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坡鱼
老刘说:“我们在查近两年给报社和电台投稿诗歌的人,暂时只发现三封有问题。静秋发现了一个笔名叫必胜舟的,想重点查一下。”
兰静秋把另外两封投稿拿出来,“前两个投稿我觉得问题不大,但也会查一下,我觉得这个必胜舟很可能就是章同舟骗过的第一个女孩俏俏,老刘已经打过电话,最晚明天就能知道结果。”?
第409章 关系
冯局已经查过章同舟近期交往过的女孩, 没发现有问题,听了兰静秋的分析,就说:“你觉得这个俏俏有问题?”
“我不确定有没有问题, 只是她被章同舟骗了后, 她不甘心来找过章,章还恐吓她, 我觉得这女孩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那你跟老刘就先往这个方向调查吧。”
兰静秋说:“我还想查一下报社的编辑跟校对, 还有章同舟单位同事和熟悉的诗人学者。”
马队长刚想说已经查过了,冯局长冲他摆摆手:“每个人查案的角度不同,不要说这里查过了就不用查了,查漏补缺嘛,这种没有现场痕迹没有目击者的案子就得反复推敲,不定哪里的细节就能找到突破口, 你们各自有任务, 但不是说不可以交集, 想到任何可能性都要提出来。”
郑队长说:“目前看来大家还是更倾向于章同舟的狂热读者做案,如果他发现报纸上不再刊登章的诗歌, 会不会抓狂起来胡乱杀人?”
老刘叹口气:“那也不能把他的第五首诗放上去吧, 万一再发生一起凶杀案, 你说怎么办?全市的警力不眠不休也看不住所有人啊。”
“现在的嫌疑人范围太广了,确实看不住。”冯局无奈道。
兰静秋说:“没错,只要看到这些稿件的人都有嫌疑, 包括报社的人,还有所有的读者, 我们现在查的是给章同舟写过信的读者, 其他读者呢?也许有人搜集了他所有的诗贴了满墙, 但却一封信都没写过, 那咱们的筛查不就把他遗漏了吗?”
马队长说:“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去查都谁家买了省报吧,好多机关单位都定了省报,而且这是省报,不只是明市,咱们南省的大小单位基本都有定,看到这些诗的人不要太多,只能选重点先筛查一遍。”
冯局苦笑:“周日看到诗,下周二杀人,这个时间差还真有可能是外地的,周二杀完人回去了,上哪儿去找?所以我早就通知了各级刑侦部门协同调查,还查了会固定在周二来明市出差的这类人,暂时还没什么收获,你们就专注明市好了,外地的协调调查由我负责。”
冯局说完抬腕看看表:“今天先休息,明天继续查案,大家有什么线索可以写到案情板上,我不在的话转告负责调度的小赵。大胆假设仔细求证,把所有可疑的人跟事都列出来,总能找到线索,都别急,也不要跟任何人争吵。”
他说着看了眼兰静秋,兰静秋点点头,她也没想跟章同舟吵,就是想试试他的根底。
冯局分析完了案子,让大家回去休息。
马队长过来跟兰静秋说:“我确实看过章同舟的诗,但我没有维护他,兰同志,这事很明显是崇拜者入了魔,凶手觉得通过这种方法可以引起章同舟的注意,或者他是觉得自己在执行章同舟的命令,帮他把诗中的幻想变成现实。”
“我也这么认为,但我还是觉得需要先把章同舟的身边人调查清楚,他的性格很容易得罪人,自大狂妄还觉得自己地位甚高,他认为跟他交往的女性都是上赶着,甚至是占了他的便宜,这种人太容易被人记恨报复。”
马队长皱眉:“你觉得凶手是在报复他?这怎么可能?想报复他去杀他好了,或者杀了人栽赃到他头上,为什么要照着他的诗去杀人?这明明是在给他增加影响力。”
兰静秋叹口气:“章同舟也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身价暴涨,我当时还猜想过是不是他鼓动他的读者杀的人,为的就是名气。可后来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你觉得这样真能给他增加影响力吗?出了四宗人命案,报社还会刊登他的诗歌吗?他自己爆出来靠诗歌跟才气跟多位女性乱搞男女关系,文联还会帮他吗?是一案成名还是遗臭万年?”
马队长愣住,他一直觉得章同舟这样的才子多谈几个女朋友那叫风流,风流才子嘛,多正常的事,可被兰静秋这么一说,文联这种单位还真有可能处罚章同舟,甚至是开除他。
“这四条人命如果真是狂热读者干的,跟他没有任何关联,如果跟他滥交有关系那问题确实严重了。”
兰静秋笑道:“你看吧,你一直在维护他,替他着想,看来这个章大诗人的读者覆盖面很广啊,刑侦人员都会读诗,甚至喜欢上诗人。”
马队长被她说得尴尬:“谈不上喜欢,我老婆爱看他的诗,总说他有才,那些朦胧诗歌就是骗单纯感性的年轻女性,男的应该没几个会看。”
兰静秋盯着他:“那你是不是觉得他很有名气,还很有本事,是明市的骄傲,所以才维护他。”
“我没有维护他,你这姑娘怎么回事,什么明市的骄傲,一个诗人而已。”
“马队长,我没有针对您的意思,我就是说这个凶手有没有可能是男性?你也说了喜欢他诗歌的应该大部分是女性,这应该是你们通过调查得出的结论,就是我自己,第一反应也是先查跟章同舟交往过的女性,但这四起人命案,第一起用藤蔓把人勒死吊起来,第二起把轮椅搬上铁道,第三起的受害者是个成年男性,还是个干体力活的,凶手居然能把人活埋到田里,第四起难度小一点,第二起用巧劲也许女性可以做到,但第一起跟第三起这两名男性死者,可不那么容易制服吧。”
郑队长也没走呢,在一边默默听着,这时说:“第三起案子死者性子懦弱但身体确实不错,我也想过凶手是男性的可能,而且从第四起案子留下的脚印推断凶手身高一米七到一米七五,这个身高的女性不算多啊。”
马队长说:“通过脚印推断身高本来就是个参照,有经验的凶手很可能会穿大一点的鞋子,甚至增加鞋子的重量,故意误导调查,这人不只杀了一个,也许慢慢学会了反侦查技能。”
“这么说马队长认为凶手一定是女性喽?”兰静秋问他。
马队长叹气:“我们一直在查章同舟的读者,确实是女性居多,尤其是寄信的这些读者,大部分是女性,章同舟出名的那几首诗表达的感情很细腻很煽情,很容易让感性的女同志共情。”
他说完犹豫一会儿,还是道:“兰同志,你刚才说的对,我看过他的诗集,其实感触并不深,但我觉得他是名人,是明市的著名诗人,在这个光环下去读他的书,可能不怎么喜欢也会觉得他写得很好,甚至觉得诗好人就好,这种思想要不得啊,我得好好反省反省。”
冯局出去打了个电话,回来见他们没散会还在讨论,固执的马队长还说要反省,他不由笑道:“不错啊,老马都知道反省了,咱们拧成一股绳,一定能很快找到线索,至于凶手是男是女,找到他的时候自然就见分晓了,都别急,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继续。”
兰静秋跟老刘一起回招待所,路上老刘说:“说说你的直觉吧,你觉得是男是女?是崇拜还是报复?”
“男女我不敢说,但我觉得动机应该两者都有。”
“两者都有?你是说凶手对章同舟的感情很复杂,又爱又恨?这么说你还是更倾向于凶手是被他甩掉的女人。”
兰静秋点点头:“也可能是被他打压或是被他比下去的同事,羡慕崇拜有时候也会滋生出恨意,尤其是在发现自己喜欢的人跟自己心目中的形象不符合时,更容易由爱生恨。这只是我的猜想,我刚才那么说只是不想让大家觉得这个章大诗人还能继续招摇撞骗,甚至扶摇直上,成为有传奇经历的诗人。”
兰静秋说着叹口气:“怎么说呢?我认为文学作品里的杀戮跟自杀都是正常的,如果有人学了,也不怪这些作品,不能全部禁止,因噎废食,但章同舟的诗跟人我觉得还是打入冷宫吧,那个马队长明显对他很推崇,所以我想跟他提个醒,还好他没有那么狂热。”
“就像你说的,自己城市出了个全国有名的诗人,肯定觉得骄傲,所以这个范围确实是太广了。马队长看起来可不像是会看诗集的人,连他都推崇章同舟。”老刘也是一筹莫展,“如果有其他目击者就好了。”
兰静秋听到目击者三个字,突然道:“他们只找到一个目击者,还是看到用藤蔓上吊的死者自己走进了树林里,这四起案子应该都是清晨时分,有锻炼的人有去学校上早课的人,为什么只有这一个目击者?”
老刘无奈道:“偏僻的郊外小树林,铁道边,农田里,河边,这些地方本来就是人烟稀少啊,没有目击者很正常。”
“河边应该是人最多的地方,尸体就是晨练的老人发现的,现场证明那些人没有挣扎的痕迹,活埋的姿势恐怖应该是被活埋后求生的本能,而且他们体内也没有药物残留,也就是说他们都很配合,都是自己跑去找凶手的吗?”
“这一点确实很奇怪,郑队长也说死者很可能是被诱骗去的。”老刘说。
“也许谋杀发生之前一切都很正常,所以才没有目击者。比如有人看到凶手推着轮椅女孩在铁道附近的公路上散步,他们也许在说笑,也许在聊天,没人会觉得他们要去铁道上,更想不到轮椅女孩会被撞死,所以看到了也不会在意。再比如也许有人在河边看到死者跟凶手并肩而行,但他们像朋友一样,晨练的人会去看他们的脸吗?”
老刘说:“没错,很少有人会留意身边擦肩而过的正常人长什么样,除非他们很漂亮或很丑,有视觉冲击,或是在做某些出格的事。你的意思是说凶手跟这四个受害者之间是朋友?是在帮助他们自杀?可这四个人并不是章同舟的读者,甚至都不看诗歌,为什么要按照他诗里的死法去死?尤其是那个被活埋的民工,他的资料上写着他是文盲。”
“凶手肯定是章同舟的读者,我没说死者也是,郑队长说四名死者没有相似之处,生活也没有交际,所以应该是随机被挑选的。我觉得不太可能,这四名死者一定跟凶手有某种关系,还是同样的关系!”?
第410章 报复
兰静秋分析读者之间一定有某种共性, 甚至是想要自杀,但下不了决心,才由凶手帮忙。
老刘却不认同:“郑队的调查资料咱们都看了, 很明显几个人都没有自杀倾向, 男大学生有着大好前程,轮椅女孩正在自学考试, 民工要养家糊口, 待业青年虽然没工作,但很快能接父母的班,他们没有自杀的动机啊。”
兰静秋却说:“有些抑郁症患者表面是看不出来的,而且导致他们抑郁的可能不是处境,单纯是心情,也就是说外人看着生活富足美满甚至光鲜亮丽的人, 他自己内心却焦虑甚至对自己不认同, 觉得人生无望。”
“抑郁症?他们并没有病史啊。”老刘是没法弄懂兰静秋说得这类人, “再说你说的这不就是无病呻吟吗?用诗人的说法叫什么来着?为赋新词强说愁?”
兰静秋对老刘的话并不意外,因为她知道在几十年后, 还会有很多人对抑郁症是这样的看法。
她叹口气, 无奈道:“看吧, 我猜大部分人跟你一样是这种态度,如果抑郁症患者觉得自己不对劲跟身边人说,身边人会觉得他们矫情, 在无病呻吟,如果他们去医院做检查, 确诊的话, 别人就会觉得他们得神经病了, 会歧视排挤他们, 这就是他们的困境,你说这个凶手会不会是精神科的医生?”
老刘愣住:“冯局叫咱们大胆假设,你这也太大胆了,你觉得他们是跑去看病才遇到凶手的?”
兰静秋点点头:“反正没别的线索,明天咱们先会会这个‘必胜舟’,然后去这四个受害人家里转转吧,看看能不能发现他们有过自杀倾向,或是就医的记录。”
老刘说:“如果有就医记录的话郑队他们早查出来了,我看不太可能。不过去见见受害人家属也好,找找他们身上的共性。”
一夜无话,第二天,兰静秋起了个大早,她没去餐厅,自己跑到外边转了圈,都说早晨的空气不够新鲜,但可能一晚关在房间里,出来透气自然觉得格外清爽。
路上行人不少,有早起上学的,有刚下了夜班的,兰静秋找了个早点摊,要了三个破酥包子一碗豆粉,包子只是温热,吃起来比刚出锅的口感差了些,但皮酥软,内馅醇香,也还算可以。
豆粉丝滑爽口,浇上碎肉沫,一口下去香掉舌头。
兰静秋慢慢吃着,看着路上的行人,心中哀叹,这么好的清晨,一切都欣欣向荣,吃点早点,溜溜弯,去上班上学,生活很有盼头啊,为什么要自杀呢?
她摇摇头,不能先入为主,只是她认为那四个人是自杀,也许他们就是被诱骗去的,根本没有自杀意图。
可如果他们真的都有自杀意图,会通过什么方式联系到凶手呢?老刘说得对,应该没有就医记录,不然郑队长肯定查得出来,他们跟家人也没有表达过抑郁想自杀的想法,那他们会跟谁说呢?
兰静秋边吃边叹气,老板有些不满,就说:“姑娘是吃着不顺口吗?咸了淡了你说话。”
兰静秋忙摇摇头:“没有,包子很好吃,我在想别的事。”
“年纪轻轻的,心事不要那么重,给你调个说笑话的频道吧。”老板放着收音机呢,正在播早间新闻,他还真是个热心肠,大概不喜欢有人愁眉苦脸地吃他家的包子,居然真给调了频道,不过大早上的没有说笑话的,只有一个循环播放相声的频道。
广播里正传出台下观众的笑声,兰静秋也只得应景地乐了乐,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包子跟豆粉,从店里逃了出来。
回市局的路上,她看到一个正在拆门板的店,门还没开呢,就已经打开广播放早间新闻了,现在广播的普及度恐怕比电视和报纸还要广。
电视价格还不够亲民,很多人家还买不起,或者觉得电视不是必需品,不会买。还有些人是文盲或是只认识简单的字看不懂报纸,但是广播却没这个局限,收音机这几年价格已经下来了,不用票都能买得到,属于便宜小家电的范畴。
而且电台比电视台还多,节目也多种多样,甚至还有方言台,专门的交通台,音乐台。
兰静秋想着电台的盛行,突然想起来郑队长的调查记录里写了第四个待业女青年整天抱着收音机不放,她妈妈把收音机摔了。
难不成这几个人是通过电台认识的?
等到了办公室,兰静秋看看案情板,上边已经整理出了昨天开会讨论的几个方向,她在最后边充上了她的新思路:凶手协助死者自杀。又在后边写上了‘可能通过电台认识。’
老刘过来看见了,就说:“你这变得也太快了,俏俏还没查明白呢,报社的编辑还没查呢,我倒是觉得你说的又爱又恨,因爱生恨,甚至是嫉妒章同舟的可能性更大。”
兰静秋说:“冯局不是说了吗,要多方求证,想到哪里有疑点就得查清楚,报社跟章同舟接触过的人马队长他们已经查过了,我们可以换个新的思路。等见过必胜舟,咱们就先去第四个死者家里看看情况,我觉得这四个人可能是通过广播跟凶手认识的,第四名死者痴迷于收听电台节目,如果其他三个也是个广播发烧友,就能更近一步证明我的推断。”
老刘已经跟着查了两天,没什么收获,自然不会反对,“也好,也该到了,一大早的火车,那边的民警带她过来,咱们去接人吧。”
昨晚那边回过电话来,说找到笔名‘必胜舟’的投稿人了,确实是女性,也确实认识章同舟,但她名字里没有俏字,不过她主动要求来明市配合调查。
当时老刘就请他们今天一大早送这位女士来明市公安局。
两人开车出来,老刘问兰静秋:“没见你去餐厅吃早饭啊,睡懒觉了?”
“没有,我去外边转了圈,章同舟的诗都是清晨,这些人的死亡时间也是清晨,我想在清晨到街上转悠转悠,试图体会他们的感受,但显然不可能,还得对这些死者深入了解才行。”
老刘还是说:“四个想自杀的求别人帮忙自杀,还要按照诗里的方式去自杀,我觉得你这个假设太大胆了没有理论和逻辑支撑。”
兰静秋摊摊手:“那你说上吊现场为什么没有打斗痕迹只有辅助上吊的痕迹?第四具尸体胳膊腿上都绑上了花束,通过痕迹鉴定是死前绑上去的,那姑娘没挣扎吗?我看照片上那些花束很完整。”
“也可能是他们被人用刀或枪指着,被威逼恐吓,自然不敢挣扎。”老刘突发其想,“凶手会不会是摄影师呢?他诱骗死者去拍些特殊的关于死亡的照片,所以他们之前一直乖乖配合,结果凶手在最后一刻收紧了藤蔓,把塞满鲜花的轮椅推到铁轨上拍完照却不肯把轮椅推下来,自顾自的走了。”
“确实有这个可能,所以现在关键的是查清楚这四个受害人到底是怎么跟凶手联系上的。”
两人一路商量着到了车站,接到人后,兰静秋一眼就确认她就是章同舟嘴里的俏俏,她长得其实很漂亮,五官除了眼睛别的地方都不出众,但凑在一起有股温婉的味道,头发又黑又浓密,用黑白格的手帕当头绳,发梢应该是烫过,十分洋气。
她下身一件格子裤上身一件白色的夹克衫,在现在这个年代,这穿着算是很时髦了。
兰静秋刚想打招呼,她就主动伸手了:“你们好,我笔名必胜舟,真名田清,不过你们可以叫我俏俏。”
“还真是俏俏啊,为什么在电话里不承认?你想见章同舟?”兰静秋问。
俏俏点点头:“可以吗?”
老刘指指车,招呼那两个帮助护送的民警,“先回局里再说吧。”
俏俏坐上车后并没有朝窗外张望,兰静秋却指着一处建筑说:“那边是省医吗?”
她转头看了一眼,马上说:“不是,市二医院。”
兰静秋说:“你对明市很熟悉啊,经常来吗?”
“以前经常来,市二医院旁边就是公园,我肯定记得啊,放心,我不是杀人犯,他的诗我每一首都会看,但我不会为他去杀人,你听我笔名就知道了,我想超越他,我也想成为著名诗人。”
兰静秋没想到她这么坦诚,于是也直接问:“看来他把你伤得不轻啊,当初他嘲讽你了?怎么说的?让你至今耿耿于怀。”
俏俏嘲讽地笑了笑:“他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我不想跟他分手,想要跟他结婚,他说我是想通过婚姻关系调来明市,我说不是的,我真的很爱他,我们也发生了关系,他本就该对我负责。他就跟我说他不想束缚住自己自由的灵魂,还说我配不上他,我的思想跟不上他,还说我的诗就是白开水,一点味道都没有,他骗我上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我这么有才华的年轻女孩很少见,还说我能跟他产生心灵上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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