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猗凡
谢无苔还叉着腰怒怼李岩生,问他这些年都是怎么过的,怎么就流落到了梁国成了奴隶?
叶善从地上捡起刀,招呼都没打,忽然朝李岩生劈去。
众人都无所事事,正看着李岩生呢,惊变之下连尖叫都忘了,等哐当几下,枷锁铁链落地。许白人如其名,惨白着一张脸,哆嗦道:“大,大,大娘子……”
一股尿骚味传来。
许白:“……不是我!”
当然不是他,是李岩生淅淅沥沥放起了水。怪不得他害怕,实在是太吓人了。
叶善心情不愉,懒得废话,丢了手里的刀。
谢无苔软着腿走开,去儿子那求安慰去了。他心里清楚叶善既然肯出手解了他的镣铐,之前再有多少纠葛,也都过去了。
看了半天戏的杜渐忽而呵呵笑了起来,语气古怪道:“你们这就原谅他了?”
李岩生闻言看向他。
杜渐放松的眉眼骤然如刀子一般锐利的钉上李岩生。他整个人受惊般的哆嗦了下,目光快速的看了眼地上的刀,又看向背对着他的叶善。只眨眼间就做了决定,凶相毕露,骤然暴起,抓起地上的刀子就朝前刺去。
叶善对这世界充满了不信任,即便背过身也没放松警惕。李岩生提刀刺来的时候,她就旋着身子一脚踹了过去。却有一人更快的挡在她身前,二指捏住刀锋,内力灌满,顷刻折断。
叶善没收住力,一脚踹上顾诚后背。顾诚被踹得往前扑,李岩生大惊,只当顾诚扑过来要他性命。惊骇之下,寄出真正的杀招,从嘴里吐出一枚暗器。原本,他那一刀也没想过会一击必中。
叶善踹了顾诚就反应过来了,张开了手拉他,正正好站他身后。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与顾诚来说,避无可避,退无可退。他躲,叶善必然受伤。
扑一声,暗器入肉。
叶善拉住顾诚的胳膊,他顺势倒在她怀里。
李岩生撒腿就跑。
杜渐笑得打跌,“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的很咧!”
“原本你不过来,她不见得会有事。你瞎掺和这么一下子,又是挨揍又是受伤,瞎耽误事不说还成了拖累,哈哈哈哈。”
“你该不会不知道你女人有多心狠手辣吧,她需要你救?”
这可句句往他心窝子扎啊,顾诚闭了眼躺在叶善怀里,临昏迷前还在想,又帮倒忙了,丢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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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解救
顾诚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他躺在帐篷里,外头燃着篝火。梁国这鬼地方,白天热夜里冷,不似临安气候舒适。当然了,要说最宜居的地方还是青宣,他做梦都想把她带回老家,那是他的地盘,带回去后,关了城门,再也不放她离开。
也只敢……想想而已。
帐篷内没有善善。他们这一行都是男人,她也不可能和他们睡一起。
顾诚按着受伤的胸口走了出来,然后他发现,紧挨着大帐篷还有一个小帐篷。里头传来说话声,是杜渐的声音,掀开一看,叶善正对着门帘整好睁眼看过来。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帐。
顾诚退后一步,帘子放下,又掀开:“善善,辛苦你看守人质,我陪你。”
叶善:“不必,你……”好好休息。
顾诚一撩衣摆,气度从容。动作华丽,行云流水。长腿一迈,一屁.股坐叶善身前,挡住杜渐的视线。轻抚衣裳褶皱,胸肌半露不露。论仪容姿色,顾诚向来信心十足。
杜渐掐着下巴端详片刻,说:“这才几年不见,你怎么老了这么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无论过去多久,叶善一如当年,青春娇俏,容颜不变。更何况,不管多么恶劣的环境,她都习惯将自己收拾的整齐干净。相比而言,受伤后疏于打理又情绪不佳的顾诚憔悴不堪,更显沧桑。
顾诚理头发的手一顿,扯疼发根,不爽道:“你怎么张嘴就骂人?”
杜渐:“我骂你了?我说事实。”
顾诚:“你小肚子出来了。”
杜渐:“……”我艹!艹!艹!
顾诚双手交叠,抱在胸.前,品头论足:“你人挫个矮,小肚鸡肠。相由心生,尖嘴猴腮。举止乖张,嗜杀暴虐。我看你此番要是还有命活,不如剃度出家,悔过自省,偿还半生罪孽。”
叶善的目光落在顾诚后背,听了这些话,眉头弹了下,神色略有些不自在。
就在顾诚进来之前,杜渐才说过,她和他很像,他们是一路人。
嗜血的人最能看清相似之人的狠辣无情。
叶善本也没什么所谓。她从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死了多少次都不入轮回,不人不鬼的东西,一颗心早就倦怠的腐烂不堪了。
她本以为她真的不在乎……
杜渐洞悉人心,一击必中,“顾诚,我要是你我一定夹起尾巴做人,不那么冲动蛮干,不然媳妇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将来也不知便宜了谁。”
顾诚被打了七寸,当即怒不可遏,手臂青筋暴起,正要起身,脖子自后被勾住,一拉一按,仰躺在地垫上。
叶善走了会神,恍惚中察觉顾诚身形移动,以为他要走,下意识拉住他,按倒在地。四目相接,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情绪,又按照各自的理解完美加深了误会。几乎同时避开目光,又意识到不对,眼睫快速眨了下,又朝对方看去。
顾诚在叶善这的自信看着高屋建瓴巍峨雄壮,实则就是豆腐渣,稍微风吹草动,瞬间崩溃稀碎。
她护着杜渐?为什么?
他俩刚才好像聊的挺投机,聊什么?
不应该直接冲进来的。
鲁莽了。
叶善笃定,顾诚在生她气。
她知道原因。
她补救了,没用。
感觉很糟糕。
*
叶善一行人被围困了三日,到了第四日出现了转机,顾诚他爹终于来了。领兵十万,兵强马壮。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
梁国太后连抵抗都不抵抗一下,慌忙派人和谈。直言不是他们不想放人,是小顾将军杀到鹰川掳走了他们的摄政王,他们现在也很被动啊。
顾爹将信将疑派魏将军同梁国使节一同前往虎贲山一探究竟。
虎贲山上,重兵把守,被俘的摄政王杜渐正趴在地上嘴里对着根竹筒冲着柴火吹气炖野味,香飘数里,忙得一鼻子灰。其余人等各自忙活,俨然一副与世无争,岁月静好的景象。
魏将军上前同顾诚说话,顾诚看到他,木着一张脸,同他一番言语。魏将军听他说完,心里有了计较,又谨慎的瞥了眼身侧,往顾诚跟前一挤,压低声音道:“小顾爷,您不用怕,咱们这次真是带了十万人马,但凡梁国敢轻举妄动,咱们就杀他个片甲不留。”
顾诚蹙了眉心,不解道:“怕?我怕什么?”
魏将军端详他脸色,“那你怎么愁眉苦脸的?这不像你啊!”
顾诚被问的心里一梗,整个人烦闷的难以言喻,眼角余光扫一眼远处的叶善,许白垂着手蹲在她身边,他生的面嫩,三十多岁了,还一副少年模样。大概小个子的人,天生显小?
魏将军:“小顾爷?”
顾诚心中愁苦:“我烦!”他自以为朝夕相处,善善对自己应是不同的,现在看来,她似乎对谁都一样。他曾以为自己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可不确定的口子一旦破开了,便一发不可收拾,患得患失,寝食难安。总想要更多,想证明自己在她心里别有不同。
叶善素来对目光敏锐,顾诚看她,她注意到了,听了这话,不由一顿,心里暗想:他在烦我。
恰在此,杜渐忽然激动了,手里攥着空心竹竿就冲了过来,“什么?你想走?我才刚觉得有意思,都不许走!”
梁国的宰相一听就急了:“王爷,太后她很担心你啊……”
杜渐手握竹筒,反手就朝宰相刺去,顾诚眼疾手快一把握住,竹筒卸了力,只戳得相国退后一步。
宰相大惊失色,慑于杜渐积威深重,下跪磕头,“王爷饶命!饶命啊!”
杜渐却不看他,只盯着顾诚讥笑嘲讽道:“怎么?大善人,连我梁国的臣子你都要管了?”
顾诚懒得同他废话,丢开他,别过脸。杜渐又失控的发起了疯,不管不顾朝顾诚挥舞起拳头。他内力被封,与人厮打如同一般武夫,顾诚错身让过几回。
叶善转动手里匕首,锋利的刀刃擦过许白的鼻尖。她站起身。
顾诚瞥见她,忽得失了耐心,一脚踹飞杜渐,不再与他纠缠。他现在心里失衡的厉害,吃醋吃得飞起,谁的醋都吃,莫名其妙的常人难以理解。
杜渐远远摔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破口大骂:“狗日的顾诚!我艹!”
梁国现今共四名宰相辅政,今日在场三人。顾诚同这几位宰相一番讨价还价,最后梁国这边做出让步,同意魏将军将叶善、谢无苔一干人等先行带走,独留下顾诚做人质。梁国挑衅在先,晋国大军压境,这事不可能善了,但也不能将关系搞得太僵,各有考量,互有退让。
顾诚终究是不放心,一只手搭上魏将军的肩,背过身去,压低声音道:“顾叔,替我照顾好善善。”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没什么意义。善善不仅会照顾自己更会照顾别人,旁人的关照对她来说或许还是束缚。
他这自以为是的毛病就改不了了!
魏将军嘴角抽了抽,语气古怪,“小顾爷,都知道你疼媳妇。晓得嘞。”
谢无苔等人听说魏将军要将他们先带回去,俱是欢天喜地。
魏将军到了叶善面前,行了礼,他是顾家家臣,称呼她为“少夫人”,又问她是否有话跟少爷交代。
顾诚和叶善这一对是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原因无他,婚后顾诚表现的太快活。只要谈及私事,三句话不离他夫人。婚后云游三年。回来后,勤恳养家,不沾花酒,没事就陪媳妇,鞍前马后。
有对比才有伤害,女人们拿他当男人楷模。男人们将他视作恶臭!
就因为他的存在,才导致家里婆娘不知足,三天两头和自己吵。吵什么?
你有顾大人好看吗?
你有顾大人有钱吗?
你有顾大人忙吗?
你有顾大人尊贵吗?
你有顾大人武功高强吗?
什么?你什么都不如,你竟然还没顾大人疼老婆?
就你也配娶上媳妇?!
我呸!
因为顾诚的存在,临安城的女人们对择偶的标准直线上升,以前没见过顾大人这样的,都道有权有势的男人三妻四妾,借口忙碌冷落妻子是寻常。有了对比才猛然惊醒,原来世上也有好男人存在,只是自己眼拙真心错付。