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早早晚
这位少将军现下没了武功,又昏睡着,对于她的接近毫无所察。
然而,在睡梦中,对方看上去也不安稳,现下,他额头上皆是细细密密的汗,紧咬着牙关的模样,让本身那张清隽的脸几乎扭曲,他像是想要嘶吼,却又抑制住了自己,由此看上去极为痛苦。
荣简一看,便知道他又如昨晚那般,被魇住了。
昨晚点上的安神香的味道已经散了,眼下也不能快速找到新的补上。
好在,荣简做医女的时候,倒是学了不少药理知识,这次一穿过来,她便发现原主极爱栀子花香的味道,不仅是衣服,就连身上都浸染了若有似无的栀子花香,而栀子花正是有安神之效。
她走了几步来到‘沈荣简’的梳妆台前,果然看到了一盒刚开封不久的香膏。
小姑娘用小手指拾取了些许,轻轻揉搓融化,这才尝试着轻轻靠近楚念。
她本身还忌惮着之前楚念在无知无觉的时候,还能猛地把太医压下的凶猛,可不曾想,即使她略有些凉的手指已经轻触到了对方的太阳穴,楚念却依旧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他甚至因为那点点冰凉,而不适应地微颤了一下。
荣简屏气凝神了几秒,确认对方不会有更大的动作之后,努力回忆着当年殷荣简的招,开始轻轻地在他太阳穴那方揉按。
她的力度刚开始有些重,但是看着那方的青年眼皮下的眼珠微动,却无法睁开的时候,荣简便小心翼翼地调整了自己的力道。
女孩子的香膏的味道并不刺鼻,就如那栀子般只是淡香,无声地环绕在两人的周围。
荣简按了一会儿,发现对方的神色相较之前,确实好了不少,这才松了口气。
她正准备收回手,却被人当下扣住了手腕。
青年用的力道不重,荣简心中却是一惊,她看着对方有些迷糊着睁开的眼,确定对方没有完全清醒,便小声道:
“你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再睡会儿吧。”
楚念半梦半醒地与她对上视线,看了她这方半晌之后,终于又闭上了眼。
黑发的少将军嘴唇都发白,躺在那方的时候,近乎是无意识地微微蜷起,看上去很乖。
荣简眨了眨眼,半晌伸手,把刚刚因为对方的动作而微微被挣开来的被子往上拉好,盖到对方的肩膀之上,这才重新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她昨晚只闭目养神了一小会儿,现在整个人走着都是飘的,但长公主殿只有一张床榻,荣简便只能勉强找了个贵妃榻将就一下。
还好小姑娘人不高,窝在贵妃榻中,倒并不难受,她睡得天昏地暗,还是日落夕阳的时候,自然醒的。
她迷糊了半晌,这才出了殿门,外面的荷蕊听到了声响,赶紧进来道:
“殿下,您醒了,太医在外面候着呢。”
荣简看着在黄昏的光亮下,站得笔笔直的那位太医,便知道对方应该等了不少时候了,她赶紧扯了扯嘴角:
“来,快请太医进来。”
那方的太医立刻堆上笑脸走入其中,他今晚本身和荣简都约好了,先给楚念复查一下伤势,然后看情况能不能做金针治疗。
古代的医术自有一套成型的方法,荣简听着这流传千古的金针,觉得非常靠谱。
那方的楚念现在已经醒了,他已经可以自己撑起身体,看到太医的时候他神色紧张,等到后面紧跟着的荣简走入的时候,少将军的脸色才稍稍平稳了一些。
而那方的太医则是神色如常:“楚将军,您的恢复能力很好,现下给您换个绷带,然后我们就来看看您的腿吧。”
楚念顿了顿,下意识地先点了点头,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地看向另一方站着的荣简。
荣简……
莫名其妙地,荣简发现自己竟然能理解对方那小动物一般的眼神。
怎么说呢,大概是有点紧张和害羞。
紧张是情有可原,害羞大概是因为那方的太医要拖他衣服检查绷带了。
荣简:……没啥好害羞的,昨晚上我就把你给看光辣。
当然面上,她没敢这么讲,带着一些恶趣味,她状似不明白情况,巴巴地站在那方,而那方的楚念耳朵都红了起来,偷偷摸摸地看了荣简好几眼,僵硬地不动身子。
那方的太医也不敢冒然扒开他的衣服,两方一下僵持不下:
“楚将军,您这……”
荣简轻咳一声,像是才想起来什么一般,面上绯红,边往外走边道:“本宫站在这里倒是不妥了,请太医诊治完之后来叫本宫吧。”
她回头的时候,几乎可以听到那方楚念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小姑娘心里偷笑,倒是步伐轻快地走出了殿内,现下正是黄昏,殿外已经站好了提灯的侍女,荣简刚上前,就看到荷蕊突然走过来。
荣简一挑眉,那方的荷蕊神神秘秘地把一张字条塞给了她,也不说旁的,飞快地行礼离开。
荣简:?
她对现下的剧情发展摸不着头脑,只能也做贼似地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把那张字条打开。
字条上带着香,上面的笔迹也端正大气,一看就出自于上者,而荣简眯着眼睛辨认字体:
‘今夜子时,江亭一聚。’
署名是‘怳’。
——男主凰怳的‘怳’。
第83章 残废将军楚怀慈3 ——瞧这少将军愁的……
荣简:……
这原著里也没写啊。
她反复看着手上这封信笺, 上面繁复的刻纹看上去价值不菲,同时凑近后还能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淡香,虽不女气, 但足以蛊惑人心。
——怎么看都是请求幽会的字条啊?
荣简不信邪地翻来覆去半晌, 没在这张字条上看出新的名堂。
但想想刚刚荷蕊把这张字条塞给自己那快准狠的模样, 又看看这张字条那寥寥几字之中就带着的暗戳戳亲昵之感, 荣简便能猜测到男主凰怳和这位十八线女配沈荣简用这样的字条传递信息应该不是一次两次了。
荣简看着‘江亭’。
这个地方她倒是知道,就在宫中竹林穿出去大约要走个三里路的地方, 子时, 那都快凌晨了。
这男主确实不安什么好心啊。
荣简头疼地把字条放下,荷蕊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身边, 荣简一个激灵, 还没来得及心虚, 就看到对方干脆利落地把字条接过去, 打了个火折子,便把字条给烧了。
荣简:……
她被对方的熟稔给惊呆了,现下瞠目结舌了半晌,就听荷蕊压低声道:
“奴婢晚上来接殿下。”
荣简麻了:“……哦。”
不论如何, 在小皇帝口中下周才会到的男主在这周就费劲千辛万苦地要和沈荣简见面, 那其中一定是有什么缘故的,荣简不论如何也得和对方见上一面, 才能看下一步棋怎么走。
她又在宫外无序游荡了片刻, 这才终于等到了太医那方的小厮叫人。
荣简走近自己殿内的时候,正好碰上侍女们把浸染了污血的盆拿出来, 就算有栀子花的香气压着,那血腥味依旧有些刺鼻。
荣简眨了眨眼,这才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跨入宫中。
太医已经开始收拾行当,倒是那方的楚念脸上神色苍白,荣简心下一紧,停在殿门口,招呼太医出来,那方的侍女极有眼色地关起殿门,荣简才开口问道:
“是出什么事了吗?”
太医规规矩矩地行礼:“殿下,楚将军虽身受重伤,胜在年轻底子也好,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只不过将军的腿,被打断时候的手法残忍,即使配合我的金针治疗,还需过段日子才能重新运作。”
荣简眨了眨眼,一下子感觉到极其得欣慰。
她之前已经做好了所有最坏的打算,现下如若能站起,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莫大的安慰了。
小姑娘无意识地长呼一口气,这才道:“多谢太医。”
她动了动手指,紧跟其后的荷蕊便笑容满面地递上了一个荷包,太医意思意思地推了半晌,这才小心收了下来。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又招呼身后的小厮从竹篮中拿出一卷羊皮纸:
“臣这里还有一物,也许殿下用得上。”
荣简眨了眨眼,快速地展开羊皮纸。
竟然是一个器械的构造图,每个图纸都极为详细地拆分又合并。
荣简琢磨了几秒,这才发现,这个器械竟然与现代的轮椅极为相同。
她不由又更加认真地研究了半晌,这才大喜:
“好,我这就吩咐下去,给少将军用。”
太医赶紧一笑,斟酌了好久,才又小声开口道:
“不过,这一器物只能保证少将军平时可以方便些,在,在床笫之上,望,望殿下还是要收敛一些……”
荣简先是一愣,这才意识到,这位太医能在大半夜被她直接召过来,一定是和这位沈荣简长公主殿下有“长期合作关系”,按照原身的设定,估摸着还给她看过不少被她在床笫之上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面首’。
荣简这才琢磨出来,昨晚上对方刚见到自己的时候,那副紧张又害怕的模样,多半是以为那位楚将军的惨状也是自己折磨的……
荣简:“……多谢太医提醒。”
她笑容难免有些僵硬,倒是那方的太医依旧是松了口气,满面笑容地离开了。
按照约定的时间,之后如没有特殊情况,他只需要隔日进宫为那位楚将军做一次针灸就好了。
荣简看着对方走得极快,像是生怕再次被自己叫住的模样,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她又屏退了身边的侍女,这才重新打开了宫殿的门。
现下殿内的血腥味终于散去了不少,楚念靠在床榻之上,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荣简有心想要吓他一下,便特意绕后,等到离对方只剩下大约一臂之距的时候,她才毫无征兆地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荣简:“楚将……我!”
她差点一声国粹出声,那方的楚念几乎在她碰到自己肩膀的那一刻便像是本能地出击,荣简毫无防备地被他整个人往前拉了过去,对方又堪堪在听到她声音的时候收了力度。
由此。
荣简几乎整个人都摔在了对方的怀里。
她完全想不到现下的发展,一时间整个人的脸色都有些空白,倒是那方的楚念,他的耳廓像是烧起来一般的红,偏生又紧抿着嘴唇不敢说话。
他的手还扣着公主那纤细得仿佛一碰就折的手腕,却觉得手心烫得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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