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公子永安
千军万马齐声应和,气冲云霄。
“吾皇威仪天下,吾襄朝千秋万古!!!”
燕国。
周母为主帅,吕冰镜和虞殊庸为副将,她们手中的兵马不止是虎贲和逆鳞,升国和白淮国的兵力也抽调了过来,饶是如此,燕国军队强大,作战灵活,像一只穿雨燕,屡屡狡猾逃脱。不过她们接到的命令也不是歼灭,而是围困。
燕国是镜国的左膀右臂,切断了她,就等于断了镜国的后路。
燕王并不着急,端起酒器,慢悠悠钓着她们。这一战他们打算反客为主,等镜国发来求援,他们便可趁势而起,夺回主人位,让镜国做他们的下属!然而事情在两个月后发生转变——红六师过来了!
他很错愕,“怎么还有红六师?寇帝黑八师、虎贲、逆鳞三大军都出了!她就不留一支看家?!”
倾巢而出,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暗探传来更令他心惊的消息,“国主,红六师的队伍里……还有灵国的人!”
啪。
美酒喂了衣袍。
燕王喃喃道,“我们是以上等对她们的下等,而她们早就用中等胜了下等,只怕镜国那边,是上等对中等……我们太低估这群女人的野心了!”他有些苦涩,“果真是唇亡齿寒,我们完了。”
而在大玉国,施银海用一国权柄买到了大玉王的项上人头。
二皇子随之继位,他问,“我那冤家呢?她说好待我为王,做我一人的冤家,你们女子一诺,重于千金,可别食言!”
施银海笑了,白衣胜雪,透着怜悯之意,又是一个被陛下欺骗的家伙。
“国主,梦该醒了,吾皇富有四海,男人,唾手可得。”
言下之意就是,你做你的王,别惦记不该惦记的人了。
二皇子怒发冲冠,“我不信你,你会骗人,你让我冤家来!我冤家疼我!”
施银海宛如琼林玉枝,飘然出尘,嘴里却说着与本人气质严重不符的话,“国主,你不知道吗,吾皇只爱屁股大好生养的男子,你虽然符合前一条,但是你能生孩子吗?如今吾皇大业统一,寇氏之威将名流千古,你不会生,岂不是断了吾皇香火?”
二皇子:“???”
她痛心疾首地说,“吾皇待你以诚,你竟然还想着害她传承断绝,其心可诛啊!”
二皇子:“!!!”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冤家信我!
各国相继沦陷,而绯红对镜国的围困也进入到尾声。
早在第一道防线的时候,她就顺势而为,囚禁了周露白。镜国的反应也很快,迅速扶持了新君,只是这新君远不如周露白的心狠手辣,甚至有点优柔寡断,屡次错过反攻的机会。绯红率领黑八师,后又有六国的补给,一步步推平镜国。
这钝刀子磨肉的痛感令镜国近乎发疯,我知道我要输了,可是对手嫌弃时间太短,要磨着我玩。
于是我想生不能生,想死又不能死。
他们的百年蛰伏成了一场笑话。
周露白脚踝细瘦雪白,套着一副金色脚镣,走起来的时候铮铮作响,除非必要,他都不会走动。
更别说,这场仗打下来,女人押着他,她要他亲眼看着——
看着自己河山易主。
看着自己一败涂地。
她一点点将他踩入泥里。
终于这一天,镜国不堪重负,出了降书。
新君满脸沮丧,不得不强撑着,裸着上身,嘴里含玉,参与一个亡国君主最后的代表仪式。
绯红俯下了腰,交领滑落,胸脯的一道血线衬得她煌煌烨烨,势焰可畏。
新君红着脸低头。
绯红手中探入他口中,取出那玉璧,突然袖袍一甩,啪的一声,玉璧落到远处。
新君傻眼了。
这是什么意思?不接受镜国的投降?
女帝大笑道,“你这个君,是战争推出的傀儡,寡人不认,让你们真正的国主,肉袒,衔壁,贺我大胜!”
顿时,周露白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他被绯红逼着穿上了一身红衣,那鲜红的衣袂在风中猎猎飞舞,桃花剑般艳美逼人,而绯红今天便是要折了这剑骨!你不是要夺我的权灭我的国吗?今日,你便是亡国之君,阶下之囚,永远地仰视我,臣服我!
周露白料想会有这么一遭,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女帝这般无情无义的面孔下,他仍是不受控制地红了眼。
他以为她会犹豫。
哪怕是一丝顾及他脸面的犹豫。
但她没有。
那一次北郊之行,她为他舍身挡剑,竟然是唯一一次,令他反复回味的温柔。
尽管那是假的。
他嗓音嘶哑,已然绝望,“寇绯红,杀我,你不如杀了我!!!”
没有镜国,天下沦落她手,他也没有任何的退路!
“杀你?我怎么舍得?”
她语气亲切道,“寡人还没玩够你呢?听话,好好做你的亡国之君,阶下之囚。”她抬手抚上他的小腹,“更好好地,生下它们,凑个六,吉祥。”
周露白猛地抬头。
什么叫凑个六?
她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
绯红面孔含着绵绵情意,却说,“放心,等你生下来,你就对寡人无用了。”
第63章 女尊文女主角(26)
“行投降礼吧。”
女帝的手掌从他腹部移开,神情淡漠,仿佛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剩下生儿育女这一层。若他腹中没有孩儿,她是不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周露白眼中的光如潮水褪去。
他看着她,平静地说,“你错了,这个孩子不是你的。自卯月起,我掠你到镜国,囚你在宫室,那些日日夜夜的缠绵恩爱,皆是替身所为。你也知道,我镜国别的不多,就双生子多。你不会以为,我会中意你这般水性杨花的女人罢?”
“对了,忘了说,寇帝叫得可真卖力,连我在暗室都听得见。”
系统:‘???’
这是男女主共同发起替身伤害吗?!
绯红勾起唇边一抹朱蜜,她吐着妖气,俱是浪荡,“那么,那个替身,身在何处呢?寡人倒真想认识一下他。”
“死了。”
周露白的眸底堆砌寒冰。
“喉咙被背叛者塞进了金铃,再也说不出求救的话来,于是身体抽搐,带着无尽的痛苦地死去。”
他幼小势弱,无力反抗,被祭炼成了镜国王室的傀儡,想要活下去,就要软下双膝,低下头颅,像家畜一样温顺无害。很小的时候,他被训练出来了,代替长兄镜辞出席各种场合,一堆大家子弟凑在一起打双陆,玩响球,热闹极了,但他知道,这些都不是他的同伴。
那是长兄的。
他是影子,被剥夺了一切七情六欲的傀儡,他没有资格喜欢某一件东西,何况是活生生的人。
五岁的他,或许是太寂寞了,也不嫌脏,捉了一只水沟里的小老鼠,做他的同伴。夏天给它做小笠帽,冬天给它缝小被子,他希望它长长久久地陪着他,哪怕这个蠢家伙贪心又肥硕,只会偷他的粮。
不过他吃得不多,口粮匀它一些也无所谓。
可是为什么,他都这么听话了,长兄还是嫌脏,把他的小老鼠给踩出肠屎来了。
那时他哭了吗?
周露白记不得了。
鼓噪在胸间的,是对野心的推崇,对权力的膨胀,他要把瞧不起他的人都踩在脚底,像他的小老鼠被踩一样——蝼蚁是没有资格苟活的。
七岁,他被镜国挑中了,远赴金银关,同时顶替翟国小皇子跟周家小公子的身份。
镜国偷天换日的谋划准备很久了,早在三年前,他们就拐走了小公子,用四年的时间模糊了他的容貌身形,好让他能天衣无缝地顶替正主。翟国的小皇子也是这样,依法炮制。
襄国是一个与世隔绝、女子当朝的国家,他就算长了一张与镜国小国君相似的面孔,旁人也不会过多在意。
就这样,他成了周露白,一个走失了四年重新回到家人怀中的幼子。
他感受到了天差地别的亲情。
周家父母以及一众族人,搂着他又哭又笑,就连他那名义上的哥哥,也把自己最喜欢的兔子玉雕让出来,逗他开颜。
高兴吗?
不。
是不甘心。
是嫉妒。
是仇恨。
凭什么都是弟弟,周露白便可以被家人捧在掌心里,而他却要背负母亲去世的痛楚、父王的不喜、长兄的仇恨?他甚至到了七岁,还是因为他要入金银关,做那地位卑贱的男孩,他那寡情的父王,才稍微怜悯,给他取了个名字。
镜双辞。
比长兄的镜辞只多了一个“双”字。
哪怕他年纪小小,身负国家重任,要踏上也许再也不会归来的异国之途,他那父王啊,却还是想着如何敲打他——你只是你哥哥的替身,影子,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念头。
呵,还是多亏了父王,用这赐名时刻提醒他,他是镜辞脚边的一条疯狗。
狗不疯,怎么能吞掉主人的骨头?
走到如今这一步,周露白只恨自己不够疯狂,不够狠毒,当时他明明都做好了将镜辞身死一事嫁祸到襄国女帝上,提前扰乱她们进入诸国的布局。
上一篇:我道侣是APP拼来的
下一篇:原来全家就我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