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别寒
“找死。”
和御飞流给人的感觉一样,他的声音也冷若冰霜。
他将剑气凝于剑刃,蓄力挥斩而去!
白茶瞳孔一缩,一张黄符倏尔扔了过去。
动手的不是旁人,而是泷如夜。
“妈的,我真是倒八辈子霉了和这家伙一组。”
泷如夜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狠狠瞪了翟星楼一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行了个同礼。
“御飞流御少主是吧,我是泷如夜。我知道是这家伙先挑事招惹你的,只是他是我的队友,他要是在这儿被你打残了对我择器有些困扰。”
“要不这样?看在我们两宗素来交好的份上,此事先放一放,等到我们择剑出来之后你再动手。到时候不用你来,我亲自给你绑过去如何?”
御飞流盯着泷如夜半晌,薄唇微启。
“可以。”
泷如夜松了口气:“多谢……”
“不过你得告诉我谁是沈天昭的徒弟。”
泷如夜沉默了一瞬,没有回答。
身后的翟星楼缓了过来,他手握着刀柄,黑着脸开口。
“你他妈跟他废什么话?你真以为老子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都这个时候了还上赶着找他麻烦?”
泷如夜一愣:“不是你先动手的吗?”
翟星楼噎住了,神情少有的不自在。
“……是我先动的手。”
“但我当时只是条件反射,在我刀落下之前就收了手。”
他一提到这里就来气,磨了磨后槽牙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这孙子故意迎上来的。他就是为了制造争端,引你们出手,届时就知道到底谁才是沈天昭的真传了。”
这下白茶算是明白了。
敢情这一次不是翟星楼惹事,而是御飞流碰瓷儿。
一般来说剑宗都护短,同门若被刁难他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他千算万算没料到的是翟星楼人缘太差,他们又误以为是他先动的手,更是没人担着暴露自己能力的风险帮忙。
而且就算翟星楼没冲动引刀过去,那御飞流既然想找茬,也有千百种办法。
归根结底,这件事是因白茶而起。
泷如夜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他看向御飞流,被拆穿了意图的少年并没有任何不自在,反倒神情坦然。
这人看上去像是个斯文人,结果行事却这般随心所欲。
大概是因为他本就不是人修,没有太多道德和规矩的束缚,说动手就动手了。
“如果是我同门主动挑事也便算了,可生事者是你。”
泷如夜沉着脸色,一字一顿说道。
“御少主,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御飞流眼睫微动,瞥见少年手中的灵笔,又越过他将视线落在了引刀准备动手的翟星楼身上。
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看来你是不打算告知了。”
翟星楼冷笑道:“就算他告诉你是谁你会信?”
“也是。你们人修大多满嘴谎言……”
说话间本就深入云端的温度,又在少年释放威压的刹那森然冷冽。
“还是用剑撬开你们的嘴比较好!”
他引剑一挥,剑风破云断海而来!
巨大的气流翻卷着云海一并从苍穹袭来,将飞舟晃动得厉害。
若是先前没弄明白真相的话风停云任由翟星楼如何也无所谓,毕竟是他咎由自取,可如今是御飞流先刁难在先。
他自然不可能看着自己的同门受人欺负。
“你们退后!让我来会会这御飞流!”
风停云引风入天,也不知是两者的剑气相撞太盛,还是其他什么。
巨大的冲击搅动着飞舟摇摇欲坠。
周围人慌忙将灵力覆在脚下才勉强站稳。
“?!怎么回事?只是引剑而已,明明没有灵力波动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应当是用了什么增幅力量的符箓,那个泷如夜不是万剑云宗有名的符修天才吗?”
不是,绝不是符箓。
她根本没有看到泷如夜为风停云增幅。
准确来说是泷如夜现在被剑气压制着根本没法提笔,一步金丹对上筑基修者,这么近的距离哪怕是翟星楼也没办法攻击,更何况是体质较弱的符修?
没有灵力,又能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是天赋!风停云打算使用天赋!】
白傲天感知到了这熟悉的波动出声提醒。
【那个御飞流只差一步便至金丹,他的剑气不是寻常修者能够抵挡的。风停云唯有使用天赋才有一战之力!】
主动暴露天赋等于提前亮出底牌。
万物相生相克,天赋亦然如此,就像白茶和祝灵尘,后者正好克她一样。
哪怕风停云的天赋再高这里这么多人,要是运气不好恰好有和他天赋相克的修者在的话,他入无量之地第一时间就会被人盯上。
这也是先前他们没出手的原因。
风停云是这里修为最高的,为了不让其他人的能力暴露,他选择了出手。
他紧握着手中灵剑,在御飞流御空执剑而来的瞬间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天赋——”
“夺你武器!”
风停云还没来得及使出天赋,白茶双指一并,扔了一道符箓过来。
御飞流引剑的手一顿,剑未脱手,但剑气却凝滞了一瞬。
就是现在!
风停云抓住了机会,三千剑风蓄积在了他的剑刃,重重落剑砍向了少年。
他瞳孔一缩,滞留的剑气刚凝聚好,然而已来不及,他整个人似折翼的飞鸟失去了平衡。
御飞流手撑着地面,额头和鼻尖沁了一层薄汗,本就苍白的脸色在日光下透明得下一秒就要消失一般。
刚才那一下他并未受伤,只是那道剑气未发,堵塞在了经脉,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再凝聚剑气。
“风停云,你没事吧?”
白茶见风停云下来,赶紧上前询问。
少年摇了摇头,看着她手中的灵笔一顿。
“你刚才用的是……”
“是言灵。不过我伪装成符箓了,他没看出来。”
白茶一边说着一边看向那边的被同门搀扶起来的少年。
其实她也没想到能成功,估计是他根本没把白茶他们放在眼里,这才疏忽大意了。
“……现在该怎么办?要不去补一刀,免得他到时候恢复了又来找我们麻烦。”
风停云看着灵兽宗的那几个弟子,又看了一眼周围观战的人。
他摇了摇头:“算了,灵兽宗的弟子不是好招惹的。刚才他们没动手是不认为我们能奈何得了御飞流,现在御飞流动不了,他们自然不会放任我们伤他。”
“而且我之所以出手就是为了不让你们的天赋暴露,要是我们这时候和他们打起来,那飞舟之上其他人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白茶点了点头,将灵笔和符箓收好。
灵兽宗的人牢牢护着御飞流,原以为会有一场恶战,见白茶他们就这么径直离开了,愣在了原地。
“少主,他们走了……”
御飞流压着唇角,抬眸看向前面,准确来说是看向白茶。
“那个人是谁?”
“应该是泷家的,她手中的灵笔我在其他泷家弟子身上见过,上面有符纹。”
“……符修?”
少年恢复了点气力,他指尖微动,将身上那道符箓扯了下来。
和寻常符修所用的纸张不同,他手中的纸张粗糙,用墨也不讲究,还没凑近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笔墨气息。
不仅如此,这上面的符写的歪歪斜斜,晃得他眼睛疼。
好丑。
自己竟然是被这么个丑东西给打下来的。
他盯着那符箓半晌,冷着脸掐了个火诀把它烧了个干净。
白茶一直留意着灵兽宗那边,见他们也打算息事宁人后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和御飞流毫发无损不同,翟星楼被剑气伤到了手臂,疼得龇牙咧嘴。
“啧,不是大姐,我说你能不能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