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永安
水底是梦境,水上是乐园。
他们带来的汽艇站满了人,他们的背包也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有的异能者甚至还从中拎起一条蕾丝内裤,丢到同伴的脸上打趣。
天堂与噩梦,割裂得像是两个世界,而它们又在末日里奇妙地并存。
男人们边抽烟边喝酒,互相开着荤腔。
“啧啧,这娘们肯定很风骚!”
“可惜不能上啊!”
“要不你下去,趁着尸体还热乎?”
“去去去,我才没你那么重口味。”
“哗啦——”
水花溅开,冒出了一颗湿漉漉的头颅。
他们还以为是游客,吵嚷嚷地说,“快,把尸体拉出来,让继康哥哥给你们表演一个人尸恋!”
“胡说什么。”
方继康丢了根烟,笑骂一句。
“就不怕你家大小姐一枪把我给爆了啊。”
女生正从一个军用背包里抽出一件衬衫,往身上比了比,眼波流转,“你瞎说什么呢你!还想不想玩下衣失踪了!”
众人纷纷起哄。
“爆头!爆头!爆头!”
方继康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耸了耸肩膀,“洪姗,你听见了,求你给哥哥爆个头。”
然后——
“嘭!”
血浆四溅。
方继康头颅炸裂,旁边的人被溅个正着。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懵了众人。
“我真没见过这么贱的要求,还求着要爆头的。”女声含着妩媚的情意,“既然你们喜欢,那就做一回上帝,满足你们吧。”
“啊,对了,上帝还说——”
她举起双枪,笑容亲切。
“她慷慨,助人为乐,所以不用谢。”
枪响之后,游乐场开始了新一轮的狩猎游戏,只不过这一次,猎人与猎物的地位瞬间颠倒。
幻想者基地的领导人被贺不辨押了过来。
这个中年男人依然保持了他圆滑精明的风格,知道大势已去,立刻放低身段,转换成一个投诚者的角色。
“我是A级精神系异能者,有编织梦境的特殊能力,现在拥有病梦、鬼梦两个梦境,而我的女儿周洪姗,她可以制造人偶电池,组建人偶大军,只要你不杀我们,我们愿意为你卖命!”
周洪姗抱着方继康的尸体,哭得伤心不已,“不!我才不要为她卖命!”
下一刻,她的眼睛瞪得发圆。
因为绯红把枪管塞进了她爸爸的喉咙里。
她轻飘飘问了一句。
“来救援的,都死在你们的手上,对吗。”绯红面容温和慈悲,像是一尊不染烟火的菩萨,然而她的手指早已扣动扳机,“善良与正义,在末日里好像真的不值钱,你说呢?”
周洪柏惊恐抖动身体。
不……不!
他是梦境的制造者,他那么有价值,不管放在哪一个基地,都是炙手可热的强者,死人怎么比得上他带来的利益!
“等等,这样不行。”
贺不辨出声。
周洪柏从上帝的招待所走了一回,心情大起大落,后头全是冷汗,他冲着贺不辨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却不料膝骨当场碎裂,他惨叫一声,被年轻的情报官踹得直接跪地。
“凶手可不配在死人面前站着。”
贺不辨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白蜡烛,点燃烛芯之后,郑重放在周洪柏的面前。
那昏黄的光衬得周洪柏的脸色愈发惨白。
“这样才像话。”
贺情报官满意地颔首,他手指细长得如同艺术品,抚摸着胸前一侧的黑发,含情脉脉望向绯红,“您可以开枪了。”
绯红抬起眼,与他对视。
她也笑了。
“嘭!”
根本不用瞄准,滚烫的子弹穿透周洪柏的喉咙,击碎他的脊柱,以最惨烈的方式死去。
副手跟X在一边看着,被刺激得天灵盖都麻了。
全是狠人。
奶爸语重心长,“X,要不你还是放弃吧。”
一群疯子跟变态的爱情故事,普通人掺和进去,那可是要命的!
轮到周洪姗。
她尖叫着丢开方继康的尸身,哭得妆都花了,“别杀我,别杀我!”
绯红挑眉,旋转枪支,把枪托递到她面前,“那我给你一个机会,那些杀了救援者的凶手,你送他们一程吧,好不好?”
周洪姗哆哆嗦嗦握住枪柄。
她目露凶光,在绯红转身之际,猛地扑上来,“贱人你去死吧!”
“噗嗤!”
手术刀穿透胸腹。
绯红遗憾叹息,“真是的,一个个的,怎么那么爱送呢。”
游乐园被异能者们肃清完毕。
“红姐,那些游客怎么办?”
而绯红扫过这一张张惊慌、仇恨、绝望的脸庞,他们助纣为虐,将F市变成了吞吃人肉的磨盘。
她抻着懒腰。
“带回去给方教授当苦力,别浪费了。”
“是!”
绯红等人在F市逗留了半个月,以幻想者基地为起始,株连了大大小小的基地,其中幸存者基地被当成典型,被绯红杀鸡儆猴。因为行事阴狠、手段毒辣、出场必然见血,绯红还多了个外号,叫血红上帝。附近的基地收到风声,主动上门表示自己愿意投靠。
对此副手表示深深的嫉妒。
人家都做上帝了,凭啥他就是什么奶爸!
一点逼格都没有!
“X,事情已经结束了,让我们离开这片伤心地吧!”
X没有回应,银白色的马尾垂落下来,很没有精神。
他直勾勾望向对门。
副手顺着X的视线看过去。
他们正在一处四合院内歇脚,这里边的樟木、桂树、泡桐都成了精,长得格外高大刚健,浓阴遮眼。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树绿,人也有点绿。
“吱呀——”
老旧的木椅发出响动。
副手顿时有些不自在。
他想起自己昨天晚上跟X遛弯,对面的门没关。
年轻男人愤怒地摔了碗筷,顷刻他被扔进了木椅里,狠狠收拾了一顿。
男人的背心被堆到脖子上,丛林葳蕤,暗火燎原,那一片性感的子弹肌更是剧烈起伏。而女人坐下来,慵懒的声线都带着一种阴冷,“行,绝食,你不饿,不吃是吧,我饿,我吃。”
于是那个被剥夺了异能、大病了一场的男人遭了殃。
他被血红地狱拆了骨头,从头吃到尾。
副手当然不敢看完全程,当绯红抽出一件衣服塞进陈京直嘴里,他就拉着X赶紧跑了。
这次似乎又要重演上次的事故。
“X,我们走吧!”
副手就跟火烧屁股似的,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X没动。
他固执看着对面。
而绯红也不在乎外面是否有人围观。
“陈京直,我的耐性是有限的。”绯红坐在木椅上,调羹搅动着刚冲泡的藕粉,“都半个月了,你的狗脾气闹也闹了,是不是该适应一下,想开点?喏,你看桌子上,都是他们给你带回来的感谢礼,他们也没忘记你的贡献啊,差不多得了啊。”
“嘭——”
陈京直伸腿一踹,本就破旧的桌子四分五裂,上面堆放的藕粉袋、奶粉罐、牛肉脯、蔬菜果干以及一些营养品被他扫落在地。
“……滚。”
他神色如刀锋般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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