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传山
看向林青川的眼神都柔和了些。
一路上,廖老九已经冷静了下来,耷拉着脑袋正在想辙,想着怎么挽回刚才的冲动,不让领导对他有不好的印象。此时刚刚悄咪咪贴在廖老九身上的真言符,已经开始起效,等下问什么,他就会说什么。
林青川今天是一定要拿到钱。
进到厂里的一个会议室,几人坐下,保卫科的两位同志站在门口,防止打起来。
那位大姐,先自我介绍,“我姓郭,是厂里的工会主任(工会.主.席不好写,改为工会主任,勿喷。),同志你贵姓啊,能把事情从头到尾再说说吗?”
第32章 年代文偏心爹(01)
看了眼两位干部, 都是一身厚重的旧棉衣,外面的布料已经洗的泛白,但板板正正, 干净。戴黑框眼镜的男人,没有自我介绍,只是静静的看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林青川。
十分好奇,想知道廖树根到底借了眼前的同志多少钱, 看起来这人的生活条件比廖树根差多了。
林青川坐下从怀里掏出一叠欠条,对着两位干部说,“这是从我十三岁开始到我结婚之后的两年间,他廖老九陆陆续续借的我的钱。前前后后一共两百多块钱, 我虽然是农村人, 也很懒,可我打小就喜欢上山下河, 总是能弄到值钱的山货与药材, 那时候, 还允许自由买卖,我的那些山货与药材都是送进城卖给药铺与饭店的。这些都可以去查的,可每次只要我卖掉那些,廖老九就会找我喝酒,然后找我借钱。我以前的性子也是混账,喝点酒就得意的很,被他一哄就把手里的钱全借给他。
陆陆续续的一些年下来, 就累积了两百多块。可他呢, 从他姨给他介绍进城给人做上门女婿, 就开始绕着我躲着我。我找他要债, 他就各种卖惨, 他再惨能惨的过我,二位干部说,他能有我擦惨吗?家里四个孩子饿的嗷嗷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时,林青川的眼眶中一直翻滚的热了泪在说道家里的孩子们以后,一下子涌了出来,
被他的热泪感染的郭主任,也红了眼眶,是啊,这年月在城里上班的上班族日子都不好过,何况是农村的。
在一边的廖老九身材高大,骨架大,即便瘦也是一样高大,此时他一脸的愤怒的望着卖惨的林青川,眼中的怒火快烧了起来。只是不知道怎么反驳,没想到林青川这个混蛋一直留着那些用各种废纸写的欠条。两人是相近的两个屯子的,一起读过书,臭味相投,一直打小一起玩。
此时怒目瞪着林青川。
郭主任与秦会计看到廖树根那样,其实不用问也明白了。是事实,心底也是一阵愤怒,就这样的人简直是老鼠屎。
对廖树根的印象已经差到极点。
不过,问还是要问的。
秦会计问,“廖树根你有什么要说的,这位同志是冤枉你的吗?”
被问话的廖树根肯定想要反驳,可一股意识禁锢他,让他不由自主的说,“是真的,没错。”
“那你欠债还钱,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还吧。你的钱是存在家里还是存在信用社,我安排保卫科的同志陪你一起去取,人家进城一趟不容易,天气也不好,早点还给人家,早点让这位同志回去。”
“不还,不想还。”
“不还钱,你想干什么,想坐牢还是想被开除,说吧你的钱存哪儿了?”秦会计打算让人押着廖树根回家取钱。
“钱啊,我可不敢放在家里,我家的母老虎厉害着,我的钱都在车间里我的小箱子中。那是我辛苦攒的,凭什么还给他。”
还真是全是真心话,不愿意还钱也是真的,钱藏在哪儿也是真的。
现在知道钱在哪儿了,那也由不得他不还。郭主任带着保卫科的人去了车间搜廖树根的箱子。郭主任在对欠条上的数字,加起来算到底是多少。
钱是必须要还的。
等郭主任带着箱子来了以后,廖树根的眼泪吧嗒滴落,跟死了亲爹一样,嚎啕大哭起来,伸手指着郭主任指着秦会计还保卫科的同志与林青川,愤怒的怒吼,“你们几个给我等着打的,等我翻身以后,我一个个的弄死你们,弄死你们一群坏人,强盗,呜呜呜....”
一个大男人突然看到自己身上的钥匙被搜走,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那印象比大妈还不如。
箱子被打开是透明的操作就放在大哭的廖树根眼前但他被人押着,挣脱不开,抢不来那箱子,只看见秦会计数钱,数完总数以后说道,“廖树根同志,今天这事,在场除了你自己与林同志,有保卫科的四位同志,有我与郭主任还有工会的两名干事,都是见证人。即便是一分钱,我都前后数了三遍,还有工会与保卫科的同志都各派一人点过数,数目都是不差的。现在我从里面数出来你欠林同志的钱,剩下的会让其余的同志再数一次,然后还给你。你自己也记着,我们没有动过你原本是你的钱。”
“你别动我的钱,别动我的钱,老子欠债不还怎么了,就是不还。”挣脱不了,廖树根还是死命的挣扎,想要扑过去抱住自己的工具箱。
秦会计可不管那么多,反复数了遍,把数好的钱递给郭主任与保卫科的同志各数了一遍,然后才递给林青川,还说,“林同志,廖树根同志欠你的钱陆续加起来最长的十几年,我按照解放后的银行利息给你算了每年的利息,两叠钱一叠是本金,一叠是利息。你算算,如果错了就提醒我。”
林青川诧异的看向秦会计,没想到这人还蛮有意思的,心底在挑眉,但面上是一派憨厚老实,憨憨的说,“秦会计,不用算了,我虽然读过几年书,但算账肯定不如您。即便错了一点点也没事,还得谢谢您与郭主任还有今天在场的几位同志。
我想感谢各位也不知道怎么感谢,家里一穷二白,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等来年春暖花开,我家种的小菜可以吃了,我一定过来感谢您几位。”
这番话,说的在场的除了廖树根以外的几人都很舒服,都没有鲜想过真的收林青川的蔬菜,可林青川的态度诚恳还有说的话也好听,舒服,听了心中慰帖。
他们做的事被当事人感激就行了,让他们没有白做就是,至于什么送礼物感谢他们真没有想过。
秦会计笑着摇头,“林同志,感谢就免了。”
其余几人看林清川的眼神也是更加的柔和了。
领着自己的钱,千恩万谢的离开。转身去了一位老熟人那边,现在店铺私企都是与上面公私合营,原来的老板没有离开国内的每个月还能领分红,愿意上班的也还有一份工资。
离六六年六八年还有几年的时间,还是有不少的富人。
他去的是在后年就会离开的老熟人,仁济药铺的老板齐老爷子。不过在去齐家的时候,突然转身去了二手店铺,买了点旧东西,只是做个幌子,他的空间中最不缺的就是旧物件,穿越过年代世界以后,他就做了不少的准备,在空间中放了不少在以前的年代世界用过的衣服被子物品,有自己的,也有以前的年代文世界中的儿女们用过的,都是保存完好的旧物件,也是他筛选过的,不同年龄段的旧物全都有,也都是洗的干干净净的,晒的干透的那种。
他悄悄的在一只箩筐中放了两床厚厚的旧被子,用力的压下去,还放了两个干净的旧搪瓷脸盘,然后用盖子盖上。一只箩筐是几个孩子的棉衣毛衣与棉鞋都是旧的,六成新的那种,还有棉鞋底下是有厚厚的旧轮胎底,是防湿的。
里面都是有绒毛毛可暖和的那种棉鞋还给几个孩子准备了特意做的棉拖鞋,就是这次穿越的第一世时请人纳的手工棉拖鞋,也是千层底,也是与棉鞋一样样的,除了没后跟,宽大一些,其余的也一样,里面还铺了绒毛毛。
也塞入了十几条的旧毛巾,都是用开水烫过的,以前全是洗脸的毛巾。
放入了一袋玉米粉,一袋粗点的小麦粉,一袋小米,油等到家的时候再塞入,现在不能放。
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做好一切,才转弯直接去齐老爷子家。
是一处老宅子。
齐老爷子的儿女全部去了香岛那边,老爷子一直舍不得离开,人老了,讲究的就是叶落归根,哪有一大把年纪还出去的。老爷子一直拖着,等到后年春暖花开老爷子接到小孙子身体不好的信件,只能离开。离开以后,就不能再回来。
他来到齐家老宅,看门的大爷见到林青川,不用林青川多话,直接放行,还说,“在里面呢?”
这位看门的老爷子是孤老头子,最后没有离开,一直住在齐家的老宅中的一间,替齐老爷子看家。
“木老爷子,谢谢哈。”林青川乐呵呵的挑着箩筐走了进去。
齐老爷子偎在炕上,正在翻动医书,听见声音,看到是林青川,笑呵呵的问,“林小子,咋来了?”
一身邋遢棉衣的林青川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也不用主人请,熟络的自己坐在炕上,“来看看您老,也给您老长长见识。”
齐老爷子一听,就知道眼前的小子得到了好东西,激动的望着林青川,“小子,你说的话可要负责任啊,别骗我才好。不然老头子我敲破你的脑子。”
得意洋洋的林青川,从怀里拿出来一直已经炮制好的野山参在齐老爷子面前晃动,“老爷子,瞅瞅这是啥?眼馋不?”
只是惊鸿一瞥,也足够齐老爷子激动的,激动的身体都在打颤。哆哆嗦嗦的伸出手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林青川的手,身手矫捷的不像是个老人。
一把抓住,从林青川的手中小心翼翼的掰过来野山参,眼中已经只有了这支野山参,再也容不下别的。
林青川不急,等待老爷子慢慢的欣赏。
许久之后,老爷子抱着野山参起身开柜子锁上,然后才说,“林小子,这是你以前的收获吧?”
“嗯,不是日子实在是不好过了,我也不会拿出来,您老知道价值的。”
齐老爷子也不废话,两人不只是一般的熟悉。林青川再混不吝,可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还两次在屯子后面的深山救过齐老爷子。
“你小子不喜欢做农活,我给你介绍一份工作怎么样,在把我的一座小宅子给你小子。再给你三千块钱,给你一些券怎么样?”
不只是这支千年人参值钱还有因为之前原主救过老爷子,老爷子以前也贴补过原主,只是不多而已。他以前想的细水长流,慢慢的贴补,毕竟林青川是个混子。
一次性贴补他也会糟践完,还不如慢慢的贴补。
可今年开始,儿女们总是来信,让他过去,他觉得自己可能熬不过孩子们近两年就要南下。
“老爷子,什么工作?累不?”此时还在维持原主的某一些人设。
“你知道不,离你们公社(镇上)那边十里左右的地方,不是有几个大厂子吗?市里的供销总社打算在那边开一家分社。就在厂区集中的地方。未来还要建设工厂,那边里公社与市里都有十来里的路,有段距离,买东西不方便。总社打算在那边开一家比你们公社还要大一些的供销社。我可以介绍你去。可以年前办手续,但得等到明年春上才会去上班,上班以后你才有工资。”
“行,那地方离市里也不远了,就十来里地。”
“就是,我给你的小宅子,就在那个方向,靠近郊区的城市边缘。是独门独户,前后有院子,里面有家具,打扫干净,带上衣服被子就能住,屋顶的瓦片也是夏天重新全部换过的。里面全部加固过,本来是给我自己留的退路,可现在我可能明年后年就要离开,孩子们一月几封信的催。”
“好,谢谢老爷子了。”
林青川知道机会难得,也不矫情。打算等老爷子走之前给老爷子送几张符箓与一瓶回春丹。
老爷子说道,“谢啥,走,我给你钱,然后去办房屋过户的手续,对外就说你是花了两百块钱买的。”
“好。”
老爷子在柜子里,拿出来一叠钱,又搜出来一些票券,递给林青川,还说,“等下在派出所,我把家里的那辆很旧的三轮自行车给你,依然说是卖给你的,一共三十块钱。明面上咱俩的交集不要太多,供销社的工作也不是用我的名义,没有人知道我与那位是有私下往来的。你放心吧。”
“放心,怎么可能不放心。您老人家足智多谋。”
他也猜到,肯定是许久之前的老关系。还是关系很硬的那种。
本来齐老爷子就不是坏人,解放前就是有名的老好人。
一上午的时间真是一刻都没有闲着,过户,派出所,还有房子那边的居委会,已经菜市场学校也都是去过的。是先认认路。
走的时候,还问,“老爷子,有关系没有,我想买点瓦片。”家里的房子肯定不能不要,妻子的户口与孩子的户口都在农村,家里还是要住的,还要用最厚的土坯砖盖几间瓦顶的房子,占据地基,以后也是要住的。
“有,年后吧。”
“嗯,那是肯定的。”
中午,林青川见到了那位供销社的主任与他一个姓,都是姓林,名栋。以前是做地下工作的,被老爷子救过几次。
一时半会儿回去不了,他下午就去办了入职手续,单位给他开了户口迁移证明,还得去派出所与屯子里办几道手续就可以。
年前没有工资,只是算是供销社的员工。年后得在市里的供销社学习一个月,然后去新建的分社上班。
等他挑着箩筐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天色早已变的漆黑。回来的时候没有走山路,再也不是一分钱的都没有了,他坐车回家的,到村口的时候下,是下面县城到石市的班车,从红旗屯外的公路路过。
进家门不久,大片的鹅毛雪花飘落。
“怎么才回来,快进屋。”陈珍之前一直在屯子口张望,焦急的等待。虽然丈夫对她不好,可她也不想丈夫死,传统的思想中,一个寡妇带着孩子们过日子何其的艰难。
“债要到了,还买了些东西,等急了吧,吃饭了没有?”林青川一脸和煦的笑容,看的陈珍直恍惚。这人是咋地了,怎么感觉变化很大啊?
几个孩子全窝在炕上,窝在被子中,大一点的建民大着胆子说,“还没有吃饭,娘说等爹回来再做。”
“也好,我买了点肉,等下给你们做红烧肉吃,还有买了些旧衣服,几个孩子一人一身,有旧棉衣棉鞋还有两床厚实的被子。”
他没有把被子放在新家那边,那边的家里暂时两个月肯定不会过去住,只有那辆三轮自行车是锁在那边的新家的杂物房里。
那边的小宅子只是相对于齐老爷子住的大宅子来说是小宅子,其实也是一个三合院,正房三间,东西厢各三间正房的两侧已经一侧加盖一间厨房,一侧加盖一间卫浴间,卫浴间还是那种冲水厕所,里面是厕所,外面的一间房间是抹了厚厚水泥地面的洗澡间,还有洗漱盆,水龙头,镜子台架等。这里是前几年老爷子不愿意去香岛给自己安排的退路宅子,里面的设施可都是弄的很好很方便。比他现在住的大宅,小了很多很多。
屯子里的家,也得加盖几间厢房还有单独的卫浴间。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他的话像是梦话,家里的人一个都不信,除了两个小的,其余的三位,都是懵圈的状态。一直等到青川一样样的拿出来,懵圈的陈珍,被大儿子一推反应过来,看着一炕的物品,激动的拉着青川问,“真的收债了?”
“嗯,收债了,等下还有好消息说,都收起来,先去做饭我忙活了一天,饿死了。”
揉揉空荡荡的肚子,着实饿的不行。
陈珍被肯定的回答惊到,“好,我去做饭。”陈珍利落儿收拾好青川带回来的所有东西,包括孩子们的衣服鞋子,“等下在家里烧火给你们洗澡,然后再试新衣服。”
每次孩子们洗澡,都要在中间的屋内靠内侧的墙角砌了南方的火塘那边烧很大的火。陈珍的姥姥就是南方人,也是阴差阳错的来到东北,嫁给了陈珍的姥爷。姥姥对几个子女的影响很大。
从小陈珍家里就有南方才有的火塘,冬天也要三天洗一次澡,洗澡的时候洗澡盆放在火塘边,就不会很冷。
陈珍也把这个习惯带到自己的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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