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东曼
不管婆婆怎么想,在任何人眼里,慕曳总是少了几分底气的。
苏书一开始还警惕过,毕竟慕曳嫁的是大儿子,是她的长嫂,按着圈子里不成文的规律,一般是会培养大儿子接班的,哪怕祁生看着不靠谱,她也不太敢放心。
后来慕曳进门,她观察了一阵,发现这个大嫂不但身体病弱,人也沉默不争,婆婆还不知道为什么非常不喜欢她,看着看着她便放心了,谈不上针对大嫂,也就是点头之交,明面上客客气气罢了。
但现在,大嫂变了。
晚饭结束,苏书回了房,和老公关在房里,拉着祁远的手问:“大嫂怎么回事?我不在家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你跟我说说?”
第10章 豪门二奶奶
祁远握着手机,满脑子都是刚才自己妈和大嫂过招那段,脑子里全是大嫂的一言一行,灵感如海水般涌来,他正兴奋得不断在脑海里上演着豪门婆媳狗血大剧,恨不得立马坐到电脑面前写。
但媳妇在这儿……
他怕被打断灵感,没多想,随口应付两句:“哪有什么事?还不是跟以前一样?”
苏书拧了拧他的手背,“你在想什么呢?”
祁远:“……大嫂和妈的事你别掺和。”别打断他的好戏!
苏书跟老公不是一般的商业联姻,他俩之间是有感情的,她撒了一波娇,说:“大嫂和妈的事是不关我的事,但我好奇嘛,大嫂变化这么大,总该有个理由?之前她发朋友圈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现在看起来更明显,没感觉错。”
看老公还是在神游,半点没放心上,苏书气了:“我也是家里的一份子,总要多了解家里人几分的,大嫂要是有什么误会,我要是能帮的也能帮上点,省得把妈气坏了。”
祁远忙说:“别管,别管!”说完停了下来,认真看眼自己媳妇,“你是真想帮忙,还是想帮倒忙?”
他也不是傻子,好歹是个外界人人称赞的优秀精英霸总预备役,又精通狗血剧,脑子一转就get到媳妇的真正意图。
本来媳妇想当搅屎棍,他是要拦着的,他对大嫂观感不坏,甚至有几分好感,觉得人很有趣,他也不会觊觎爸爸的财产,在他看来,将来肯定他们三兄弟平分,用不着争。
但心念一转,大嫂、自己媳妇、妈,三个女人一台戏……
他心里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边是对狗血大戏的期待,一边是身为祁家二子的正义感,所以……
一分钟后,他拍拍老婆的手,“别瞎掺和。”
苏书起来,不想理会他,“家和万事兴,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理啦。”
祁远沉默没说话,看着媳妇出门了,心里比了个耶。
把房门一锁,开始下笔如有神,很快就把新章码了出来。
先前说他这篇小说是以自己爸妈为原型写的他们年轻时候的故事,但被读者嫌弃狗血无脑看不下去,祁生写到爸妈结婚了也不知道该写啥剧情了,他卡文了,想过干脆完结算了,反正一般男女主结婚了也就大团圆结局了。
但因为老是被读者嘲笑,祁远心里也憋了口气,他自认是狗血大师,没写个名堂出来,也不愿意就这样完结。
现在他一下子把时间快进到二十几年后,男女主老了后……
他们生了俩儿子,俩儿媳妇进门了。
他灵感滔滔不绝,连着写了两章,结尾写到大嫂进门那天,先进的二儿媳是什么个反应,新章发出去后,一下子冒出了好几个评论,哪怕看的读者不多,但因为剧情仿佛一下子刺激起来了,读者就唰唰冒泡了。
晋江又抽了-2:【大大这是一下子开窍了?感觉新章比之前的有趣多了】
霸总文学爱好者:【时间大法猝不及防,真有你的!不过感觉有点好看。】
快乐猪:【这本我竟然还没删收吗?新章怎么有点意思】
爱吃萝卜:【太太加油,想看婆媳大战!】
晋江001:【不得不说,女主老了以后比年轻时候有意思多了,小白花有什么好写的,不过时间快进太多了,感觉衔接不上啊,作者不如重开一本】
……
祁远刷了好久评论,因为没什么读者,所以哪怕等得久了评论也就几条,但他仍旧满足地笑了。
之前全是骂他的,说不好看的,这是他第一次收获这么多好评!就算有人说时间进展太快衔接有问题他也不在意,重点是被夸好看啊!
苏书出房门干什么呢?
她往楼下走了一趟,大嫂吃完饭没像之前一样关房间里,而是换了身衣服下来散散步,趁着她去院子散步,苏书陪婆婆坐着吃水果说说话。
“妈,大嫂……”她欲言又止。
金宝贝停下来,“阿生的事给她刺激坏了,等这阵过去就恢复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就体谅她这一回。”
话是这么说,但脸上表情不是那么回事,苏书知道婆婆性子刻薄爱计较,被一项掌控在手中的大儿媳稍微刺激下,就难以接受,哪这么好放下的?
笑着说:“大嫂可喜欢您送的项链了呢,想必也是因为您送的她才喜欢。”她抱着婆婆的手臂撒娇,“那条项链还是您用了人情从那么多名媛夫人手里抢到手的,我连摸摸都不许呢,就这么送给大嫂了,人家心里吃醋。”
她不说还好,一说到项链,金宝贝就想起大儿媳那理所当然的模样,还有那句凤凰适合她,她心里更来气。
水果也懒得吃了,说要上楼泡泡脚,睡个美容觉,把时差调整回来。
金宝贝刚上楼没一会儿,慕曳就散步回来了。
她身后还跟着个小跟屁虫。
苏书往她身后一看,看见老公的弟弟小祁芭跟在大嫂后面进来,两人洗了手才往这边过来,小孩想也不想就直接跟慕曳坐一张沙发,中间只隔了半臂距离。
苏书人心细,看到这里,心里也有些微妙。
以前祁芭跟谁都不亲近,她也知道小孩怪模怪样,毛病一大堆,左右跟婆婆公公都不亲近,她试着交好几回,小孩都不理会,她也就懒得热脸贴冷屁股了,不过是个九岁小屁孩罢了。
但没想到……这会儿,小孩对大嫂这么亲近了。
哪怕没说什么话,这么跟着,还坐这么近也是难得的,小孩有洁癖,又智商高,看谁都像看傻逼,家里横竖没一个他看得上的,从不跟人坐一张沙发,这次是转性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慕曳坐下就看见苏书在那边打量他们。
她眼睛在她脸上转了两圈,也打量回去,眼神比她轻佻两分。
苏书是二弟祁远的老婆,她去年刚嫁给祁生,这个先进门的弟媳就对她有过一阵观察,慕曳早先是佛系素淡,但不是死人也不是傻瓜,相反她比任何人都敏感几分,只是她不说,没人知道她心里全清楚。
苏书那会儿像是观察新进地盘的雌性对她有没有威胁的母大虫一般,等确定她沉默遭人嫌,公婆也没帮着她,她就放心下来,没再把她放心上了。
苏书没针对过她,但更像是一种轻视,没把她当成竞争对手,没放眼里。
对大嫂的尊重更谈不上。
苏书没开口,慕曳先说话。
自己捡了颗车厘子吃,也给她丢了颗,“想什么呢?”
苏书下意识伸手接住,看大嫂已经一颗接一颗吃起来了,无语了片刻,也跟着咬了口,说:“看大嫂比以前精神了几分,我心里高兴,这段时间是不是遇着什么好事了呀?”
慕曳头也没抬,不一会儿桌子上已经多了一小捧果核,“你说呢?”
苏书:“……我和妈去欧洲看秀,哪知道家里发生什么,大嫂有什么趣事也跟我说说呗?”
小祁芭本来正在电脑里捣鼓什么东西,这下停了下来,唰唰写了一张卡片丢过去,浅褐色的大眼睛盯着她。
苏书捡起来一看,“你蠢,你闭嘴。”
苏书:“……”
慕曳视力不差,略微瞟一眼就看到了,笑起来:“小弟智商高,咱家谁的智商都没他高,所以看谁都蠢,你别气啊。”
苏书听着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呢?
她是高材生,记忆力好,略微一回忆就想起自己曾经在大嫂朋友圈评论过一样的话,当时是为了给老公挽尊,顺便讨好一波婆婆的。
她梗了梗,体会到婆婆的几分心塞,“……你说的是……”也没心情试探了,擦擦手起来,说要上楼洗澡睡觉。
“不早了,大嫂记得早点睡,你身体不好,别熬夜。向那天朋友圈发的那样,半夜喝奶茶不睡觉是不许了,妈那天看到还说你太任性了,这样可不好。”
慕曳说是啊,“我本来散完步想上楼睡觉,阿远人来疯,说要一块做奶茶,我们兴致上来便学着做了好几样,还通宵喝奶茶看电视剧了。第二天我起来,我头疼得很,这事是不是得怪阿远?”
苏书整个人都不好了,本来人已经走出去两步,听到这个停了下来,不敢置信地扭头。
她大嫂还慢悠悠地捡着水果吃呢,挺挑剔非卖相好看的不吃,一盆子水果挑挑拣拣也没几个能入得了她的口。
动作是无礼了些,偏偏有那么几分娇俏感,又娇又雅,比电视上明星演的大家小姐好看得多。
她看着看着,不知怎么的,话也说不下去了,转身上了楼。
她去问祁远那混蛋。
第11章 豪门二奶奶
祁远刚美滋滋欣赏完自己新写的两章,又品味了翻好评,心情好得不得了,甚至已经在构思下一章的剧情,还有冲动再写一会儿。
门就开了。
他媳妇从外面怒气冲冲进来。
咬牙切齿喊了声:“祁、远。”
祁远抬头,赶紧关上笔记本,站了起来,走过去搂老婆的腰,腰是搂着了,但手臂被狠狠掐了下,苏书一字一顿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做奶茶?还教大嫂做奶茶?半夜一块看剧?”
“爸出差把公司交给你,我也不在公司帮你,你可真闲?”
祁远暗道糟糕,赶忙说:“……我偷偷学了,想做给你喝。女孩子不都喜欢喝这些甜甜的。”
他优秀的祁家二少形象,今天就要在媳妇面前破灭了吗?总共就两个秘密,一个是偷偷写狗血小说,另一个是奶茶是本命,讨厌死霸总标配苦咖啡了!
苏书在意的哪里是什么祁家二少喝不喝奶茶的,她更在意的是这厮会做奶茶不跟她说,也没做过给她喝,却在半夜教大嫂,和大嫂一块做奶茶,通宵看剧,这样的亲密她能不吃醋?
尤其是大嫂是真的好看,这次回来感觉更好看了,举止都更有滋味了几分,她一个女人看了都觉得羡慕喜欢,何况男的?
她酸溜溜说:“你对大嫂可真贴心啊,不但一块喝奶茶,还陪她看狗血剧。”她是知道自己老公不爱看这些的,大嫂会看不稀奇,所以肯定是这厮陪大嫂看的,之前她也看过,这厮看了就走开,嫌剧情幼稚狗血。
现在都能忍着狗血剧的荼毒了,对大嫂何止是贴心?他到底是真看剧还是看人啊!
祁远完全没跟上媳妇的思维,还沉浸在:糟糕,爱喝奶茶的癖好被发现了,祁二少的优秀形象不保了!的危机警报中。
连着解释:“大嫂那是帮我品尝下好不好喝,好喝的我再做给你喝,才能给你惊喜啊!”
“通宵看电视剧那不是因为奶茶喝多了,大嫂和我都睡不着,是我拉着大嫂品尝,所以也该有几分责任,大嫂身体又差,我不好丢手上楼睡觉,要看着不是,所以就看剧打发时间了。”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更显得心虚。
苏书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狠狠瞪着他,动了动唇想问他是不是对大嫂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祁远还年轻,他们结婚也没两年,大嫂又这样好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发生点什么想法也不是不可能。
但她几次张口都没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