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当神探 第282章

作者:南坡鱼 标签: 年代文 穿越重生

  兰静秋坐火车到了明市, 来接她的正是老刘,才两三天不见,老刘一脸憔悴, 显然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 连轴转了。

  “到底什么案子?这么棘手吗?”兰静秋把包放到后座,急着问。

  老刘叹了一声:“连环杀人案, 而且是没规律的连环杀人案。”

  兰静秋皱眉:“没规律?那起码有一点相同吧, 不然怎么确定是连环杀人案?”

  “已经四起案子了,每起案子跟省报上的诗很吻合,总不能是巧合吧?”

  “诗?那直接找写诗的人啊。”

  “找了,不是他。”老刘叹气,“走吧,回去再跟你细说。”

  老刘把兰静秋接到明市公安总局招待所, 安顿到好了才领着她去局里。

  老刘的师父叫冯大勇, 今年五十二岁, 身形健硕,眼神如电, 没有半点老态。

  他刚挂职了副局长, 大家都尊称冯局。

  兰静秋对这样的人物十分敬仰, 没想到冯局居然也听过她:“上次我去公安部听他们说过,破了拐卖大案,还上了新闻的是不是你?年少有为啊。”

  兰静秋谦虚两句, 冯局跟她聊了两句,突然笑道:“脾气很好嘛, 老刘居然说你脾气太臭。”

  老刘尴尬极了, 兰静秋冲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心说没想到老刘也是个大嘴巴啊。

  冯局给兰静秋介绍了专案组里的其他成员, 又叫她跟老刘搭档,其他人见过面都去查案了,老刘把兰静秋领到专案组的办公室给她介绍案情。

  “写诗的人叫章同舟,笔名一叶片舟,是他们南省有名的现代诗人,案子也是他先发现有关联的。”

  兰静秋皱眉:“一个诗人发现的?”

  “没错,已经四起凶杀案了,但死法各不相同,警方没发现这四起案子有任何关联,第四起是上周二的事,有人全身绑满花束溺水而亡,这案子上了报,章同舟才发现这人的死法跟他周日刊登出来的诗很吻合。”

  兰静秋更不解了,“什么样的诗?教唆杀人的?有投河溺水这些字眼吗?这样的诗怎么能上省报呢?”

  老刘也从来不看诗歌,他也完全无法理解,不过还是说:“因为诗写得很唯美,还因为一叶片舟的名气吧,他以前得过诗歌类的全国大奖,那之后随便写一首也能上报。”

  “所以他连写了四首唯美的死亡诗,发生了四起跟他的诗歌吻合的凶杀案?”

  “没错。”老刘说着把几张报纸递过来。

  兰静秋好奇极了,赶紧拿过来看,那几份报纸都折出了诗歌专栏,第一首是描述清晨从恶梦中惊醒走进林间,看到藤蔓。

  ‘藤蔓缠绕在我手上,我跟她握手,藤蔓揽住我的腰,我为她停留,藤蔓绕到我颈上,我仰起头跳起最后一支舞,藤蔓上粉色的触手轻抚着我,像是妈妈哄睡的力道。’

  兰静秋道:“这是在说上吊吗?这也叫唯美?”

  老刘点点头:“唯不唯美不敢说,确实有人死了,他的诗都是周日发表的,第一个受害人是下周三被发现的,用藤蔓吊死在了树林里,很明显有人辅助,受害人也没有自杀倾向。”

  “那这个一叶片舟自己有没有自杀倾向?”

  “心理专家测评过,没有。”老刘说着指指第二份报纸,“你接着看。”

  第二首诗描写了卧轨,‘火车在我身上呼啸而过,带着生铁跟死亡的气息奔向花海。’

  兰静秋皱眉,对这个诗人好奇极了:“火车皮是合金的吧,还生铁的气息?为什么要写这种诗?”

  老刘苦笑:“诗人嘛,没灵感了要找灵感,他说看了某些文学作品,突然发现死亡很美,诗兴大发,才连写了几首。”

  “美个屁,美的话他自己怎么不去卧轨啊,屎尿屁都碾出来混成肉泥,能恶心死,再说火车上的厕所是随便往下扔的吧,顺便跟别人的屎尿混合在一起。”

  老刘乐了:“这个一叶片舟写之前要能听到你这些话,绝对写不出来了。”

  “第二个受害人有被人捆绑在火车道上的痕迹吗?”兰静秋问。

  “第二个是个残疾人,坐轮椅的,被人推到了铁轨上,这姑娘虽然残疾,但非常上进,正在自考文凭,再说要上火车道必须有人搬运,靠她自己肯定推不上去。”

  “残疾人?这个凶手不会觉得自己在做好事吧,简直变态。”

  “是啊,还在那姑娘的轮椅上塞满了花,是要让她奔向花海吗?我猜测凶手一定是一叶片舟的疯狂迷恋者。”

  兰静秋再看第三首,居然是活埋,‘我在棺材里侧耳倾听,是他们的欢声笑语,祭奠我的花儿还没枯萎,他们就已将我遗忘,我听见蚯蚓在窸窣探路,我听见蟋蟀在清嗓高歌,我听见我的肉/体在孕育生灵,我看见我的嘴里开出花来。亲爱的,当你路过,请抬起你高贵的脚,因为我正在泥土下绽放芬芳。’

  兰静秋虽然不懂诗,但也觉得这不是在教唆杀人或自杀,“这是讽刺的诗吗?不过也够恶心的,肉/体在孕育生灵是说生蛆虫了?”

  老刘苦笑:“文人嘛,咱也不懂,反正人家觉得很美,还说了一堆象征意义。”

  第四首就是溺水了,诗里说了在清晨走进河里沐浴,水下小鱼触碰着脚腕,水上顺水而下的花瓣触碰嘴唇,还说刚下水很冷,适应后很温暖,像是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想起生也想起死。

  兰静秋看完了这些诗,又看了看受害人现场照片,上吊的还好,被推上铁道的残疾女孩只剩残肢和压扁的轮椅,活埋的那个被埋到了农家的田里,人家去地里干活才发现,死者在泥里挣扎过,死状恐怖,嘴里却含着一朵花,最后一个是最唯美的,平躺在水面上,周围都是花束环绕。

  “诗人写诗也许有象征意义,可这个凶手绝对是个变态,你们确定一叶片舟跟这些死者没关系吗?”

  “没有,他跟这四个死者都没有交集,其中还有两个是外地的,他有不在场证据,而且是他自己报的案,说怀疑有人根据他的诗杀人,他说一看到新闻对现场的描述就想到了他的诗。我怀疑他有想借此出名的想法,才会主动站出来,但当地的警方听他说了,才开始看他的诗,开始把这四起案子联系到一起。”

  “他还在公安局吗?”兰静秋问。

  “虽然他有不在场证据,但跟他的诗有关系,肯定不能放他走,保护性监/禁呢。”

  兰静秋说:“我想见见他。”

  “好,反正现在暂时还没查到什么线索,只有第四起案子河边的脚印能判断凶手的身高大概一米七到一米七五左右,其他的现场都被破坏了。要不你先看看笔录?”

  兰静秋摇摇头:“不用了,笔录是别人问他的问题,我不想先入为主,还是我自己去跟他聊聊吧。”

  章同舟三十四岁,看起来像是二十七八的,不修边幅,很重的黑眼圈,胡子拉碴的,还真挺符合伤感诗人的形象。

  兰静秋对诗歌不感兴趣,只听老刘说现在盛行诗歌,有几个有名的诗人很受追捧,各地文学组织也经常组织诗会或是评选。而章同舟用一叶片舟的笔名在诗坛小有名气,经常参加一些文学聚会。

  这几天冯局他们已经把这个文学圈里的诗人跟读者都查了一遍,一无所获。

  章同舟见这次进来的是个年轻女孩,就笑了起来:“没想到公安局也有这么漂亮的花儿?这就是警花吗?”

  兰静秋皱眉,老刘想说严肃点,还好及时想起他并不是嫌疑人,只得委婉道:“虽然知道你是夸赞,但这样说话对女士很不礼貌。”

  章同舟马上道:“抱歉啊,我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兰静秋问他:“在你的思绪里总是把女孩比做花?”

  章同舟点头,兴奋地道:“没错,娇艳的牡丹,盛开的山茶花,含蓄的玉兰,朴实的喇叭花还有朝气蓬勃的向日葵,每个女孩都像一朵花,而你像是空谷幽兰。”

  兰静秋看着他的表情跟炙热的眼神,知道他没有唐突她的意图,就是痴狂地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诗人。

  她也懒得理会他的评价,只问道:“你那四首诗里都提到了花,上吊说藤蔓上粉色的触手轻抚着你,卧轨的说要奔向花海,活埋的说嘴里开出花来,泥土下绽放芬芳,最后一首说花束围绕着你,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花啊,你最喜欢的是什么花呢?”

  “首先我要纠正你,我的诗不是上吊卧轨更不是活埋,我想象中是躺在铁轨中间,火车从我脸上呼啸而过,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但我没说要被火车撞死。还有那首殇,我说的是我死了被埋在土里以后的事,也不是说活埋,是有人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已经跟你们的人解释过了,你还要问一遍。”

  兰静秋说:“我们在查案肯定要反复找案件细节,那藤蔓勒住脖子跳舞,也不是写被勒死吗?还有在河中溺水呢?”

  “你先不要打断我的话。”章同舟很明显有些不悦。

  兰静秋无奈极了,这种性子古怪的诗人,她还真没接触过,只能耐着性子说:“我在解释你的质疑,好吧,你继续。”

  “那两起我也只是写死亡气息,没有教唆自杀的意思,其次,我本来想夸你的,因为只有你发现粉色的触手写的是花,没错我每一首诗里都有花,我很喜欢花,以后也会继续写下去,这些都不能打倒我,反而让我更加坚定,错的是为诗杀人的人,诗有什么错?我又有什么错?”

  章同舟越说越亢奋,语气抑扬顿挫,跟演讲一样,兰静秋无奈极了,等着他发挥完,才问:“你都交往过哪些花儿呢?”?

第405章 流氓才子

  章同舟说起自己交往过的人, 更是亢奋,“我最重视的是灵魂,我从来不看外貌, 每一个吸引我的都是因为她们独一无二的灵魂, 我最近交往的是一位女诗人,她没有殷红的唇, 没有闪耀着星光的泪眼, 可她能读懂我的诗,读懂我的心,我们心心相印,灵肉相融,每一个眼神都能交汇出爱的火花。”

  兰静秋肉麻的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她尴尬地看看老刘, 老刘摊摊手, 笑得很鸡贼, 那意思刚才叫你看笔录你不看,非要来受这罪。

  兰静秋觉得这个能读懂他诗的现女友很可疑, 就问章同舟:“你心目中的理想女性有着殷红的唇, 还很爱哭?”

  “没有啊, 我没说爱哭。”

  “你不是说了嘛,闪着星光的泪眼,为什么要这么描述。”

  “美啊, 诗意啊。”章同舟摆摆手,“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没有共同语言。”

  兰静秋无奈道:“你跟你这位女诗人同居了?”

  老刘悄悄给她递了个眼神, 这个女诗人他们已经查过了, 没问题。

  章同舟摇头, “没有,当我们想要在一起时我会写一首小诗送给她,她也想念我的话就会来找我。”

  “这么浪漫吗?”

  章同舟很认真地解释着:“我不是惧怕世人的眼光,我只是想要自己的独立空间,你们如果要以此评判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我要说每个人的灵与肉都是自由的,也都该奔向另一个自由的灵魂,婚姻就是牢笼就是坟墓,傻子才会走进去。”

  在八十年代初同居是犯法的,会被警察抓去劳教,这两年不再抓同居的,但未婚同居或是发生关系也会被社会所不容,南省不算是开放地区,没想到这位诗人已经如此开放,而且看他的语气,应该没受到太大的阻力。

  大概大家都觉得风流才子才是正常的。

  兰静秋接着问:“除了她,你还交往过哪些人?能全都列出来吗?”

  “我不是已经写过了吗?还是按照交往的时间顺序写的。”

  “那这次按照对你来说重要的顺序来写。”

  兰静秋说完以为他会不耐烦,没想到他居然笑了起来:“好主意,我正好可以回忆顺便衡量下跟她们的关系。”

  衡量?兰静秋皱眉,又问道:“你有没有同时交往过,换句话说有没有脚踏两只船,甚至几只船?”

  章同舟怒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虽然鄙视世俗的一切规则,但我相信真爱是唯一的,还具有排他性,当我爱上一个人时,不可能再跟其他人交往。”

  老刘已经把他上次写的名单递给兰静秋了,居然有十几个之多,兰静秋想起几年前因为这种事被判刑的女孩,不由叹口气。

  “这么多人都是你发现另一个花儿后,才提的分手,也就是说她们都被你抛弃了?”

  “怎么能叫被抛弃?感情也是有时间限制的,感情来了就在一起,感情走了就分开,这是双向选择。”

  章同舟拿着笔跟纸,一边琢磨着哪个对他来说最重要,一边跟兰静秋解释。

  “我从不会抛弃她们,因为我只是她们的过客,她们也是我的过客。”

  老刘忍不住跟兰静秋说:“见识了吧,有文化的流氓就不叫流氓,叫才子。”

  章同舟并不生气,反而点点头:“确实如此,这位刘同志,这话你前天已经说过了,我合理怀疑你是嫉妒我的才华跟女人缘。”

  老刘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章同舟马上道:“看到了吧,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

  兰静秋发现这人真是奇葩,而且人家自认是有文化的流氓,你还怎么评判?

  “快写吧,先写下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为什么重要,再在她们名字后边写下分手后她们的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野蛮的扇了我俩耳光,懦弱的自己哭着跑了,还有纠缠不清的,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女人嘛,一旦花谢了就不可爱了。”

  兰静秋冷笑:“你的意思是说一旦被你占有后,就是花谢了,就不可爱了?这些女人也真可怜,我想问问你,你在跟她们交往时,在跟她们灵肉相融时,有没有给过承诺,是不是以婚姻为目的交往的?”

  “当然没有,我一开始就跟她们说了我是浪子,她们只是我暂时停留的港湾,我从来没有骗过人,这事你们那个冯局已经批评过我了,虽然我觉得他就是个封建残余的老顽固,不该也不配批评我,但我还是乖乖听训,因为我担心是因为我的风流才惹出了人命。我可以保证我从来没有给过任何一个人承诺,从来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老刘听他这么说自己师父,又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行了吧,别把你这些流氓行为说得如此清新脱俗,那些傻女孩只是被你的才气所吸引,你该做的是好好引导,告诉她们欣赏你的诗歌就行了,而你却借她们对你的崇拜,去引诱她们,这就是不对等的关系,那些女孩虽然有错但你的错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