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夜来采菊
果然有事。
用着他的时候才知道跟他搞好关系,早想什么来着。
楚熹委婉道:“就是,你之前答应我的嫁妆,嗯……还有一部分没兑现。”
“常州我自会交给你管的,只是这会给了你,你也管不了。”
“我不是说这个,你不是答应把谢燕平给我吗,我瞧你怎么像要装作没这回事呢?”
楚熹若不提,薛进确实打算装没这回事,可楚熹提了,薛进就有点不痛快,不自觉的阴阳怪气:“人家都成婚了,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今早我就同你说了,我只是把他当成哥哥,你能不能别老想的那么龌龊啊,我楚熹再不济,再好色,我也不至于贪图那有妇之夫啊。”
“你和谢燕平定下婚约那会,不是还与我纠缠不清,你的人品……”薛进摇摇头说:“不敢苟同。”
楚熹憋得涨红了脸,正想争论一番,恰巧夏莲送上豆沙卷,夏莲有心讨好薛进,非常殷勤的将那碟豆沙卷放在薛进跟前:“这是小姐今年最喜欢的糕点了,姑爷尝尝吧。”
楚熹猛地把碟子拖过来:“吃什么吃,言而无信。”
夏莲一看他俩要吵架,二话不说带着房里伺候的丫鬟们开溜了。
薛进等夏莲等人离开才道:“我言而无信?我几时说不放谢燕平了?”
“那你倒是放啊,还扯那么没用的。”
“你得先同我讲清楚,要如何处置谢燕平,你若把他留在安阳府,置我于何地?我的颜面岂不荡然无存。”
“我……我还没想好,但我真是把他当成哥哥看待的,总不能看着他做阶下囚。”
薛进完全不信楚熹的鬼话。
什么哥哥妹妹的,当他是傻子不成。
“明话告诉你,你要把谢燕平留在安阳,留在自己身边,我肯定是不能放他。”
“那我把他放走,送他去沂都,不……亏大了吗,你活捉他也不容易吧?”
到底是楚光显的女儿,做一件事之前要先想想盈亏。
薛进心里舒服多了,神情也较比方才柔和,他拿了一块豆沙卷放到嘴里,点点头说:“确实不容易。”
楚熹手肘撑着案几,手托着脸,想了一想:“这样吧,我拿他跟陆广宁换点粮草,一来谢燕平是他女婿,二来,谢燕平是为了给他们断后才被你逮住的,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把谢燕平赎回去。”
“可以,这糕点真甜,你打算换多少粮草?”
“我都说了要用茶中和一下,就换五万石呗,多了陆广宁也舍不得。”
“嗯,给我煮壶茶。”
“凭什么我给你煮。”
“你刚刚说要给我煮的,翻脸不认人是吧。”
楚熹扭头朝窗外喊:“夏莲!煮壶茶!姑爷要被齁死了!”
作者有话说:
我要评论!!!不够看!!(求求不要撒花按抓敷衍我呜呜呜
第68章
夫妻二人商议妥定,便说好明早去白岗庄送李善,顺便把谢燕平接到安阳城。
虽然是要用谢燕平和陆广宁换粮草,但对陆广宁而言算个人情,当初谢家陆家联手出兵剿匪,不论这事幕后推手是谁,他们有恩于楚熹不假,楚熹自然得在明面上还了人情。
当即铺纸研墨,以楚家的名义给陆广宁写信。
薛进在一旁看着,稍有些惊讶:“你这字可是大有长进,练过?”
楚熹摇头晃脑,抑扬顿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楚熹不仅仅是字有长进,写信时的遣词用句也不像从前那般通篇大白话了,偶尔还能冒出一两个古朴雅致的字眼,一看就是下过苦功夫的。
“能否请教一下,楚霸王因何如此发愤图强?”
“说到这个,我还有件事没告诉你。”
“什么事?”
“祝宜年此刻在安阳府。”
薛进轻轻挑眉:“他怎么会在安阳府,你的字是他教的?”
楚熹点头道:“当日他在舟凤斩杀了廉克,后来廉忠掌权,让他退兵回兖州,撤了他的官职,还派人追杀他,他一路隐姓埋名,逃到安阳,老爹佩服他的学识,便留他在府上给我做先生。”
“怪不得那封檄文是从南六州送出去的,我原以为他躲到了亳州。”
薛军自入关以来,唯一一场大败仗就是拜祝宜年所赐,薛进对祝宜年有几分英雄惜英雄的敬惜,也有几分一山难容二虎的敌意,因此说道:“他一心匡扶周室大业,与我并非同路之人,安阳要与薛军结盟,他该趁早逃命才是,怎么没走?难不成变了主意,要在安阳避世隐居?”
楚熹闻言不由瞥他一眼:“什么叫趁早逃命,他是我的先生,与我老爹兄弟相称,你一倒插门的,还想在安阳府动刀?”
“兄弟相称?那我岂不是平白比他矮了一辈?你们能别胡乱认亲戚吗?”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若在府里见到他,务必以礼相待。”
祝宜年那种被严谨刻板所笼罩的人,想在他跟前放肆都很难。
薛进懒得为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和楚熹争执,淡淡地应下:“嗯,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他在安阳,我敬他是你的先生,他出了安阳,我定然不能留他。”
即便祝宜年失势至此,沦落到楚光显手下做幕僚,仍能凭借一支笔在辉瑜十二州兴风作浪,遥隔千里反杀廉忠,让太子登基为帝,实在是个神机妙算的有谋之士。
薛进以为,最好不过把祝宜年放在眼皮子底下,找寻机会将其纳为己用,若祝宜年就是死心塌地的要和大周朝共存亡,他自会成全了祝宜年。
而楚熹也有楚熹的盘算。
老爹年岁大了,精力不比从前,老四老五还小,不能堪当重用,安阳城就靠着她和大哥二哥撑着,已然处处艰难险阻,何况过些日子还要执掌整个常州,楚熹着实分身乏术,手上又无几个可以托付信赖的可用之人。
思来想去,没有比祝宜年更好的了。
有薛进这条拦路虎,祝宜年想走也走不掉,只要祝宜年身处安阳,她总能打消祝宜年匡扶大周的信念,让祝宜年踏踏实实的替她办事。
文有祝,武有仇,她保命的基石可就打牢靠了。
二人各怀心思,不约而同地露出甜蜜微笑。
楚熹道:“夫君放心,我绝不会让先生给夫君搅局的。”
薛进道:“娘子放心,我绝对会把娘子的先生当成我的先生供起来。”
说完,都颇为不自然的低头喝茶。
新婚夫妻,还不习惯以夫君娘子互称对方,难免肉麻尴尬恶心。
不过天一黑,到了床上,就是另一码事了。
为能抓紧造娃,薛进愿意充当小媳妇哄着楚熹,楚熹也愿意巴结奉承薛进,再没有比他们团结一致的夫妻。
事后,薛进仍坚持不懈的要梳洗,见楚熹还不怎么困,便好言相劝让她也起来
楚熹懒洋洋的躺着,摆摆手说:“恕我不能起。”
“为何不能起?你又想让我伺候你?”
“伺候我怎么了?”
薛进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不可能。”
楚熹微微坐起身,很无奈地说:“既然如此,那好吧,那我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哎,可惜夫君方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卖力气,流出来可就全白费。”
流出来。
薛进脑海中浮现出画面,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忽然掀开被子又钻了进去。
楚熹被迫躺回原位,满脸不解的问:“做什么?”
薛进耳垂如染血一般红,故作镇定道:“不能白费力气。”
楚熹察觉到他的动作,不由一怔:“不梳洗了,就这么睡吗?我是没意见,就怕夫君受不了。”
“……”薛进捂住那双分明天真澄澈的小鹿眼,颇为懊恼道:“承认吧,你那时送我的春宫图,就是你自己看的。”
“真不是,不信你去问冬儿,她同我一起买的。”
饶是楚熹喊冤,薛进也打死不信。
他认定自己当初被这只披着羊皮,色欲熏心的狼所蒙骗。
……
翌日清晨,薛进早早起身沐浴,收拾妥当,见楚熹还没醒,独自一人去院中练剑。
剑是很平实粗苯的铁剑,在他手里却显得分外轻灵,一招一式颇具力量,姿态更是说不出的俊逸倜傥。
几个丫鬟躲在墙根底下偷看。
“姑爷可真不像西北人,倒有点世族公子的意思。”
“姑爷是西北王,能与寻常荒蛮子一个样吗,倘若他长得赤面獠牙,小姐也不会让他入赘啊。”
“前日喜宴上来了好些西北将士,我瞧着和关内人也差不多,并非传言中的赤面獠牙。”
“西北王又怎样,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要说夫婿,最重要的是人品,得靠谱,让人心里踏实才好,姑爷……就凭他从前那般,可不值得小姐托付终身。”
“谁能有仇统领靠谱,其实我也觉得仇统领好,长得又高,力气又大,看我们小姐的那个眼神,哎呦,都能滴出水来,若非薛军打到安阳,小姐肯定就和仇统领成婚了。”
丫鬟们的窃窃私语自然逃不过薛进的耳朵。
他收了剑,转身回房,刚进门就听见楚熹哑着嗓子轻唤:“冬儿……”
倒了一杯温水,端入内室,递给楚熹:“你为何一早起来总口渴,是不是肝火太旺。”
楚熹喝完水才道:“屋里整日烧着炭炉,我当然口渴,什么时辰了?”
“辰时,快起身吧,待会还要去白岗庄,你的衣裳我放在被子底下,这会穿正好,不凉。”
“……有事直说,别学我。”
薛进双手撑着床沿,俯身笑道:“大婚当日,我给足了你的面子,给足了楚家的面子,今日回白岗庄,免不得与一众将士相见,你能不能礼尚往来,也给足我面子?”
嗯!不错!
薛进这个有商有量客客气气的态度让楚熹非常满意。
不过她也没有很轻易的答应下来:“你先说好,给足是多足?让我跟在你身后端茶送水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