腻的,像是一些菌类,不过已经被她砸得不成样了。

  想来也是这些菌类,她的骨头才不至于都碎裂了,只是到底从高空坠落,怎么可能不受伤?

  待坐好之后,她拿出火折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空气里太过于潮湿,吹了好一会儿才燃起来。

  沈羡之举着手朝着四周照了一圈,空气中除了寻常的潮湿霉味,并没有别的其他味道,所以可以断定出,此处应该与外界出口很远,所以连蝙蝠都没有。

  不过等她的火光照到身后的时候,被惊了一下。

  倒挂着休息的蝙蝠是没有,但却看到被倒挂在藤蔓上的人影,好巧不巧的,是那夏侯翼。

  心里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这厮运气也忒好了吧?

  她捡起身前的剑,想要朝他扔过去,趁着他还没醒来给一剑穿心了省事些,可随即看朝自己的腿,还是先留着吧。

  于是朝夏侯翼喊了一声:“夏侯翼?”她本来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声音不大,那夏侯翼挂得也有点高,没准听不到。

  不想这洞穴里忽然传来自己的回声,循环四五次,由大到小。

  那夏侯翼也被惊醒了过来,很快便寻声而望,看到沈羡之的一瞬间,顿时露出愉悦的笑容来,丝毫不担心他本身的处境。

  不过沈羡之觉得他也不用担心,从上面掉下来,被那藤蔓套住了,反而逃过一劫,不然就他那个位置掉下来,绝对砸个稀碎,不像是自己这里,还有不少一团一团的菌类垫着呢。

  夏侯翼很快便从藤蔓上抽身,然后顺着那藤蔓从上面下来,兴致勃勃地走到沈羡之的身旁,目光里明晃晃的都是强烈的占有欲,“你受伤了?”

  “我是受了伤,但你也不至于如此高兴,去四处看看,还有没有旁人!”毕竟伤了腿而已,就夏侯翼这武功,自己也还能动手的。

  她这种命令式的口气,没有让那夏侯翼有什么不适感,反而雀跃地答应了,不过事实上他也就是环顾四周,瞟了一眼,没看着人影便回了沈羡之,“就咱们,可见是天定的缘份。”

  正皱着眉试图将右腿挪动一下的沈羡之听到这话,怎么觉得有些耳熟的感觉,猛地抬起头来,目光跟见了鬼一般瞪着他,“你脑子没病吧?”她又不是玛丽苏大女主,这脑残跟自己说这些话不是有病是什么?

  她这种怀疑的目光让夏侯翼怔了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十分不悦道:“本殿下堂堂大夏五皇子,你一介江湖狂徒,本殿下还配不得你?”

  沈羡之扯了扯嘴角,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了。最后冷笑一声:“你们夏侯家的人脑子是不是都有病,一个个惦记着自己的嫂子?”那夏侯巽年少,心性不稳,他的话沈羡之没当回事,可是眼前这夏侯翼是个二十出头的正常男人。

  他难道思维还不完善不成熟么?

  这下换夏侯翼诧异了,“你说什么?”然后直勾勾地瞪着沈羡之,一句话也不说,片刻后才又问道:“你是谁?”

  “沈羡之。”沈羡之没好气地回着,不过剑却已经握在手里了,现在后悔极了,刚才就该把剑扔过去的,杀了他才是,而不是把他叫醒。

  她这个名字按理也没有多难听,但是夏侯翼在听到后,满脸的惊吓之色,连连退了两步,然后表情仍旧十分惊骇地看着她,指着她,“你,你就是当初吓着十七那个山里来的野人?”原来小丑竟是自己,当初听说十七被这个从山里来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甚至嚷着要去西南,自己还嘲笑他多次。

  没想到她竟然也是第一个让自己动心的女人。

  可她的另一层身份让夏侯翼更接受不了,他居然是夏侯瑾那个病秧子的女人,这简直就是一朵花扔在了粪坑上面,夏侯瑾那样的病秧子,无福消受这样的美人恩。

  “野人?”沈羡之挑了挑眉,想不到自己在外的名声还真是……真是叫她匪夷所思。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夏侯瑾在外名声也不好,各种快死了的,克父母克兄弟克所有人的。

  反正也是天煞孤星。

  哪料想那夏侯翼忽然又朝她走过来,甚至蹲下了身,“那也无妨,反正他活不了多久了,这自古以来,嫂子嫁弟弟的多了去。”

  沈羡之听到他这话,以及那莫名其妙就情深意重的眼神,她一句握草险些就脱口而出了,然后跟看鬼一样看着夏侯翼,又忍不住吐槽了一下,虽然自己长得是不错,但也不至于是个男人见着自己就爱吧?

  尤其是这夏侯家的人,看到自己连个过渡期都没有,一个个一见钟情,是他们有病,还是这个世界本身有问题?

  沈羡之觉得自己要疯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咫尺再近想要伸手将她搂进怀中的夏侯翼,然后手就很自然地抬起来,一剑捅了过去,“你少动手动脚。”

  那夏侯翼深情告白中,哪里料想到沈羡之是这样无情又歹毒的女人?居然趁机偷袭自己,一个不防,自然是没完全躲开,那剑还是从他肩膀上擦了过去。

  顿时一道布料连带着血肉被划破的声音从这空荡荡的山洞中清楚地回荡开,随即才是夏侯翼的吃痛声。

  他似乎也被沈羡之快准狠吓着了,退得远远的。

  所以接下来的场面就很奇怪,沈羡之包扎自己的腿伤,那夏侯翼躲得远远的,在一处大石头上自己艰难地包扎着自己手臂上的伤。

  显然从前都有人照顾,他不是很得心应手,半天连个结都打不好,让包扎好腿伤,扶着剑站起身来的沈羡之频频蹙眉。“要不要帮忙?”

  夏侯翼抬起头来,却满脸地防备,“你不会趁机想杀了我吧?”

  沈羡之对于他这话十分不满,当即提起手中的剑,“要杀你,用不着亲自走过去。”

  那夏侯翼想了想,倒也不是没可能,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但总觉得她不会平白无故帮自己,“你有什么目的?”

  “我腿不能动,你背我去找其他人。”

  夏侯翼的眼神顺势落到她站着的双腿上,觉得她在说假话,受了伤她怎么可能站起身来。

  于是沈羡之补了一句,“自己走的会,会扯动伤口,好得太慢。”她可不想为了逞这一时之快,然后在床上躺两三个月,再留下个什么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