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里的反派女配 第72章

作者:春未绿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其实员工心思就很简单,钱给到位,办事能被认可。

  很多派系林立的地方,下人做了好事也无法出头,那还不如中庸些,以至于一个家族的灾难就在于此。

  只会搞关系,不会做事情。

  朝廷官员也是如此,能吏反而被驱逐,庸才因为会拉关系上位。

  天稍放霁,程晏扶着程添夫妻上马车,程添本是个威势十足的人,现在却因为伤心过度,昏厥几次,出来时都靠着人背出来的。

  待长辈上马车后,程晏和程时还有周先生等人一处,妙娘则是带着倦哥儿一辆马车,她的马车就相对宽敞些了。

  当然了,这个相对不是说她的马车比别人大,而是她们家没什么妾侍通房,孩子也不是很多,就她一个大人带个孩子当然少了,皇甫氏那边就热闹太多了,孩子多妾侍多,人多事情就多,皇甫氏治家虽严,可人多难以管束。

  况且,程时和皇甫氏俩人也不是特别合心,就容易出现问题。

  本来皇甫氏还想和她一辆马车,妙娘委婉拒绝了。

  虽然都是一家人,但是别人的家事,她是坚决不掺和。

  程时的那些妾没有的以前见过妙娘,有的是分府后另纳的,她们是头一次见到妙娘,第一感觉都是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之人,但见她又威风八面,治家井井有条,诸人并不敢放肆,反而摄于她之威严,不敢如何。

  及至上了船,才有吴老太君的娘家侄孙女吴晴美携着夫君一起过来见面,她是非要要求住在妙娘这条船上,好在她带的下人不多,妙娘也就堪堪同意了。

  到了船上,妙娘很怕倦哥儿晕船,但没想到他小人家平时身子骨就不错,就晕了一天之后就活蹦乱跳的让程晏带他到甲板玩儿。

  结果看起来精神颇好的吴晴美却是晕船晕的七荤八素,妙娘只好把它们送到她那里,人也亲自去探望了一次。

  吴晴美呕吐的七荤八素,人也迷迷糊糊的,但见舱门打开,她眯了眯眼睛,嘴里喃喃:“观音,观音菩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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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娘,怎么你的脸色如此苍白?”程晏看妙娘气色不好,有些奇怪。

  因为妙娘从来都是很注意养生,气色白里透红,现在却是脸色面白如纸,妙娘摇头:“我无事,你且放心吧。就是这内里憋仄的很,偏生你们男人家都在那里,我倒是不好再过去了。”

  程晏这才笑道:“我说呢,不过你放心吧,船还是很快的,到了江宁也就好了。”

  妙娘颔首。

  她倒是不畏惧去江宁,好歹外祖家也是在那里,她小时候去过好多次,也熟悉的很。

  有程晏陪着说话,妙娘心情舒畅许多了,期间还有倦哥儿关心,妙娘睡了一觉,次日起来和以往看起来没什么差别。

  但程晏还是嘱咐妙娘:“这船上什么人都有,龙蛇混杂,你要是被人看了去不大好。”

  “是么?”妙娘疑惑。

  只见程晏解释道:“时弟的一个妾因为近来很是得宠,频繁往男客那边走去找时弟,你也知道时弟的,最喜结交三教九流,她被人看了去就罢了,人家还把她画在春宫图中——”

  结果如何,妙娘当然也清楚,至琢州口岸的时候,程时有个妾就被打发了出去,众人还猜测是不是妻妾相争呢,没想到是这种事情。

  妙娘颔首:“好,我知晓了。”

  程晏笑道:“不必忧心,那只是时弟的妾,又是她自己不尊重才如此。”

  “嗯。”

  过了几日,吴晴美主动过来,她言语中不乏对妙娘的巴结,吴家的长辈一位死在任上,一位致仕,下一代也就吴俊贤才成,但他官位不高,因此吴晴美想借着机会奉承程家。

  妙娘却对她态度很是冷淡,这让吴晴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记得程晏之妻待人还挺不错的,那次她晕乎乎的,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听下人说都是顾氏她本人亲自照看的,不假手于下人,等她睡着了才走的。

  现在怎地又如此,但是她是来投靠程晏的,当然就不能旋即放弃,反而笑道:“表嫂,我这里有一幅小巧些的文房四宝,正好合倦哥儿用。我知晓表嫂客气,但亲戚之间哪里能这般客气的。”

  她强行要送,推来推去的也不好看,妙娘倒是收下,但是依旧对吴家的人不甚感冒。

  吴晴美不懂,于是同她的心腹嬷嬷道:“姑祖母这才刚死呢,程家就不认人了么?当年若非是姑祖母,程家二房能兴旺至如此,如今真是世风日下,原先在京中,他们二房虽然算不得亲热,但是也客气有余,拿咱们当正经亲戚走动,现在倒好,那顾氏对我却不屑一顾,分明是瞧不起我们吴家人嘛!”

第111章 要说吗

  因妙娘对吴晴美微微有些冷淡,吴晴美就多往罗氏那边去,罗氏正伤心着,也不耐烦和她应酬,更何况,吴晴美言语中阿谀,纯粹就是想从他们身上获利,吃相难看,罗氏也索性推脱身子不好,不大理会她了。

  倦哥儿也因为新鲜劲头过了,自觉无趣,跟着周先生和程晏读书,他悟性极高,让程晏欣喜万分。

  “这首诗为父教你一遍,你居然就会了。”

  “我娘早就教我了。”倦哥儿还觉得程晏大惊小怪,她娘还教他辨别昆虫和草木呢,这有什么稀奇的。

  程晏是知道妙娘一直搜集什么诗词,母子俩就跟玩游戏一样,天天教儿子看图背诗,他以为只是闹着玩儿的,没曾想居然还真的有效果。

  周先生也赞道:“夫人真是有远见。”

  他是知道程家这样的世家,子弟哪个不是仆从无数,但是他家这个小学生比他儿子小时候要强多了,三岁多会自己吃饭自己穿衣服,一点也不娇惯。

  这就罢了,悟性还高。

  天生聪慧固然是一面,更多的还是有人教导,不是拼命塞进去的那种,而是潜移默化。

  每次他布置的功课,他都会工工整整的完成,习惯很好。

  程晏听别人夸奖妙娘很是得意,以前大家夸妙娘无非就是说她长的好看,这种话听在程晏的耳里总觉得是一种对妙娘的不公平。

  她可不仅仅是好看,她善解人意,知书达理,女红庖厨也好,还会跳舞,对他更好,如果说谁是完人,那程晏心中认为妙娘觉得是完人。

  但此话不足外人道。

  两口子聊天的时候,程晏就美滋滋的对妙娘说了,妙娘可没想到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这么高,越发觉得自己那点私事现在不能说出来了。

  况且,她行的正走的端,是别人做错了事情,她为何要惴惴不安。

  就像穿吊带的女孩子被猥琐男盯着,那不是女孩子的问题,是男人自己心思不正。

  “晏郎,天底下哪里有完人了,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我的缺点可不少,就等着你慢慢发现了。”

  程晏搂住她:“反正即便是你的缺点,我也觉得胜过别人的优点百倍。”

  “说这话不怕人家说你鬼迷心窍啊。”

  “哈哈哈……”

  一路波澜不惊到了江宁,这是妙娘曾经待过几年的地方,很是亲切,码头上早就有程家仆人等着了,彩云琉璃本是程家的家生子,回到江宁老家,亲切更胜他人。皇甫氏却很不习惯,在京中路宽,马车大,宅子也是高高大大的,但江宁却并非如此。

  道路憋仄,房屋小,路上刚下了一场雨,泥泞的让人无处下脚。

  还是妙娘送了一双木屐给她:“正好我多一双,你穿着吧。”

  妯娌二人在京中关系平平,但一路倒是缓和了不少,可见远香近臭这个道理还是有的。

  “多谢二嫂。”皇甫氏穿上木屐,才深觉好多了。

  妙娘笑了笑。

  但随着越来越逼近程家,她脸上已经换了一幅伤心的模样,程晏也是如此。在京中程家算得上是鼎甲簪缨,但随着几位长辈的致仕,程家下一辈中,程晷外放,程晏还算不错,但要真正大放异彩,怕也是多年以后,已经开始落寞不少。

  可在江宁,程家就是精神象征。

  他们到家时已经五月了,因为不能等程添回来再下葬,故而,去时也只见到牌位了。

  程添已然是站不起来了,更别提罗氏,几乎全靠着妙娘才能直起身来,甚至连一向机灵的倦哥儿,他本是正常的,但见他娘在哭,他“哇”的一声也哭了出来。

  大家哭了好一阵,聂氏才让人扶起他们道:“你们的孝心,老太君都知道了,如今得保重自身才好啊。”

  大范氏也劝着罗氏等人,但她的眼睛无不是盯着几个孙子孙女,眼中一片慈爱,要说她在家中一切都好,老家房子大,她在族里地位也高,但就是见不到孙子孙女,难免想的厉害。

  众人伤心难过好一会儿,才去后堂坐下。

  坐定后,妙娘喝了口热茶,方才缓过劲头来,她又喂给倦哥儿喝,倦哥儿穿着素服,越发衬的小人儿愈发可爱。

  聂氏是头一次见倦哥儿,“呀”了一声,“这是倦哥儿吗?”

  妙娘连连点头:“倦哥儿,叫伯祖母啊。”

  “给伯祖母请安。”

  聂氏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好看的小男孩,且行礼行的特别好,行完礼后,如葡萄般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的人心都化了。

  一向很会端水的聂氏,居然夸起倦哥儿来,还跟妙娘道:“这孩子生的像你,不是说才刚满三岁吗?怎么看起来这样搞,我看就和五六岁的孩子差不多。”

  妙娘就道:“他不怎么挑食,又喜欢走动,况且他爹爹也高,估摸着这方面是像他爹爹,我想长的高也是这方面的原因。”

  坐在一旁的程晏显然也听到了,心道,妙娘还谦虚说自己不是完人,分明是她让倦哥儿喝牛乳才长高的,现在反而说是自己,真是什么好处都不往自己身上揽。

  聂氏就逗倦哥儿:“你欢喜吃什么呀?”

  倦哥儿大声道:“我喜欢吃菜蟒和肉蟒还有红烧肉,我娘亲做的点心我都爱吃。”

  “咦?什么叫做菜蟒,我倒是不知道了。”不知道怎么,聂氏对倦哥儿非常有眼缘,愿意和他多说话。

  妙娘就解释道:“其实是这孩子不爱吃青菜,我就擀一张面皮,撒一些胡椒粉和花椒面,再放上青菜,卷成一长条,用绿色的蔬菜汁再在上边刷一遍,所以叫菜蟒,其实尤其简单。”

  虽然简单,但是费了心思。

  聂氏感叹:“这孩子说话真的清楚。”

  “是个小学人精,淘气起来我们大人拿他没办法。”妙娘摸摸倦哥儿的头,发现他额头不烧,略微放下心来。

  其实人生病很正常,吃五谷杂粮不生病才怪,但是小孩子免疫力低,妙娘对倦哥儿都是用外松内紧的养孩子的办法,不限制他跑动怎么样,但是习惯一定要养好,出汗了一定要擦汗,穿衣服脱衣服一定要身边的人格外留心,所以孩子没一天生病。

  即便哪天咳嗽几声,也会自己好了。

  罗氏虽然伤心着,但也没错过妙娘和聂氏的对话,她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如今倒是庆幸妙娘没有生二胎了,否则以聂氏这样的周全人都这般爱倦哥儿,那决计会过继倦哥儿给程晷的。

  这样就好,只有倦哥儿一个,没人敢说过继的事情。

  于是,罗氏问起聂氏道:“晷哥儿和他媳妇还未回来么?”

  提起程晷和韩氏,聂氏眼神一暗:“怕是还要在你们后边回来呢,无事,晷哥儿是长房嫡孙,我们打算让他在家中多守两年。”

  都是曾经位极人臣的夫人,聂氏这么一说,罗氏就明白了,妙娘也明白。

  与其被打发到偏远地区做官,还不如回家待着,反正还是官身,也有功名,再起复也不难。

  况且程晷还如此年轻,及至今年也不过二十一二岁,要知道这个年纪,很多人还在家中苦读呢。

  再者聂氏年纪也大了,儿子媳妇在身边,他们二老有个好歹,也能在旁照料一二。

  到的这一天,一大家子聚集在一起吃了一顿家宴,聂氏两鬓双白,夹菜的手都在抖,看起来也已经衰老了。即便大范氏稍微年轻,显得精干一些,但也长了不少褶子细纹。

  人好像在不经意之间就变老了。

  好在聂氏提前把她们的院落都收拾出来了,妙娘身边的丫头婆子们人人都想图表现,饭都没吃好,就把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的,等妙娘回来一看,逐一夸了她们几句。

  就在她们前脚刚到,后脚又说吴老太君的娘家人过来了,来了好几位,其中就有吴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