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淞宴
几秒钟的时间,纪亭衍的双眸压抑着欲动,他吻住了压在唇上的手指,那指尖如同刚剥壳的荔枝,又似枝头绽开花苞的玉兰,还带着她身上的甜香。
骆窈心里一颤,密密麻麻的酥痒从那寸皮肤蔓延开来,令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新婚快乐,纪先生。”
她身子往下倾,吻上的是自己的手指,唇边的笑意中,她放轻了声音,近乎气音落入纪亭衍的耳朵和心里。
“我好爱你。”
她的嘴唇随着说话一张一合,隔着手指,似碰非碰,像是一种催化剂,又似落入汽油中的火星,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纪亭衍身上的气场骤变,咬了下面前的手指,以一种不可分说的力道吻了上来。
红裙在空中飞扬,像是空气中燃烧起来的火焰,划破黑夜的沉静。
两人的身体炙热,颤栗,感受到了一种期待已久的满足。
纪亭衍扣住她的手,吻着她眼睛,缱绻的低音裹着沉甸甸的情意,像此刻缠绕的他们,密不可分。
“我只爱你。”
第88章 恭喜
昼夜悄声无息地交替, 一抹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探进屋内,爬上纪亭衍的眉骨,几息之后, 他的眼皮动了动, 还未完全睁开, 就下意识搂紧了人。
小姑娘蜷在他怀中,脸颊贴在胸前, 清浅的呼吸挠得他有点痒, 纪亭衍忍不住碰碰她的脸,见她皱起眉想要躲开, 整个人却往他怀里蹭, 无声地勾起唇角。
两人身上盖了薄被,此时滑下去了些,露出她圆润的肩头,羊脂玉般的皮肤留下点点殷红,强烈的对比看得纪亭衍目光渐渐幽深,顿时想起了昨夜的画面。
他低下头,蜻蜓点水的吻落在她的鬓角、脸侧、下巴,最后流连于肩颈处细嫩的肌肤。
半睡半醒间, 骆窈感觉到一阵细细密密的吻, 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抬手推了推正在作乱的男人。
“困……”
她没用什么力气,声音也是软绵绵的, 像一只懒洋洋的小动物,放在他胸膛的手无意识地蜷起来,皱皱鼻子表示不满。
纪亭衍眼底满是笑意,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他没有继续睡,也没再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感受这一刻的安逸。直到窗帘后的天光一点点变亮,小姑娘重新睡熟,他才小心翼翼地收回自己的胳膊,轻手轻脚地下床。
屋外的儿子听见开门声机敏地抬起头,纪亭衍做了个手势让它保持安静,儿子摇着尾巴站起来,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纪亭衍拿过它的牵引绳,轻声说:“小声点儿就带你出去。”
儿子抬头看他,尾巴摇得欢快,湿漉漉的眼睛里透出殷切,纪亭衍笑笑,在它期待的目光中伸手揉了揉脑袋:“走吧。”
微凉的清晨,春新路的住户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开在街角的烧饼铺升起炊烟,卖包子的大叔掀开笼屉,逃脱出来的热气带来诱人的香味,唤醒了肚子里的馋虫。
纪亭衍牵着儿子不紧不慢地转了一圈,让它熟悉周围的环境,然后才回来买早餐。
“阿衍来买早点啊。”
纪亭衍含笑点头,有相熟的邻居冲他贺喜:“昨儿是不是领着媳妇儿过来了,结婚了吧?恭喜啊。”
“哟,阿衍结婚啦?来来来,婶儿给你几个鸡蛋,虽然不是红皮的,但你知道婶儿的心意就成。”
和纪亭衍爷爷奶奶关系比较好的也纷纷塞了鸡蛋包子过来,怕他拿不下还贴心地给了一个竹篮,纪亭衍一一道谢,温声道:“以后要麻烦爷奶叔婶们多多照顾,还有这个小家伙。”
儿子正威风凛凛地站在他身边,纪亭衍看过去,说:“它被我媳妇儿养得听话,不怎么闹人,平时除了现在这样出来放风,我们都会让它好好待在家里,不叫它乱跑。”
听着他的话,众人忍不住低头打量。
到了新环境的儿子有些警惕,但听见主人发号施令,它便曲起后腿端正坐好,光亮的毛发很是漂亮,因为身上有狼的基因,外形有些凶,但没有慑人的目光。
众人稀奇道:“这狗怪听话的,叫什么名儿啊?”
纪亭衍轻咳一声:“它叫儿子。”
众人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都笑了,接二连三地叫儿子的名字逗它,见它不叫不闹,只是眼神机敏地看向出声的人,不免有了几分喜爱。
“这狗一看就是训过的啊,看家绝对一把好手。阿衍你哪儿领来的,我都想养一只了。”
“没事儿,平时多带它出来遛遛,说不定还能抓抓咱们这儿的治安呢。”
大家三言两语地打趣,纪亭衍回应了几句,琢磨着骆窈可能快醒了,才出言脱身回家。
……
骆窈还在睡,纪亭衍将早餐放进锅里,给儿子弄好口粮,这才回到屋内。
他一条腿跪在床沿,探身去整理她脸上的发丝,骆窈迷迷糊糊转醒,撩起一条缝看见是他,又重新闭上眼睛,有些含糊不清地问:“几点了?”
“六点多。”纪亭衍摸摸她的脸。
“这么早。”声音一实便察觉到了沙哑,骆窈撒娇似的哼哼几声,闭上的眼睛微微用力,说道,“不是不用上班么?”
纪亭衍今年二十九,按规定,他可以多休七天的晚婚假。
想到这骆窈就后悔,如果再迟几个月,等她过完生日再领证,她就可以拥有一个十天的假期了!
“我带儿子出去转转。”纪亭衍俯下身亲她。
骆窈心里有些忿忿,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将人带下来:“陪我继续睡。”
她倦懒的样子令纪亭衍爱怜,从善如流地躺到她身边,盯着睡颜看了一会儿,低声问:“有不舒服么?”
两人一直到半夜才睡,纪亭衍自觉自己折腾得有些狠了。其实原本可以控制住,但她几次缠上来,他很快便失去了抵抗。
听到这话,骆窈睁开眼,刚睡醒的眸子雾蒙蒙的,可又难掩其中兴味的笑意。
“你应该问,舒服么?”
昨晚的他放肆又温柔,因为她的不适而克制,因为她的回应而热情,那是一种足以产生余韵的温存,像踩在一片柔软的云朵上,身体轻盈地与彼此相拥。
纪亭衍的脸颊泛起一层薄红,意识到她话中的含义,又止不住扬起嘴角,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依着她的话问:“那……舒服么?”
骆窈低笑出声,抬手抱住他,鼻尖左右蹭蹭他的鼻尖,眼尾都往上翘:“感觉特别棒。”
她想问是不是智商高的人学什么都快,还是男人在这方面真的有无师自通的天赋,但看见眼前人眸光熠熠的模样,骆窈什么都不想说了,只想就这么看着他。
我的眼光可真好。当然,你的也不差。
被自己的想法逗笑,骆窈重重亲向他的嘴唇,有点莽撞和乱无章法,纪亭衍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很快反客为主,你来我往间,一个早晨就这么消磨过去了。
……
早餐热了热便是午饭,骆窈讶然地看向桌上的竹篮:“你买这么多?”
纪亭衍已经烧好了火,兑了温水让她刷牙:“街坊们送的。”
听明白原委,骆窈也想起什么,说道:“妈给我们准备了喜糖,等会儿出去送送。”
这些都是人情往来,纪亭衍当然说好。
吃完饭和儿子玩了一会儿,骆窈找了个合适的时间出门拜访邻里,最近的当然是王爷爷王奶奶家。
二老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们会来,并不显意外,热情地招呼他们。
王奶奶说话时一直握着骆窈的手,有些粗粝的掌心一下下摸着,说一些长辈对晚辈的叮嘱。
“什么时候搬家属院呐?其实就住这儿也挺好的,咱们两家离得近,不忙的时候常过来玩,让你王爷爷做好吃的,他鼓捣一辈子吃食了,看见小辈儿吃得开心就高兴。”
骆窈面露惊讶:“爷爷是厨师?”
“就是个厨子。”王爷爷露出矜持又得意的表情,“学了点儿手艺,红案白案都会点儿,原先在酒楼干,后来就是国营饭店了,现在老咯,只能在家里摆弄摆弄家伙什儿。”
“全便宜了我这张嘴。”王奶奶眼尾的笑纹堆起来,爽朗道,“所以你们也别不好意思,与其上餐馆花钱,不如来奶奶这儿,正好也让他松松筋骨。”
她一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促狭神色令骆窈止不住笑,嘴上说着讨巧的话:“只要您二老不嫌烦,我天天来。”
两位老人迭声说好,王奶奶起身从里头拿出来一小篮鸡蛋,笑意盈盈道:“本来早晨就该给你们,后来又想你们这些小年轻平时忙,不上班的时候肯定都睡得晚,就没上门去。”
“来,红皮鸡蛋,怕你们吃不完,没做那么多。”
燕城有婚礼上给宾客送红鸡蛋的习俗,而亲朋好友送新人鸡蛋,便是为了表达祝福。篮子里除了鸡蛋,还有红枣花生桂圆等等等等,其祝福含义不言而喻。
其实以王奶奶对纪亭衍的了解程度,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个从来不偷懒的人,现在这么说,也算婉转的打趣。骆窈看了男人一眼,端起乖巧的笑容:“谢谢您。”
从王家出来,王奶奶还有些依依不舍,骆窈和纪亭衍又将时常拜访的保证话说了好几遍。送到大门口,几人与来看姥姥姥爷的王穗穗撞个正着。
王穗穗见到他俩愣了愣神,还是王奶奶先道:“穗穗,你阿衍哥和窈窈姐结婚了,很快你就能喝上他们的喜酒了。”
“恭喜。”王穗穗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之前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过将两人婚前同居的事散播出去,好像让他们听一听旁人的闲言碎语,就能平衡自己内心的不痛快。
后来想想,何必如此,以纪亭衍的性子,他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想好了后果和应对,自己再撞上去只不过是自找没趣罢了。
思及此,王穗穗脸上的笑容反倒真切了几分,重复了一句:“恭喜阿衍哥,祝你们,百年好合。”
纪亭衍对她的态度始终都没有变动,淡淡颔首:“谢谢。”
目送这对小夫妻离开,王穗穗深深呼出一口气,王奶奶琢磨着外孙女的表情,欲言又止。
王穗穗反而先笑道:“怎么?您触景生情,想跟我催婚了?”
她和那个生物工程系的校友于两个月前分手,因为努力过也尝试过,始终对对方生不起那种好感,于是和平分开。
之后忙于学业,什么风花雪月还是得让到一边。
听她这么说,王奶奶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胳膊道:“我才不催,我外孙女这么优秀,什么样的好小伙子找不到?”
……
送完喜糖回来,骆窈暂时没有外出的打算,家里没装电视,她拿了一本闲书窝进纪亭衍的怀里。窗外阳光正好,一切都懒洋洋的,很适合放慢步调腻在一块儿。
只是起初还能看两页,后来笑笑闹闹又亲在一起,书本就掉到了地上。
放假嘛,不就是消磨时光。
屋外的儿子悄悄竖起耳朵,然后又默默耷拉下来,专心啃自己的肉骨头。
“可惜我陪不了你几天,剩下的时间你得独守空房了。”
纪亭衍吻吻她的额头:“不会休那么久,你上班以后我也回去提前销假。”
骆窈抬起头:“你可以好好休息啊,前一阵忙了那么久。”
纪亭衍却挑了挑眉,说:“给所里留个好印象,这样下次申请休假,他们能批得痛快点儿。”
下次?骆窈懂了,他还有自己的固定假期。
手指描绘着他的眉眼,骆窈意味深长道:“你这么贪玩儿,所里领导知道么?”
纪亭衍贴在她耳边,悄声说:“家里领导知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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