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笋君
知道崧蓝的只有鱼姐儿和赵掌柜,两人一起从这一麻袋“崧蓝”里挑挑拣拣,又剔出去一小半儿,确认再无遗漏后,便将药方递给赵掌柜安排人熬药。
自己还回了屋子跟高大夫一起给王大郎扎针,两人下午已经打过许多次配合,需要同步下针的时候都由高大夫喊一二三。
张知鱼记性好,哪根针到了时间都能记得清清楚楚,赵掌柜一进来就见着两人默契地扎针现场,看着王大郎逐渐平缓许多的呼吸,硬是撑着等扎完了才问:“这是有用?”
脉搏是骗不了人的,张知鱼将他的手放到王大郎腕子上,那里的跳动果然比之前明显了许多。
赵掌柜面上一喜,人生头一回胸膛竟然咚咚咚地跳得跟打鼓似的,伸着脖子亲自跑去熬药,就怕其他人没把住火候。
等得药煎好,黎氏给王大郎喂下去后,一群人便都被撵到门口等消息,里头只剩鱼姐儿三个。
作者有话说:
二更下午六七点放上来。
感谢在2022-04-24 16:24:55~2022-04-25 08:25: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栗子不是粟子、酸菜是只小橘猫、滴点大坨猫、会飞的猫、啾啾、昭玉灵邪、carrot 20瓶;山山、热乎乎的鸡蛋仔、与子宜之、罂鸠 10瓶;YUONNEI、成岸、拾忆 5瓶;天兰色等宇 2瓶;墨漠、可茶、欲、CCCL、么么儿老干妈、辛不疾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结果
这天保和堂所有的大夫都分了一大半的心在王大郎身上, 他们虽然不曾直接参与救治王大郎,但这样难见的病人,大家私底下很难不讨论几句, 也给高大夫和张阿公提过不少主意。
可以说王大郎能坚持到现在,保和堂所有的大夫们都出过力气, 但即使这样他也始终不曾彻底退烧,伤口还是有些红肿。
这个新药方, 已经是王大郎最后的希望, 如果还是没有效果,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因为张阿公和高大夫所有办法都用尽了。
里头王大郎正要拔针,张知鱼和高大夫紧张地想着时间, 按照顺序缓缓地给他拔下。
过得几刻钟,赵掌柜便打外间送来一碗药。
针效未退, 王大郎嘴巴微张, 有些流口水,这回高大夫和张阿公不敢将他交给别人,自个儿亲自端了药小心翼翼地给王大郎引到胃里。
又过了半个时辰,鱼姐儿摸着王大郎的头,眼睛一亮,转头惊喜地笑道:“好像退烧了。”
几个大夫都凑过去轮流摸了会儿,又给王大郎检查了一番身体,最后对视一眼。
大家都从对方的眼神中无比肯定地得到了答案——王大郎真的退烧了。
高大夫道:“晚间还得给他扎一针止痛针。先停了麻沸散, 不然二合一的效果加起来太强了。”
赵掌柜看看王大郎还有些吐舌头的嘴,也点头, 跟鱼姐儿道:“看来华佗说有开颅之术, 也不一定是假的。”
被麻得流口水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惊喜太多,赵掌柜有些拿不准从哪儿开始乐了。
张阿公道:“今晚是关键,得看他夜里还起不起热,才知道能不能好。”
黎氏和黎二郎因这个缘故都没回去,只先将牛哥儿托给张家人,张大郎来接人时自然满口答应。
晚上王大郎又喝了一回药,张阿公和高大夫敏锐地发现,新药方比之前的药效都要好得多——王大郎已经一夜不曾起热了。
几个人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直到鱼姐儿进门才被惊醒过来,张阿公睁眼就去翻王大郎眼皮,又去摸脉,明显地感受到上头的起伏后,立刻高兴地打开王大郎的衣裳检查伤口。
上头还是那只丑蜈蚣,只是边缘已经不如前几天红肿,线口也变得服帖起来。
各位大夫都等在门口想看王大郎的状况,为了获得一手消息,大伙儿今儿都起得比往常早些,早饭都没吃就赶到保和堂来。
此时知了此事,都欣喜万分,黎氏和黎二郎两个也精神一振,不停地念佛盼着王大郎赶紧醒来。
等到午时,王大郎又换了回药,张知鱼正在给他涂伤口,便见着他手指动了动。
很快眼皮子又接着动了动……
张知鱼回头喊道:“王大叔要醒了!”
张阿公和高大夫两个日夜都没怎么合眼,累的手都快抬不起来了,正靠在椅子上仰头大睡,听得动静都精神抖擞地从椅子上下来往这走。
几个人围着王大郎,看着他又好一些的伤口,一起叽叽咕咕地说话儿,黎氏在外头紧张道:“大夫,我丈夫怎样了?”
鱼姐儿跟着阿公和高大夫翻开王大郎的眼皮,得到肯定的眼神后,对门外道:“王大叔要醒了,黎婶婶你进来喊喊,看能不能喊醒。”
黎氏动了动嘴唇,半天没抖出一个字,心头的巨石一松,整个人都有些发晕,低头看着王大郎,哑了几声都只能发出个怪腔怪调的“王”字。
王大郎听得这动静又吐了截舌头出来。
黎氏吃这一吓立时就顺了嗓子,笑骂:“老娘的声音你去了几日地府就记不得了?”
张知鱼凑过去一看,赶紧解释:“黎婶婶,王大叔这是想说话儿呢,但麻醉药效没过,他还说不出来,你多喊喊他。”
黎氏心头本来很难受。见着王大郎黑熊一样的人,还露着舌头,又乖又丑,觉得有些伤眼,噗嗤一笑,把舌头给他塞回去道:“等你醒了再说话儿,来——现在先把眼皮睁开。”
王大郎听得清楚,想皱眉告诉娘子——少把哄孩子的话使在自个儿身上。
一群人就见着王大郎的舌头又吐了一截出来。
王大郎:……
黎氏伸手又要给他塞回去,张知鱼转头摸出根长针对着他人中比划道:“要不直接扎醒吧。”
王大郎呼吸都重了几分,鱼姐儿扎人中的粗针几乎立刻就印在他脑子里,心头一急,眼皮和手指动得更厉害了,猛然间便睁开了眼,因瘦下来显得越发大起来的圆眼睛,倒跟牛哥儿又像了些,显得可怜巴巴的。
屋子里五个人都笑着站在床边上看他,但见鱼姐儿两袖清风,又哪来的针呢?
王大郎看着众人,只觉自个儿睡了好长一觉,竟有股恍如隔世之感,连先前在河头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黎二郎见姐夫醒来,眼泪鼻涕很快就糊了一脸,恨不得扑到王大郎身上痛哭起来。
王大郎有心想说几句,但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难受,张知鱼给他喂了杯淡盐水,他慢慢喝了眼睛一闭又沉沉睡去。
高大夫笑着道:“无妨,他还得需要修养,等睡够了就好了。”
黎氏和黎二郎这才彻底放下心。
果然到了晚间,王大郎又醒了一次。这一次他精神好了许多,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当日的情况也逐渐回想起来,看着家人憔悴的样子便想说两句。
大夫们都很有眼色地将空间留给两个差点阴阳相隔的夫妻,只叮嘱王大郎:“不能说太多话,最好别超过十句。”
王大郎:……
趁大姐和姐夫在里头说话的功夫,黎二郎在门口问一连几日都扒在这儿看的小赵大夫道:“我家的药钱结了吗?”
他知道姐夫的药都是他抓的。
小赵大夫想想道,道:“约莫还有三十两。”
王大郎吊命全靠人参,几乎用了小半只,再加上三七和崧蓝,记的账足比黎氏拿过来的超了三十两。
黎二郎听了便面色一白,那失魂落魄的模样简直跟王大郎才被抬进来时差不多,他勉强跟小赵大夫道了句谢,才抬脚往家去。
高大夫和张阿公熬得人也瘦了一圈,尤其张阿公本来就瘦,此刻瞧着便如风中残烛,别人见着心惊,他自个儿也觉得浑身不舒坦。
王大郎身体素质过人,逢此大难好得也比寻常人快些,人一醒来,内外的伤都渐好起来,情况稍一稳定,黎二郎就借了保和堂的马车将姐夫一点点挪回家去——保和堂的药房也是要收钱的,他们实在住不起了。
张阿公也打着哈欠带着鱼姐儿回家睡大觉,路上嘱咐黎氏道:“有什么不对立刻来我家找我。”
黎氏应下,将爷孙两人送到门口方才慢慢踱步回去。
鱼姐儿和阿公在家狠狠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睡了一整天,次日都还懒洋洋的不想起床。
夏姐儿带着姊妹们在院子里哼哧哼哧干活儿,牛哥儿也骑猪家去了——大桃见牛哥儿这几日都闷闷不乐,特意让小宝去陪他玩玩。
牛哥儿胯着小宝笑着往家走,他知道爹回来了,他想让爹看看自己威风的样子也高兴高兴。
不想一回家便听见着爹躺在床上对娘道:“咱们把房子卖了还债吧。”
牛哥儿从小宝身上跳下来扑过去问:“爹,为什么要卖房子,卖了我们住哪儿?”
王大郎笑:“咱们搬到外公外婆家里去好不好?”
牛哥儿喜欢外公外婆,但小孩儿都认死理,从小竹枝巷子就是他家,怎能让他搬到别处去,但看着爹瘦了那么大一圈,便忍了气含泪道:“我们住过去,那外公外婆住哪里?”
黎家很小,每年他过去玩儿都只能跟两个舅舅一起挤在一张床上,更别提还得带上娘和爹。
王大郎闻言也叹气,看着房梁怔怔地发起呆来。
这一病,他们夫妻两个,再加上他去世的爹娘,一家两代人整整五十年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五十两的债,他王大郎此生压根儿就没见过这么多钱,但睡了一觉起来自己却已经将它花得一干二净。
要不是他动了气,黎氏都还不肯告诉他,但她一个妇人,又哪里抗得起这笔巨债?
王家一下从小康退回赤贫,王大郎死里逃生,却并不觉得高兴,实在是这世上比生死还难的事,真是数也数不尽。
一家人谈起银子,先前的快活便如青烟般散去,房里又泛起药味儿。
牛哥儿嗅嗅鼻子道:“爹又要吃黄连了。”
王家寂静无言,张家院子里却很热闹,夏姐儿几个有了活干都很兴奋,尤其做菜,那就是真刀实枪的过家家嘛。
夏姐儿巴不得上灶呐,于是鱼姐儿难得耳根子清静了一阵,直睡到午时还不肯起床。
还是顾慈带着成昭和赵聪两个人将她从被子里挖出来的。
大伙儿都知道王大郎被她治好的事,纷纷表示这是件大喜事,做为喜事的主人不请客怎么行?
赵聪羡慕地看着鱼姐儿,他都听见他爹在家嘀咕要给鱼姐儿多少分润了,心知鱼妹妹将有横财,便赖着鱼姐儿死活要她请客。
鱼姐儿一向都吃几个小伙伴的食物,觉得请一回也无妨,便从钱盒子里取了一百文出来,道:“只有这么多钱。”
在场诸人经过紫茉莉一事,心头对市价都有了些底儿,成昭咂嘴:“你也太抠了,这还不够在飘香楼点盘菜的。”
赵聪却很知足,拍着胸脯道:“没事儿,回头记我爹账上。”他都见他爹烧几回香了,保准儿家里发了笔大的,他爹不肯给他说,那他就花他个底朝天疼死他。
张知鱼忍不住为赵掌柜掉了几滴不存在的耗子泪,带着荷包跟李氏一说便出了门。
他们年纪渐大,成昭又带着小厮,李氏已经不拘着鱼姐儿出门了,只不许她单独出去而已。
这会儿张知鱼才见着赵聪是一个人,眉毛一竖道:“你又是偷溜出来的不是?”
赵聪给人掀了老底儿,也不害臊,脖子支得高高地辩解:“我这是悄悄出门而不被人发现,这不叫偷溜。”
张知鱼瞪他,成昭道:“用不着管他,他爹都习惯了,到点儿自然会派人出来找。”
赵聪反驳:“我真的不是偷跑的,我家里都知道。”
顾慈眯着眼看他,赵聪昂首回视。
此时大伙儿才信了他的话,高高兴兴地带着他一块儿出了门子,直奔飘香楼去。
路上又路过官府的告示栏,那头站了许多人,还有衙役守着,一个身穿锦衣的男子正在旁边挨个检查面前站着的汉子。
南水县街道繁华,四处都是人声,暑气大雨去后,街上更是热闹不休,满目望去都是做生意的小摊贩。
上一篇:七零被迫养娃记
下一篇:病娇团宠:重生后小撩精制霸全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