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沐猫
出门的衣裳精致,也厚重。
这等日子里穿这样的衣服,自然是热得要命。
阮烟刚换了一身衣裳出来,和福和小豆子两人就兴冲冲进来:“主子,昨儿个那两个正在挨罚呢!”
一听这话,阮烟愣了愣,“出去看看。”
她搭着言春的手出去。
院子里,昨儿个抢水那两个太监被扒了裤子按在凳子上打板子,每打一次还要道:“奴才知错,谢主子赏。”
周炳见阮烟出来,对她打千行了礼。
“常在,娘娘昨儿个事忙,今儿个才知道这两个奴才胆大包天抢您的水不说,还同和福他们争执,便命奴才来罚他们一人二十板子。”
“原来如此,娘娘真是英明。”阮烟能说什么,只能是不冷不淡地夸了敬嫔一句。
这事发生在昨天下午,承乾宫到处都是敬嫔眼线,要说敬嫔昨天不知道,傻子才会相信,昨儿个不处置,昨夜她去伴驾,今儿个就处置了。
这不是纯心打给她瞧的?
更甚至,这番举止未必没有旁的心思……
打了夏贵人的太监就等于打夏贵人的脸,那夏贵人不定怎么恼怒呢?
正想着,人就来了。
夏贵人和成答应两人从前殿而来,一前一后。
夏贵人沉着脸,阴着眼,走到阮烟面前,没等阮烟行礼,她就剜了阮烟一眼:“如今你可得意了!且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说完这话,她甩了下袖子,直接回了正间。
成答应对阮烟福了福身,清秀的脸上带出几分无奈的神色,柔声细气:“郭姐姐,夏姐姐脾气就是这样,您别往心里去。”
“我也知道她脾气,不会当真的。”阮烟启唇笑笑,对成答应微微颔首,而后道:“我还有些事,先回去,改日有空再和妹妹闲聊。”
“这话妹妹可当真了,姐姐别哄我才是。”成答应露出个腼腆的笑容,一派亲切模样。
阮烟笑而不语,不承认也不否认。
等回了屋子里,她喝了口茶,歪在芙蓉缎面迎枕上,言春送上茶来,她接过茶后放到一边,抱住言春的手:“言春,我好难啊。”
言春见怪不怪,从从容容抽出手,拍了拍阮烟的手背:“主子,您是有福气的。”
这话说的阮烟直想翻她一个白眼。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就睡了康熙一晚上,就招来这么多妖魔鬼怪,这后宫当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她再一次,在心里狠狠诅咒了宜嫔!
不是宜嫔,她哪里会到这种地方来。
第5章 第五声
早朝是在巳时三刻结束。
下了早朝,康熙就觉得有些饿了。
每日的早朝以往对他来说都得耗费不少精力。
权衡朝廷各个势力,解决各部的问题,这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即便说现在他能在方圆七步内听到别人的心声,可这么一来也只是让他更清楚那些大臣们心中的想法,以及他们各自真正归属那一派罢了。
如今大阿哥和太子已经长成,明珠和索额图两个老臣也隐隐有分庭相抗的趋势。
在这种局势下,再普通的一个官位调动也意义不凡。
“传膳吧。”合上手上衡州来的奏折,康熙脸色稍霁。
奏折是八百里加急,折上写的是吴三桂近日来的病情。
这个胆大包天、竟然敢称帝占据衡州的平西王身子已经不行了,以前,康熙想过留吴三桂父子一条命,权当是向天下展现他的仁德,可吴三桂不知死活,竟然敢称帝!
这触怒了天子。
因此,吴三桂必须得死。
如今看来,不需要等他动手,吴三桂自己就撑不下去了。
等他一死,这一团乱局就能结束了,吴三桂的儿子根本不成器,兴许吴三桂死后,吴世璠会子承父业,但这只能让他死得更快。
难得的好消息,让康熙也有了好食欲。
御膳房送来的单子徐徐打开,康熙扫了一圈,要了一品椒油茭白、酱焖鹌鹑、酥麻鹿肉饼,点完之后,他像是记起什么,对梁九功问道:“郭常在早膳要了什么?”
这话问的。
得亏那梁九功记性好,孙小乐报过一回就记住了,当下乐呵呵道:“郭常在胃口好,要了八道菜。”
他把那菜名给报了一番。
康熙眼里多了几分笑意,随手把单子递给了梁九功:“那就再加上这几道菜。”
那郭常在贪嘴,想来点的菜色定然不错。
“喳。”梁九功答应飞快。
许是心情好,康熙也进的香。
吃完加餐,他用清茶漱口后,对梁九功道:“天气炎热,膳房的酸梅汤做得好,让人给郭常在送去一壶吧。”
于是。
片刻后。
就有了阮烟眼巴巴地看着一壶酸梅汤的事。
败的冰凉的酸梅汤装在白玉瓷壶里,琥珀色的汤水散发着酸梅气息。
这可是御赐的酸梅汤。
荣耀在其次,重点是得喝完。
不,应该是能喝完!
阮烟刚刚心里的埋怨没了,白皙带点儿婴儿肥的脸上带着笑容,唇角两个梨涡清晰显现:“万岁爷对我真好。”
言春似信非信地看了阮烟一眼。
她有合理的证据怀疑阮烟压根就是因为能喝光一壶酸梅汤而高兴,而不是应该得了万岁爷的赏赐才高兴。
“既然得了酸梅汤,那晚膳就要烤羊肉、烤牛肉、烤……”阮烟的菜单还没报完,见言春、言夏等人投来不赞同的眼神,立刻从善如流改口:“烤的不要太过火。”
“再加道汤面吧。”言春笑的很和气:“前些日子主子不是才说过膳房的清汤面做的不错吗?”
“那就加吧。”阮烟见好就收。
“奴才记住了。”夏和安乐呵呵答应。
他欢喜不但是为了今时不同往日,还为阮烟刚刚给了他四十两。
二十两是还他昨日孝敬给孙小乐的,另外二十两是作为他的交际费用,以防不时之需。
“赏了酸梅汤?”
宜嫔刚练完字,狼毫笔搁在了笔架上,作为一宫主位娘娘,洗笔洗砚台这种事自然不用她操心。
她所需要的只是动动嘴吩咐人就够了。
“是。”桃花搀扶着宜嫔到南榻上坐下,“听说万岁爷用膳后才让人赏赐的。”
宜嫔面色微沉,素来妩媚带着贵气的眼眸掠过一丝冷意。
杏花瞧在眼里,殷勤贬低说道:“想来万岁爷未必真把那常在放心里,旁人侍寝得了赏赐不少,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她倒好笑,竟得了酸梅汤。”
“你懂什么?”宜嫔冷冷道:“像这样才叫人忌惮。”
她瞧了杏花讪讪的神色,心里烦躁,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桃花留下来伺候。”
杏花眼眸中有不甘。
咬了咬唇却还是老实下去。
宜嫔娘娘心情好的时候愿意让她们随意说笑是主子的恩典,可她们要是因此忘记了主仆尊卑,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就如同言春她们在饮食方面时不时劝阻阮烟,那也是阮烟默许的,否则她们怎敢那么胆大?
“真不中用。”主殿内没了闲杂人,宜嫔撑着侧脸,让桃花给她捶腿。
桃花轻声道:“娘娘,她是不中用,可模样不错。”
这说的是杏花。
宜嫔几个一等宫女都以花为名。
几朵花里杏花模样是最好的,鹅蛋脸、柳叶眉,一双眼睛又亮又黑。
“哼。”宜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连今儿个这事都没想明白,就算真给她机会,回头怕不是要连累本宫。”
她进宫四年多,到如今膝下空虚,怕色衰则爱弛,自然希望能有个一儿半女,将来也有个指望。
郭常在不听话,她便想抬举自己身边的宫女。
理所当然的,宜嫔就看上了模样最好的杏花。
可今天这事却叫宜嫔改了主意。
这杏花蠢到连酸梅汤和金银首饰哪个更能彰显万岁爷的看重都想不明白,实在是扶不起。
金银首饰这些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可酸梅汤,至少证明万岁爷真把人放在心上。
就如同宜嫔年幼时,她其他姊妹都得了阿玛送的珍珠首饰,唯有她得了一个拨浪鼓。
姊妹们还得意,只有她心里明白,这拨浪鼓千金不换。
想到这里,宜嫔就暗恨那郭常在给脸不要脸。
白送她一场造化,竟然和她对着干!
“桃花。”宜嫔突然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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