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永安
眼看要拖不住她,小王爷使出了杀手锏。
“你今日若是留下,我就准你用蜡烛跟鞭子!”
“……嗯?”
她转过头,一丝愕然稍纵即逝,又蔓延开意味深长的笑意,“求了你那么久,我一提你就生气,现在却肯允我了?看来你是真的怕我死了,没有人肯跟你玩了。”
小王爷咬牙切齿,“随你怎么想,反正,反正你要是想要,你就给我留下,不许出去!”
绯红又直起了腰,遗憾道,“还是算了,祭天大典跟皇后厮混,祖宗会被咱们气哭的,孤暂时还没荒唐到那个份上。”
小王爷:“……?!”
这话你自己也好意思出口?
“宗政绯红——”
他焦急不已,连名带姓喊她,被她压住了唇。
“你越是不让孤出去,孤就越想见识一下,什么是泼天风浪!”
系统:‘宿主,你这叫作的越多,死的越快。’
绯红:‘但会很爽。’
系统一噎。
随后系统就见宿主偏过头,偏头吻了下魏元朔的脸颊,“别担心,孤为了这一日,已经筹备了数月,魑魅魍魉若敢来,孤便送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她又说,“你若是怕,你就跟紧点我。”
天子的手递到他的面前。
这不是一般女子的手,它像是一柄赤褐色的宝剑,随时都要染上鲜血。
魏元朔缓缓伸手,她笑了一下,不等他触及,就率先紧握住他的手指,“前路漆黑,随我走就是,不会让你摔疼的。”
男配[魏元朔]爱意值98.2%。
系统更噎了,这羊毛随时随地都在薅的吗。
“起——”
黎明,鸣鞭,天子大驾,百官随行,大祀天下于南郊。
大家都很紧张。
因为他们知道今天不发生什么还好,一旦发生什么,那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硬仗。
浩浩荡荡的仪仗阵旗之后,彪悍精壮、犀带狮补的大将军们簇拥着天子车驾,最外围则是整齐有序的骑兵、步卒。而在街边两道,跪满了乌泱泱的人群,偶尔抬起一两张面孔,或是惊惧,或是复杂。
他们知道,从今日之后,便是江山易主,改朝换代。
王朝的命运,他们的命运,将会由一个凌厉霸道的陌生天子主宰。
一向运筹帷幄的国师也严阵以待,冷汗湿透了内衫,他目不转睛环顾着四周,扫到绯红那一侧,这位新天子惫懒无比,她在云舆上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身体如屏山般斜斜倚着,还曲起了一支腿,另一只手则是覆在膝盖上,手指曲起,漫不经心敲打着某种调子。
国师:“……”
这位兴致盎然,不像是去登基,倒更像是去青楼寻欢作乐的。
他提在嗓子眼的心脏也缓缓平复下来。
三公主天纵之才,镇压四方,便是九州霸主的魏帝,不也是裙下之臣?
天子仪仗行到南郊,太庙与社稷坛一左一右,巍峨磅礴,蔚为大观。绯红率先踏入太庙前殿,迎面便是牌位的供奉。
系统的数据库都颤了一颤。
它不禁发出疑问,她还是个人吗?
绯红并没有让人撤下魏氏皇族的牌位,相反的是,她全部保留,只不过,她非常缺德,将宗政皇族的牌位压在最上方。国师侧立她旁,由于修身养性的功夫高深,并没有露出任何的端倪——实际上他已经来这儿办事好多趟了,第一次险些脚底打滑,第二次就能从容面对了。
他觉得天子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不差这一件惊世骇俗的。
当三公主的臣,就得要学会接受新事物的洗礼。
“迎神!”
典仪官声音沉厚。
神乐奏起之后,捧香官将香火递到绯红面前。
“跪——”
天子斜了对方一眼。
捧香官立即冷汗涔涔,除了绯红,百官早就跪伏一地,国师也免不了这种祭天跪礼。
随后便是献玉帛、敬神酒、读祝文。
祝文冗长,读起来相当晦涩拗口,绯红捏着这丝绸,轻轻一笑,在文武百官骇然的目光下,她裙裾蜿蜒,往前一步,在神位前猖狂点了一簇火。淡金色的丝绸在天子的指尖燃烧,她随手一掷,火焰随之飘荡,从高处坠落。
她的声音淡淡响起,“废话我就不多说了,都说天命不可违,我就主了这天命,今后除我之外,觊觎这位置的,都是谋逆,我会亲手抽筋拔骨,送他们下地狱。你们若有什么意见,就从黄泉爬出来干死我,若没有,这江山就是孤的了。”
众臣面色微白。
“报——”
尖利的嗓音打破了此时的寂静。
“外、外城破了!魏军进来了!”
那淡金色的丝绸恰好烧到一半,落在绯红的脚边,烈火尤甚。
绯红抬起腿,脚尖将这一丛火碾碎。
“谁放乱臣贼子进来的?”
对方的声音小了。
“是,是山玉国跟参星国,事发当时,他们在外城徘徊。”
这两国的王侯在绯红面前可谓是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一丝僭越,谁想到他们率先出卖了绯红。
“这样啊。”
绯红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孤早就中意他们的玉石、药材了,如此一来,倒有理由独占了呢。”
不用她吩咐,前来观礼的两国使者立即被刀剑架了起来,士兵们对他们亦是虎视眈眈,杀气腾腾。他们目光闪烁,还试图狡辩,“冤枉啊,三公主,那魏帝陛下是想挑拨离间,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天子眼珠缓缓移到眼尾,勾得人皮肉发寒。
“称我是三公主,称魏帝就是陛下?看来你们早就心有所属了呀,在我跟前,小嘴抹得跟蜜似的,没想到早就失身给别人,真是不厚道呢。”
使者心头一慌,不得他们解释,她轻飘飘地说,“敢在我大典叛我者,十倍刑罚,你们放心,孤会夷平山玉、参星,全国充作奴隶。若是你们的子孙问起来,为什么他们生而为奴,你们可要好好记得今天!”
她击掌,“这两国者,不必请示,见了直接杖毙!”
“尊圣人命!”
“诸君,我且去饮一杯血酒,稍后再来登鼎!”
绯红朝着众臣微微一笑。
“若是诸君有兴趣,也可同我一道,看一看这下酒菜,究竟是什么滋味!”
天子翻身上马,急驰出了太庙,随后便是禁军随行,浩浩荡荡,烟尘滚滚。魏元朔也不顾阻拦,抢了一匹马跟着绯红跑了。等他赶到事发地点,瓮城果真破了,对侧的箭楼上多了一道修长冷峻的身影。
不仅如此,太后跟七公主也在。
他们的目光遥遥相对。
魏元朔身体微僵。
国师匆匆走来,对绯红低语,“幸得白都军主伪装精妙,他游走京畿,消息灵通,第一时间调动兵马,把他们挡在了瓮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但内外城叛军竟不少,白都军主等来的援军也倒戈在了魏帝的阵营,恐怕他落入敌手——”
“嘭!”
一具秀长清瘦的身体被敌军毫不留情踹了出去,暴露在天光之下。
“是白都军主!”
国师不由得惊呼,随之而来就是愤怒。
“他们对白都军主用刑了!”
便见那道身影连站都站不稳,他浑身是血,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上,那一头乌黑如缎子的长发,凌乱不堪地遮蔽面目。衣衫早就被鞭得烂了,随着他的爬行,露出后背的斑斑血骨。
绯红站在城楼上,眯起了眼。
“宗政绯红,你我同床共枕一场,你今日登基,我没什么好送的,就送你一条断骨的家狗吧。”
魏殊恩语气清淡,而传令官声音宏亮,回荡在天地之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哦,对了,既然是家狗,再披一层外皮,欺骗世人,就很不妥了。”他笑意不达眼底,“我要扒了这家狗的皮,蜃楼王,你不会介意罢?”他要将她做的,千倍万倍,都偿还给她,而现在不过是一个开始。
站在他身边的中年男人,天庭饱满,面相极贵,当即沉厚笑道,“不过是一介叛徒,脏了的兵器,魏帝随意处置便是。”
“你们,去把他的面皮扒了。”
“是!”
七公主搀扶着太后,小声地说,“母后,场面血腥,咱们还是避一避罢?”
太后面色冷漠,“避什么避?他们罪有应得,本宫看他们怎么死!”
“撕啦——”
白都军主被魏军架起了头骨,他们泼了一层鲜红的药水,沿着下颌的轮廓,粗暴撕开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而在极度黏连的瞬间,他们也没有犹豫,快速扯下了数块皮肉。于是,那一张秀隽出尘的脸庞血漓漓地暴露出来。
俘虏无力支撑,软软垂下头颈。
“……是公子!”
有人低低惊呼。
国师跟在绯红身边时日尚浅,并不知道这个称呼对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完了。”
而女官打扮的房日兔背脊发寒。
心月狐曾经可是暴君心头上那一块最柔软的肉,魏帝如此折辱他,岂不是在折辱暴君?
绯红神色平静,也让传令官回应。
“那就多谢魏帝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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